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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也只是找到处于危险中的人,提醒他们。
另外,他们必须尽快查清楚赫伯特·沃恩施泰因和白狮之间的关系,如果赫伯特的确是它的帮凶,应该立即阻止他的任何行动。在这方面,朱利安发现他们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即使抓住了证据,也不可能把赫伯特交给警察,因为法律是不相信任何幽灵妖怪的,他们或许会认为赫伯特有妄想症倾向,却绝对不会把他关押起来。
在整理托法娜姐妹讲的故事时,朱利安和斯蒂芬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首先,七个凶手的后代中最先死亡的是姆拉德诺夫的两个儿子,实际上,他们和父亲死在同一天,当埃林·姆拉德诺夫从悬崖上跌落后,他的两个儿子去寻找他,却不巧发生了雪崩,三个人先后丧命;其次,伊沙克·塞奥罗斯的四个儿女都已先后去世,因为他们都在外地,死因不明确,而这四个儿女的后代中,包括伐木厂老板塞奥罗斯,也有两个已经死亡;最后,罗伯尔·布瓦伊的儿子,银行家米哈伊尔·布瓦伊却还活得好好的,但是,他的女婿,也是塞奥罗斯亲戚的安东·霍斯塔托夫却在波黑战争中身亡。
对于这种情况,朱利安和斯蒂芬感到有些茫然。这么多一连串的死亡里,没有一件能算得上是“有预谋的伤害”。雪崩、疾病、战争的发生都是偶然的,但也可能其中有白狮的干预。比如造成姆拉德诺夫一家三口死亡的雪崩,它是大自然严酷性的偶然体现,但谁又知道是不是白狮曾经故意让某块积雪滑落呢?他们不可能证明。唯一留下白狮痕迹的就是塞奥罗斯死亡时胸前的爪印,但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有机会制造出一个。
随着研究的继续,他们两个人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七人凶手中,奥尔嘉·安东诺娃的后代始终没有找到,似乎他们从世界上消失了。官方记录已经在战争中遗失,斯蒂芬打电话询问了一些人也都不清楚,甚至连托法娜姐妹都不知道。但是朱利安直觉感到,奥尔嘉·安东诺娃的后代一定还活着。
“有没有可能是赫伯特·沃恩施泰因?”斯蒂芬问道。
“不,”朱利安摇了摇头,“如果真是那样,赫伯特应当是被杀害的对象,可他显然没问题。”
“也许白狮在利用他呢?”
“唔……这个倒是有可能。顺便我想问你,斯蒂芬,你对托法娜姐妹讲的故事感觉如何?”
“我以为那七个凶手宣判时窗子上会挂满了黑布,房间只以火焰照明,而阿尔伯特·G和伯努斯·莫拉托夫会死于火刑。”斯蒂芬装作很认真的样子说。
“火焰法庭!想的真好。”
“那将会是非常壮观的仪式。”斯蒂芬快乐地说,眼神里有一丝憧憬。
9
伊伦娜·塞奥罗斯坐在窗前,心中想着未来。
在塞奥罗斯的葬礼上,她遇到了米哈伊尔·布瓦伊,他说塞奥罗斯家借走的钱不用还了,就算他送给他们的。这让她感到高兴。葬礼用去了一些钱,剩下的除去还债,还有一些剩余,这些钱可以供尼古拉进入学校,获取医师资格;还可以供她自己去学一点儿谋生的手段。她曾经学过简单的缝纫,以后去大城市学习一些短期课程,就可以开一家裁缝店。伊伦娜并不奢望能过上豪华的日子,那个梦想已经破灭,她现在只希望能够安稳地生活。是的,等到尼古拉和她都有自己的工作后,他们就可以结束互相之间毫无血缘关系的生活,离开这个阴冷的、可怕的地方。
这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两、三年足够了,然后她将再次孑然一身。那时她还会结婚吗?伊伦娜不清楚。她还会再爱人吗?她把最美好的年纪交给了这里的土地和群山。况且,伊伦娜想,她已经不那么看重感情问题了。变化大约发生在塞奥罗斯大病期间,每天陪着个失去灵魂的活死人让她看清了很多东西,她发现自己居然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一切都会重新开始,她会搬到其他城市,并将这里的一切都忘掉……
伊伦娜透过窗子,看到朱利安和斯蒂芬正走过来,她的脸变白了,她站起来,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她不想见到朱利安,既是因为她为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羞愧,也是因为她害怕一见到他,就会控制不住地恳求他把自己带走。门铃声响了起来,伊伦娜躲在门后浑身颤抖,门铃声继续响着。似乎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铃声终于停止。她好像听见朱利安的声音说“离开”。离开!她想。离开!
