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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奴婢?”
一堆美人连忙表态:“奴婢等愿听差遣!”
顾婉点点头,“都有什么特长?”众美人一愣,半晌才小声回答。
有的能歌,有的善舞,领头的那一位,不但能歌善舞,还能吟诗作画,放在外面,那就是不可多得的才女,说起话来,声如黄莺,柔美动听。
顾婉听了半天,皱眉:“可有人会做饭?可有人会裁衣?”
众美人面面相觑——她们都是被专业训练来服侍男人,讨男人欢心的,哪里会去厨房沾染烟火气,哪里乐意碰针线伤害自家的纤纤玉指。
顾婉失笑:“什么都不会,你们还做什么奴婢?”
领头的美人滞了滞,干脆跪下,抬起头,一脸坚定:“奴婢等愿服侍郎君,沏茶研磨,叠被铺床。”
这脸皮厚的,要是换了个主子,估计得气死!
顾婉顿时哭笑不得,干脆让人搬来把椅子,坐下,笑道:“你们是我的奴婢,我们家,没有人需要你们沏茶研磨,叠被铺床,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有愿意从良的,我替你们找个婆家,发还身契,送你们嫁人,若是不愿意也可,留下来就得学一门手艺,我们顾家,不留没用的人吃白饭。”
在场的美人,显然都没想到,顾婉如此不客气,一点儿名门闺秀的含蓄都不具备,全傻眼了。
顾婉这时也不着急,让云妈妈继续看着收拾东西,自己慢慢悠悠地品茶。
一群美女半晌没说话,显然没一个愿意走。
沐家可是未来的皇家,沐七怎么也能弄一个王爷当当,这些做梦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女,哪个愿意离开?
顾婉无聊地摇头:“罢了,不会也没关系,云妈妈,你把她们带下去好好教导教导,看看有没有可堪造就的……我马上要进京,她们就暂且留在别院,等我安顿好,再另行处置。”
“是。”
云妈妈很听话地往前一戳,冷冷道:“愣着作甚,跟我走。”
领头的那美女吓了一跳,眼眶顿时一红,要是顾婉把她们带进京城,那便是委屈些,她们也认了,但留在津州别院,过上十天半月,谁还会记得她们,她们岂不是一辈子都无出头之日,心里一惊,急忙哀哀切切地哭叫:“娘子,您怎可如此善妒?”
顾婉挑眉,“像我这般公平体贴的主家,你们上哪里找去?要惜福才是,你们慢慢想想该怎么选,想改主意,就告诉云妈妈。”
说着,摆摆手,立时有几个很有眼力的粗使婆子,上前来拉拉拽拽,把一群美女都给弄走。
沐家的下人们都吓了一跳,谁也不曾想,这位怎么看怎么温柔娴淑的未来七夫人,居然如此厉害!
顾婉也不在意他们的想法,前世含蓄了一世,看着丈夫弄了一院子的美人,她还得给那个男人好好照顾,见多了正房夫人操持家务,没几年熬成黄脸婆,这一辈子,她可不乐意装贤淑,看着自己的丈夫弄一堆女人回家,未来丈夫也不行。
其实,这个时代的女子多彪悍,也就世家女还有点儿贤良淑德的风范,很多勋贵人家的女儿,都极会拿捏丈夫,彪悍到极点的,连着丈夫和小老婆一起打,也不是没有。
当然,这依旧是男人的时代,有权有势的男人养一群小妾,是很正常的现象,但妻子比较厉害,男人比较惧内,家里只有一个大老婆的,却也不算少见。
所以说,顾婉的行为,着实算不上很过火。
要不是这些人都是郑家送的,好歹要给郑家留几分面子,不好没两天就给发卖了,她肯定马上找几个合适的人牙子,把人打发走了事。
至此,行礼总算都处置好。顾婉也没耽误,立时便启程,整个车队,浩浩汤汤地进京了。
比顾婉早进京的沐延昭,此时,心情却略有些沉闷。
沐家进京的时候,乐安侯府没有遭到冲击,相反,沐延旭还派人把它保护起来,但是,曾经大庸最富丽堂皇的居所,如今,已经有了几分衰败。
沐延昭走进乐安侯府,看着熟悉的假山池沼,看到把口古朴的陶瓮,不觉笑了笑——水波最好享受,他的府邸,修建的比皇宫还要精美许多。
虽是冬日,可廊下的花草树木,都还绿意盎然,显然是侍弄花草的工匠使了旁的手段,而且打理的极为用心。
见到入目的景致,不像想象中那般‘可怕’,沐延昭的心绪,多少也平静了一些。
第一百三十六章不悔
沐延昭在院子里转了许久,终于进屋。
水波半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此时听见动静,才睁开眼。
沐七走到他身边坐下,从桌上拾起一颗金色的橘子,剥开皮,塞了一瓣进自己的嘴,又塞了一瓣,给水波吃。
水波嘴里含着橘子,含含糊糊地道:“我听说,朝廷文武百官,有九成归顺你们庆朝?”
