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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少梓尚无子息,馒头便是满座唯一的孩子,很惹人注目。
坐在穆千黎身边的是一个刚刚进宫的秀女,她的手微微的抖着,看得出来很紧张。衣服的面料只是普通,插了几根普通的簪子。应该已经是竭尽全力去打扮了。穆千黎叹一口气,能排在这样偏僻的角落,大约也不是什么权贵家的女儿。
“娘,是桂花糕。”馒头看见桌上的糕点很兴奋。
穆千黎拍拍他的头,“吃吧。”
馒头得到了她的允许,便兴奋地抓起一块来吃。宫里的糕点很软,入口即化,年宴上的更是精致。馒头含在嘴里,半天不舍得下咽。
这个孩子跟着她,吃了不少苦。起先住在小小的山村,她天天拿馒头油饼喂他。进宫后,卓少梓又时常饿他。好不容易能待在她身边,又正是她“失宠之时”。冷眼不知道受了多少,更有甚者诸如秦贵嫔还出手打过他。
他却一直很乖,从来不像她抱怨。
她心里一直很愧疚,是她亏待了他。
殿外一个太监用尖锐的嗓音喊道,“圣上驾到!”
众嫔妃立刻掩了焦躁、欣喜的神态,欲拒还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卓少梓缓缓往殿里走,扫了穆千黎一眼,穆千黎近旁的那个小秀女正悄悄抬头偷看,见到卓少梓正往这边看,忍不住“呀”了一声,羞红了脸。
卓少梓并未多做停留,走到主座去,扶起左边的夏水菡,随即说道,“众爱妃平身。”
“谢圣上。”
卓少梓不经意又瞥向最拐角处的那抹倩影。她今天盘了发鬓,乌黑的发衬着白腻如脂的肌肤。玉钗松松簪起,斜插了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她依旧穿着红衣,红如火般,慑人目的鲜艳。目光又掠过了她身边的孩子,眼神霍得一冷,移开了视线。坐在他身旁的夏水菡看着他,没有说话。
按周国的习俗,宴会的第一件事情是呈礼。将各家送给妃嫔的礼物呈上来。一般都是嫔妃的本家送的礼,礼无论贵薄,算是一个心意。
这是嫔妃出头的好机会,哪家的礼物别致,哪家的礼物厚重,往往能博得皇帝的青睐。即便不能得到皇帝的青睐,也是展现家族财力的好机会。因此各家极尽所能地置办这份年礼。
“内务府,把今年送给各位爱妃的礼分发下去吧。”卓少梓吩咐道。
“喏。”小太监应道。
“洛城夏氏呈贵妃娘娘白玉佛像一个,金、银首饰各二十件,云罗十匹,锦缎二十匹,竹小几一个,花开富贵图屏风一面……”
夏家本是商人出身,不懂风雅,纯粹仗着财大气粗撑着门面,倒也给夏水菡长了不少面子。
夏水菡的丫头忙去接,着了好些人才把礼物收拾妥当。
卓少梓一笑,“贵妃的娘家把一年用的东西都备下了,生怕朕亏待了他家女儿呢!”
夏水菡看了自家人送的礼,听了卓少梓调侃的话,红了脸,“皇上——”
……
“安阳秦氏呈秦贵嫔兰草天逸荷一盆。”
那盆兰草很快就被端了上来,圆头,皱皮,荷瓣,开着黄花的花,黄得耀眼,不含一丝杂色。
是兰中极品。一盆兰的价格也不在夏家送的那些礼的价格之下了。
“秦家真是有心。”卓少梓评道。
……
每一个妃嫔都有些礼,虽有厚寡之分,总是一个面子。惟她没有,因为她在这世上举目无亲。
卓少梓轻轻捏住手上的一枚玉,淡黄中有一点红色,最贵重的龙血玉,他珍藏了多年。等一会,随便提一提有谁没有收到礼,就装作不在意将这枚玉赐给她。
礼单念完,果然没有她的。
他开口问,“小德子,有哪位嫔妃没有收到礼的吗?”
