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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痛苦更多还是快乐更多,我低吼出来。被压仰住的性欲一旦被释放,强烈的快感直涌上头,我反射性地夹紧他,他竭力忍耐才不至于狼狈退出,有点懊悔地拍我的臀侧以示警告,早有心理准备,可他进来时,还是有股始料未及的顿痛,我闭着眼感受着体内疯涌而出的热潮和激痛,等到欲望渐渐恢复,氤氲的情欲氛围却更浓郁了几分,郑耀扬开始抽动起自己的硬挺。
从缓慢的抽插渐渐到失控地宣泄,他极度的焦躁也影响了我。他律动的力量很惊人,完全地抽离,再全力地撞入,当他整个闯入体内时的那股激颤,使我不由得调整姿态配合他,性爱是双方的愉悦,我坚守这个原则。我天性中的不服输,使这场性爱游戏变得有作战味道,郑耀扬压抑的嘶吼,引诱得我欲火高涨,更加进入状况。
从后方抽插磨擦带来的刺激太过直接,不可言表的快感逼得我强压住激情的低叫,身体的最敏感处被循环往复地贯穿,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我坐起来用上身抵着他变换体位,他的气息紊乱得不行,脖颈往后仰,性感的喉结剧烈地上下移动,我抚摸他汗湿的身体。他托着我的腰继续摆动,由上往上,他舔着我的胸口,又作势要咬断我的咽喉。
疯狂的交欢,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润湿的双眼,暧昧的呼气,低沈的倾诉,对方的每个动作都能引燃彼此的热情,心在一点一点地沈沦,这一次,我们都异常主动地把自己献出去,身体更贴近,汗水濡湿了怀抱。
不知是什么瞬间占据了彼此,他紧紧搂住我,我亲吻他的额头眉眼,重重撞击着我,兴奋地根本无法控制力道,狂暴地一次次将我顶得惊喘。我很想干他,狠狠地干他,比他对待我的更粗暴狂野,可是已经知道力气都差不多消耗尽了,但我还是想干他。
“啊……嗯──啊!”
再也没有自制这种东西,我们喊出声。
“再来──啊,再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叫些什么,不断地索求着郑耀扬的深入。神魂俱丧地沈醉在这场激情当中,浪般的冲击,体内再也承载不了更多的激荡,所有的血液沸腾开来,高潮似海水般咆哮着向我们涌来……
“啊……陈硕,你真棒──”郑耀扬也兴奋到极点,无法自持,无法克制地迈向顶点。我欣赏着他临近高潮的迷乱神情,急速地在腰部使力,口里拼命喊着无意思的痴迷:“我不行了……啊……操……”
不断出口的秽语让郑耀扬更加发狂,他骤然加剧速度和力量,更疯狂地在我体内猛烈冲刺。“啊……”他低吼着绷紧身体,手指重重掐住我的手臂,他激射而出,到达极乐的顶峰,浓稠的炽热的液体毫无顾忌地冲破最后一道禁忌──我并没有停下,还疯了一样吻住他,手指潜入他后方,郑耀扬从高潮中猛地惊醒,不置信地瞪着我,有些不甘地渐渐流露出妥协的表情……
房间终始没有静下来,急促的喘息声在空气里久久不散,腥膻的性爱味道带着余韵不断扩散出去。
瘫软在床上却根本无法入睡,身心获得巨大满足,郑耀扬频频与我湿吻,这一种性爱能达到的疯狂程度真是无法言喻。
我戏问:“你有多久没做了?”
“我倒想问你呢。”
就这么躺着,双方都不再开口。快要入睡前我说:“你怪不怪我破坏了秩序,破坏了你的秩序。”
“人生本就不该有秩序,别给我突然搞出什么负罪感来,我还真不习惯你谦虚。”
“你这家伙不知好歹。”我摇头轻笑,“你知道我不会跟你一辈子这样,我们算是暂时打破了游戏规则,总要一天要回正轨。”
“如果我想一直这样下去呢?”他坐起来,认真地盯着我。
“你的确切意思是什么?”
五秒钟后,他说:“我不想结婚了。”
“这跟你我之间的事有冲突吗?”
“没有?你觉得没有?”看我没接茬,他冷哼,“这可是你说的,我会记着。”
他的嘲讽令我突然烦躁难挡,我冲他吼:“难道你打算现在去跟秀芳摊牌?准备给她个什么理由?我?她今天在试婚纱,就在我面前。妈的!妈的全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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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起来与他平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婚姻又不是儿戏,说结就结说散就散,如果不是了解你,我还真会怀疑,你自己不要婚姻拿我将挡剑牌用呢。老实说,我从不对你郑耀扬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你知道。”
“不用一再提醒我你坚定的立场,你──以为我是在玩?”他的声音陡然提升,火势又蔓延开来,“我要玩,我他妈不会找女人、找扑街仔玩!我偏偏犯贱来惹你陈硕!”
“你认为我们这样会长久、会开心?这是哪儿?香港!香港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就算是旧金山、加拿大,我们照样不会公开关系。”我也放开说了,“我告诉你,我不是缩首缩尾,也不是假清高假道德!我陈硕现在就是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都不在乎,我早就不在乎啦,但是你不一样,你郑耀扬是什么人物!香港商界的精英,多少人等着看你出纰漏出洋相,你以为自己过得了关?我在你郑耀扬身上,尽力了──这一次,我他妈把全部的热情用尽了!你还想我怎样?”
“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你刚才的那番言论能否理解为──”他黑漆幽深的眼眸突然沈静地盯着我,一字一句说,“你在为我担心,为我着想?”
