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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
现在虽说群雄并起,很多人挑明的义军的旗号,但真正为了给小民一个安身立命所在而起事的,恐怕只有不到一半,另外一半,都是趁着天下大乱,混水摸鱼之辈,所以,每一份火种,都值得珍惜!
“……我会想办法筹集一批粮草给他们送去,现在还好,到了冬日……”
沐延昭住了口,心底叹息,他一人之力再大,也护不住全天下的‘义胆忠魂’!摇摇头,不再多思多虑,坐起来与顾一清手谈。
棋到中局,一个家丁打扮的年轻人,走过来低声道:“先生,有几个学生开始躁动了。”
顾一清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看了沐延昭一眼,见他也支棱起耳朵,“我那位本家如何?”
“顾公子坦然自若。”
顾一清大笑,故意瞥了沐延昭一眼:“怎么样?放心了?那位顾安然,顾大郎,可是‘城府颇深’呢,将来必成气候。”沐延昭随意地落子,直逼黑子大龙,脸上平淡无波:“……他越聪明,越有本事,越有能力,我就越头痛!”
顾一清闻言一愣,随即失笑:“是了,你正打人家妹子的主意呢……只是,我听说那位小娘子才十一岁,年纪尚小,你考虑这些,未免太早!”
沐延昭抿了抿嘴唇,他又何尝不知道!其实,他并不愿意把那个女孩儿卷进他的麻烦中来,现今的世道,注定了涯州不能偏安一隅,迟早要卷进这天下的乱局中去,到时候,还不知他沐延昭会不会化为黄土,不存于世……
可他年纪毕竟是大了,像他这样的年纪,别的名门世家的公子,早已经订亲,估计就连孩子都有几个,沐家怎么说,也是名门世家,婚姻大事,不会拖延,大哥频频来信,以前对萧七娘颇为不满的大嫂,如今也似乎被萧姑娘的执着感动,有做媒的心思,但他更不愿意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为妻……
那一日,接到手下人的报告,说林家向顾家求亲,虽说顾安然没有允准,他的心里,却是豁然开朗——他听见这样的消息,心中就会五味杂陈,难受的厉害,连最爱的果酒也不想入口……无论这样的感情是不是爱情,他都不愿意轻易错过,如此心动,可能一生只有一次。
顾一清见沐延昭不语,也就不再追问,他一向旷达,对小儿女之间的情事,并不过于关心:“好了,晾了他们这么长时间,差不多了,怎样?要不要与我同去看看?”
沐延昭笑眯眯地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就不打扰先生考校弟子,您请便!”
顾家的客厅,和寻常人家的客厅并不相同,墙壁上并没有名家字画作品,只在四壁上挂了一幅牛皮炮制的地图,四角的架子上面,都是宝刀宝剑,这些布置,给这座客厅,带来一种奇妙的压迫感,让人呆得久了,就不寒而栗。
此时,十几名即将入读集贤馆的贤才雅士,脸色多不是很好,额头上也是冷汗淋漓,还有几个坐立不安,不停地蠕动。
只有顾安然并不曾在顾一清准备的坐垫上落座,而是悠悠闲闲地站在四壁地图前,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大礼
敢在墙上正大光明地挂地图,这里真不愧是涯州,高皇帝远!
顾安然饶有兴致地左看右看,对客厅里的暗潮汹涌,仿佛丝毫都不关心,他幼年生活悲苦,少年时即出外求学,先后进过三家书院,见多识广,顾一清顾师现在使的这点儿手段,于寻常士子或许有用,对他,就没多大的效果了。
从坐垫下凹凸不平的地板,到压抑的环境,还有把人晾在这里的举动,不无说明,顾师就是想要激起这些才子的脾气,好看他们的表现,这就是一下马威!