“回圣上,惟独穆嫔娘娘没有。”小太监回禀。
“嗯。”他点头,把视线递向那个角落。角落却已空空荡荡,没有人影。
“圣上,穆嫔娘娘刚刚离席了。”小德子见他往那里看,便禀道。
“什么时候是事?”
“秦嫔娘娘收兰花的时候。”
原来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他将手中的玉捏紧,准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送出去。一份礼算什么呢?她根本就不在乎。
宴会直到二更才散。
“圣上,其实内务府还压下了一份礼。”
“哦?谁的?为什么要压下来?”卓少梓有些好奇地问道。
“离梦谷呈淑妃娘娘……呈……”小德子说着瞟了卓少梓几眼,看他的脸色。
“呈什么?”
“呈城池一座……嫁衣一套……”
一语既出,连他也震住了。一座城池,好大的口气。嫁衣,居然胆敢在他面前抢他的妃嫔。那个神秘无比,势力巨大的离梦谷,居然和穆千黎有着联系。
而且,不像是她的娘家。而应该……是想当她的夫家。
“朕哪来的淑妃?南宫家恐怕是送错人了吧!”卓少梓冷冷道。
小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圣上……下面附了名字……穆千黎……是穆嫔娘娘。”
说到淑妃,除了她还有谁呢?
“将礼物呈上来给朕看看。”他说道。他倒要看看,离梦谷送了穆千黎些什么!
小太监很快便捧了上来。是一面城池的令牌和一套嫁衣。
牌子上用楷书刻着“云梦”二字。云梦城,天下名城。既不属于华国也不属于周国,处在两国之间,重重的山野中的一块繁华之地。往来周华两国的商旅长长在此稍作调整。原来这座城,属于离梦谷。
他看那嫁衣,不同与传统的嫁衣,是纯净的白色。如天工般,没有一丝缝合的痕迹,面料极其柔滑,层层叠叠。衣上绣了桃花,在白色的底子上,开得朵朵绚烂。
他一字不说,手中那块龙血玉被捏得发暖。
“送礼的还说了一句话……说云梦城只是聘礼……”
原来她的面子这么大。大到可以让一向不见踪迹的离梦谷送她一座城池。
再也不可能有人比她收的礼更值钱了!
他将手中价值的玉狠狠掷在地上。那玉在璀璨的宫灯下裂成两块,泛着光芒。
“圣上……那今夜……”小德子谨慎地询问。
“依旧让秦嫔来侍寝。”他看都不看那地上的碎玉一眼,恨恨地上轿。
秦嫔躺在床上,该是喝了药,脸上泛着不正常的*。
看到他便娇羞地唤道,“圣上。”
他任她帮他脱衣,她的手指在触碰到他的肌肤时都在微微颤抖。
她跪到他的两腿之间,用舌头轻轻舔舐他的*。功夫很到位,只有温润的红舌触碰到他。如果是穆千黎,永远不会这样吧。想到穆千黎,他的怒火一下子腾了上来,他推倒秦嫔,一下子贯穿了她。秦嫔娇羞出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满足。
他却没有什么心情,懒得再动。她于是刻意抬高身体,让他更深入些。又缓缓移开,再一次撞上去……
一次*下来,她*连连,手指仍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移着。
卓少梓推开她,瞥见桌上的碗,脸色猛得变冷,“你为什么没有喝药?”
“圣上……臣妾……”她带着乞求的神色看着他。
“喝下去!”
传言,淑妃两次受宠都没有喝药。而自己次次承欢,都要喝下这碗药。家里一直以为她胜宠在身,必得龙子。但却不知道她其实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默默端起碗,喝下那碗药。
穆千黎,我恨你!
正文 23 红颜逝
上元灯节,宫里制了好些花灯,挂在太液湖边的雕花回廊上,映着湖水,璀璨生辉。
宫里的妃嫔门都去参加元宵宫宴了,只有她闲着,也懒得去,便带着馒头来看花灯。
花灯做得都很精致,一盏接着一盏地挂在廊上,长长的一条回廊,每隔三五步便挂了一盏灯。灯下垂了灯谜,灯上画着图案,和底下的灯谜相得益彰。
“穆嫔娘娘,照例,花灯得等圣上来后才能取。”看长廊的小太监说道。
她笑笑,“我只是带着孩子来看一看。”
花灯的确做得精致,人物花草栩栩如生。
“娘,是不是只要猜出灯谜就能拿到灯?”
