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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顾安然还觉得自己让妹妹赚钱养家,太不像话,也不乐意妹妹的绣活流落出去,非说他能下地种田,还能出去给人写书信贴补家用,还是顾婉一看不好,找郭爷爷来骂了他一顿,这才让他勉强同意顾婉做绣工出去卖。
顾婉想起当时,她面对着金山银山,愣是不敢拿出来用,那种感觉,实在是憋屈得很!
看着账目上结余的一百三十八两银子,顾婉咬牙,再一次赶到这榆木脑袋的人,用来看家没问题,但开拓进取,就要不得了。
有这么多银子,这位王叔就愣是想不到继续买田置地!
顾婉无奈,继续看下去,她记得当时王策看好了的那三十顷荒地旁边,就有一个原来属于当地一小地主的庄子,因为天灾频繁,田地好多年没耕种,都成了荒地,再开出来,大概也没什么收成,也就便宜卖给了王策,用了不到五十两银子。
果然,这庄子的收益很小,勉强算是收支平衡。
这绝对怪不得王策,他给顾婉买的那个庄子不大,只有三十多亩地,还是荒地,开荒就不容易,花费很大,还没有水源,打水浇地要走好几里山路,愿意租种的人着实不多,也只能少要租子,这才勉力维持下去。
顾婉嘴角抽搐半天,苦笑道:“王叔,真是辛苦你了,说说那三十顷荒地的情况,我记得你说官府出价儿是八百两?”
王策憨憨地揉了揉头发,犹豫了片刻,迟疑道:“是啊,那荒地,要八百两银子,可真不大值,要我说,小娘子真想买房置地,也该慢慢等,等什么时候有好地再买,买这块儿地,恐怕打不了多少粮食,浇水也困难……”
如果是好地,八百两能买三十顷,自然是便宜,但这荒地,就是再便宜,也没人乐意要了。顾婉笑了笑,她要的,就是没人要——荒地对别人来说是大难题,于她来说,到不算什么大事儿,好好上上肥料,精耕细作,再弄个水车浇水,用不了两年,这荒地就会变成沃土。
“王叔别担心,我心里有数,过几天我筹到钱,还请王叔帮我把手续办下来。”
王策见顾婉已经做了决定,也就不多说,低声答应:“小娘子放心,这是白给衙门送钱,他们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又叙了几句闲话,顾婉就亲自把王策和他媳妇送出家门,回去琢磨如何先赚一笔银子,把田地买下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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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州,兴元,城东二十里处,有一处古渡,是前朝留下的,本来已经萧条,可自从前年被沐家征用以来,这曾落寞的渡口,似乎又找回了往日的风光,船来船往,逐渐热闹繁茂起来。
渡口旁边,就是沐家七公子的一处别院,看起来很寻常,和周围几处大户人家的院子没什么两样,甚至更简陋一些。漆黑的大门,两尊古旧的貔貅竖立两旁,每一个月,也就有四五日的热闹,其他时候,总因为主人不在,显得寥落。
今天,别院到难得人气浓重。
孙镖头到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在门口守着的几个镖局的伙计,他都认识,便走过去打了声招呼,递过去几贯钱打酒。
“孙大哥,我听说咱们公子,让你特别关照的那位小娘子来涯州了?”说话的是个年轻人,姓朱,叫朱刚,也就二十七八,不过,别看他年轻,却是祖孙三代都在镖局做事,论资历,和孙镖头也差不多。
孙镖头一笑:“是,我这次到兴元,除了见公子,还想找老柳帮个忙,给小娘子打点家具,这次路途遥远,除了贵重的物件,他们是什么都没带,别人的手艺,我怕不入小娘子的眼,还是老柳可靠。”
朱刚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古怪,似乎没想到孙镖头会对那兄妹两个这般看重,当年七公子让他来往绕道,专门走一趟上琅时,他可是颇为不耐烦的,没想到后来,这位老成持重的汉子,每年去办事,不到上琅,便浑身不舒坦了——若非知道那小娘子今年才十岁,当孙镖头的孙女都成,而孙镖头对嫂子也是情深意重,三十几年风雨下来,便是嫂子只得一闺女,就再无所出,他也没动过纳妾的念头,说不得,朱刚都要想歪了。
孙镖头自是不知朱刚的心思,说道:“你去帮我找找老柳,让他尽快抽时间跟我走一趟……对了,公子可在?”
