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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德’未必是指深闺女子,属下认为只要不输男儿,有才情、有谋略便可称之为‘有德’。自古以来,深闺女子通读《女戒》之类文章,‘以夫为天’的思想根深蒂固,若是这样的女子匹配于苏大人这才是辱没了大人的贤铭才华。”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齐易荀状似不经意间想到了什么,对上苏景弦含笑的墨眸,“我家小九不正好是这样一个人吗?十五岁便跟着我上战场,才情、谋略不输我手下能将啊!”
“那是殿下的福气了。”他悠悠道。
方才才一方长篇大论的女子此刻娇羞地垂着首,不敢去直视软榻上的两人,听到他事不关己的回答不禁有些泄气,看到兄长含笑鼓励的神情后便又恢复正常,忙为自己的失礼致歉,“属下冒犯了。”
“无妨。”苏景弦给足了面子陪着这对兄妹同台演戏,“我去外面看看。”
说罢便起身,苏言在外间听闻便拿了大氅候在帘子外头。他接过大氅披在肩头,眯着眼看那艳阳高悬于空中。远处的画舫之上却突然烟花炸响,声声入耳却不见点点星子。
“啊!”凌清雅正沉迷于和林无忧的交谈之中,被这突来之声吓住了,她惊呼一声,刚巧又是站在船边,踉跄着似要跌下水去,林无忧见状,一个使力拽过她,而慌乱之下自己就直直地落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扑通”一声引来了众人的注意,“有人落水了!”惊呼之声不觉而起,舱里的人也掀了帘子出来。
刺骨的寒水钻入口鼻之中,林无忧扑腾着双手,脸色突地惨白,直直地便要往下沉。
“苏大人,怎么办?无忧掉下去了?”凌清雅急得哭出声来,全然没了平日深宫女子的美好形象。
眼前的一幕对他来说只觉得熟悉,很多年前,寒冷的暮秋,他的面前站着年幼的清雅公主,她也哭着对他说:“景弦哥哥,姐姐落水了,怎么办?”胸口泛起一阵疼痛,他立即解了大氅,纵身跳入平湖寒水之中。
“公子……!”苏言见状惊呼,“公子……!”
他置若罔闻,忍受刺骨的冰凉游向挣扎着的林无忧,拉住她的手,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扑腾着湖水游上画舫。
“咳咳……”林无忧被拉到船上,凌清雅就扑了上来,抱着她的手泛着哆嗦。
“公子……”苏言把大氅披在坐在一旁的苏景弦身上,“公子进去取些暖吧,可别冻坏了身子。”他急急道,欲要搀扶起脸色苍白、嘴唇泛紫的主子,主子
怎是他这身子骨能随便跳的?
苏景弦撇开他额手,转头看向一旁的林无忧,眼神深邃,“林大人还好吗?”
“多些苏大人搭救,下官只是右腿突然抽筋了,才害苏大人一场严寒。”
虚弱的笑意挂在嘴角,苏景弦由苏言搀扶着进了舱内。
齐易荀对船家吩咐道:“船家靠岸,去打些热水到舱里去。”便与胞妹候在外面。
舱内的炉火旺盛,苏言额前已经滴出汗来也顾不得去擦,专注地为苏景弦擦拭一头墨发。林无忧只看到他紧抿的双唇,脸色苍白。
“无忧,刚才吓死我了。”凌清雅显然还未缓过神来,有些嗔怨地对她道,眼睛还是红红的。
“让你担心了。”她如此说着,视线却一直垂落在苏景弦身上,他怎么还是很冷的样子?
小厮端了热水进来,林无忧挥手示意她来,接过茶壶倒上一杯,轻声走至苏景弦身旁。他刚好睁开眼睛,看着双颊仍是微红的她,湿透的衣裳已经褪去,穿着薄裳的身形看上去甚是纤细。
“苏大人喝杯热水吧。”
“谢谢。”他接过杯子,与她指尖相扣,林无忧只觉得好凉,手指如触寒冰,她满怀好奇地打量着他,一般人落水后不会如此严寒吧?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微笑着解释道:“我身体畏寒,比一般人要怕冷。”
“那你还救我?”
