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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菱说着话的时候,云妗直直地看着她,看到她心里忍不住发慌,云妗才开口,异常的平静:“你刚刚说在怀疑,是怀疑我么?”
完颜菱干笑,一手搭上云妗的肩膀,无赖地整个人趴进云妗怀里:“怎么会呢?嘿嘿,嫂嫂你想太多了。”
云妗向后挪了挪,推开完颜菱,低垂着头,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肚子:“整日里这么多人看着我,不就是怕我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么?如果不是怀疑我,何必要这样瞒着我?王上打算怎么办,等我生下孩子,然后杀了我?”
一连三个问题,加上那放在肚子上的手,弄得完颜菱心里直发毛。
完颜菱忙不迭地拉住云妗的手,小狗般使劲往云妗怀里钻,隔在云妗的手和肚子之间,强笑着道:“嫂嫂你这是胡说什么呢?人家说孕妇的想法最是奇怪,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云妗摇摇头,嘴角竟抿出一丝笑:“你不用这样,我不会再伤害宝宝了,我只拥有他了。”
说着,云妗抬手揉了揉眉心:“我有些累了,想睡会儿。菱你也回漪云宫去休息吧。”
完颜菱哪敢离开,站起身跟着云妗走进内殿,坐在不远处的桌边看着云妗:“我就在这儿趴趴好了,漪云宫里如今冷冷清清的,人气儿都快没了。”
云妗看看她,背对着完颜菱躺下,良久才飘出一句淡淡的“随你”。
☆、安得与君相决绝(7)
云妗躺下后就没怎么动过,看上去似是真的睡着了。
完颜菱苦恼地揪揪头发,走到窗边透过稍开的窗缝无语向苍天。
嫂嫂定是又要与师兄闹起来了,可怜她才刚忙完回来啊,这下好,师兄不能去找母后的麻烦,还指不定怎么折磨她呢。一会儿她要不要趁着师兄应付嫂嫂的时候逃家?完颜菱大眼一转,暗自算计。
可转头又想:要是没她在中间夹着,师兄还不得和嫂嫂闹翻?这可怎么好,怎么好呢?
完颜菱纠结地抓乱一头长发,远远看着活似顶了个鸟窝。
沐晞夜一走进内殿,先被窗边疯子似的剪影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完颜菱,不由怒气上涌,谁想还未训斥出声,就被蹦过来的完颜菱拖到殿外。
完颜菱完全不理会自己这样的造型有多惊人,只顾拖着沐晞夜一路走到龙吟宫外的廊道上才止住脚步,转身苦着脸看着沐晞夜,满眼泪汪汪:“师兄啊,我对不起你啊。”
沐晞夜皱起眉,脸色阴郁:“何事?”
“嫂嫂知道聂倩儿的事了,也猜到我们怀疑她了。”完颜菱抹抹眼泪,视死如归。
沐晞夜抿唇不语,看着完颜菱的瞳孔渐渐深黑,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减少。
暴风雨前的平静。完颜菱迅速判断完毕,连忙解释:“不是我的错啊,是母后说漏了。师兄你也知道嫂嫂很敏感、很聪明。”
对不起了母后,只能拿你做挡箭牌了。师兄是孝子,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哈。完颜菱在心中默念,眼睛四下乱扫着,寻找最快速的逃跑路线。
沐晞夜依旧不说话,完颜菱只觉得周身的压迫感愈来愈重,就当她忍不住要跑的时候,压迫感却骤然消失了,沐晞夜头也不回地转头再次进了内殿。
内殿里,云妗其实一直都没睡着,沐晞夜来,她也是知道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完颜菱就把沐晞夜拖走了。
云妗靠坐在床榻上,平静地看着去而复返的沐晞夜一步步走到床边坐下。
沐晞夜伸手触碰云妗的脸颊,云妗没有躲,这让沐晞夜心里没底起来:“妗,孤……”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就这样软禁我一辈子,还是等孩子出生就处死我?”云妗问得平静,双眼直直看着沐晞夜。
沐晞夜手一顿,眼中现出矛盾挣扎,随即又变作平静无波:“孤记得你说过,孩儿离不开娘亲。只要你安安分分的……”
云妗掀掀唇,打断沐晞夜的话:“为什么怀疑是我,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狠毒的人?”
