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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在像自己一样整日忙碌,蕾妮想,也许这些人也和自己一样,在某个平庸的日子里会突然回顾过去,发现那些零落地流散在生活中的片断,惊讶地盯着那些有如埋藏的文物一般留存在心中的记忆,并且发现那些残砖断瓦竟以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的方式堆积在时间的废墟中。
第十章 爱盘旋而下
不错,狡猾和欺诈,正如冷酷和无情一样的并不鲜见。可是有些面影上却显露着欢乐和幽默。
——埃那尔·斯文森《斯德龙时代》
1
我们已经知道,在古朴的四历法酒馆对面,就是托法娜姊妹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如果我们推开油漆剥落的大门,走过杂草丛生的院子,进入昏暗阴沉的门廊后,就可以迎面看到一段木质楼梯,木板已经破损,扶手栏杆也缺了几段,脚踩到楼梯上会发出刺耳的吱嘎声,让人既厌烦又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落入楼梯下面黑暗的储藏室里。
楼梯尽头处是一个开放式的大厅,在半个世纪前,这里还整洁漂亮、终日灯火辉煌、充满男男女女低声谈话的声音,现在这里却已是蜘蛛网密布、到处覆盖灰尘的寂静空旷的地方。靠窗有一张小圆桌,托法娜姊妹正相对坐在桌前,她们的双手都平放在桌面上,眼睛盯着对方,姿势僵硬得像木偶。她们其中一个人——我们已经知道,想准确分辨她们是不可能的——开口说:
“赫伯特·沃恩施泰因到康斯坦斯·玛尔梅家去了。”
“是的。科利文打电话告诉我们了。”另一个接着说道。
“他向女画家定制了一个雕像。”
“但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雕像。”
“我们必须知道这一点。”
“是的。已经跟科利文说了。”
“米哈伊尔·布瓦伊和他的新妻子安娜已经回到镇上。”
“是的,他们要在这里举行婚礼,过圣诞节。但是米哈伊尔·布瓦伊又离开了。”
“是的,他又离开了,不过在圣诞节前肯定会再回来。”
“这两件事有关系。”
“是的,有关系。”
“神秘的——”
“危险的——”
“可怕的——”
“关系……”
托法娜姊妹把最后那个词拖得很长,最后变成了一阵呜呜的鼻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听上去就像是猫头鹰的鸣叫。
2
正如托法娜姊妹所说,米哈伊尔·布瓦伊因为公司业务不得不去一次首都,只好将新婚妻子安娜一个人留在镇上,这让他很生气,不过在临走前,他已经和雪松山丘旅店的老板赫伯特·沃恩施泰因见过面,商谈好婚礼将在旅店餐厅举行,在他离开的这些天里,安娜将监督婚礼的准备工作。
这天早上安娜先是在宅邸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她开始让管家报告婚礼准备情况,接着她坐在窗边看了一会儿书,却觉得有些气闷,想出去走走。她又想起来赫伯特曾经告诉她镇上有一位出色的女画家,便让管家拿来外套,打算去拜访。
在问明了方向后,安娜独自向山上走去。她不希望有别人跟着,而且为了准备婚礼,大家都很忙,她不想为了自己的一次小小拜访就打扰别人的工作。安娜一边随意地走着,一边观看山路两旁的老房子,觉得非常惬意。就在她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时,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挡住她的人是个身材肥胖、肤色黝黑的中年男人,安娜觉得自己好像见过他,后来她想起自己在第一次去林侬书店迷路后被赫伯特陪伴回来时曾在门外见过这个人,除此之外她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对不起,请让我过去。”安娜客气地说。
中年男人咧嘴一笑,说:“别着急嘛。作为你丈夫的老朋友,我们先说说话。”
“哦?你原来是米哈伊尔的朋友啊。”嘴里虽然这么说,安娜在心里却感到困惑: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丈夫的朋友,那天怎么会被拒之门外呢?
