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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故人(1)
直到那天夜里,云妗整个人还是呆呆的,晚膳也只是勉强吃了些,刚吃完便吐了。
沐晞夜不放心云妗,匆匆处理完政事就赶来漪云宫陪着云妗。
看着云妗难过的模样,沐晞夜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地抱着她。
云妗靠在沐晞夜胸前许久才终于出声:“明珠和念儿,在哪里?”
“孤命人将他们与秦苍葬在一处了。”听到云妗说话,沐晞夜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只是他的话音落下许久都未曾听见云妗回话,正当沐晞夜以为云妗睡着了,打算让云妗躺回床榻上的时候,才又听见云妗开口:“这样,算不算一家人团聚?”
“算。所以你也别再难过了。”沐晞夜顺着云妗的话道。
“是我害了明珠母子。”云妗的脸埋在沐晞夜的胸口,声音闷闷地响着。
其实云妗与明珠母子的感情未必有多深,只是明珠临死前的那番话,终究令云妗感到愧疚了。
沐晞夜蹙眉,对云妗这种把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想法很不以为然:“那不是你的错。”
“我想出宫走走。”不知是不是经过这几天的事,云妗的胆子见长,她第一次提出这般任性的要求。
沐晞夜抱着云妗的手臂一紧,直觉地不想放云妗出宫,心里总有一种一旦云妗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的感觉。
沐晞夜的沉默让云妗的心沉了又沉。
云妗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声音听不出异样:“可以派人跟着我的。”
“我不是……罢了,你要出去就出去吧。只是早些回来。”沐晞夜原想要解释,想想终究觉得多余。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终是会派人跟着云妗的。他对云妗有多不信任,彼此都心知肚明,即便是解释了,只怕云妗也只会当他是在哄骗她。
沐晞夜突然就在想,为什么云妗要那般聪明,和那些单纯到甚至有些愚蠢的女人一样该多好。那样,他就不用总是提防她,也就不会总是伤害到她了。
云妗自然不会想到沐晞夜这隐晦的心思,只是在听见沐晞夜答应时,失望如藤蔓般爬满她整个心房,眼睛涩涩地又涌出泪意。
果然还是不放心她啊,所以不管她去向哪里,他都要遣人监视着。
“不早了,睡吧。”沐晞夜松开云妗,扶着云妗睡下,起身吹熄烛火,然后又躺到云妗身侧,翻转身子重新将云妗搂进怀里。
这样的动作,又总让云妗忍不住觉得沐晞夜好歹还是珍视自己的。
沉默良久,云妗突然动了动身子,凑到沐晞夜近前,如兰的呼吸都喷到沐晞夜脸上。
“怎么?”沐晞夜头往后仰了仰,有些不明所以。
云妗紧抿着唇不说话,眼睛睁得大大的仔细观察着沐晞夜的神色,颇有些欲言又止。
两人就这般僵持一阵,云妗突然又缩了回去:“没有,没什么,睡觉吧。”
云妗的声音隐隐有种苦涩。
沐晞夜想问,云妗却已径自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
☆、路遇故人(2)
念儿的死,伤心的大约不只云妗。
云妗一早到凰羽宫请安,太后的精神也不甚好,与云妗说话也时不时唉声叹气。
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说累了,打发云妗离开。
云妗此时才相信,太后是真的知晓念儿身份的,只是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云妗回漪云宫经过凌月走廊的时候,聂倩儿正拿着些鱼食随意地往映月湖中撒着,看起来好似在喂鱼,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瞄着凰羽宫的方向。
云妗掩在衣袖下的手要紧紧握拳才堪堪忍住打杀聂倩儿的念头,不动声色地一步步走向聂倩儿。
以沐晞夜的雷厉风行,聂倩儿如今能相安无事,定是他另有安排。
何况聂倩儿背后之人一点影子也无,唯有留着聂倩儿才有可能钓到那条鱼。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聂倩儿觉察出蹊跷,还要尽可能地安聂倩儿的心。
