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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甫瑾再一次不请自来,甚至手里还拎着一摊酒的时候,一向教养极好的她,真恨不得开口骂人。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他明明极为的厌恶她,却又要时不时的往她身边凑合,这么做,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瑜王,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年芊妩冷冷盯着他,不悦的质问道。
总结前两次的经验,她知道,以皇甫瑾的作风,这周围的宫人,一定都已经被他摆平了。
“陪本王喝酒”皇甫瑾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坏态度,走到桌边坐下,便拿过桌子上的茶杯,倒了起来。
“瑜王,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年芊妩隐隐着怒火,狠狠的问道。
他自顾自的倒完酒,才昂头看向她,毫不遮眼的将眼中的悲切流露而出。
“陪本王喝一杯。”
他见她不动,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这里好疼”
年芊妩这才发现这个一向霸道的男子,今夜似乎与以往很不同。
而这世上,能让瑜王悲切的人,还会有谁?
难道,是绾绾?
起初的时候,她也以为绾绾是真的不在了,但是在与皇甫瑾的几次对话中,她才略微知晓,绾绾似乎还活着。
她到底不是狠心之人,看他这般模样终是动了些恻隐之心,再加之她也关心绾绾的事情,便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她才一坐下,他便端起酒杯,喝了起来,还是真是只用她“陪”,居然一点邀请她一起喝的意思都没有。
他起先并没有说话,一连喝了三杯后,似乎积攒了点勇气,才放下酒杯,醉眼迷离的看着她,呢喃道:“本王很快便要娶周玉致了”
年芊妩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居然还是这事。
“娶周公主是喜事,瑜王又何必借酒消愁呢!”她有些鄙夷的回了他一句。
既然不想娶,便不要答应。
反之,若是为了皇位,不得不娶,又何必矫情?
“喜事?”皇甫瑾自嘲一笑,“本王若是娶了她,便等于再也没有了爱绾绾的资格。”
年芊妩一听到“绾绾”两个字,立刻来了精神,回他,“即便你不娶,绾绾爱的人,也不是你,结果也是一样。”
绾绾对皇甫烨是什么感情,她很清楚,别说皇甫烨还好好的活着,即便是死了,也不是皇甫瑾能**去的。
“年芊妩,本王来找你,是想让你安慰本王的,不是让你打击本王的。”皇甫瑾狠狠的盯着年芊妩,他简直是恨死这个女人了,她嘴里,怎么一句好话都说不出呢!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若是不愿意听,我便闭嘴。”年芊妩无所谓的回了句。
“年,芊,妩”皇甫瑾一字一顿,狠狠的吐出这三个字,真有些后悔这个时候跑这里来,自讨没趣。
但,不来这里,他又能去哪里呢?
他自小在宫里长大,又是皇帝最得宠的儿子,围在他身边的兄弟姐妹虽多,却又有哪个人是真心的?
从小,母妃便教导他,人心险恶,他一定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是以,他谁都不信,最后他便也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
这样伤心孤单的夜,他注定只能来这里找骂。
年芊妩看着他发狠那个样子,叹了口气,才缓和了些语气,“皇甫瑾,人这辈子,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选择,因为那便是我们的命。”
皇甫瑾闻声,愣了下,忽然想起,她也是被迫嫁给了他的父皇。
顷刻间,怒气全消,他眸光深深的望着她,问道:“你想过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没有”年芊妩摇摇头,苦涩而笑,“改变命运,便是拿亲人的命来博,我做不到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幸福,而将他们都推上险境。”
“呵,你倒是孝顺啊!”皇甫瑾真心的赞赏了一句,便又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反问他,“那你呢?你如此牺牲,是为了成全绾绾的幸福吗?”
昨夜,他们也谈过周玉致的事情,她知道,他心里还是有那股子气结的,不愿意为了皇位,而去娶周玉致。
今夜,他忽然便改变了决定,却又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这般的痛苦。
可想而知,一定是某件事,或是某个人,让他不得不改变决定。
皇甫瑾因她的话,心里一阵的撕痛,却又觉得舒服了些。
她若是不问,他自是说不出口,自己是为了绾绾,如何如何的,那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风格。
但,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在痛到窒息的时候,同样都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只要她能幸福,我做什么都值得。”他满足一笑,一杯酒便又下了肚。
年芊妩此刻,已经可以肯定赫青绾还活着了。
但,她不会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哥哥。
既然哥哥已经面对了绾绾不在了的事实,她又何必再告诉他这个消息,让他心里好不容易掐灭的情感火苗,再燃起呢!
“既然觉得值得,就别再回头,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很多感情和人,同样重要。”
女人,对痴情的男人,总是有几分好感的。
年芊妩此刻不免对他又生了些好感,渐渐的,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如果,不再去想最初,他威胁她时的不美好,或许,他们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是啊!还有母妃……”皇甫瑾呢喃着轻念一声,口齿已经有些不清了,“可是,本王的心好痛,怎么办?”
“是啊!心痛,该怎么办呢?”年芊妩忽然想起了安以墨,她的心便也痛了起来。
谁没爱过呢?谁又没有为爱痛过呢?
只是,有些人有资格将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有些人却永远都不可以,这便是人活着的悲哀和无奈。
既然主动无法反抗,又何必非要撞得头破血流呢?
她从来都是个冷静的人,是以,她永远不会为了家人以外的任何人,去做玉石俱焚的事情。
她想,即便是她没有入宫,没有做这个皇后,她和安以墨,也注定有缘无分吧!