她“砰”的一声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冲到大门那儿,猛地拉开门。朱利安和斯蒂芬已经走出八、九米了。“嘿!”她大叫道,紧接着意识到自己声音中带着颤音,便立刻强制自己平静下来。“是你们……是你们找我吗?”
朱利安和斯蒂芬回头看着她。“哦,对不起,塞奥罗斯夫人,我们以为尼古拉已经告诉你了。”
“啊……对,是的,刚才我在后面,没听见铃声。请进吧,请进。”伊伦娜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过多的微笑,让朱利安觉得困惑。
一进门,伊伦娜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镇上流传的各种消息,像巴宁太太因为贪吃蛋糕而昏迷,雪松山丘旅店里的牡蛎保存不当被迫都当垃圾扔掉,欧洲中部国家大雪成灾,银行存款利率一降再降等等,让斯蒂芬好几次都对朱利安做出不耐烦的表情。然后,她又开始突然关心起朱利安和斯蒂芬喝什么和吃什么的问题。“茶?酒?果汁?还是苏打水?这个季节天气冷,喝热茶好了。那么配茶的点心你们喜欢什么?我恐怕只有小蛋糕,不过我有各种果酱,柑橘的,越橘的,酸橙的,还是香瓜的?哦,也许你们想要点儿饼干?”
“塞奥罗斯夫人。”朱利安不得不阻止她,“我们走了一路,热茶就好。谢谢你。”
伊伦娜尴尬地笑了笑,转身走进厨房。朱利安发现她有些失望。
等热茶端上来后,朱利安和斯蒂芬谈起了他们此次拜访的目的。在他们说明后,伊伦娜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一阵,她盯着自己的杯子,陷入了沉思,然后,她又一动不动地盯着朱利安,脸上露出一种恍惚的表情。当斯蒂芬开始怀疑她是否能告诉他们秘密的时候,伊伦娜说道:
“好吧。我知道不可能躲过这一天。”
10
实际上,我所告诉你们的都是有关我死去丈夫的事情。
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波斯尼亚的格拉查尼察,那时他是个杂货商,专门收购那些在战争中破败的家庭急于出手的各种货物,然后在其中寻找有价值的东西进行倒卖。我当时还是一个军官的情妇,但我厌倦了不停地军事行动、不停地搬迁,想找个人能带我脱离那个讨厌的国家,塞奥罗斯是个好目标。
后来我们越来越熟悉,他显然也非常喜欢我的年轻美貌,不久之后,当军队再次开拔时,我跟那军官分道扬镳,变成塞奥罗斯的情妇。但他似乎并不打算娶我,这对我并不够,我要离开的唯一办法就是嫁给他,既然他不愿意承诺,那么我就必须找到他的弱点,逼迫他答应我。
跟他相处久了,我渐渐发现,他除了杂货生意外,还做另外一种生意,一种更加卑鄙、下流的生意。战争产生了很多孤儿,他们要么父母双亡,要么与他们失散,塞奥罗斯总是喜欢到处寻找这样的小孩,他用甜言蜜语和食物引诱他们来到他的房子居住,一段时间之后,他会把孩子带出去,交给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再把孩子带走,或者他会给塞奥罗斯带来一笔钱。他们在做贩卖人口的勾当。但这的确使他们赚到了很多钱。
塞奥罗斯从来不告诉我他们在干什么,他总是跟我说他在帮助那些孤儿。我想他以为我是那种外表漂亮但脑子里面一团糨糊的傻女孩,我很高兴他这么看待我,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在不引起他怀疑的情况下跟踪他的行动。
