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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如果年前一切无事的话,那年后开春第一件事,恐怕就是继续封禅。如若到时候不出意外,太子依旧会监国,机会总还会有的。
苏月虽然想不通薛青到底想做什么,治好了自己父皇对薛青来讲是本意,还是有所图谋。不管表面上薛家和陈家的亲密无二,但只是这一件事,就足以使陈家措手不及了。不管他本意如何,做了别的什么让人失望的事,至少,这件事,他间接的,是做对了。她感激他。
“崔大人既然已经牵挂着皇兄,倒不如就回京就近帮皇兄拿拿主意?”苏月忍不住劝道。
崔玄礼笑着摆了摆手,“草民早已无意于世事纷扰,只是心挂社稷,心念前皇后与国舅恩德罢了。如果陈氏霸权,必起祸事,遭殃是龙气,是黎民。公主不见我现在已是跳身界外,再也没有当初那份心了么?”
苏月明白,所以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崔玄礼又道:“我听说陛下有意下诏请公主回京,如果我猜得不错,想必也就是这几日。毕竟,新年新气象,每逢佳节倍思亲嘛。”
苏月一惊,“此话当真?”
崔玄礼点头,“陛下早有此意,只是一直没有下诏而已。”
苏月沉默。如果真的这时候让她回去,固然是说明她的所谓获罪已经过去了,这件事,也就平息了。可回去之后呢?如今凌云只是一个秀才,而且没有名分,只怕会更加受到排挤。如若父亲知道,想必也很难应允。她可以让苏昭接受凌云,却没办法让父亲也接受他。万一他一个震怒,给自己指了一个新的驸马,那岂非糟糕?
“怎么,莫非公主不愿意回去?”
苏月叹了口气。
“莫非公主是担心驸马之事?”
“崔大人果然通透。”苏月苦笑。
崔玄礼只笑了笑,却道:“我却觉得公主不必犹豫。陛下牵挂公主,那是人之常情。而太子希望公主回去,那是出于大计。他是太子,不便在深宫走动。而公主你却不同。你是公主,若没有招驸马,自然是住在宫里的。公主住在宫里,对太子意义如何,想必公主也知道。”
苏月怔住。老实说,她真的没有这么深想过。她只是想到了凌云,想到了自己,却偏偏忽略了苏昭的大业。
“崔大人请继续……”
“陛下一向偏爱公主,公主若能长伴陛下左右,太子才能放心去做别的事,也能对深宫有所掌控。以草民之见,公主可暂且放下儿女私情,先回洛阳。至于凌驸马,可先找个借口让他先留在扬州一段时间。等太子大业定后,你们自有大好前程。”
苏月沉思。他说的的确不错。苏昭无论如何是知道凌云也接受了凌云的。只要她能为苏昭做成些什么,那么他一旦登基,自己想要什么,他也绝不会拒绝。只要过了这一关,她和凌云的前途,就再也没什么可担忧的。就算凌云有朝一日被人认出是什么云南山之子又如何?只要苏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也就过去了。但父皇却不同。那是他亲手处死的人,他怎么会容忍云南山的子嗣存留于世上?
更何况,她和苏昭,本就是一体的。他若失败,她就要连基本的安稳也保不住。她当然要他赢,而且要赢得漂漂亮亮!
他现在既然需要她,她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义不容辞的。
“崔大人说的对……”她只能黯然回答。
“既然如此,那一旦公主接到圣谕,就必须即刻启程,刻不容缓。”
“没错……”
“草民知道公主刚诞下麟儿不久,恐怕会舍不得……”
“不,”苏月咬着牙打断了他的话,“我必须舍得。我如今舍不得,只会是妇人短见!”
“那驸马……”
苏月虽是强忍,双眸却已不可自控的朦胧了起来,“驸马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事后会明白我的苦心。崔大人放心,这件事,事关大周江山社稷,我不管放弃什么,都是值得的!”
崔玄礼哪里不懂得她心中的苦?但她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子。这也是他对她寄以厚望的原因。前皇后之女,又岂是一般妇人?她自幼聪明果敢,数读经史,通宵大义,从对和亲一事的决断就能看得出,她若是一男子,也必成大器。
“那好……”崔玄礼沉声道:“公主只管放心随诏返京,至于驸马和孩子,我和韦典,自会照料周全。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平安无事。”
“多谢崔大人。”苏月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给逼了回去,强笑道:“此事多谢崔大人提醒,也代皇兄谢过崔大人的尽心竭力。……我先告辞。驸马在寒风中久等了,再呆下去,只怕不合适……”
“请等等,公主!”崔玄礼又叫住了她,站起身,递给她一个精致小巧的檀木盒子。
“这是什么?”苏月有些好奇,便要打开。
崔玄礼却按住了盖子,制止住了她的动作,“这是草民要交给太子殿下的礼物。公主若见到太子殿下,必定要亲自交给他,并说明,这是臣的新年贺礼,以保太子岁岁平安的!”
苏月笑了笑,“多谢崔大人费心了。”
说罢,便把盒子藏在了腰间,带了回来。
那盒子,到底是什么,苏月的确很好奇,也想打开来看看,但她还是止住了好奇,放在了厚厚的被褥之下。
她相信,以崔玄礼的性格,这绝不是一件普通的礼物。他没必要逢迎拍马。只怕,这个木盒,承载一些重到极致的深意。
苏月睡不着。
她不知道这次回去之后,结果会怎样。回去了,就不比此刻的苟且偷生了。那便是站在了风头浪尖,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若是成了,她还能重新,甚至更好的拥有她的家。
可是,若输了呢?
