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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我大喝,在空旷的荒原,显得阁外刺耳。
“属下看得清楚,是殿下杀了他。”他仍平静无波。
“该死的你!”我颤抖,恨不得冲过去揍他一拳,但我刚杀了一个人,现在动弹不得。因为──杀第一个人的恐惧太强烈了。
他走近我,手掌按在我肩上,微微一笑,笑得我心中一窒。“好了,不要再难过了。杀第一个人时,总会有些感觉,以後杀多了,便麻木了。这世界便是这样,你不杀人,敌人就杀你,与其死在敌人手中,不如让敌人死在自己手中,不是麽?殿下,没什麽好怕的,一切只为了活下去。”
“你……”他言语温柔,我一时无法反驳。
“难道殿下希望属下出手杀了他?一样也是杀人,不是吗?借我之手杀人,和你自己杀人,有何区别?”
“我……”我一愣。
“别再像个孩子般撒娇了!你是一国太子,是皇帝喜欢的人,如果太懦弱,那只会沦为玩物。”黑眸中射出一道冷漠而陌生的光,刺得我心一寒。
我恨恨地瞪他。
“皇上喜欢强者,不会将一个弱者放在身边。所以,殿下,你要变强,不要动不动便求人保护。”
我挥开他的手,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脚尖触到染色了的腰带,没有犹豫,踢了起来,接住,然後扔掉峨眉刺,忍著作呕的感觉,将血色腰带缠回腰上。
是吗?皇兄喜欢强者?不会将一个弱者放在身边?而我是强者吗?或者,我是弱者?是强者,会受到皇兄的青睐,是弱者,便要沦为玩物?我……是皇兄的玩物吗?
心,很痛。却无法呻吟出声。
派个影子侍卫在我身边,不是来保护我,而是要监视我。想要证明,我是强者还是弱者?
“皇兄早料到我会来疆北吧?”我自嘲一笑。“我还在想呢,森严的皇宫,怎麽可能让我那般轻松地跑出来,原来……我不过是枚棋子。你是影子侍卫,说是保护我,我看……你跟我来疆北,是来察探军情的吧?”
他不言不语,刚刚话很多,这会儿倒成了哑巴。
我倨傲地抬头,盯视他,然後,扬起未受伤的右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他一震,幽深的黑眸内似乎窜上一团怒火,但不知为何,强忍著压了下去。我扬扬嘴角,笑得冰冷。
“侍卫便是侍卫,不要以一种教训的语气跟本宫说话!本宫是太子,由不得你放肆!”
他垂下眼,没有回应我,不知在想什麽。
就是这种令人讨厌的傲气!他虽然长相平凡,虽然身份低下,但天生有一股傲气,令我想狠狠地折煞他!真想……将他踩在脚底下,好好的侮辱一番。
猛一惊,我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今夜是怎麽了,我竟然连著两次失控?我的心中──住了一只魔兽?它──在苏醒。
侧耳倾听,远处有人接近,我咬咬牙,一声令下。“退下。”
他飞快地抬眼,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便隐藏了起来。
那一眼,直直的射入我心深处,令我慌乱。
我抚住胸口,觉得身体里的心跳得很快。
“君儿──”
我抬头,看到大哥翩若惊鸿的身姿,暗暗吁了口气,放松了下来,同时,左臂的伤痛得我差点掉下眼泪。
大哥审视了一下四周,看到断头的尸体,再看看受伤的我。他伸出双臂将我狠狠地往怀里带。
我埋首於大哥怀中,安心的闭眼。
大哥没说什麽,将我抱了起来,然後命令跟来的娃娃脸查清刺客的身份。
这一夜,过得惊险。前面有毒辣的杀手,中间有无礼的王亘,後来有威严的兄长。
回到军营,我又是被兄长好好的教训了一番,一夜疲惫,却得面对大哥的怒气,天快亮时,才得入眠。
抱著大哥,我咕哝一声,沈沈入睡。睡梦中,似乎有轻羽落在我的唇上,令我痒痒的。
敌军派来使者,要求两军和谈,并且摆下宴席,邀请我方将军前去。
这是一场鸿门宴!