她摸摸孩子的头,“馒头能猜出来吗?”
馒头抬头四处望,近旁的一盏灯上只写了一个字——“雨”。灯上的画,是一处池塘,小荷听雨。
穆千黎笑笑,“这是个字谜,馒头猜猜看。”
馒头拍着掌,“娘,我知道。雨,水也,是‘池’字!”
“馒头真聪明。”穆千黎夸他。
元宵宫宴上,卓少梓望向角落里的案几,穆千黎果然没有来。他右边的案几也空着,秦嫔也没有来。
“穆嫔也在看花灯?”
穆千黎回过身去,是秦嫔。她身后跟着四个丫鬟,两个小太监,好大的仗势。
“怎么,见到贵嫔娘娘还不行礼?”
还未待她答话,秦嫔便上前扇了她一巴掌,轻蔑地说,“不知道一个嫔对贵嫔无礼,当不当得起这一巴掌!”
有的人,就是如此睚眦必报。
穆千黎看着秦嫔,她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是啊,她是卓少梓现在最宠爱的女人。
“娘。”馒头向来护着他娘,指着秦嫔便骂道,“你这个丑女人,你欺负我娘!”
容颜,一向是妃嫔引以为傲的东西。秦嫔一听到这话,马上变了脸色。
穆千黎牵起馒头的手,一句话未说,转身便走。
“娘!”馒头有些不乐意。
“馒头,乖。”穆千黎拍拍他的头,他才不甘不愿地跟着她走。
原来最气人的不是她胆敢一掌扇回来,而是她根本就漠视她!她想显得她有多清高,和她这种女人完全不同!
秦嫔向身边的两个小丫鬟使了使眼色,两人立马心领神会,拦住了穆千黎的去路。
“这样就想走了?”秦嫔说道。
她伸手,又欲扬她一巴掌。却被她抓住胳膊。
“你敢对我无礼?你忘记你上次是因为什么而被降为嫔的吗?淑!妃!娘!娘!”她狠狠说道。
穆千黎眼里有着薄怒,“秦贵嫔,我不还手,并不代表我可以任你欺负。”她也学过一点武功,隐居三年时白墨辰也教了她一些,对付深宫里的女人,绰绰有余。
她甩来秦嫔的手,秦嫔一个站立不稳,栽在了地上,甚是狼狈。
她身后的丫鬟急忙来扶她,她怒道,“你们扶我干嘛?还不替你们主子报仇去!”
六人马上就过去拉扯穆千黎,却哪里拉得住。一个眼尖的小太监瞅到了站在一旁的馒头,想要抓住孩子来胁迫穆千黎。馒头不肯给他抓,被他抓住领子后拼命挣扎。
“馒头——”穆千黎不顾身边人,一下子冲到栏杆旁,却还是晚了一步。
“扑通”一声,馒头掉进了湖里,冬天穿着夹袄,里面塞满了棉花,棉花一吸水,就会沉得和石头一样。更何况,这样小的孩子,还不会游泳?
“娘娘,要不要救人?”那小太监也没想到会闹出人命,声音颤抖地问道。
“哼,一个孽种,圣上巴不得他死呢。救什么救。”秦嫔虽然心里也紧张,嘴上去硬着。
话音刚落,便看见穆千黎扯去身上的夹袄,跳进湖里去。
……
“圣上,穆嫔娘娘小产了……”
宫宴上的音乐戛然而止,卓少梓问了一句,“什么?”
“穆嫔娘娘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刚刚小产了……”
三个月的身孕,必定是他的孩子。还没有得到孩子的欣喜,就是失去孩子的噩耗。是他,冷落了她,没有护住这个孩子!
“小公子不甚掉入太液湖,穆嫔娘娘为了救孩子……”
“说,是谁?”他拧起小太监的领子,“是谁让孩子落水的?”
小太监被他吓得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