“姐姐。”直到云妗走到近前,聂倩儿才好似刚发现云妗一般,眼中闪过惊讶,顺手将整把鱼食都洒落湖中,匆匆转身向云妗行礼。
“不用多礼了。”云妗虚抬下手,转眼看向湖中争食的鱼儿,“妹妹心情不错。”
“哪里,只是打发时间罢了。”聂倩儿闲闲接口,似乎是想笑,笑意到达嘴角还未来得及绽开,又迅速敛了去,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妹妹知错。”
云妗闻言一怔,转眼看向低下头去的聂倩儿。
聂倩儿似有不安地绞动着手中的丝帕,眉目间是貌似真诚的悲戚:“明珠姐姐和念儿小侄新丧,妹妹着实不该如此惬意,姐姐不要怪罪。”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明珠母子的事与你无关,你也没必要非得为此事难过。”云妗摇摇头,垂下的眼眸里泛起冷光,转瞬即逝。
云妗的话多少让聂倩儿提着的心放下了些,只是犹有疑虑:“明珠姐姐也是,有姐姐你庇护着,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就那么固执着非要报效故国。这可好,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可爱的念儿。”
“报效故国?”云妗不解地重复。
“姐姐不知?”聂倩儿似乎很惊讶,很快又恍然大悟般道,“也对,都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
当年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明珠姐姐原是西明国安插在那时还是储君的王上身边的细作。有次在王上茶水里下毒的时候,被王上的贴身侍卫秦苍抓了现行。
本来该是死罪的。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了秦苍,还怀了念儿。王上看在秦苍的份上饶过了她。
这么多年了,谁想到她竟还没有放弃,一找到机会就不安分起来。”
提起这段往事,聂倩儿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言语间唏嘘不已。
“哦……原是这般。难怪明珠明明什么都没说,王上却很肯定那地图的去向。”云妗轻哦一声,恍然。
云妗此话一出,聂倩儿彻底松下气来,眼底隐隐透出些许得意。
“唉,斯人已逝,不提了吧。姐姐此时可有空,可愿陪妹妹走走?”试探到了自己要的消息,聂倩儿显然不想再与云妗多话,嘴上虽邀请着,眼里却不是这个意思。
“最近不知怎么总有些乏力,就不去了。”云妗又何尝愿意与她呆在一处,眼见目的达成,自然爽快拒绝。
聂倩儿侧过身子让开路,貌似恭敬地向云妗道别:“那妹妹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姐姐慢走。”
☆、路遇故人(3)
云妗哪里是真的要休息,一回到漪云宫,就立即换上套相对普通的衣衫,领着纤纤出宫。
有沐晞夜的首肯,要离开王宫并不是难事。
那些沐晞夜派来跟着她的暗卫也都很识相,只是远远地缀在后头。
云妗就当眼不见为净,心情总算明朗了些。
“夫人,我们去哪里?”站在宫门前看着宽阔繁华而又全然陌生的主干道,纤纤只觉得茫然。
人生地不熟,她们能去哪里呢?
云妗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感觉,怔怔看着人来人往许久才想到一个去处。
“先找家医馆吧。”云妗说着,拦住一个看起来很是和善的大婶询问医馆的位置。
纤纤奇怪地看看云妗,实在想不通云妗心里在想什么。
娘娘是生病了么?宫里的御医难道还比不上民间的大夫,为什么非要出来看病?
只是这些,纤纤是不敢问出口的。她不过是个奴婢,只要听从主子的安排就好。
最近的医馆也与宫门隔了两条街。云妗和纤纤慢慢地走,直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这家医馆并不是很忙,只有寥寥几个病人坐在厅堂里,看穿着皆是非富即贵。
云妗在医馆门口站定,立时有个药童模样的人迎上来,却不立即将云妗迎进去,反而先上上下下打量云妗一番。
云妗身上的衣服虽然看起来朴素,但料子都是上等的,那药童应是看出来了,脸上顿时显出笑模样:“这位夫人是买药还是看诊?”