因为你和我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因为丢失的那件东西太过巧合。沐晞夜心中回答,却是万万不能这么说的。万一云妗并不知晓身世,那他说了,就相当于是亲手断送了他们的感情。
沐晞夜沉默了多久,云妗就看了他多久,直至心死成灰:“罢了。你放心吧,我会安分的,我还舍不得孩儿。”
沐晞夜心中不安到极点。云妗太平静,和她平日里的性格相差太多。
妗,你不要这样。畏惧得远离我,或者像入狱前露出那样绝望的神情,再或者像那晚在映月湖中歇斯底里地吵闹都好,就是不要这样平静。
平静得让我害怕。
沐晞夜倾身紧紧抱住云妗想要寻找一些安定。云妗很乖巧,安静地伏在他怀里,这反而让沐晞夜的心更加难以安定。
☆、庙宇惊变(1)
那天后,沐晞夜与云妗之间仿佛什么都没变,却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沐晞夜呆在龙吟宫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云妗的目光停留在沐晞夜身上的时间却越来越短。
有时沐晞夜与云妗说话,云妗也不理睬,直至沐晞夜恼了,云妗又一如往昔地低下头,畏畏缩缩地说自己错了。而每当这时,沐晞夜却不会再甩袖离开,独自生了会儿闷气,又会与云妗说话。
完颜菱不知道这样的状况算好还是算坏,趁着去凰羽宫请安的时候与太后说了。
太后蹙着眉,沉默许久后告诉完颜菱,她要去相国寺还愿,顺便带上云妗,或许分开几天,两个人就缓过来了。
完颜菱想想也是,分开一阵或许对两个人都好。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分开,紧跟着的,却是一场决裂。
云妗靠在马车壁上,挑着帘子看身后渐渐远去的墨城城墙,突然想要是能就此离开就好了。
可惜……
云妗转头看看太后和太后身边正看着她的温颜,仔细分辨着马车外那轻到几乎听不出来的绵长呼吸声。这么多高手,她还怀着孩子,离开,谈何容易。
更何况,沐晞夜总是喜欢借题发挥,若她离开了,明枫国会不会对玉衡国不利?云妗不确定,只能放下离开的念头。
那座牢笼,只怕终她一生都逃脱不得了。微微叹口气,云妗感觉疲倦地闭上眼睛。
温颜一直注意着云妗的神色,那叹气声虽轻微,她却是捕捉到了:“娘娘缘何叹气,是因为思念王上,还是——”
【文!】故意拖长语调,确定太后的注意力被引了过来才接着道:“还是因为想不到出逃之策?”
【人!】太后陡然沉下脸,一双眼沉沉地盯着温颜:“温颜此话问得稀奇,妗儿叹气自是因为思念晞儿。妗儿问心无愧,何须逃。”
【书!】“问心无愧么?”温颜低吟一声,素来冰冷的脸上突然绽开一抹笑,直逼得百花之色,“是呀,娘娘确实问心无愧。”
【屋!】说完,温颜再不多话,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云妗一眼,转头靠上车壁闭目养神。太后见此也靠回车壁,不再多言。
温颜的反应太过怪异,云妗心底有些发寒,总觉得温颜还有未尽之言含在嘴里。
娘娘再问心无愧都抵不过王上的不信二字。蓦然,温颜略带讽刺的声音直直闯入云妗耳中。
温颜的话戳中了云妗的痛处,云妗脸色一黯,随即又是一惊,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太后,却见太后面无异色,想来定是未曾听见。
传音入密么?云妗转回脸正对温颜。
温颜见云妗看来,脸上再次绽开一抹笑,比之先前更为灿烂,云妗看在眼中,只觉诡异之极。
怀疑的种子一旦播下,就会越长越大,何况云妗和沐晞夜之间又哪里还有信任可言。
云妗想着,难道是沐晞夜最后还是决定要料理她了。然后就对身边的所有人戒备起来,甚至连完颜菱近身,云妗都紧张地暗暗防备着。
☆、庙宇惊变(2)
相国寺的所在离墨城并不是很远,只半天路程,到得寺庙之时正值晌午。
寺内已经早早备下素斋,虽然无半点荤腥,但也丰富,色香味俱全,令人一看就食指大动。
这一路,云妗被温颜的态度弄得颇有些疑神疑鬼,如今看来无甚异常,心下到底松懈了些。何况赶了半天路途,早已饥肠辘辘,一落座便埋头吃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完颜菱和温颜恰好一左一右坐在云妗两边。
完颜菱素来无肉不欢,如今看着面前摆的素斋,脸皱得苦瓜一般,看见云妗吃得香甜,颇觉不可思议:“这些个草真有那么好吃么,嫂嫂你怎么吃得那么香?”