“是的,看来布瓦伊先生并没有跟你说起过。我的名字叫约西夫·塞奥罗斯,是布瓦伊先生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既然如此,就请到我和我丈夫的家里来吧,虽然他现在不在家,我也非常欢迎你。”说着,安娜转身要走出小巷,但塞奥罗斯飞快地绕到她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安娜非常温柔,但并不傻,她立刻看出情况不对,神情紧张起来,向后退了两步。“请你让开吧,我带你去我家。”她努力镇定地说。
但塞奥罗斯没有动。在他眼中,安娜的确是太柔弱了,她轻软的声音、柔美的姿态无一不给人一种特别好欺负的印象。塞奥罗斯很高兴,认为自己选对了人。“我当然是会拜访布瓦伊家的,不过之前我却有一点儿要求……不,一点儿请求。”他笑嘻嘻地说。
“你请说吧,如果我可以答应的话……”安娜小心翼翼地说。
“哦!你当然可以答应,我不会提过分的要求的。”塞奥罗斯说着突然向前跨了一步,眼睛阴沉沉地盯着她,嘴巴却在笑着。
安娜开始害怕了,不过她并没有喊叫或者惊惶,面对向自己靠过来的男人,她只是不动声色地慢慢向后退去,设法一直保持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不过好在她并没有在塞奥罗斯身上发现刀子或者枪支,这让她稍微放下心。
“你不要害怕,”塞奥罗斯继续说,“我知道你已经和布瓦伊结婚了,而且要在这儿举行婚礼,我才不会干涉你们的事情。不过,你要明白,我是布瓦伊的老朋友了,他在和你相遇之前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只要我高兴,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东西透露给新闻界,他们会很高兴的。”
“你想要什么?”安娜问。
“嘿嘿……还能有什么,自然是钱了。我自己的伐木厂遇到点儿麻烦,做朋友的怎么也要帮帮忙吧。”
“我可以给你。”安娜说,“但是现在我手里并没有现钞,等到我丈夫回来,我可以劝说他帮助你。”
塞奥罗斯的表情瞬间由欣喜变为暴怒,他咆哮起来:“臭婊子!你和你丈夫都是一毛不拔的恶棍!你们都装成一副无辜的大善人的样子骗人。布瓦伊的钞票每一张上都沾着鲜血,你们这些上层人物,脱去表面的外衣都是些凶恶无情的刽子手!尤其是你这样的,装做大家闺秀,其实每天都在喝人血生活!张开你的嘴,吐出骨头来吧!”
安娜被吓坏了,一边后退一边喊:“不是这样的!你误解了!不是这样的!”
“误解?!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伟大丈夫的龌龊发家史?看来他从来都没告诉过你啊!哈哈!他自己也在害怕呀!让我告诉你吧,小姑娘,你的丈夫,他是……”
塞奥罗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脚下却发出咚咚的石头落地的声音,他转头一看,发现斯蒂芬·布留蒙特罗斯特正站在巷子口看着他,手里还掂着几块石头。塞奥罗斯恶狠狠地瞪了瞪斯蒂芬,朝地面啐了一口,快速地走掉了。
3
看着塞奥罗斯在巷子里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安娜才筋疲力尽地呼了口气。她转身看着斯蒂芬,说:“谢谢。”
“没什么。”斯蒂芬说,“我想布瓦伊先生恐怕没跟你说过这镇子上的事,或者他没全跟你说。不过现在你应该知道啦,以后再出来,身边最好有人陪着。”
安娜尴尬地笑了笑。“我没想到会这样……”
“我也没想到,”斯蒂芬走到她身边,眼睛看着塞奥罗斯消失的方向,既是对安娜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尽管塞奥罗斯不是什么好人,我却没发现他居然有胆量敲诈你。唔,看来金钱让人堕落的话很有道理。”他回过身,对安娜笑着说,“我叫斯蒂芬·布留蒙特罗斯特,很高兴认识你,布瓦伊夫人。”