听着凌云渐渐平稳的呼吸,想着他方才那憨态可掬的向自己解释关于那个青楼女子的模样,她不由得悄然湿了脸颊。
睁开眼睛,定定的盯着他的脸,好似看不够。
看得有些累了,便悄悄起身,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侧过身来,那是她的儿子。他同样也睡意正酣,似乎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心好像被什么狠狠的给揪了一下,痛的让人无法呼吸。
原来,有些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竟如此艰难。
她咬着唇,颤抖着双手,轻轻的抚摸着他那圆圆可爱的小脸蛋。然后,狠下心来,命令自己不许再看。
她怕自己看久了,就会犹豫,就会舍不得,就会妇人之仁。
她必须舍得。因为,她不仅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她还是安平公主。她必须为她的家族做事情,她必须为他们父子的将来做长远的打算。
不管将来打算怎么过,都必须要保证后患无忧才可以。
这是她的宿命。
是的。她难两全。
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憎恨自己的身份。
一种想要扯碎一切的咬牙切齿的,憎恨!
作者有话要说:想咬作者么?嗯,躺倒,乖乖的,给咬~~~~
第四十五章
过了小年,年味就更浓了。该张贴的,该挂起来的,炮仗什么的,都一一准备齐全。剩下的主要任务,就是做吃的。
虽然他们在扬州举目无亲,但还好当初买的这几个小丫头都是孤苦伶仃举目无亲的,所以也能留下来和他们一起过这个年,还算是热闹。
没有两天,天空又变得阴沉起来,一片灰蒙蒙的,似乎又要飘雪。
天气一阴冷,在厨房里忙活的人就更加受罪,一会儿冷水一会儿热水,再顶事的手也受不住,何况她这样的细皮嫩肉?凌云看着心里难受,他真不敢想象万一苏昭看到他妹妹的手因为忙活着做吃的而变粗糙了甚至起了冻疮会怎么样,便无论如何都要苏月不准再下厨了。
见他坚持,苏月也只好笑笑,住了手,只是在屋里不停歇的指挥着,非要让这帮小丫头不仅能做出江南的吃食来,更要做出洛阳的味道来。
韦典最后实在看不过去,便提议是不是从洛阳派个厨娘过来,结果被苏月一口否决。
这些东西并不是她要吃,而是她要给她的丈夫和儿子的。味道到底做成什么样,不重要。重要是,这是她亲自为他们准备的第一次年夜饭。
大年夜终于是到了。
家家户户热热闹闹,这个小小的院落也不例外。许是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凌子俊也兴奋的瞪着大眼睛在他爹爹的怀里咯咯的笑着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放完了炮仗,年夜饭也端上了桌。南北吃食齐聚一堂,确实有些别开生面。
难得八个人齐齐的围坐在一起不分尊卑,每个人都带着与这个新年相和的喜悦,就连李泫这千年木头,也似是开了花,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过去的一年,有多难过,大家知道。所以才会格外珍惜这样一个团圆。
今后还有这样的机会么?谁也说不准。或许,没有的可能性会非常大,因为,有些事总归是要解决的。就算人自己不想走,时间也会推着你往前走,别无选择。
“小姐,您看小少爷多可爱呀,今天似乎精神特别好!”杜鹃看着流着口水却还咿咿呀呀的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凌子俊,笑着一边逗他一边说道。
苏月笑笑,“这可是他这辈子的第一个年呢,肯定觉得新鲜。小时候我也觉得过年非常有意思,只不过年纪越大,便越发没了这份孩子般的心。”
“是啊,我认识小姐的时候,也是和小姐差不多大的孩子。小姐喜欢到处跑出去玩,我就只好跟着,陪着。……对,当然还有大少爷,还有薛公子。”
说话的居然是李泫,凌云听完笑道:“当时你家小姐就是这般洒脱的性格么?”
李泫微笑,“那是自然。小姐一向巾帼不让须眉。”
凌云盯着苏月笑,苏月则瞪了眼李泫,佯做不高兴的样子道:“你若是再胡说,明日就没有红包可以拿!”
李泫淡淡一笑,耸耸肩,便住了口。
一餐饭热热闹闹的吃完,苏月便还特意开了口准许四个小丫头做完事后出去赏灯观彩,热闹一番。
凌子俊显然是累了。大伙饭还没吃几口,他就歪在凌云怀里睡着了,总算是把他的双手给解脱了,能自在的跟大家一起吃顿年夜饭。
这孩子对凌云的依赖程度连韦典都看不下去了,总是打趣道他这辈子最孤陋寡闻的事情,居然就是没见过对孩子这么耐心的父亲。
这话听在凌云耳朵里,虽然有些不大好听,却也很高兴。莫名的高兴。这么小的孩子喜欢某个人纯属本能。他能喜欢自己,那是天大的好事。要知道,他本就不是他的亲儿子。
夜深了,院子渐渐安静了下来。商人们图的是好彩头,所以外面的炮竹连天,热闹异常,便更显得这个院子的静谧。
凌云回到房中的时候,发现平时一直和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孩子居然在屏风旁侧的的小床上睡下了。那小床正是当时为了迎接着孩子出生而特意备的,四周都是床围,以防止小孩子会翻下来。只可惜这小床自从孩子出生就没有动用过,全赖苏月舍不得,怕他冻着了或者饿着了,一刻不在眼前便放心不下。
眼下看着孩子在那不知何时铺就好的小床上睡得正酣,凌云不由得好奇的对正在铺床的苏月问道:“娘子,莫非新年新气象,你准备让俊儿与我们分床睡了么?”
苏月笑了笑,“男孩子,太依赖父母总是不好的。现在要慢慢让他适应起来,长大才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凌云失笑,从背后抱住了她,还不失时机的在她颈间偷吻了一口,才道:“娘子现在才明白么?”
苏月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