“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并不只有你一个人晓得感情。”我的语气生硬,但还是说了,表情有些尴尬。
他轻声笑了:“有你这句话,我觉得都值了。”
“我就是事先告诉你,别把事情搞僵了,有时候,人要学着妥协。”
“从你嘴巴里听到妥协两个字,真令人惊讶。”
“这世界没有绝对的事──”我突然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吻他,然后轻咬他的耳鼻眼,越来越猛,他的手在我腰间抚摸,浓重的吸呼使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暧昧与狂热……
可能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回馈与补偿,我一时也无法秀芳的诚意相邀,隔一天就被拖去室内摄影棚拍摄杂志插页,以示对秀芳事业鼎力支持。
秀芳后来临时被人叫走,所以我基本上是在一群陌生人的眼皮子底下表演闷骚男,可能是没表情,被摄影师不断叫停。中场休息,受不住无聊,打电话找秀芳算账。
“我看来是误上贼船。”
“放心,成不了千古恨,现在的海盗都很文明。”秀芳毫无反省之意。
“文明?不见得吧,他们准备把我脱皮生吞。”
“哈哈……”她大笑,“有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艾米还是约翰,他们一向很自制的,你别污蔑我的员工。”
“可你没说过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脱掉上衣长裤抹上橄榄油,成为夏威夷热带雨林的野人。”我无奈地低头看看自己,“就差要我表演爬树。”
她笑得更响:“艺术家总是从艺术角度出发来判定模特的价值所在,你要谅解。”
“现在的艺术还真不敢恭维。”我笑着挂掉电话。
两天后照片经无数道工序洗出来,四天后成千上万印制成册,散发到市民手中,市民包括张冀云,他一向是秀芳杂志社的忠诚读者。
他纡尊绛贵从高楼层移步到我的小办公室,把一本样刊潇洒地丢到办公桌上盖住文件夹,我的眼睛差一点脱眶。
按住太阳穴,无限感慨:“简直惨不忍睹。”
“芳姐把你卖了。”
“你这样说都是客气的。”我看着封面上的半裸男,再多说一句都嫌累。
“我现在几乎能认定陈硕你能文能武,十项全能。”张冀云此刻幸灾乐祸,乐得嘴都歪了,“喂,我是特地来告诉你一声,本公司不允许员工不经上报就开创副业。”
“乔安娜。”朝对讲机发命令,“给张先生来杯咖啡,别加糖,他需要闭嘴休息会儿。”
张冀云还在那儿疯:“要不要我把全香港的杂志全打包吃下?省得因为你一个人衣不蔽体而有损宙风严谨的企业形象。”
乔安娜进来甜美地一笑,把袋泡咖啡摆在张冀云面前,深明我意。但不出三秒也随即叛变,她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呵!天哪!我能拿走它吗?”指我桌上那本东西。
张冀云还打哈哈:“拿去拿去,我办公室报架上多得是,供全公司男女阅读学习,你们陈经理马上要做宙风的形象代言了。”
我下逐客令:“滚出去,我还有事要做,不像某人只知道插科打诨。”
“行。”他干脆地起身向外走,“晚上要不要给你庆祝一下,还记得那封面标题吗?夏日诱惑。啧,简直是逼人犯罪嘛,应该加上一条:十八条以下禁阅。”
“你有完没完?!”
“完了。”立即消失在门口。唉,这个张冀云,疯起来也是个活宝。
但下午,他内线拨来的一通电话,让我的面部肌肉再次僵硬。
“什么?郑耀扬受伤!”
“腿部被棍棒重击导致小腿骨折,留院观察,不过还好并不严重。”
“谁干的?!”
“一帮流氓在停车场抢劫,为了保护在场的芳姐,老大大意伤了自己。”
“这样也讲得通?”这个可笑的说法使我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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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通。”张冀云也清楚郑耀扬不会因为“大意”而被人敲断腿,“但老大和芳姐都这么说,不由得不信。”
被混混一棒子打残,好你个郑耀扬,搞什么飞机?!
我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很不安,直觉上感到事情不简单。秀芳也在现场?他们本都是惹不起的角儿,怎么会集体束手就擒?这显然不符合逻辑,肯定出了其他什么事,一定有,否则这种“低级失误”不可能发生在郑耀扬身上。
到傍晚,实在憋不住,我开车去医院看情况,找对地方也没敲门就直闯进去,很奇怪,宽敞的特护病房除了郑耀扬一个人在床上翻那本该死的杂志,没半个人。
他抬头看着我,几秒钟都没有什么表情,然后又低头看看手头的杂志,那眼神像在研究一只猩猩。最后他评论道:“封面效果不错。”
断了的腿架着,我板着脸,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把夺了他手里的杂志:“你到底怎么回事?不出状况就不爽?我怀疑你是不是脑子也被敲坏了。”
郑耀扬没理会我的一本正经:“怎么人话都不会讲了?对伤者兴师问罪是不道德的,你懂不懂慰问程序?”
“不过断条腿,有必要住特护区吗?”我讽刺他,“还有,他们人呢?”
“你指病房里应该有的人,还是停车场的那帮下三滥?”
“我不认为那些混混是这件事的重点,重点在你身上。”我指着他,对他的态度相当不满意,“张冀云走了?”
“不只张冀云,所有宙风的人都被我轰出去了。”
“也包括秀芳?”我问这话时,眼睛里的紧张相信他也看出来了。
“来,坐这儿。”他轻轻拍左侧的床板示意我坐他身边,有催促和安抚的味道,“过来啊。”
也许是我想快点知道答案,也许是神经太过敏,我机械地走到他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