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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海前沿; 作者
文案
中短篇吧。
我哥和我爸还有我;我哥们儿和其他几个人的那点儿事。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明宇,何东航;何宇明,COCO,杜少锋;赵子楚 ┃ 配角:待加。。。。
后海前沿~
作者:坊七瞳
第一章
我爱我爸,所以我一直没找女朋友。
我不能容忍别的什么人知道我家那点儿秘辛,回头给我爸难堪。
可我爸不知道,一天到晚老催着我找女朋友,逼急了,我就说,“我上面还有个哥。”
我爸立刻就没话说了。
我哥也是我亲哥,可他和我爸没关系。
准确点儿说,是没血缘关系,其它关系可比我密实着呢。
第二章
我爸是个文化人,按我哥说,他身上有股清孺高雅的劲儿,令人着迷。
我翻白眼,因为我就没看出来。
我哥又说,不然当初怎么会由妈妈倒追的何老师呢?
我倍儿惋惜地叹道;按说天雷勾动地火,怎么就没降生出一个你。
当时有了你,我家后来也就没这么多的事了。
我哥狠狠给了我后脑勺一巴掌———打那以后我说话就不大靠谱了。
老实说,我不烦他们,真的。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可能是我的表达方式有点扭曲,让他们觉得不大对得起我。
总之和那个时代被那种小说写了无数遍的爱情故事一样,我爸和我妈没成———当时没成,要不也就没有后来这个我了。
也对不住您,我这人说话确实有点绕。
简单地来讲,我爸和我妈那时是一对,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之后,我妈嫁了,但没嫁给我爸,九个月后,我哥生出来了———按着那年代的简单推理加之匮乏先进科学鉴定手段,我哥他爸想当然地就怀疑我哥是个野种,我哥他爸是个有势力的人,容不下这种丑事,于是把我妈休了,我妈因祸得福,作为一只“破鞋”,又重回我爸身边了。
我爸很爱我妈,加上我妈生完我哥就闹家变,身子骨恢复得不大好,所以很长时间都没舍得她再生,后来听说国家要搞计划生育了,这才赶着最后一班末车,着急忙慌地弄了一个指标,最后可算把我给生下来了,所以我和我哥差得有一点儿多。
我成长得还算茁壮,到了九岁那年就已经“五毒俱全”,我哥跟我不一样,他总爱安安静静地坐着听我爸拉大提琴,其实我爸他是个画油画的———在那个年代也算另类文艺份子———所以我常想,是不是那时就有了那个苗头了。
后来一天,小雨转晴,傍晚还冒出霞光,我和大东他们手里攥着折下来的柳叶条子疯跑回家吃饭,溅得胡同里到处都是泥,水沤在砖上更显得哪儿都挺脏。我们前撵后追地拐进胡同,一个个都像泥猴子似的,所以那车干净得特别剌眼,亮闪闪地停在我家门前。双开门,大方头,车前一块红玻璃,像是飘起来的国旗。
我们嗬嗬地惊叹着绕起车转,转到前边时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很威严的戴着帽子,冷不防一看还以为是警察,于是一帮人哗地散了,都慌慌张张地跑了。
我边跑边回头,没看到迎面过来一个肉乎乎的人,脸闷进一件毛绒绒滑溜溜的衣服上,鼻子还呛了毛,我一退,后脚跟又踢到门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我哥噗地一声就笑了。
然后我被我爸的大手拎起来抱在臂弯上,“这是我二儿子。”
那毛衣服裹着一个老太太,还擦着红嘴唇,可是真挺好看,老太太笑眯眯地摸摸我的脸,“也许很快就变成你的长子了。”
我被她手上的香味给薰着了,没大听明白。
我哥在一旁很小声地又“嘁!”了一句。我妈把我抱过去,带屋里给我洗澡,再出来时,老太太和车都没有了。我哥不知被谁扎破了指头,却没有缠纱布,裹着一片精薄的小布条,一吃完饭就钻进自己的蚊帐里看书去了。我爸拉琴,他也没凑过去听,连着好几天都这样。我还特傻地跑过去问他,“哥,你是不是病了?”
“你才病了。”我自讨了一个没趣,哂了个大青包。
再没过多久,我哥就被那老太太给接走了。
我记得我还哭了,一个劲儿地追问我妈,“你们是不是把我哥给卖了?”
我妈打了我一嘴巴,这辈子唯一一次打我,我哭得更响亮了,所以后来我特记恨我哥,就为这事儿。
这事儿的真相也挺曲折。
原来我哥那爸当年休了我妈,也不知是受了剌激还是本来就那样,没几年就在外面娶了个男的当老婆。我哥说那男的是个老外,两人还在国外注册结过婚,据说过得还挺幸福。当时我就无名火起,你说我妈她亏不亏啊?被老外比下去就算了,还是被男老外比下去的,提起来我就搓火。
我哥他爸的妈和我一样搓火,也不喜欢那个男媳妇,可我哥他爸喜欢得跟什么似的,宁可跟老娘翻脸也非和那男人一起跑到国外,我哥他爸的妈鞭长莫及,只好自个呕气。又没几年,我哥他爸登天见仙去了,留下一大笔遗产,我哥他爸的妈坚决不想给那男的好看,于是又想起我哥来了。
其实她也就是试试,要我哥真是她孙子,那男人得少分去不少遗产,她自己也有个安慰。可没想到我哥还真是她孙子。所以我常说,哥,你也是倒霉催的吧————你要不是他儿子,估计和我爸也没这么多事。
我哥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垂下头忙去了。
“我靠,”我将烟头扔在他那死贵的意大利地板上一顿乱踩,“瞧你那小怨妇似的眼神!”