“我也很高兴。”安娜说,“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你是银行行长布留蒙特罗斯特先生的儿子。”
“显然布瓦伊先生已经告诉你了。你这是打算去那里?”斯蒂芬问她。
“去拜访女画家康斯坦斯·玛尔梅。我听说她非常优秀。”
“哦,玛尔梅是我们镇的骄傲。这一定也是布瓦伊先生告诉你的。”
“恰好不是。”安娜摇摇头,“赫伯特·沃恩施泰因先生跟我说起过,他建议我去参观她的工作室。”
“沃恩施泰因……?”斯蒂芬相当意外,在他眼中,沃恩施泰因与小镇质朴缓慢的生活节奏不合拍,那是个带着大城市人迅捷精明特色的商人,这个人拥有的旅店独立于小镇体系之外,并不会受到布瓦伊企业的牵制。斯蒂芬认为沃恩施泰因似乎并不需要向布瓦伊示好。
“怎么了?”安娜问。
“……啊,没什么。我在想我最好陪你去玛尔梅的工作室,她在隐居中,不太愿意接待外人。我可以把你介绍给她。”
“哦!太好了!”安娜很高兴地说,“谢谢你,布留蒙特罗斯特先生。”
安娜走在前面,斯蒂芬落后两步跟在后面。看着安娜快乐的身姿,斯蒂芬叹了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他自言自语地低声说:“好吧,开始了,我相信我做的不错。我也要谢谢你,安娜·布瓦伊。”
4
女画家康斯坦斯·玛尔梅在自己的工作室中接待安娜和斯蒂芬。她对于安娜的拜访似乎很高兴,后者的温柔可爱和聪明的头脑一定让女画家觉得很惬意,她甚至请他们喝茶。
斯蒂芬和安娜手里端着茶杯,在工作室中仔细欣赏绘画和雕刻。斯蒂芬终于看到朱利安曾经跟他提过的那幅画,画面中是一片雾气升腾的墨绿色密林,一个仙子被枝叶包围,浑身散发白色光芒,仙子的神态安详,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姿势有点儿像圣像中的圣母。安娜非常喜欢这幅画,不住地称赞。“真是太美了,尤其是人物的表情,柔和又带着一点儿忧伤,目光里充满怜悯,这种目光会让人想向他倾诉,似乎他什么都可以理解、什么都可以原谅。这是神圣的面容,就像圣母或者基督。您最初作画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
“嗯……可以这么说。”玛尔梅站在安娜身边,说。“我想要体现出一种广大的包容力,一种母性的爱……”
在安娜和玛尔梅谈论绘画的时候,斯蒂芬踱到放置雕刻品的一侧,那些精美的小雕像更让他喜欢。斯蒂芬拿起一尊青铜象牙胸像,然后又拿起一尊透明树脂雕塑在手里摆弄。但他心里却在想,如果女画家曾经见过伯伮斯,那么就很可能会用他那美丽的脸作为模特,也许她真的知道什么。
放下雕塑,斯蒂芬继续慢慢向前走,靠近摆着很多草图、颜料、调色盘和溶剂的工作台。他一张张把草图翻开观赏,发现女画家的素描设计稿和油画一样漂亮,充满了奇思妙想和让人迷醉的幻景,美丽的小仙子、迷人的怪兽、幽深的森林和海洋,组成了康斯坦斯·玛尔梅神秘的世界。在画稿中,斯蒂芬翻到一张雕刻草图,第一眼看去他还以为是狮身人面像,但细看上去发现并不相同,这尊雕像前半个身子是狮子,后半个身子却是蛇的尾巴,盘踞成圆形,雕像的额头上有一朵莲花,整个雕像的造型奇异优美,有一股怪诞的味道。
“这是您的新作品吗?”斯蒂芬问道。
“是的,这是我最近接受的一个委托,必须尽快完成。”
“造型很奇怪。”
“哦,我的客户们的要求总是各种各样的。”玛尔梅笑了起来。
“按照别人的要求创作会让您觉得不自在吗?会不会有被束缚的感觉?”安娜问道。
“不,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