有一天,塞奥罗斯郑重其事地跟我说,他要回国了,其实就是把我给甩了。我立刻提醒他,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勾当,这显然让他吃了一惊,我甚至觉得他曾想过要除掉我。但我告诉他我只希望他能带我走,只有这一个条件,塞奥罗斯最后同意了。他娶了我,我们一起来到镇上。
这个小镇上的人都不欢迎我,但我才不在乎,有了塞奥罗斯的钱,我们可以生活的很好。后来我发现,塞奥罗斯好像害怕什么东西,起初我以为他是怕波斯尼亚那边有人来抓他,但当我试探他的时候,却发现那是另外一件事,似乎是跟他的祖父和父亲有关。偶尔,他在梦话里会吐出一些模糊的字眼,比如白狮。等他醒来后我问他,他却总是支支吾吾不愿意回答,好像那个字眼是恶毒的咒语。
镇上有关白狮的传闻越来越多,塞奥罗斯的精神压力也越来越重,他陷入了酗酒中,几乎很少有清醒的时候。我们的钱迅速变少,经营的伐木厂也很不成功。塞奥罗斯陷入了绝望。很偶然的,有一天他在喝醉的时候告诉我,他的祖父、父亲和他的兄弟姐妹都是被白狮杀死的,他自己也迟早会被杀死。我想让他说明白,但他什么也不肯多说。什么也不肯说,结果他自己丢掉了性命。
我能告诉你们的就这么多,大概让你们失望了。
11
朱利安和斯蒂芬的确很失望。他们本以为伊伦娜知道更多有关白狮的事情,但她只是知道塞奥罗斯的过去。虽然发现塞奥罗斯曾经贩卖人口让他们很吃惊,但这对于阻止伯努斯没有太多帮助。
“关于白狮,塞奥罗斯还说过什么别的吗?”朱利安问。
“没有。他不告诉我。”
“嗯,那么……谢谢你,塞奥罗斯夫人。很抱歉打扰你,我们告辞了。”朱利安和斯蒂芬站了起来。
“其实……”伊伦娜突然开口,“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有关那个插手塞奥罗斯贩卖孤儿事情中的人。你们不想知道他是谁吗?其实你们都认识他。”
“哦?他是谁?”
朱利安盯着伊伦娜,他发现她脸上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个凶狠而恶毒的微笑。
“是米哈伊尔·布瓦伊。我们那受人尊敬的银行家。”
12
斯蒂芬坐在自己的床上,皱着鼻子说话:“我不相信那个女人。”
“为什么?”朱利安把靠垫扔在地板上,自己坐在上面。
“她在欺骗我们。你看看她说出布瓦伊名字时的表情——充满了仇恨,她纯粹是故意报复。”
“我还不知道有不是故意的报复。”朱利安看着他,“伊伦娜的行为合情合理,我是她也会那么做。”
“那么我们要把布瓦伊先生送上法庭吗?贩卖儿童是重罪。”
朱利安摇了摇头。“我们不会的。仅凭伊伦娜的讲述不可能将一个人定罪。斯蒂芬,我比你更了解伊伦娜,我相信她说的是实话。”
“哼。”斯蒂芬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其实他本想说“你比我更了解的是她的身体”,但他还是把这句话咽回肚子里。
朱利安选择忽略他同伴脸上生气的表情,开始研究这两天内获得的资料,他不时在记事本上写写画画。最后他好像是发现了一些东西。“斯蒂芬,我认为我们现在重点要做的不是研究伯努斯的过去,而是尽快找到所有和七人凶手有亲戚关系的人,警告他们提防白狮的复仇。如果可能的话,还要从赫伯特·沃恩施泰因那里找出阻止白狮的方法。”
斯蒂芬点头表示同意,朱利安又继续说下去。“白狮首先杀死的是七人凶手,这最早是大约近二十年前,从姆拉德诺夫父子摔下悬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