云妗对这种做派颇有微词,启唇欲说,想想还是咽回去,只淡淡吐出两个字:“看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此事于她到底是没什么影响的。
“夫人这边请。”药童躬身向云妗做了个请的姿势,头前带路。
横穿厅堂绕过一扇屏风,药童打起一处珠帘示意云妗进去:“夫人且稍等。”
珠帘后是一处有些密闭的小房间,房间的装饰有些像女子的闺阁,想来当是专为女眷准备的。
“夫人的气色算不得好,但也不差,应当只是休息不足罢了。”正当云妗猜测着的时候,一个娇滴滴的女声突然响起。
云妗倒真没想到连大夫都会是女子,一时有些惊讶。
“我并不是看病的。麻烦姑娘看看,我可是喜脉。”惊讶过后,云妗摇摇头,看着那姑娘走到她对面坐下,主动将手腕放到药枕上。
那姑娘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突然显出鄙夷,手指倒仍然搭到云妗脉上。
“不错,确为喜脉。”很快,那姑娘就移开手,拿起放置一旁的手巾用力擦了擦手指,仿佛是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一般。
纤纤看不过眼,正想要训斥,却被云妗接下来的话惊得呆住:“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姑娘可有办法让我落胎后看起来没那么虚弱?”
那姑娘也是一呆,尚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纤纤抢了话头:“夫人,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反正也是个不被期待的孩子,与其到时候被逼着流掉,还不如……还不如我自己动手。”云妗单手放在小腹上,话说到最后终究有些哽咽。
纤纤心中着急,也顾不上上下有别了,语气里满是不赞同:“夫人都还未与爷说,怎知爷就不期待这个孩子?”
“我这儿确实有个方子,夫人确定要?”那姑娘不耐云妗两人争吵,插话进来。
云妗犹豫一阵,最终点了头。
☆、路遇故人(4)
天楚楼是明枫国国都墨城里著名的酒楼之一,位于墨城的主干道上。
楼高三层,装潢说不上富丽堂皇,但很是风韵雅致,是文人墨客亲睐之地。
正值晌午时分,天楚楼里座无虚席。放眼望去,大多是读书人。
他们三五成群,或谈论天下大事,或饮酒对诗,倒也都惬意非常。
云妗和纤纤主仆俩在二楼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着。
云妗一直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一张薄纸。那是医馆里那位姑娘开给她的药方。
“他……真的会期待么?”酒楼里并不吵杂,但也不安静,云妗的声音很小,似是喃喃自语,若不是纤纤刚巧弯下身子给云妗倒茶,还真的难以听见。
“奴婢不敢保证,但是奴婢知道,自第一次后,爷就再没给夫人喝过那种药了。”纤纤放下茶壶,先是摇摇头,转而又提醒云妗。
云妗垂着眼一动不动,好似没听见一般。
纤纤说的,其实她早已想过。
只是她到底不敢确定,不给她喝药代表着的,究竟是沐晞夜想要她有孩子,还是仅仅是沐晞夜疏忽了。
许是看出云妗的动摇,纤纤大胆地再接再厉:“奴婢没有怀过孩子,但多少听老嬷嬷们提过。孕妇最是脆弱,经不起一点点碰撞,只要有一些儿疏忽,这孩子就可能保不住。”
是这样么?云妗有些茫然。
云妗发现自己可能有孩子的时候是在牢房里。
在那之前,她不仅和沐晞夜同过房,入狱之初还绝食了几天。
这般折腾,若照纤纤的说法,这个孩子早该没了的。可是他现在还好好地呆在她的肚子里。
这是不是上天在预示她,这个孩子是被期待着的?云妗将手放在小腹上,心里忍不住这样想。
药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