“大哥,你要去?”我问。
兄长拿著使书,沈默。
“将军,其中定有诈,不可不小心。”同营的几个将军议论。
“这个好机会,可以一探虚实。”有人也赞同。
“那怎麽可以?大将军不可深入敌营,敌军狡诈,万一有变,谁来撑大局?”立即有人反驳。
我看这些将士讨论得面红耳赤,不禁叹口气。想不到行军打仗,如此复杂,纸上学来终觉浅啊。二哥说我只会纸上谈兵,还真是说对了。
“怕什麽,将军武功盖世,足智多谋,区区一场宴席,有惧之有?”我的堂哥白月魄豪迈地一击桌案,打断了其他人的讨论。
被他一闹,众人皆望向我大哥。大哥沈吟一声,道:“派人回他们信,就说本将军到时定会赴宴。”
“大将军,万万不可啊──”有人反对。
“哈哈,太好了,大将军,我和你一起去。”只有白月魄在那里兴奋。
我白他一眼,拉拉兄长的衣袍。“大哥,我也要去!”
大哥微摇头。“刘副将同我一起去便可,你们都留在军中。”
“什麽?”白月魄不满。“为什麽?将军?”
“对啊,为什麽不让我跟著去?”我急急点头,不让小魄子去是明智的选择,可为何也不让我去?怎麽说我也十五岁了,拥有常人没有的非凡功力,还能识辨毒药,大哥带我去,百利而无一害啊!
“我意已决,尔等不可违背命令!”大哥低喝一声,大将军风发表露无疑。慑於兄长的气势,我和小魄子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三日後,大哥带了副将和几名亲兵,就这样去了敌方军营,而我和小魄子两人窝在营帐中唉声叹气。
“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粗枝大叶,鲁莽粗躁,大哥一定会带我去。”我瞪他。
“小鬼头──”小魄子很不客气地拍我的脑袋。“你堂哥我行军打仗了这麽多年,向人来逢凶化吉。你才来军营,懂什麽?”
“可恶,你才是猪头!”竟然叫我小鬼头?呆在军营时间久了,与众多直来直往的将士相处久了,不知不觉中沾了他们的粗犷。
特别是和这个大我许多岁的堂哥一对上,就更粗野了。两人常常为了丁点的事争持不下,然後大打出手,打完後又拍手和好。
果然是只有小孩子才会的行为。
这不,又和他打了一架。
打完後,两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我倏地坐起身,大笑。
“小鬼,你笑什麽?”小魄子一脸莫名。
我贼贼地转了下眼珠子,然後沈下脸,说:“以你这笨猪般的脑袋,是不懂我笑什麽。好了,夜了,我要休息了,你回自己的帐篷啊。”
“什麽?”那厢,小魄子一个鲤鱼翻身,跳跃而起,下一刻便冲过来要掐我的脖子。
真大胆,这世上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太子无礼。我不客气地脚踢过去,他快速闪开了。我打了个呵欠,闹了一晚上,困乏了。
小魄子见我睡眼惺忪,便不甘心地走出去了,临走时不忘威胁。“明白小心了,定要打你屁股,小鬼头。”
我冲他扮鬼脸。
待他一走,帐篷里也清静了许多。我一反刚刚的困乏,精神一振,清醒著呢。在大哥的办公桌上东翻西找,终於被我摸出一张地图,找了找,敌方军营的所在地,牢牢记住。把地图放回原处後,我脱下身上的衣服,找了件颜色较暗的劲装穿上。
当初来军营後,我是一身狼狈,好在大哥没有立即把我赶回去,只是修书一封密报皇上。然後为我打点了不少衣服,都是劲装,方便我在军营里生活。穿那种公子哥的宽袖长袍,只会碍手碍脚。
说实在的,我还是最近能熟练地穿衣服。以前在宫里有人侍候,出了宫後,有侍卫王亘侍候,在军营里,大哥有时候也会帮我,但他很忙,哪能天天顾我,还因此被小魄子嘲弄了许久。我气不过,就缠著大哥,教我如何穿不同款式的衣服。
准备好後,我吹灭了油灯,弄成一副要睡觉的假象。过了一会儿,外面巡逻的士兵走过一循後,我从床上爬起来,偷偷地从帐篷里溜出去。避过重重守卫,溜出了军营。
月夜下,我踏草无痕,如流星般地往敌方的军营窜去。
心情是激昂的,自从来了边疆後,我真是越来越野了,常常做些大胆的举动。皇宫的框架困了我,如今我一出来,真是如脱缰的野马,无能人掌控。
我边跑边注意四周,没有觉察异象,这才稍微放下警戒。快到敌方军营时,我停下脚步,藏在一处隐密的草堆後。
敌军营帐里灯火通明,来往诸多士兵,我要混进去恐怖并不容易。要潜入或许难不到我,问题是,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大哥身边,就近保护他呢?