“出去。”
我哥看上去不愠不火,可谁都听得出来他声音有刀,精钢好刀,冷光闪烁,碰一下就一股血。
于是我灰溜溜地出去了。真丢份子。
总之,我哥就成了有钱人家的少爷,被接回去当小祖宗供着去了。我也不怎么想他,就是吃红烧肉时常想,我哥总把他那份分一半给我,现在他走了,我少吃半份,想他。
第三章
再见我哥是我妈也改行当天使的第二天。
那年我十五了,刚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人五人六的一群哥们,张罗给我妈搭灵棚。
我爸早歇菜了,整日就对着我妈那黑白遗像发呆,画画。我也不烦,安排他往灵堂一跪,正好家属答礼。
我蹲门口拿着只水笔记名录,这些将来都是要还礼的。正写着呢,看见一大奔停我家门口,车上下来一墨镜青年,黑西服笔挺得蚊子上去都打滑。
我心里一惊,坏了,给我妈看病时借了不少钱,别叫我爸一时糊涂爱妻心切跟黑社会瓜葛上了。如今人财两空,黑社会上门讨债来了。
我站起来,也快长到一米八了,堵门口还算适当,大东陪我一块,两人一摊手就把他拦了。
“您是?”
“明明?”他取下墨镜。
大白天的活见……天使了,这脸长得真像我妈!
大东他妈听着声音挤出来,哎哟一声,“这是,小宇?”
靠,自家人倒叫别人先认出了。
我哥礼貌得跟老外似的,略一欠身,“伯母好,您是张家大娘吧?大东妈妈?您这些年都没变,我一眼就认出您了。”
大东妈太受用了。
我直翻白眼。
我当时就觉得,我这哥回来准事儿。我妈这两年卧病,光想他也耗去不少精神,可就没见他回来。
果不其然,我哥一进灵堂,我爸就昏死过去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爸直愣愣地盯着我哥的脸,叫了一声我妈小名,白眼一翻,晕了。
那个,其实———我爸真挺好看的,他就算翻白眼,也翻得挺文艺挺好看。他一奔四的人了,可不知道的都以为他才三十出头,长得细皮嫩肉的,跟画中人似的,再加上常年书香堆里累出来的那股子文气,怎么看都不像一俗人,所以我老拿粗话套他,巴望着给他也套出几分人间烟火来。
如今他老人家歇菜了,我哥顺理成章地当了我们的家。抱起我爸就上了他的车,直接送到了医院。
我当时那叫一个错怔,眼见着一米八几酷似我妈的我哥公主一般地抱起神仙俊朗偏又弱柳扶风的我爸,钻进车里飞驰远去了。
我欲哭无泪啊。
后来我哥说了,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疼’,我听完了咂咂牙花子,牙都酸倒了。
总之家里一逝一病,我哥就搬回来住了。
我那时对他不熟,也没现在这么欢实,基本上还处于孤傲偏激又脑残的青少年时代,就知道他爸的妈也去了。他继承家产,好像有个啥公司,捎带着搞点文艺,叫拍卖行,专倒手我爸这种名人的画。
我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翻修我家。
我不大乐意。
虽然我也早对满墙的报纸文摘不满意了,可我总感觉这么办好像人走茶凉,我妈过了,我爸病了,我不知哪儿蹦出来一哥哥要给我们家改造旧房。
我不同意,“好歹也得问过我爸意思吧?”
“何老师已经同意了。”
现在想起来,他打那时候起就惦念上我爸了,听听,何老师,而不是“爸”。到如今水涨船高,我爸早就当教授了,他还杵那儿特立独行地称呼我爸“何老师。”
“什么时候?”我不信我爸这么薄情。
“大概是太思念妈妈,不想睹物思人吧。再说了,这种环境也不利于他养病。”
我看有你在才不利于他养病!
我爸醒了就找他,然后两人在床房里低声说了好大一阵子的话。
还不让我听。
我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来个漂亮的护士MM出面赶走他,结果连我也被一并告之——探视时间到,明天请早。
这都什么事啊?他可是我的亲老子。
我瞄着窗台放的花盆想给这小子开瓢。
我哥却没注意,转身拿起图纸,“如果你不愿意,你房间的部分我可以不作处理。”
那不成……我可不想再领一小女生回来时见她捂着嘴偷笑,“何宇明,你家还真是搞艺术的,连墙都这么艺术,哟,这年份都有?那时我还不识字呐,来,咱共同学习一下当时的新闻。”
一送走那妞我立刻买了几张四大天王回来贴上去,结果美没增加,倒像是开了几处天窗,更寒碜了。
总之我哥就这么把我家旧貌换新颜了。
不,他压根儿就是推倒重建,把我家祖传的小平房改成了带露台的小别墅,在胡同里别竖一帜。
其实我家不小,就是挺老旧的,门前一棵柳树,林业局也不让伐,所以遮得黑压压的特别像暗房。我哥找了个挺有名的设计师给设计了一下,也不知怎么弄的,一下子就明亮了不少,还给我爸弄了一个画室。
我爸打医院回来那天,眼睛就亮了。
我说过我爱我爸,尤其打我妈去了,家里就我和他,我知道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所以我啥也没说。
我哥带着我爸在房间里转悠,我爸一处一处地摸过,最后低声道,“这得不少钱吧。”
“还成,不过既然主意是我出的,当然我付。”
“小宇,这怎么行,你这些年也不容易吧。你妈妈,你妈————”
“您别激动,医生说你心脏不好,不能激动————”我哥自然而然地就按上了我爸的胸口,来来回回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