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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潇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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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1、第一章 。。。
月影婆娑,点点星光通过屋顶的窗户洒向一室静寂,黑暗阴湿的角落里蜷曲着一个单薄的身子,身形纤细是个女子。盛京的天牢真如所传那般阴森恐怖,自古以来它便昭示着死亡,能入者莫不是罪恶滔天也是罪大恶极,多多少少都逃不了一个死字。角落里的黑影仰头看着头顶的天窗,神色却是安详毫无惧色。突兀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随着钥匙的声响,牢门被推开,燃烧着的火把照亮了一室的黑暗,有人恭敬地说了些什么便没了任何声响,一时之间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噼啪啪”之声。
感觉到有人的欺近,她忽地抱紧了双膝,低垂着头抵在曲起的膝上,一头青丝散乱着,遮去了大半个面庞,她低着头只看着来人黑色的衣袍下摆,死死地咬着下唇,不发一语。许久之后,沉默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牢内,来人终于移动脚步,黑色的长袍扫过地上杂乱的干草,在距离她一丈之处停下。曜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蜷曲在一起的身子,灼热的视线渐渐趋于平淡。
耳边似有微弱的叹息,“陛下念情,你先在这里呆上几日也好。”来人自顾说着,看着她的一言不发紧了紧身侧的拳。她觉得一阵疼痛,冷汗从脸上流下,颤抖着双臂抱得更紧。
片刻之后又是牢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抬起头,目送那渐渐远去的高挺背影,落寂不可言,只觉鼻子陡然酸涩,膝头渐渐染上红色,她伸手触摸着咬破的唇角,用手背抹去,然后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那一片艳红发愣……
不久之后,原本安静的牢房传来忽低忽高的话声——
“丞相大人来过了,也不知林大人犯了什么罪,昨日被送来还未提审……”
“这些我们怎么会知呢,最近是怎么了,国舅上月底进来这月初就上了九幽台……”
“谁知呢?朝堂险恶,开罪了大人物就是生不如死……”
“距离清明很近,冤魂一定很多,现在看里面都觉得毛骨悚然……”
……
生不如死么?她静静地听着,突然笑了,不觉间竟是这么些年过了……
南凌建国至今已有百年,与北齐、北疆、西夏四分天下,其中南凌国势最为强大,北齐次之。凌为国姓,太宗皇帝凌洌少年时戎马打天下,纯英皇后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女扮男装助太宗皇帝得一方疆土,后太宗皇帝与纯英皇后共享南凌天下,且后宫只设皇后一位,两人宛若民间夫妻,伉俪情深,恩爱非凡,成为南凌一段佳话,载入史册。
而今是南凌正德年间,德熙帝以德著称,广纳贤才、振兴朝廷、举贤不避亲,正德二十年间拜年仅十七岁的前宰相之子为相,续其父业,官居正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顷刻间朝野轰动,然新晋宰相惊才艳艳,轻易了了困扰南凌多年的海运贼寇之患,功勋卓越,堵了众人悠悠之口。
作者有话要说:
2、第二章
2、第二章 。。。
正德二十三年
“在下想走一段路,不劳公公相送了。”踏下太和殿高高的阶梯,缓步移走在青砖石板上,西边太阳快要落山了,眯眼望去火红一片,余晖打在高高的宫墙上,她沿着宫墙而行,身后的影子被拉长。
青瓦红墙,华丽的楼宇,无不彰显着皇家的气派恢宏。她站在广场中央环顾良久,然后转身,沿着青砖路慢慢走向宫门。
她终于取得功名了,日后便能立于朝堂之上了,思及此脚下的步子不觉沉重了几分。
远远的看见停在宫门口的马车,她淡然一笑,原来是当朝丞相的车驾,当朝权臣苏相,貌若天人、才华横溢,是德熙帝的第一宠臣。从旁边经过的时候,微风拂起马车的青布帘子,似有淡淡药香传来。
盛京城的大街在傍晚显得特别热闹,朝廷有宵禁,但在此之前商贩仍可摆摊做生意,酒楼的灯笼高挂,亮着点点红光,喜迎四方客。
醉夜阁是盛京城内最大的青楼,里面的美女无数,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一串串长长的灯笼从楼上接至地面,灯火一片。
“大爷,上来玩儿玩儿啊!”
