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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儿!!」
树荫中跺步的鸽子被一声剧响惊起,纽约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
维也纳音乐学院的门外停了路西法的礼车,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下车前没有保全人员紧张的顾盼,而罗夫跟司机坐在前坐,悠閒地看报,以前克莱儿雇用的大批保镳都让圣乔凡尼斯请走了,他说要让他尽可能跟正常人一样,所以只留下罗夫在他身旁。
乔凡尼下车时原本帮路西法提著琴盒,想想又对他说「手还痛吗?不痛的话你自己提琴盒吧?」
路西法一下车就做了个鬼脸「本来我就要自己拿的,谁叫你先拿出来了。」
乔凡尼笑著亲吻他的脸颊「不是不帮你,我想让你早点独立。」
「知道了,你回去吧!」说完路西法自己往门口走去。
路西法揣揣不安的踏往维也纳音乐学院大门口,他用受伤的左手提著琴。
乔凡尼紧跟过来拍拍他的肩「我就送你到这里,你自己走进去可以吗?」
路西法深吸口气「嗯………」
环顾著匆匆赶进学院大楼的年轻学子,他是整个学院中最小的一个,却是他们的教授,四周的人忍不住好奇的打探著,路西法觉得胃部又开始不适。
乔凡尼担心的问「还是我陪你进去?」
路西法摇头。
「不然叫罗夫下车,让他陪你上课。」
路西法勉强自己笑著说「不用了,我可以。正式开课後每次只有一个学生,每天才两堂课,四个小时一下就过去了。」
圣乔凡尼斯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你很勇敢,能克服自己最大的恐惧,我以你为荣。」
阳光洒在路西法黑亮的头发上,他灿烂的笑著,两个酒窝浮现在小脸蛋上。
「我等克莱儿说这句话等好久了耶,没想到你会这麽说。」
乔凡尼愣了一下,亲腻的拨乱他的头发「傻瓜,快进去吧!第一天上课就迟到,学生会笑的。」
路西法看看清澈的蓝天,甩甩头笑著走进学院大门,人生中第一次,他因为自己的选择而踏出步伐。
雷诺瑞可一早就在琴室中告诫舒曼「你不要再像上次那麽没礼貌了,如果再让我听到颜教授有什麽不满,我就把你从资优班踢出去。」
舒曼无辜的说「我才犯一次错耶!好啦,保证绝不会有下次,等会颜教授一来我就先跟他道歉。」
雷诺瑞可高兴的拍拍他的肩「你就是这麽聪明,所以我最喜爱的学生就是你,对了,你上课时记住,颜教授如果没靠近你,你不要主动靠近他。」
舒曼挑了挑眉「我们都知道了,那天大家都看到了,他有点怪怪的……」
路西法正好推门走进来。
舒曼捂住嘴吓呆了。
雷诺瑞可慌张的想解释「舒曼这张嘴不知得罪多少人!路西法你别在意,我扣他学分!」
路西法原本难过的想转身离开,低著头深呼吸几次,他又坚强的抬起头来,教室外的阳光衬著他纤弱的身影,他突然露出两个酒窝。
「我是跟你们不大一样,我有社交恐惧症,还有自我认同障碍和轻微的忧郁症,那是心理医生说的,不过就是一般人说的疯子吧?你要上我的课,最好带个防身武器,以免我一时发疯伤了你。」
他故做轻松的装著笑脸,但提著琴的手却明显的颤抖著,让舒曼和雷诺瑞可看了一阵心痛,他不过是个无助的少年啊!