“这时候公子能去哪儿,自是在西跨院盘账。”朱刚失笑,眼珠子一转,低声道,“你要借老柳,亲自去跟公子说吧,这两天公子正用他呢!”
第二十六章借人
孙镖头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径自进门。
一入西跨院,他便看见院子里停了两辆马车。
第一辆车上装着一些金玉珠宝,样式都很古旧,还有不少有损坏残破的地方,显然需要重新打造——怪不得刚才朱刚说公子要用老柳!不过,老柳那人木匠活做的绝对好,可打造金玉首饰,那就一般了……另外一辆,大概是各地才送来的银鞘,大约有七八万两。
两个镖局的伙计,一趟趟小心地将车上的货物都卸下来,搬进屋,孙镖头基本上年年过来,熟门熟路,随意地和二人打了声招呼,就跟着进门。
他才跨过大青石的台阶,踩在灰扑扑的狼皮地毯上,就看见沐延昭正坐在案台前,一手算盘,一手毛笔,正在低头盘点。
屋里不透风,有些热,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做工不错,就是似乎有了些年头,磨损的厉害,沐延昭的眉头微蹙,全神贯注地盯着算盘,好半天才闭上眼,停手,按了按眉心。
孙镖头看他神色疲惫,心下也不大好受,叹了口气,开口道:“公子爷,可是不够?”
沐延昭苦笑:“小欧好大的手笔,又招收了一万新丁,开口就要二十万两的饷银,还要五十万斤粮草,他开口简单,我却要费些心力了。”
孙镖头只有沉默,他是个粗人,不识字,算术也不好,对钱谷之事,更算不上了解,却也知道,这几年世道不好,为了应对天下乱局,为了让涯州的太平长长久久,手中就不能没有兵,而养一支精锐军队,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不只一支。
沐家又一向关注民生,涯州百姓的赋税不但不能增加,还得减免,说不得灾年还要贴补一二,遇上大灾荒,赈灾款更是不能少,再加上各地要兴办书院,教化百姓,兴修水利,开垦荒地……简直是无一处不要钱!
而这些,自两年前起,就全赖沐七公子筹谋,他这几年,着实不容易!
孙镖头忽然露出一个笑脸,低声道:“公子爷,我已经把顾家那位小娘子安全护送到兴元了,顾大郎准备入集贤馆,顾家大概是要在咱们涯州安家落户……”
沐延昭一怔,猛然想起那个从容镇定,不像女孩儿的女孩儿,本能地扯了扯有些凌乱的衣领——三年过去,她肯定长大了,大概已经不是一身绒毛,可爱的让人的手蠢蠢欲动的娃娃……
那丫头稚龄时就漂亮的很,现在一定出落得如花似玉……沐延昭忍不住笑了笑,想起那小女孩儿送的果酒,那种甘甜醇厚的滋味,真是让人记忆深刻!
孙镖头见他眉目疏朗,抑郁全无,也不觉心情大好。
如果顾婉知道,只是三年前偶然一遇,就有一个名门贵公子记住她,还把她当成放松身心的宝器使用,不知是会无语还是惊奇……
“我就说那兄妹俩都是聪明人,尤其是那个小丫头,根本是成了精。”沐延昭眯了眯眼,想起当初那么一个年幼的娃娃,居然能看出村里的危局,从容应对,硬是将姓肖的‘揉捏’于无形中,就不由好笑,“如今上琅那边儿,情况越来越危急,以顾家那小姑娘的见识,不鼓动村里人一起迁走,那才奇怪,若我猜测不错,不出两年,郭家屯就会有不少人来咱们涯州安家落户了。”
孙镖头一愣,胡噜了下脑袋,笑道:“公子爷真是料事如神,明年我还得再跑一趟上琅,郭家屯有几十口子人要迁来呢,顾家小娘子相中大周山下的三十顷地,大约就是用来安顿郭家屯的村民用……对了,公子爷还得放柳木头跟属下走一趟,替顾家打点儿家具!”