正想著,看到一支歌舞团来到军营的入口。被盘问了一会,守门的人便放行了。
我拧了拧眉。想来那支歌摆团定是要在宴席上表演,看其中不乏漂亮的姑娘和少年,我挑了挑眉,心中已有主意了。
凭著敏捷的身手,潜进了敌方军营,摸到歌舞团准备出演的帐篷,隐藏暗处。
那些舞伶似乎是外族人,奇装异服。女子蒙脸,却露肩露肚脐,长裙薄如纱,微微一抬腿,就可窥视内侧风景,手脚腕上都戴有银铃,动一动,便“丁丁当当”的脆响。而男子全都袒胸裸背,胸膛上画有油彩画,下身是一条露大腿的短裤,手脚腕上扣的是护手,但护手上镶有大大小小的金色铃铛。
我撇了撇嘴。如果我要靠他们混进宴席,是绝不能扮成男伶,我可不想在一堆陌生人面前袒胸露背。看来……眼珠子溜到那些女伶身上,我哀怨。大哥啊,为了你,我可是连女人都要扮了。
出演时间到了,舞伶们一个个出帐篷,运气很好,最後出来的那个是女伶,我趁机隐现点了她的昏穴,迅速地扒了她身的衣服装饰,硬著头皮往自己身上换去。花了点时间终於搞定这看似简单,却复杂的衣服,蒙上面纱,跨出帐篷。
“%%%.#¥”之前离开带团的舞伶又跑回来了,看到我,批头就说了堆听不懂的话,估计是在责骂我动作慢。
好在我蒙著脸,光线也有点暗,叫她辨不出真假。吱吱唔唔地摸摸小腹,意思是刚刚肚子有点不舒服,解决了一下。
那人又说了堆话,之後拉了我跑回队伍,终於,算是混进宴席了。
异国风情的激跃音乐响起,舞伶们鱼贯入场,我也装模作样地跟著前面的姐姐动作起来。说实话,我一介男子,学女人跳舞实在别扭,何况这些舞伶跳的舞与我大明的天壤之别,要跟上他们的步子,还真是为难我堂堂一介太子了。
好在我身体还算柔软,眼神快,动作机灵,跟著十几个人扭扭腰,动脖子眨眼睛勉强过得去。
跳啊跳啊,我开始把注意力放到宴席上的大人物身上了。
首席似乎是敌军元帅,隔得有点远,看不清面貌,但看样子年纪不大,与我大哥差不多,而帐篷左侧坐的是敌方将士,右侧坐的自然就是我大哥一行人了。
随著舞步的转动,我终於移到了右侧方位,寻找到大哥,双眼一亮。大哥一脸高深莫测,在敌方帐营里依旧能从容不迫,慢慢地喝著酒,吃羊肉,动作斯文优雅,与这些外邦人的粗鲁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过於注意大哥,我错了好几步,慢了一拍,脚下一顿,被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