在座的都是各地的才杰之士,哪怕是寒门子弟,往常在家乡怕也受惯了吹捧,这次同入集贤馆,彼此之间,哪能无比较之心?再加上顾师迟迟不露面,这些人忐忑不安,不敢对未来的恩师有所不满,自然会迁怒到在座的彼此——谁让大家都是竞争对手呢!
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一伙就得斗上,各地英杰碰头,本就不可能没有一点儿磕磕碰碰,尤其还是在有人故意‘操控,的情况下,到时候,众人的才学修养,就展露无遗了……而这也正是顾一清的目的,说不准,那位大名士正躲在一旁偷笑!
顾安然对同窗之间的斗争和嫉妒心,了解的还算透彻,当年他刚到大庸时,一入书院,就因为没有显赫的出身,又聪敏好学,得到师长赏识而极受同窗排挤,那时经验不足·碰了几次壁,才把那些人分而化之,融入其中。
现在,经过三年锤炼,虽然企图心并不比在座的任何人要小,但或许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他对这些,到是心平气和起来,就连面对顾师·顾一清,也只是心怀敬意,并不曾像其他人那般忐忑,自也就颇为从容。
顾一清躲在门后,也观察到各位学子的情形,顾安然的行为举止,也被他看在眼里,不觉抚须而笑:“听说顾家的一应事务,都是顾家小娘子打理,我本以为这小子就算会读书·怕也是个书呆子,现在看来,到还算通晓人情世故呢。”
诚然,在这三年里,顾婉一心只关注顾安然的身体,竭尽全力地去照顾自家大哥,怕他重蹈覆辙,并不曾担心过,自家这位大哥会变成个只懂得读书的书呆子。
一来,顾安然自幼就出外游学·返家时已经勉强算成年,性格已经养成,该见识的人情苦暖·也都见识过了,二来,顾婉还觉得,男人二十岁之前单纯一些,并非坏事,男人都是要三十岁之后,才会成熟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三十而立的说法……要是大哥真像前世一般·吃尽苦头·人情冷暖到见识到了,却也怕会无意间左了心性······
当年大哥怀才不遇·忧思成疾,早早去世·怕是多多少少,和他太急迫地想要改变自己和顾家的命运有关!
再说,等顾安然见到他们那位总有奇思妙-想的舅舅,再想过悠哉自在的生活,恐怕就大不易,将来受磨难的时候多着呢!
顾婉可不想大哥小小年纪就变成一只老狐狸,还是按部就班,一点点成长为妙-——不过,现在看来,顾安然就算没变成老狐狸,也是小狐狸一条。
可惜,顾安然想置身事外根本不可能。
估计从顾一清对他另眼相看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在座所有学子的‘眼中钉,了。
这时,石恒看着顾安然的面貌,意外地轻咿了一声,随即朗声道:“这位兄台,此处是顾先生的客厅,你随意走动,未免失礼,还是坐下静候吧。”
他到并非坏心,而是认出了顾安然,才出声指点,怕他还未见面,就给顾一清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这坐垫底下的地面凹凸不平,还有很多细小颗粒,坐在上面,简直可以说是如坐针毡,偏偏还是固定的,无法移动,这群人好面子,又不想给顾一清留下坏印象,坐不住也要坚持着正襟危坐,不肯起身。
顾安然一笑,从善如流地走到石恒身旁落座,只是他不像其他人那般正襟危坐,而是只坐了坐垫的半边,曲着腿,懒洋洋的样子。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扫了他一眼,看他衣着打扮,贵气不俗,一身的书卷气,又是早早在顾师面前挂了名,不觉警惕——嫡传弟子的名额只有几个,多一个竞争对手,就少一分把握。
若是这人的身份真有特别之处,或者是顾师的亲戚,那恐怕就成了内定的嫡传弟子……
“兄台,在下王道明···…你也姓顾,敢问可是顾师的亲族?”