舒曼嘻皮笑脸的过去帮他提起琴盒「颜教授,你有没有听过洪水疗法?」
路西法眼看著他抢走手上的琴盒,他唯一的依靠,又爱又恨的依靠,像他的母亲。
「什麽叫洪水疗法?」路西法看著琴被放在桌上,像是他的母亲离他远远的,焦虑的把注意力都放在琴上。
舒曼趁路西法不注意,上前紧紧的抱住他「就像让怕狗的人养狗,怕人的你,就要这样接触人羣。」
拥住路西法,舒曼才发现他有多娇柔,於是更心痛的抱著他。
「放开我!放开!我要吐了!」路西法惊恐的挣扎著。
舒曼抱紧他拍拍他的背「嘿!你没事啊,你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反胃,冷静一点嘛!」
路西法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只是害怕而已,并没有出现身体的不适「我……。我没事?」
舒曼放开他,凝视著比自己矮的「教授」,他开心的说「天才都是与众不同的,你不要太在意,就算是疯子又怎样?谁都有发疯的潜力,像你这麽敏锐的人当然对事情反应也激烈一点,又不像我,走音了都不知道。」
路西法垂著眼轻轻的说「我只想跟大家一样,我不要当天才。」
舒曼收起笑脸,正经的说「上帝选择不同的方法使用他的器皿,每个人都是主的独特的创造物,你要相信自己受到主的恩宠才能成为今天的路西法•;颜,你跟大家一样,在主的照看下,无需惊恐,因为神是无所不在的。」
「可是我………我是残缺的人,这种如影随形的恐惧让我好像快掉落到地狱里了,我想神一定忘记我的存在,我像遭神放逐的人。」
舒曼柔柔的说「路西法………是撒旦的名字,我不知道为什麽你会取这种名字,不过我知道,大天使路西法是按照自己的选择掉入地狱中,而不是遭到主的放逐,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处境,但你知道上帝公平的给予每个人一样的条件是什麽吗?」
路西法茫茫然的摇头。
舒曼轻声说「死亡和自由意识,我们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但上帝给我们最大的恩典是自由意识,颜教授………你可以选择。」
路西法的泪终於延著完美的脸庞流下「我可以………跟大家一样?我也可以像你一样笑的这麽开心?我可以不要再觉得自己这麽肮脏这麽疯狂?」
舒曼夸张的吸口气「你肮脏?有没有搞错?你像天使一样美好纯洁,你演奏的时候连上帝都要感动的落泪,你笑的时候连风儿都要驻足窥探,说真的,你和别人不同的地方是你太过美好,谁说你肮脏疯狂的?」
路西法回避著舒曼探究的目光。
谁说的?………克莱儿…………我亲爱的母亲…………
雷诺瑞可本来含笑听著舒曼大放阙词,听到这里又看路西法僵硬的表情,马上明白路西法想起了什麽,忙打断他们的谈话。
「舒曼!你再说就不用上课了,还不快拿出你的琴来!」
舒曼晃然大悟,忙闭上嘴拿出自己的琴,在弓毛上抹好松香後便架上琴,摆好准备动作。
路西法擦乾泪痕「等一下!把琴上的肩垫拿起来。」
舒曼又开始不甘心的说「没有肩垫怎麽夹的住琴身?」
雷诺瑞可正要开口斥喝舒曼,路西法回头说「没关系,校长先出去吧。」
等雷诺瑞可出去後他回头说「塑胶肩垫会影响琴身的共鸣,我的垫布给你用。」
说著从琴盒中取出自己常用的垫琴绒布披在舒曼肩上。
「胸口要再挺出来一点,让琴身颤栗的共鸣传入心脏,左手掌心放松,再放松。」
二十二岁的舒曼也很高大,左手持琴的位置正好在路西法面前,路西法一面调整他的手势,温暖的鼻息一阵阵吹抚舒曼的手心。
舒曼低头看著认真中带著几分羞涩的小教授,觉得一阵心悸,路西法低垂的眼睫毛卷翘著,在那张无暇的脸上像个瓷娃娃。
「颜教授………」
路西法抬起头来「嗯?你可以叫我路西法。有什麽问题?」
「你有没有……」舒曼说著脸就红了。
「有没有什麽?你要什麽?」路西法天真的直视舒曼。