“是呀,大爷来啊!”
“……”
妖娆的女子在外面抢着接客,吆呼着心痒的男人进去,叫唤声不觉于耳,林无忧抬头便看到楼阁自上尽是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姿色不尽相同。
这时有人扯住了她的衣摆,“林公子好久没来了,奴家怪想念的!”
她闻声低头看到一个满头珠花,衣裳薄露的女子,巧笑着勾着她的手臂,“公子莫不是把奴家忘了吧!”旁边亦有女子围了上来,对着她挥着手中的纱绢。
林无忧是这妓院的常客了,她曾在此大肆挥霍,重金买下头牌姑娘找云姬初夜,此后更是不断美人香闺留宿,应付这些女子更是游刃有余,想想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也不知云姬怎样了。
她邪魅笑道:“哪能忘了各位姐姐们啊,最近确是忙碌了些才顾不及姐姐们。”说完伸手抚上她们娇嫩的脸庞,像极了流连花丛的风流子弟,“既然诸位姐姐这么热情,我今天可不能扫了你们的兴啊!”
“怕公子只记得云姬姐姐吧,哪记得我们呢!”一人娇嗔道。
“就是,公子来每次都点云姬姐姐的名,奴家在公子心中着实比不上姐姐,你们说是吧?”
“就是!”
“如烟姑娘,我可是记得你的,你那一手好琴可是让人过耳犹念呀。”说罢她便亲昵地左搂右抱进了楼里,周身一片欢笑。
此刻她躺在醉夜楼头牌花魁的香闺之内的奢华软铺之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微闭着眼。
云姬端了茶点进来,放了手中的东西莲步轻移至床边,微微念道:“瞧你还是没个正行的,今儿街头巷尾可都是在说咱新晋状元呢!”
“你知道了?”她伸展着腰身,在云姬的拉力下起身,大步至桌边拈了块糕点往嘴里送。
“哪儿能不知呀,你现在可是大人物了。”她打趣道,“以后我们这些青楼女子还要看你们这些官府的脸色才能混口饭吃呢!”
“瞧姐姐说得,我前日让人送的金钗不是够姐姐吃上一年半载了吗?”
“不跟你贫了。”她微嗔道,敛了敛裙摆坐在床边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林无忧,眉头不由微皱,脸上也有些担忧,“你……”
“嗯?”林无忧拎过茶壶来倒上一杯就要喝下,没发现茶水是刚沏的,险些烫着,忙吐着舌头。
“你早前让我拉拢的一众官员,这些人都是这里的常客了。”
闻言林无忧放下手中糕点,掏出锦帕擦拭着双手,正色道:“那很好,以后多找些机会与他们亲近。”她看着她吩咐道:“但你自己小心,一切安危为重。”
云姬心中微微一动,能在这食人的地方存活下来且被推崇为花魁也是林无忧砸下重金得来的,如今有用到她的地方她自会竭尽全力相报,“我知道。”
“今日顺路来看看你,日后我入朝为官怕是要来不容易了,还需掩人耳目些。”
“我懂,有什么事儿我让人给你传信。”
出了醉夜楼又摆脱了一群姑娘,她不做停留,快步赶回去。抵达林府时便看到念安在门口东张西望,远远的见了她就跑过来,“少爷怎么才回来,老夫人都问了好几回了。”
她一只脚踏在府前的台阶上,回过头问道:“奶娘人呢?”
