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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咬嘴唇,都流血了。”柔声责备,柳煜扬扳起罗煞的下颚,小心地把血渍拭去,用药轻轻抹在他的唇上。
借由这个动作,他讶异的看到罗煞脸上的一抹淡淡的绯色。但他不动声色地忽略它,不想让害羞的人更加不好意思。
罗煞沉默地看着他,没有眨眼,空洞的瞳眸中映着柳煜扬的笑容,一直到那温柔的感觉渗入心底深处,盘旋在心底久久不散——一点一滴的,侵入冰封的灵魂中。
这个人对他的态度,是叫做温柔吧?可是,为什么呢?
心在迟疑中徘徊不去,任时光流逝——
三个月后,罗煞在隐瞒自己身份的情况下,拜了柳煜扬为师,并改名为封亦麒。
与其在江湖上叱咤一时,他倒宁可选择留在这个会温柔的跟他说话的人身边。
※※※
“麒儿,你在书房吗?”
门外寻觅的声音由远而近,缩在书房角落的人儿捧着书,对外头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门被推开了,他才茫然的抬头。
“师父?”
“我还以为你跑到山里去了,怎么不回答我?”出手把他拉到竹椅上坐着,柳煜扬笑问。
这孩子怎么老爱放着椅子不坐,一天到晚往角落躲?!
“您、在叫我啊?”他心虚地撇开眼。
“不然叫谁呢?还不习惯我这样叫你啊?”
“嗯。”
刚取的名字、全新的环境,有时候还真让他忘了自己不是罗煞了。
“快点习惯吧,你不讨厌这个名字吧?”
“我喜欢啊……”细细的抗议,他放下书接过柳煜扬递来的茶,“谢谢!”
封亦麒,“他的”名字喔!不是由惊惧构成的名号,而是单纯的名字。
“别客气,你在看什么书?”柳煜扬边问边注意到他乌亮的长发又随行乱披,只得取出皮绳替他绑好。
这个动作让封亦麒一愣,本能的把脚往衣摆内一缩。
好吧,他又忘了。
“麒儿,又不穿鞋了,小心受伤。”他没错看那双雪白如玉的天足。
“不习惯嘛!”
柳煜扬纵容地笑了,无奈地拍拍他。
真是个率性的孩子,既不束发又不穿鞋,老是以这模样满屋跑。
“在屋子里就算了,出外记得穿鞋,别伤了脚。”他叮咛。
“好。”这个他知道,只是在竹屋真的让他很安心,所以忍不住就把鞋子丢到一边去了。
他不喜欢连穿鞋连在一起的其他三人也不知道呢。因为那时随时随地都要有被十大恶人暗算的打算。
“乖孩子,在看什么?”柳煜扬又问了一次。
封亦麒因为仍不习惯和他人友善的做日常生活的对话,所以有时候免不了会忘了回答。
“五行八卦。”
“你对奇门遁甲有兴趣?”他讶然问道。
“奇门遁甲很有趣啊!”
“以前学过吗?”
“一点点。”刚好让他自己看书也看得懂。
“要师父跟你一起读书吗?”柳煜扬问。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封亦麒警戒心陡升。
“您要陪我读书吗?”公元前怯怯地反问,不安地僵住身子。
以往十大恶人所谓的“陪”或“指导”全是不人道的凌虐,他不确定这个人的做法又是怎样,如果说又是想伤害他的话……
眉宇间的疑惧未消,柳煜扬就已经轻轻抱住他了。
“啊……”他一吓,本能想反击的手僵在半途,感受到沿着背脊来回抚摸的温暖。
“没事的,已经没事了。”温和的语气柔柔安抚他,一遍又一遍,直到他松懈下来,安静地窝在自己胸前。
“嗯……”明明背上都是要穴,他却能感到心安,真是奇怪……眯起眼,封亦麒懒懒的应道。
“你不想要人陪,师父就不打扰你了。”柳煜扬轻道。
封亦麒抓住柳煜扬正想松开的手。
“你,要怎么陪我读书?”
“啊?”柳煜扬被问得迷惑,“我在一旁看书,若你有不懂的再问我,有什么不对吗?”
“只是这样?”
“你喜欢怎么做?”
“不,就这样。”封亦麒点点头,是他多心了。
“麒儿?”他不解地唤道。
“什么事都没有。”他哪能说是自己害怕被毒打,这样柳煜扬铁定更是一头雾水。
“既然是这样,以后下午就是读书的时间了。”柳煜扬做了决定。
“那上午做什么?”封亦麒问着。
“当然是教你功夫啊,你都入门了,师父总不好什么都不教你吧?这样你都要骂师父小气了。”柳煜扬好笑地提醒他。
“我才不会。”封亦麒低语。
他都快忘了他已经入门十来天了,只是一天到晚自由自在的看书跟玩草药。
不过,要隐藏住十大恶人教的东西倒是真的,可别露了马脚。
低头看着他沉思的表情,柳煜扬这是才发现自己仍把他圈在怀中,连忙松手。
“抱歉。”
“您不用道歉的,因为您不是在伤害我。”况且就算是伤害他,也没有人会道歉的,面无表情地说道,他静静地坐直身体。
“麒儿。”心疼地低唤,柳煜扬注意到他从未笑过,“师父请你帮个忙好吗?”
“什么忙?”封亦麒眨眼,看着柳煜扬离开书房又回来,手中提着一个铺了布料的竹篮。
“帮师父照顾它。”
才说完竹篮到了封亦麒手上。呆呆地低头,看到了一只羽翼未丰、才破壳而出没几天的脆弱雏鸟。
“它活不成的。”根本没有觅食能力的生命,殒殁也是命中注定。
“成,所以才拜托你照顾它啊。”
“我吗?”