舒曼叹口气,很想问他有没有恋人,想想他才十五岁,问这种问题不会太奇怪了吗?而且他是自己的教授,如果被他拒绝,以後见面就尴尬了。
「喔,我想跟你借擦琴布,松香块沾的弦都发白了。」
路西法疑惑的看看舒曼的琴弦「还好啊,这样音色反而比较响亮,没有润滑怎麽会磨擦出声音呢?」
润滑…………磨擦………声音…………
舒曼的脑海里突然出现路西法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样子,说话这麽甜美的声音如果呻吟著一定更好听。
「你的脸好红……哎呀!流鼻血了!」路西法慌张的替他拿下琴,手边没有可以擦的东西,他只好解下手腕上的纱布。
「这是早上才绑上去的,很乾净,你先捂住鼻子,我去找雷诺瑞可。」
舒曼拉住路西法「不用!只有流一点点,你的手腕………。」
触目惊心的伤痕映入眼中,在白嫩的肌肤上更显眼。
路西法担心的拨开舒曼压在鼻梁上的手「你止血了吗?」
舒曼尴尬的擦擦脸「止了,最近天气变化所以容易流鼻血,对了,你还没说清楚,你手腕上的伤……。是为什麽?」
他抓住路西法的手,心疼的打量那道显然很深的伤口。
路西法抽不回手,只好低著头说「我说了……。我不正常嘛……我自己割的。」
舒曼执起他的手腕「为什麽?很深耶!伤口是新的,你是这几天割的?」
「上个月………割的很深,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心跳停止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给我电击,只像睡了一觉似的,醒过来的时候胸口痛的要命,我的保镳在急救时按的太用力了,他很紧张,呵~我把所有的人都吓坏了。」
舒曼震撼的看著他一脸顽皮的样子,好像在诉说著一个有趣的故事。
「你还能笑?不痛吗?」
「很痛啊!连按弦的力量都没有。」
「那你还这麽开心?」
路西法甜蜜的露出酒窝「可是他回来我身边了,我爱的那个人,一睁眼他就在眼前喔,他很心痛耶!自杀事件之後他更疼我了。」
舒曼这才知道他晚了一步,路西法的心已经被人占有了,他气极败坏的说「你不能拿自杀来当做引人注意的手段啊!如果真死了呢?」
路西法无辜的说「我没有要谁注意啊~那时只觉得没人爱我这个怪胎,不如死掉好了,一个人关在琴室割腕,本来一练都是十个小时才出来,谁知道乔凡尼突然想到了,叫我的助理进琴室来看。」
「十个小时!?」舒曼不相信的摇头「不可能,平常人一天能练三四个小时就不错了。」
路西法也摇摇头「怎麽可能?你也只练三四个小时吗?难怪音感这麽差,以前我的母亲都要求我一天练十二个小时的。」
舒曼拉起他的左手,仔细的翻看他的指尖,发现他的指尖连指纹都没有,心疼的叹气说「没人可以这样练的,你的手一定很痛吧?」
「我五岁学琴,不这样练是不可能九岁就上台演奏的,刚开始练的时候手指被琴弦割的流血,母亲还是要我再练,为了练琴不知道挨了多少打,还好圣乔凡尼斯现在收养我,我不用再回纽约挨打了。」
路西法说的轻松,可是脸上却出现了复杂的矛盾神情。
舒曼轻声问「你其实很爱你的母亲吧?」
路西法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泪「我爱她没有用,她并不爱我,我一直让她很不高兴,从小就是这样,我太奇怪了,连母亲都不喜欢我。」
舒曼把路西法拉进自己怀里温柔的低语「我不是要批评你的母亲,可是路西法,你或许没想过,既使是母亲也会犯错,你是个小孩子,能多奇怪呢?小孩子都是照被养育的方式成长的,如果你母亲觉得你有多不好,那也是她培育出这样的你。」
舒曼把唇靠进了路西法的唇前,若有似无的低语著「更何况,你是这麽美好,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