苏景弦修长地手指执着杯子,优雅地喝了一口,苏言接过杯子为他暖上手炉,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他开口道:“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人,她落水时和你一般,在水中不呼不叫。”
“我以为我可以挣扎着游上来。”
“她当初也这么想的。”
“那‘他’对自己应该是很有自信的。”
“是吗?”
……
“少爷小姐们,靠岸了。”船家在外面吆呼。
凌清雅连忙拉着林无忧的手,“我们去看大夫,可别落下病根。”林无忧看她一脸焦急,却笑得很开心,这个傻丫头中毒不浅呐!
“好。”接过他递来的裘氅,他看向苏景弦,他身体畏寒,要不要给他呢?
看到苏言的动作想来自己是多情了,只见苏言为他披上了一件连帽白裘,看上去是上好的狐狸皮毛缝制的,做工精细,绣有暗纹。
“苏大人,请。”她拉着凌清雅让到一边,怎么说他也救了自己,对他应该礼让些。
苏景弦点头谢过便绕过她出了船舱,见到齐易荀站在船头有些歉意道:“扰了殿下的兴致了。”
“哪里,苏大人身体不好我们可以改日再游。”他客气道,身边的乔装女子见苏景弦出来,才放下忧虑,饰演着一个侍卫的角色。
就这样,一行人上了岸,各自的车轿一直候在原处,林无忧有公主陪着去了医馆,齐易荀由侍卫拥护着回了别院,苏景弦则由苏言驾着车直奔府邸,苏言也早早的让人回去通知了府里管家。
苏景弦靠坐在马车内,闭着眼,脸色已不复刚才的苍白,慢慢有了血色。好久没有这么冷了,这是自小便有的,也是为了救一个人才有的。
那时他伤寒初愈,随着祖母进宫探望太后,不想一个人无聊地呆在暖殿里,便偷偷地跑了出去,沿着幽幽小径边走边看着路旁衰败景色。
突然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心吸引了他,他循着声音走去,只看到了袁贵妃的女儿清雅公主,她平日里就和皇子们玩儿成一团,年纪虽小却很跋扈,诸位皇子们也都让着她。
他刚想转身却听到了一声惊呼,回头只看到湖面上溅起的水花,而清雅公主正转头看向周围,突然发现了他,脸色有些微变,然后哭道:“景弦哥哥,姐姐落水了,怎么办?”
他看见冰凉的湖水里,一个娇小的身姿在扑腾着,在浅水边挣扎着往岸边游,“快去叫人。”语毕,他就跃了下去,等他把人救上来的时候小公主已经不见了踪影,华清池周围无一人影。
他怀里抱着的柔软的身躯突然大力地推开他,“我的玉佩!”
“什么?”他有些不解地问道,看清她的长相时有片刻呆滞,眼前的女孩明媚皓齿,他只觉眼前一亮。
“我的玉佩还在里面。”稚嫩的孩子,简单的头脑,想要去找回玉佩。
不知什么主使,他居然拉着她的手,“我去拿。”
其实他可以等到宫人们来了再去的,清华池的水周边不是很深,可他也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在砖石堆砌的地方见到了她所说的玉佩,浑身湿漉漉地上来,瑟瑟发抖,“是这个吗?”
“嗯。”她接过去,是质地上好的白玉羊脂,“谢谢你。”
她朝他一笑,五官还没有张开,看上去却已经令人惊艳。
“我要回去了,我母妃该等急了。”她收好玉佩,认真地说道:“我马上就要有小弟弟了,我要回去陪母妃了。”
他走神的片刻女孩儿已经沿着石子路走远了,“母妃”?她是公主吧?