沐七笑了笑,点头。
水波叹了口气,残存的手臂抬起来,看着修长苍白的手指,叹了口气:“也不奇怪。所谓君臣义,本就不只是对臣下的要求,君王无仁义,又哪能强要百官忠心耿耿?”
如果他只是寻常官员,也是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丰朝这艘破船,无论怎么看,沐家执掌天下,也不会比丰朝更差了。
奈何他是水波,奈何——“皇帝舅舅负了天下人,却不曾负我,所以,天下人负他皆可,我却不能负他!”
沐延昭微笑:“我知道……你已经尽了全力。”
水波目光柔和下来,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沐七那一双从始至终,都明亮清澈的眼睛:“我这几天总是在想,想了很多过去的事儿……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我去参加楚州刺史老太太的笀宴,当时你也在。”
“错了,还要更早。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你曾经在江夏孙家庄遇到了一群土匪?不过,你遇到土匪的次数多了,怕是印象不深吧。”
沐延昭一怔。恍然道:“怎么会?我就是遇见再多土匪,那一次,却是第一次那般劳心劳力。”当时,他从江夏回到涯州。累得病了半个月。可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值得,当年那帮土匪的大头领,如今已经成了他很重要的手下,孙镖头十几年为他鞍前马后,劳苦奔波,着实不易。
只不过,没记得那里面有水波什么事儿,到是——飞白帮了他一个大忙!
那一年。沐延昭才十二岁,渐渐地正式接手他家师傅的职责,那时。涯州沐家虽然也是老牌子世家,但在银钱方面,多少还有点儿困窘。
沐家和江夏的程家谈了桩生意,现在想来,其实那一点儿皮货生意,实在算不上重要,可在当时,沐家很缺银子,哪怕是一点儿小生意,也需重视。为表郑重,沐七公子便亲自送货,挑了涯州的永城镖局护送。
沐家的商号,十几年前,并不算特别大。也就是中等的商号。比多如牛毛的小商号体面些罢了,永城镖局。却是涯州乃至于全大丰,赫赫有名的大镖局,做这桩小生意,当然用不着镖局费多大的心,只是看沐家的面子,派了十几个押队的镖师,十几匹驽马。
一路不急不慢地走到江夏地面。
一个老成持重的永城镖局镖头,忽然打马上前,低声道:“郎君,情况有点儿不对,您避一避,退到后面去。”
寻常商旅,一说起土匪强梁,就吓得两股打颤,可沐延昭到对土匪并不惧怕。
他年纪虽小,却是跟着师傅历练多年,光是随着沐家商号出行,就遇上了七八次土匪打劫,心里明白,真正的悍匪并不多见,大多数都给镖局面子,尤其是像永城镖局这样硬招牌的。
土匪打劫,也只是求财,一般都是挑软蜀子捏,遇上硬茬子,退避者多,毕竟,拼死拼活杀一场,就是最后抢了货物,还不够伤药费,何苦来哉?