沐延昭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瞧孙镖头这一心一意为人家打算的模样,估计这会儿那小丫头片子说的话,比他都管事!
话虽如此,最后,沐公子还是放柳木头,带着他那几个小学徒,跟着孙镖头走人了,他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反正柳木头打造金饰的水平很次,随便找个金匠就可以替代。
不说沐七公子如何无奈,顾婉顾小娘子,却是非常的满意。
柳木头活儿做的实在漂亮,他拿到顾婉给的书柜图纸之后,随意看了两眼,便领会了顾婉的想法,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那漂亮大方的立式书柜,就竖在了书房中。
整个书柜的做工十分精细,绝不半点儿毛刺,书案和座椅,更是完全为顾安然量身打造,他坐在上面,无论怎么活动,也不会有半点儿不适的感觉。
就连柳木头自己,看到从他手里打造出来的东西,都眼睛一亮,忍不住抚须道:“唔,东西不复杂,不过,确实挺实用的,这可比胡床舒服……”
在丰朝,人们多习惯跪坐,只是跪坐时间久了,确实会腿脚酸痛,顾安然是被自家妹子养成坐在椅子上读书的习惯了,现在让他跪坐几个时辰,还真是艰苦差事!
顾婉都想,幸好现在没有什么科举考试,要不然,自家大哥恐怕得拎着胡床去参加,要不然,别人跪坐得端端正正,就他一个歪歪扭扭地坐在地上,说不定没开始考,就给考官留下坏印象了。
书房收拾妥当之后,顾婉和顾安然也就安了心。
至于家里需要的其它家具,像是什么床榻,屏风,镜台,桌柜之类,顾婉就打算先买一些凑合用,反正这宅子他们也是暂住,等到大周山下的荒地入手,他们家还是要自己建自己的宅院,到时在打造自己需要的家具也不迟……
再说,就算现在她想多打家具,也来不及,连木料都要现买,花费的时间也太长了,指不定东西打好,又到了搬家的时候。
不过,这会儿既然对柳木头的手艺放心,顾婉就干脆把自己准备的家具图纸拿给他看,正好问问他能不能给打出来,如果可以,那就先按照尺寸开工,等新房建好,家具正好能使用。
一开始,柳木头也不大在意,可仔细一瞧那图纸,却认真起来,半晌过后,不禁轻‘咿’了一声,皱眉细细思索,才猛一拍手,大笑道:“小娘子,你这家具……啧啧,看起来可不大能登得大雅之堂!”
第二十七章摆宴
顾婉目光流转,只道:“打出来没问题吧?”
柳木头难得把他一直板着的黑脸收起来,满面笑容,敲了敲图纸:“这个世上,还没有我柳木头打不出来的家具……不过,要想打好,我还真得琢磨琢磨,要不然,岂不可惜了小娘子这独特的设计?”
柳木头捧着那设计图纸啧啧称奇,他身边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学徒颇为意外,也忍不住探头去看,上一次见自家师傅这般高兴,还是五年前替乐安侯打造他那辆马车的时候。
“……师傅,这图纸,没什么特别的?”
小学徒瞧了半天,也不曾看出顾婉的设计图有什么不同寻常,挺简约大方的,样式也和平常人家使用的样式不一样,可要论富丽华贵,也只有几个错落有致的,月亮样儿的多宝槅子,让人眼前大亮,其它的,只能说看得过去,可比不上自家师傅当年给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