等到太后宫里的人寻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一群人簇拥着回了永寿宫,祖母见了忍不住一顿数落,看他痉挛发抖又是一阵怜惜,急急地招了太医,好不容易痊愈的身体又染上风寒了。
9、第九章
9、第九章 。。。
出游一事遭遇意外,林无忧因救公主落水,而苏景弦又因为救她引发旧疾,袁皇后知晓后派人过府慰问、嘉赏了二人一番,救了天家的公主,而且还是皇后宝贝的心头肉,袁皇后对这个驸马是愈发满意了,奇珍异宝、灵丹仙药不时送进府里来。德熙帝也准了二人几日不必早朝,说是在家静养。
天气愈发严寒了,再过三个月便至年关了,林无忧在家闲得无趣了,在书房翻了一遍账本,看得直想瞌睡。
“少爷,这是厨房刚炖好的燕窝。”念安端着一盅燕窝搁在书房的文案上,反身走至一旁的软榻边,捡起掉落了一地的账簿。
林无忧慵懒地打了哈欠,揉揉眼睛,甩开手中的书,借着念安伸过来的手起身,“又喝呀?”
“宫里传话的说了,少爷只管养好身子,皇后娘娘和公主都惦念着呢。”念安喜滋滋道,娘娘和公主对少爷真好。
“早上喝参汤,现在又是燕窝,我可要被你和厨娘养肥了。”
“肥了才好呢。”念安递过汤盅,“少爷还没府尹大人的小公子壮实呢,得多补补。”
“宫里又送来了糕点,本来是要进献给各宫的,后来说是公主特意关照了给咱府里送了些,公主对少爷真是上心。”
“哦。”她轻应一声,接着喝她的燕窝。
放下勺子突然想到了和她一样被准假的苏景弦,遂问道:“丞相大人府上怎样了?”
“不知道,只听前院的小厮说宰相大人府上这几日没什么客人,不像咱们府上贵客不绝。”
“是吗,去准备下,我们去看看丞相大人,怎么那日也是他拉我上水的,我改亲自登门去感谢一番。”
“是。”
收拾了一番后,林无忧挑了些进补的食材礼物,和念安登上马车,朝着相府的方向驶去。报了来意和身份,便有小厮去通报了,林无忧坐在花厅里,打量着一室的优雅。
“我家公子卧床休养,不便见客,让我来谢过苏大人的好意。”苏言从从门口进来有礼道。
“如果方便的话还望能与苏大人见上一面,聊表谢意,这样我才能安心。”
“这……”苏言为难地看向林无忧又看向一旁的念安,林无忧随即了然,吩咐道:“念安,你先在这边候着,我去见见苏大人。”
“是。”
随着苏言走至一幽静院落,深深庭院,还真是他的风格。
“大人请。”
“请大人稍等片刻。”苏言弯身行了行礼,便上前扣着门,“公子,林大人来了,想与你见上一面。”
片刻之后房内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话语声,“请‘他’进来吧。”
甫一踏进屋内便有热浪袭来,身后的苏言关上了门,入目的是一间雅室,走至内间便看到了倚在床头看书的苏景弦,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让林无忧不由一番内疚。
“苏大人身体可安好?”
“劳烦林大人挂念了,已经无碍了。”他放下书册,视线对上她的,客气又不唐突,“林大人请随意。”
一时间有些静寂,林无忧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此刻她应该好好的逢迎拍马一番,好好的感谢赞扬一番,要是换了别人她真能做得出来,可眼前倚在床上的人是苏景弦,让她有些畏怯。苏景弦清冷孤傲,待人客气却又客气疏远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如那九重塔顶的明珠,而她……
“咳咳……咳咳……”轻微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看到苏景弦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双颊因为咳嗽有些微红。
看到旁边的圆桌上有用小炉火暖着的茶水,她翻过一只杯子倒上水,端着冒着热气的水走至床边。
“苏大人。”
“谢谢。”他接过杯子慢慢饮下一口,“麻烦林大人了。”
“大人哪里话,大人是因救我而伤了身子的,下官做这些是应该的。”屋内的热氲熏得她的双颊泛着红晕,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