“去佛堂念经去了。”
她跨过门槛,“我去看看她,你让人准备晚膳吧,我饿了。”
“是。”
绕过假山庭院,走至府中后院的佛堂,推门进去,只见李氏正跪在厚厚的蒲垫之上,手中捻着佛珠,挺直着身子,闭着眼睛,虔诚地颂着经文。
她走至供案前,点燃一炷香,插进香炉里,随后跪在李氏身侧,此刻她也收了那个随性的性子。
烛火摇曳,烛泪滴落在供桌上,很快凝结成一块,缕缕青烟升起,一圈一圈消失淡去。她透过那层层烟雾,看着供桌上一大一小的两个牌位。
许久之后,李氏停下手中的动作,“宫中一行还好吗?”
“嗯,见到了皇上,明天就去太和殿听封,皇上有意让我辅导太子。”
“我每日都来佛堂念经,你娘在天之灵也在看着你,朝堂险恶,你要时时当心,切不可开罪他人。你性子有时是急了些,但以后要注意了。”长叹一口气,“如今侯爷已经辞官在家颐养天年,不问朝政,到时候你连个仰仗的人都没有。”
“奶娘放心,我初入仕途,要韬光养晦,这些我都懂。”她扶起李氏,摸摸肚皮,调皮一笑,“奶娘,我饿了,已经让念安准备晚膳了,我们去用膳吧。”
夜幕低垂,林府后院静寂无声,离忧阁内灯火明亮。
“少爷,热水备好了。”念安掀开珠帘从里间出来,看着主子一脸趣味地看着手中的书册。
林无忧躺在软榻上,青丝随便用簪子束了起来,持着一本野史看得正在兴头上,“知道了,先放着吧。”
念安凑到她身边,探头看看道:“少爷还看呢,这都看了好几遍了。”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
“再读就成书呆子了。”念安调皮地说道,没下人在的时候念安一向和她没大没小的。
“坏丫头。”她用书卷敲着她的额头,“少爷我洗澡去了,你也去歇着,明天伺候我早起上朝去,快去快去。”
“是,念安这就去。”说完蹦蹦跳跳地出去了,她如今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的一个丫头,还是孩子心性。
林无忧扔了书册起身,被抛落在软榻上的书册翻开的那一页赫然写着些淫词艳语,她平日没什么爱好,也就爱看看这个。脱了外袍只着一件白色中衣,把门窗都关好后走到内室,厚实的浴桶内已经注上了热水,烟雾朦胧,熏得室内闷热一片。
她挽起发丝,解了衣裳,踏入水中,热水溢出顺着凹槽流去,此刻泡在热水中,筋骨舒畅,一天的疲惫渐渐散去。伸手慢慢地解下裹在胸前的白布,一圈一圈,将湿了的白布搭在浴桶边缘,她仰头靠在桶壁上,闭目倾听窗外虫鸣之声。直到感觉水渐渐凉了,她才睁眼看向抬起的手臂,烛火下,洁白如玉的手臂,纤直如竹,被热水泡得有点点晕红,修长的手指,常年握笔的指节长有薄茧。为什么不是一具男子之躯呢?站起身,激起“哗哗”水声,水珠自她身上滑落,落到胸前,再继续下滑至小腹,腿间……勾了旁边架子上干净的衣裳穿上,缓步走至床边,吹灭了烛火就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抚摸着胸口的玉佩,光滑如丝,带着体温,渐渐睡去……
“叩叩叩。”晨鸡报晓,念安就兴致匆匆地来敲门,“少爷,你起了吗?”
“少爷,都快五更天了!”
听出了她的急躁,她拉开房门,打着哈欠,还没恍过神来念安已端着洗漱用品进去了。
“少爷今天穿什么衣服好呢?”林无忧边洗漱边听她嘀咕,“少爷长得白净,还是穿白色的好了,像仙人一般。”小丫头沾沾自喜,她听了却一口水呛在喉咙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即使这是夸赞,也尽管她并不是真正的男子,可还是觉得很别扭。
在南凌国,民风虽比不上北齐开放,娈童、男宠在北齐已盛行多年,男宠均是白净妩媚男生女相的年轻男子,但长久以来,南凌也沾上了不少风气,有不少豢养男宠的豪门贵族,如当朝国舅工部尚书袁起,官居从一品,他在府内建宅养了不少姬妾、小倌,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