“就是你。”
“我不会照顾它。”烤来吃还差不多,一直哔哔乱叫的吵死人了!
把他的嫌恶看在眼中,柳煜扬只好假装没看见。
“你会的,就当帮师父一个忙吧。”他努力给徒儿做心里建设。
封亦麒沉默了下,突然转了话题。
“它的父母怎么了?”一只没有谋生能力的幼鸟,怎么会没有父母喂养它?
“恐怕是被猎人捉走了。”
“是吗……你也一样吗?”听不出情绪的低喃。
“麒儿。”但柳煜扬却懂。
“我会照顾它的,因为它跟我一样。”
跟他一样失去了一切,所以,他会照顾它的。
※※※
哔!一声鹰鸣划破宁静的厅堂。
柳煜扬微笑着放下手边的书,抬头看着正上演追逐战的一人一鸟。
会有今天的显著成效是他所料未及的。
当初决定让麒儿照顾这只鹰,主要是希望让他有点事做,没想到反而让他的个性开朗多了。
“笨鹰!你走什么走?”
花生米一把抄,封亦麒射的苍羽满屋跑。
“麒儿,别这样,它还不会飞啊!”柳煜扬好笑地阻止情绪高涨的徒儿。
“不会飞?师父看过这么大的鹰还不会飞吗?苍羽,你给我死出来,躲在桌子底下你不惭愧吗?!”他快气死了。
哔!苍羽振翅怒视。
它就是不会飞怎样,犯法啊?
“你这只笨鸟,我杀了你当晚餐!”
哔哔哔!
一下子羽毛满天飞,柳煜扬错愕地看着勉勉强强边跑边飞的苍羽。
果然还是有潜力的,给麒儿这么一欺负,竟能飞个三尺高……
“快飞!休想假装自己是只鸡!”
哔哔!不人道!虐待动物!苍羽抗议,忙着逃命要紧。
“你翅膀是好看的吗?用力鼓翅不会呀?”
哔……
金色的眼睛指控地看向见死不救的柳煜扬,让他哭笑不得地制止徒弟。
“再给它一点时间吧,没人示范嘛!”
“也没人示范给它鸡是怎么走路的,它怎么会?”忿忿不平的收手,封亦麒用脚尖踢踢苍羽,“笨鹰,只有食量像只老鹰。”
柳煜扬失笑地摇摇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师父,给我三天,我一定要教会它飞!”封亦麒信誓旦旦地说道。
“呃,好是好,但别太勉强了。”调开视线不敢看苍羽求救的眼神,柳煜扬苦笑。
“我一定可以教会它的!”
再不会就把你从山崖丢下去!一双美眸透出警告。
哔!挥挥翅膀,苍羽不以为然地在桌边跳了跳。
知道它的意思,柳煜扬弯身便想抱它上桌。
“师父,别抱它,不甘心就自己飞上来呀!”封亦麒用手戳它。
“麒儿……”柳煜扬顿住动作,不知怎么扮才好。
“师父你太宠它了!它不会飞是它根本不需要飞!”
一针见血!
柳煜扬点点头,收回手喝自己的茶。
“也对,是我太宠它了,就交给你吧。”
简单的一句话,敲响了苍羽的死亡丧钟。
※※※
好不容易苍羽会飞了,封亦麒第一次开怀的笑了。
此后,开始学会表达的情感就像出闸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情况柳煜扬乐见其成的,毕竟他的目的就是让封亦麒学会表露情感,可是偏偏他却在此时受了别人请托必须下山一趟。
“麒儿,师父下山十天,你一个人不要紧吧?”
“嗯,不要紧的。”
“你想跟师父一起去吗?”
“不,我在这儿等师父。”
“那你乖乖等着,师父很快就回来了。”
“好,师父小心。”
那是几天前的对话了?
封亦麒努力地回想着,靠坐在书房窗口看着柳煜扬离去的小路。
还是没有回来啊,师父迟了……
早知道他就跟师父下山了,可是他很怕自己一接触到险恶人心,本性就冒出头。
最不愿见到的,就是师父厌恶的眼神,所以,他不下山。
哔哔!苍羽飞到他腿上,用翅膀拍拍他。
“苍羽?”出口的声音虚弱得吓人,封亦麒不解得试图移动身体却动弹不得。
哔!苍羽忧心地咬住他的衣服拉扯。
“没力……气……奇怪……怎么会……?”头好昏,可是师父还没回来,他该去弄饭了。
他坐在这里几天了呢?想不起来了。
哔!
“师父……”呢喃着,他神志逐渐不清,清朗的眼眸焦距对不上任何事物。
师父说过马上回来的,为什么他看不见师父归来的身影?
口渴……想喝水……
……好、冷……
星眸缓缓闭上,苍羽侧头看着他一会儿,振翅从窗口飞出。
※※※
“柳公子,真是太感激你了,若没有你,我那独生子只怕活不成了。”年过半百,白发苍苍的林员外感激涕零地道。
“您太客气了,在下能帮得上忙最好,只是这些日子耽搁下来,在下真的得走了。”
柳煜扬温文儒雅地安慰林员外,一面在心中计算时间。
十四天了,当初答应麒儿说十天就能回去,却因为传染病流行,留在村里替生命垂危的村人治病而耽搁了……
“你要走了吗?这怎么成?我儿子还没好啊!”他焦急地抓住柳煜扬的袖子。
“令公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要按时服药,不出三天就能下床走路了。”柳煜扬道。
“那您就再住三天吧?求求你,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他有个什么万一,要我如何是好?”
“这、在下真的跟人有约了……”他好生无奈,却无法推开这心急的父亲。
“求求你,柳公子,拜托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林员外痛哭流涕。
柳煜扬为难的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