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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救救我,救救我……
她紧紧的闭上眼,眼中全是围场他救她的那一幕,她多希望,他这一次还能突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救下。
可是,他远在皇城,又怎么会来救她?
大汉扛着她,绕了几个弯,很快来到一块薄纱的帘帐后,她隔着淡粉色的薄纱,可以看到外边搂成一团的男男女女,可以闻到低俗的胭脂味和熏天的酒气。
她看着这糜~烂的一幕,胃里一阵的翻滚,直想作呕。
可是,她身上的穴道继续被点,只能一动不动的坐在这里,看着这一切。
“红姨,这就是你说的新货色?”台下有人注意到台上的人,立刻高声问刚刚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红姨。
“没错,没错,这可是个好货色,保准各位大爷喜欢。”红姨摇着手中的团扇,缓步走到台上,轻挑开赫青绾眼前的纱帐。
下边的男人看清上边峨眉淡扫,杏眸含泪,娇艳欲滴的小美人时,顿时都直了眼。
红姨一看这效果,立刻满意的放下纱帐。
“大爷们,出价吧!”
红姨的话音刚一落下,立刻有人高喊,“我出一百两”
“我出两百两”
“我出五百两”
红姨听着下边接连不断的加价,心里大喜之时,赫青绾却已经被羞愧折磨得整个人已经走到了绝望的边缘。
谁还会来救她?
安以墨吗?
这个男人恨自己恨的要死,又怎么会来救她?
更何况,这里又是慕容家的产业,难保这一切不是他安排的。
她越是这般想,便越是觉得安以墨的嫌疑最大。
“安以墨,我上辈子和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总是害我?”赫青绾哭红了眼睛,绝望的边缘只能不停的骂着安以墨,来缓解心里就要绷断的那根弦。
这也不能怪赫青绾,谁让安以墨之前帮慕容雪嫣做了那么坏事的。
“我出一千两”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忽然占了起来,扬着手中的银票。
红姨盯着他手中的银票,两眼冒着金光,却还是不甘心的继续喊道:“还有没有出价的?”
“行了,别喊了,你不是就想多要点银子吗?”那男人不悦的戳穿红姨的心思,又晃了晃手中的银票,“这是三千两,都给你,只要你保证她还是个雏就行。”
“放心,杨大爷。”红姨知道这已经是天价,别人再也加不起了,立刻走下台,向那么满脸冒油的杨大爷走了过去,直到将银票踏踏实实的攥到手中,才谄媚的笑着道:“杨大爷,你去上房等着吧!一会儿就给您送上去。”
“快点啊!”男人急不可耐的嘱咐一声,又往纱帐后喵了一眼,刚要上楼去,就听身后乍响一道冷如冷冽的声音,“我出一万两”。
红姨一惊,举目向门口处望去,只见一个白衣染血的俊俏公子正站在那里。
“公子,此话当真?”红姨笑望着门口处,一脸阴戾的男子,语气里带着不善。
她在风月场上混了多少年了?她就没见过谁一袍子血,满脸寒霜的来逛窑子。
赫青绾本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却在这一声后,全身一震,猛的睁开眼,直直的望着正前方,门口处的那道身影。
他们之间隔着纱帐,距离又有些远,她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她还是认出了他。
他就是那个讨厌的,她刚刚还在怀疑的安以墨……
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一瞬间好像便洗刷掉了她对他的所有恨和偏见。
她现在情愿被他毒死,也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备受耻辱。
“小子,大爷的人,你也敢抢,我看你是活腻了吧!”刚要上楼的杨胖子不乐意了,满眼凶残的盯着安以墨。
安以墨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一步一步向着赫青绾的方向走去。
赫青绾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近,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般,恨不得立刻扑到他的怀中,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今日发生的事情,第一次让她意识到了这世道的险恶。
逃出来的时候,她虽知道自己会吃苦,但她心里认为的吃苦,就是吃的不好点,穿的不好点,哪里会想到被人卖到青楼,险些连清白都丢掉了。
“公子,想要人,就交钱。”红姨猛的抬臂拦住已经走到了自己近前的安以墨。
“让开,别逼本公子动手。”他停下脚步,冷声警告道。
若是换了往日,他定不会多说一句废话,直接便解决掉了拦住自己去路的人。
但此刻,她正看着他,他忽然便生了不想杀生的心思。
他还记得,两日前,她捡到一只受伤的小兔,格外的心疼帮那小兔包扎了伤口。
是以,他知,她不喜杀生。
“怎么?公子是打算直接在我天上人间抢人吗?”红姨彻底收起了唇角的笑意,一副随时备战的状态。
“滚开”安以墨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哼……”红姨冷冷一哼,对围了过来过来的大汉一使眼神,几个人便向着安以墨扑了过来。
看热闹的人群,只来得及听到一道剑出鞘的声音,几个大汉便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安以墨的速度快到甚至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看到他出剑,几个大汉便全都被切断了喉咙……
红姨吓得一缩,自己的功夫虽然不弱,但自知不是安以墨的对手,自然不会笨到去送死。
安以墨踏过顷刻间便流了满地的血水,仍是像刚刚一样,步履平缓的一步一步走向她。
他每走一步,都会踏出一个血脚印,让一室哗然。
他却好似浑然不知一般,视线紧紧的锁住她。
赫青绾含泪迎上他的视线,心里再也没有了恐惧,静等他走近她,带她离开。
猛的,她的视线中,闯入两个执剑的人向他冲了过来。