“王兄有礼。”顾安然失笑,真没想到人们会这般想,开口笑道,下虽仰慕顾师才学,无奈缘悭一面,更非亲戚。”
他的话音一落,到有好几人松了口气,在座的气氛都略微放松了些许,偏偏就有一人略带不屑地插口:“不是顾师的亲人,居然还敢做出这般张扬的姿态,毫无读书人的沉稳气度,真以为特立独行,顾师就愿意收你为弟子了?”
王道明皱眉:“舒兄,咱们即将成为同窗,你何必口出恶言?”
那刚才开口出声的,一见王道明发话,居然有几分惧意,乖乖住了嘴,不情不愿地去吃桌子上的果品。
王道明这才转过头,对顾安然笑道:“顾兄不必在意,那人是舒杰,以前也是名门,现如今家里早忘了名门的规矩,变成纯粹的商贾了,赚钱不少,为人却有点儿刻薄,不过,此人学识甚佳,当年在书院的时候,先生就极喜欢他的诗书文章,说是文辞华美,少有人能及。”
顾安然并不意外,能坐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人中才俊?
客厅里稍稍静默了一会儿,石恒有些坐不住了,开口道:“真没想到,顾师的生活如此清苦,我看着宅院,比我家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石恒家境贫寒,穷苦人出身,虽说入学之后,靠先生接济,还有替人代笔写信,抄书,为各个商贾人家算账,辛苦多年,有了一点儿积蓄,但石家的生活,依旧节俭,要不然,也不会为了省钱,连提前到涯州备考都不肯了。
“你才知道?”舒杰不耐烦地瞪了石恒一眼,“从顾师入住,我就发现了,这什么破宅子,屋舍到是阔朗,可前后透风,地面不平,花草落败凋零,连院墙都陈旧不堪,哪里是顾师该住的地处?”
其实是舒杰夸张,这宅子虽然不算好,但也不是不能住,至少,顾安然就没觉得怎样,他们以前在上琅,住的宅子还比不上这座呢。
“你们这次想送的什么书画名作,珍品孤本,都比不上我送的礼实用,看见没?”说着,舒杰就一招手,叫过立在门外静候的仆人,从他手里接过一个樟木盒子,把里面的地契取出,放在桌上,“我花了五万两银子,给顾师买了一座七进的大宅院,还是在兴元城最繁华的地段,从大庸请来了最好的工匠打造家具,光家具,又花了三万···…”
在座的顿时哗然,谁也没想到舒杰居然这么舍得!
虽说都是风雅之士,可第一次拜师,一般没什么人送特别贵重的礼物,就算是带着书画珍品,大多也不会是上万两的,这宅院,真堪称大手笔了。
舒杰洋洋得意,仿佛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顾师弟子,扫了一眼顾安然,冷笑道:“我看顾兄两手空空而来……怎么,囊中羞涩,连拜师礼都不曾带?”
顾安然也不恼,笑道:“自是比不上舒兄豪富,在下家中贫寒,只带酒水一壶,四色点心一份而已。”
这话一出,连石恒都吓了一跳,王道明也颇为意外,他看顾安然穿戴虽然简单,但衣服用料做工,无一处不是精益求精,显然家境不错,还以为这人会送上什么大礼,没想到…···就是启蒙时,送先生拜师礼,也没有这般凑合的。
他还未曾开口,后门忽然洞开,顾一清大踏步地走进来。
学子们都吓了一跳,忙不迭起身见礼。
顾一清一边挥手,“免礼,免礼,又不是正式场合,用不着拘泥……”
说着,他脚步不停,一路走到正门前,盯着王大左看右看,看得王大浑身发毛,才一把将他手里拎的竹筒抢过来,也不开盖,只凑到鼻前轻嗅了一下,陶醉地长叹道:“就是它,就是它,沐七那小气鬼,藏着掖着不肯给我喝,以后,我还不是想怎么喝,就怎么喝了?”
众位学子面面相觑,都惊讶不已,一起扭头看向顾安然,顾安然也是苦笑,他着实没想到,顾师顾大名士,居然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
“咦?”顾一清目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