他们现在走的商路,都是大批商队走过的,算是熟路,虽说也偶有土匪拦路打劫,但真正嗜杀的悍匪很少,要不然,这里也形不成商路了。
镖师指挥着商队围成一圈,把镖车护在中央。
沐延昭规规矩矩地退到保护圈内。
永城镖局,别看只出动了十几个镖师,但能进这种大镖局的,个个都是老手,经验丰富,几乎没用多长时间,一众镖师,已经手持武器,缓缓散开,有人压阵,有人一路冲到镖队前方,彼此掩护,阵型整齐。
大家伙刚刚准备好,路边忽有人高呼一声:“上!”
黑压压一片一头,就从路边丛林中冲了出来!
等这些人一冲出来,沐延昭就吓了一跳,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悍勇,也不只是为了那足足几百个人头,比商队的护卫加起来多几倍。
而是因为这群人真不像土匪!
除了领头的那几个,一身彪悍气息,大约是行伍出身,其他人,莫不是面黄肌瘦,衣不蔽体。
手里也没有什么刀剑,不过是木棍,铁叉,剪刀,菜刀,还有拎着砖头的,扛着擀面杖的。这不奇怪,如今铁器都是管制品,寻常人家上哪里去找什么刀剑武器。
但人的的确确很多,而且,这伙人大约是饿急了眼,眼珠子通红,悍不畏死地冲上来,眼看着就要闯入第一道防线。
一个个高呼大喊:“冲,反正活不下去了,拼死捞一把,也好过饿死。”
一群土匪,一脸的悲壮绝望,却显然是下定决心,吓不退,惊不走。
这样的因为生活所迫,被逼到绝境的人,反而比正经的强盗,更让人头痛。
连永城镖局一群见惯了场面的镖师,脸色也不大好,这群土匪人数太多,他们镖师也是血肉之躯,不是铜墙铁壁,一个人让十好几个人围住,哪怕都是花拳绣腿,也受不了。
毕竟,这一群镖师不是真正江湖上的高手,也只是受过一阵训练的普通人。
被土匪的气势一冲,镖师也忍不住腿软。
领头的一个老镖师,忍不住走到沐延昭身边,低声道:“郎君。咱们敌不过,不如罢了,货物就给他们吧。”
沐延昭点头,“这些货物。咱们都不要了。惊一惊马,把镖车给他们。”
货物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人命,土匪太多,总不能让镖师和护卫舀命去填,他一声令下,几个护卫冲过去,一刺拉着镖车的马,六匹马一惊,长嘶不已。一路小跑,就冲入了土匪群中。
这些人是要劫财的,哪里真能让货物跑了。立时顾不得人,通通围上去,连拉带拽地控制住镖车,土匪头领更是抡起菜刀,连砍带削,很快就把货箱上的麻绳给砍断,劈开箱子,货物咕噜噜地倒下来,里面的皮料滚落!
领头的土匪一愣,呆了呆。脸上不觉露出浓重的失望之情,不只是他,便是其他的土匪,也失落的很。
其中一个大约只有十几岁的小土匪,眼泪都要落下:“怎么不是粮食?”
当此乱世。黎民百姓。哪里会需要这些皮料,虎皮。貂裘,价值千金,再是好东西,在他们眼里,也比不上五谷杂粮,比不上白花花的银子。因为他们没有门路,也没有时间,更没本事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些东西脱手,换不到急需的生活物资。
可无论如何,对方已经交出货物,留下人也没什么用了。
“罢了,放他们走。”领头的那人叹了口气,低语,“聊胜于无,咱们想想法子,看看这些东西能换多少柴米,总要把这冬日熬过去才行。”
领头的伸手拉住马车的缰绳,转身就想走,其他人也多耷拉着脑袋,准备离去。
永城镖局的镖师们,都松了口气,能少去一场血战,总是好的。
紧张的气氛稍稍放松了些,跟在沐延昭身边的一个镖师,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