爹爹生平,极为痛恨江湖中人,是定然不会让安以墨登堂入室的。
再者,安以墨爱的人,亦不是她。
她的爱,开始时,便注定了要枯竭。
但,她仍旧不后悔,若是一辈子都没有爱过,才会遗憾。
爱过了,知道了那里甜蜜与辛酸两种极端的滋味后,她便也满足了。
她会一生将安以墨珍藏在心里,偶尔拿出来回忆一下,即便那时是落着泪的,她也依旧会笑着祝福他。
或许,有人会觉得她这样的人生有些悲哀。
但,她真的不觉得悲在哪里,哀又在哪里。
至少,她不必去应承一个自己不爱的相公。
皇帝待她始终甚为尊敬,更是允诺,待周国太子一离开,她便可以回慈云庵继续祈福了。
这样的安宁,这样的生活,她该感激上苍终究待她不薄。
只是,即便她从不悲哀,但她的心也会在想起安以墨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痛起来。
她想,这样的伤,大概需要时间来修复。
“你知道吗?我比皇兄先认识她的,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好,便能感动她,便能与她在一起了。可是,就因为我不是皇兄,便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不爱我。”皇甫瑾的声音微微的发了哽,眼圈亦是红了起来。
他端起一杯酒,一仰而尽后,又继续道:“为了给她幸福,我险些行差踏错伤了她。我有时候便在想,我为何要那么伟大的去成全,我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幸福卑鄙些的。”
“因为你是真的爱她,不忍伤她,所以你永远都做不到伤她。”年芊妩凝着他微红的眼圈,为他此刻的模样,心里跟着一阵的酸涩。
“可是,我伤了我自己,我的心痛得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割着,却又永远都不肯给个痛快。”皇甫瑾蓄在眼中的泪水,满溢而出,他竟是在年芊妩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年芊妩吸吸泛酸的鼻子,柔声说道:“不管是什么伤,终有一天,会愈合的。”
“你有爱过谁吗?”
好一会儿后,他忽然问她。
只是,虽是问,但他的问话里,明显带着丝肯定。
那是他在她的眼中,看到的涌动情愫。
“爱过”年芊妩点点头,端起杯子,将一茶杯的酒水,一饮而尽。
若是换了平日,有人问她这样的问题,她一定会回他没有。
可是,今日不知怎的,她竟是也想放纵自己一回,坦白承认自己心中的爱。
“年芊妩,你也可以给自己自由的。”
他本就认为,年家会利用她在慈云寺祈福的事情,而让她脱身。
是以,在她看来,她的自由唾手可得,实在容易的狠。
年芊妩闻言,却是自嘲一笑,回道:“他爱的人不是我”
随即,她抓过酒坛子,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呢!但原来,自己亲口说出这样的事实时,心会痛得无法呼吸。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皇甫瑾一举杯子,碰上年芊妩举起的,“喝”。
随即,两人全都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年芊妩,女子不需要太坚强的。”
皇甫瑾看着她因喝酒而飞红的脸颊,却又极为淡定的表情,心里竟是为了这样的她,而感到丝丝的疼。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坚强的女子,不管多痛,多难受,都会一肩扛下,没有一句的怨言。
他以前以为,她不喜欢笑,才会总是这般的淡然。
但,此刻他才知道,她不是不喜欢笑,只是一脚迈进这深宫后,实在已经没有了值得她笑的事情。
“不,女子更该坚强,女子并不是弱者。”
她并不是故作坚强,而是她从来都觉得,女子更需要坚强。
“你……为何总是与本王唱反调?”皇甫瑾立刻不满的反问着,舌头已经打卷。
年芊妩看着他又端起了酒杯,连忙上去抢,“皇甫瑾,别喝了。”
听他刚刚说话那么不清楚,明显已经喝多了,若是再喝下去,非得倒在她朝凤宫不可。
到时候她怎么办?她一个人又不能将他抬出去。
只是,皇甫瑾喝酒的茶杯虽然有些大,但被他握着大半,她上去抢时,难免便会握住了他的手。
她吓得手一抖,连忙想收回去,却被皇甫瑾的另外一只手给抓住,紧紧握在大掌中。
“皇甫瑾,你放手。”年芊妩心里一惊,立刻怒斥道。
“别怕,本王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以后,你就做本王的知己吧!”他定定的看着她,这话倒是说得极为的清晰,信誓旦旦的对她承诺着。
年芊妩本一直在挣扎的动作蓦地僵了下,没想到他竟是会突然认真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知道,他爱绾绾,他对她,并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知己,便是知己。
只是,他们的身份悬殊,真的能做知己吗?
她一时间沉默了,她坐上世人羡慕的皇后之位,却与此同时失去了所有幸福的权利。
别说是爱情,便连与知己长谈,也已经成为了世俗所不能容忍的。
他喝多了,但她还是清醒的。
“瑜王,我是你父皇的皇后,别来沾染我,这样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她的语气温温的,却又透着丝丝的无奈。
“等本王当了皇帝,你便再也不必去理会这些清规戒条了。”皇甫瑾凝着她眉眼间的那抹苦涩,心里狠狠的扯痛了下。
这样的女子,值得任何男人珍惜,不该就这样凋零在深宫中。
年芊妩闻言,并没有一点的雀跃,她只觉得皇甫瑾是真的喝多了,竟越说越离谱了。
“那便先谢谢瑜王了。”她也懒得与他争,像看孩子一般,无奈的笑着回他。
他满意的弯了弯唇角,又紧了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