云妗抬头看看完颜菱,弯起嘴角浅笑:“我喜食清淡,你又不是不知,何况这些素斋的味道确实挺好。”
“真的?”完颜菱将信将疑地夹起一筷青菜放到鼻下闻了闻,顿时皱起鼻子,“怎么闻都像草。”
云妗没说什么,耳边听到温颜一声冷哼:“与佛无缘之人,自然闻不出香味来。”
完颜菱不服气,鼓着腮帮反驳:“你闻得出来,你怎么也不吃。”
“我又没说自己与佛有缘。我也不想与佛有缘,至少现在绝对不想。”温颜不温不火地接着话,双眼似有意若无意地扫过云妗。
完颜菱眨眼,不是很明白温颜的意思,转眼想问云妗可有听懂,却见刚刚还容色不错的云妗突然煞白了脸。
完颜菱紧张地探手摸摸云妗额头,没觉察出异样,又拉过云妗的手细细诊脉:“嫂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云妗垂垂眼,收回自己的手继续吃东西,却再吃不出味儿来。
与佛有缘便可得见佛祖,佛在西方,西去西去,温颜这是在说她离死不远了么?
云妗用力握紧手中的竹筷,力道不自觉大了,竟将竹筷折成两段。
完颜菱一怔,急忙伸手将云妗的手指掰开取走断筷,看着云妗掌心被竹筷戳伤的地方直皱眉:“嫂嫂你这是做什么呢,疼么?”
“没事。”云妗握拳甩开完颜菱的手,神色莫名地看着完颜菱:菱,你究竟是真心还是在做戏呢?
“嫂嫂你……算了。”完颜菱欲言又止,嬉皮笑脸地凑到云妗近前,一脸讨好,“嫂嫂,这些草实在不好吃,我们去后山打猎好不好,我烤的野味可是大有进步了哦。”
“菱丫头真是没规矩,佛门清净之地,岂可轻言杀生!”与方丈在一处讨论佛法的太后不知何时回来了,恰恰听到完颜菱的话,顿时沉下脸训斥。
完颜菱立时苦下脸,拽着太后的衣袖撒娇:“可是菱儿真的吃不惯嘛,母后你看,温颜也吃不惯呢,你就让我们去开荤吧。”
太后抬手点点完颜菱额头,嘴上虽严厉,眼中却是宠溺:“不准!哀家不准许你这丫头如此胡闹。至于其他人——”
太后觑一眼温颜,冷哼:“有些人自愿跟来吃斋,吃不惯怪得了谁?”
温颜闻言低下头,仿似认错,长睫掩盖下的眼神却是一片阴狠。
☆、庙宇惊变(3)
午后,完颜菱终究没吃成野味。
温颜被太后的话刺到,有半天未出现在云妗眼前,至晚间云妗才听说温颜被太后遣回去了。
山间的夜晚要比外面静谧许多,清爽的林风吹拂。云妗站在林间空地里,闭着眼微仰头轻嗅湿润的空气,心境难得的平和。
只是这样的平和到底没能维持多久,一声佛号将云妗从静谧中惊醒:“阿弥陀佛,夜深了,娘娘缘何在此间吹风?”
来者是相国寺的主持方丈——慧一大师,慧一生得方面大耳,长眉飘飘,颇有佛祖之像。此时正看着云妗,带着惯有的慈悲。
云妗竖起手掌放在胸前向慧一行了个佛礼,忽然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