她想大喊,想告诉他小心,可是,她被点了哑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好像全然不知一般,还在一步步的向她走来。
她眼见着那两人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后,举剑就向他砍了下去。
“不……”她猛的闭上眼,在心里痛苦的呐喊着。
她紧紧的闭着眼,眼角落下的泪水瞬间凉透,扎着她的心。
安以墨,对不起……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满心皆是因安以墨而起的痛……
如果不是为了她……
她已经不敢再往下想,更不敢睁开眼,去看他的惨烈……
她不能动的身子,却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人犹如瞬间坠入了冰窖,彻骨的凉……
猛的,她冰凉的身子被抱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耳边轻响着微哑了的声音,“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止住哽咽,大惊的睁开眼睛之时,身子已经腾了空。
她昂头,傻傻的看着那张曾让自己很讨厌,却比女人还美上几分的俊脸,愣了愣,刚要低头向下看去,就被他拦住。
“别看”他将她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中,不给她机会低头看去。
他怕她看到下边那两具无头的尸体,会吓得几日不敢睡。
她果真依言,听话的没有向下看去,静静的偎在他的怀中,全身尽是惊吓过度后的无力。
安以墨身子腾空后,一把抓住棚顶的绸带,想将两人的身子荡了出去。
怎知,却因此拉开了青楼平时表演用的花瓣雨。
顷刻间,无数的粉红色花瓣从空中飘落,洒在一红,一白的两人身上……
底下刚刚还惊吓过度的人群,此刻看着空中沐浴在花瓣雨中的一双人影直了眼,竟是让这美好瞬间取代了惊吓。
赫青绾微昂起头,望向满空的绚烂颜色,任由那片片花瓣擦过她眼角晶莹的泪……
迷蒙中,她好似看到有谁的唇角弯起了一道醉人的弧度……
她好似被感染了一般,唇角也缓缓弯了起来……
一瞬间,两抹笑,化解了曾经所有的不美好,她心里只余一种感觉,那便是“信任”。
皇城,靖王府
慕容雪嫣听着暗卫带回来的情报,看着手中一男一女两张画像,气得顿时青了一张脸。
“安以墨,连你也要背叛我吗?”他缓缓的将手中的画像揉成纸团,死死的攥在手中,对赫青绾的恨意再见攀升。
她还一直以为,他之所以忽然离开,是因为她嫁给了皇甫烨,他心里难受。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他是追着赫青绾跑了。
她更是无法相信,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安以墨,居然也会有一日背叛了她。
她以为,谁都会,他都不会。
难道,他这么快就忘记了当年她对他的恩惠?
慕容雪嫣的娘亲本是青楼的名妓,而她爹慕容大人,只是她娘众多恩客中的一个。
本来青楼的姑娘在接完客后,都要服食避孕的汤药,但是她娘在知道了慕容良忠的身份后,故意没有服下汤药,希望可以一举受孕,再凭着孩子,嫁入慕容府做个小妾。
谁知道,最后她虽然如愿的怀孕了,但是慕容良忠却不认这个孩子。
她没有办法,只好继续留在青楼中卖。
慕容雪嫣虽在青楼中长大,但从小心气便高。
于是,八岁那年,她一个人偷跑出了青楼。
在逃跑的途中,她认识的第一个人,便是安以墨。
当时的安以墨也只有八岁,正被两个人按在地上打着,嘴里不停的喊着,“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
然后,她听到其中一个人说:“你娘都说是你偷的了,你还狡辩?”
安以墨在听到这句话时,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寒光,瞬间就安静了,紧紧的咬着唇,不再喊冤。
甚至,一直到被打得昏死过去,他都始终没有哼过一声。
那两个人见他已经昏死过去,这才收了手,扬长而去。
围观的人群随着那两个人的离去散去,冷漠得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救救地上满身是血的孩子。
她本来也已经转了身,想要离开。
但,却在想起他当时那种冷寒的眼神时,猛的收住了脚步。
她想,她反正也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漂泊在外边,若是她救了他,他会不会因为感激她,而做了她的随从?
这般算计着,她连忙又折了回来。
但,安以墨昏死在那里,她又挪不动他,她只好打开腰间的水袋,将里边的水倒在安以墨的脸上。
她在青楼的时候,看到过老鸨就是用水将睡过去的人泼醒的。
安以墨因为脸上的凉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的第一幕便是一个女孩正对自己笑着伸出手,“我带你去看郎中”
从那一刻后,安以墨真的像慕容雪嫣心中所想的那样,做了她的护卫,时时刻刻保护着她。
慕容雪嫣说要去找爹爹,他便陪着她去了皇城。
两人在外边流浪了一年,在九岁那年,护国寺旁,因缘际会之下,两人遇到了前来敬香的先皇后。
从此,慕容雪嫣被皇后带进了宫中,留在身边培养,为将来以备不时只需。
而安以墨则被皇后送去了毒峰谷,整日与毒为伴……
阳城,客栈中
赫青绾看了看安以墨难看的脸色,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求道:“安以墨,你就将解药给那货郎吧!”
“不行”安以墨的脸色丝毫没有因为赫青绾的语气有一点的缓和,语气更是一如既往的坚决。
“安以墨”赫青绾大吼,很是不悦。
“赫青绾”安以墨气得直接吼回去,黑着一张脸指责道:“你脑袋是不是有毛病?如果不是那个人,你会被人卖到青楼去吗?”
“抓我的人又不是他”赫青绾被吼得底气不足,但还是不甘心的辩着,“再说了,如果不是他拦住秦姨,要是秦姨也被抓了,怎么办?”
“你……”安以墨简直要被她的理论给气死了,他这是要感谢那人吗?
“安以墨,你这个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