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紫翊气结,开了口,半晌骂不出什么,也只好作罢,答道:「我趁蓝濯彦思绪混乱时探了一下他的心。本以为因为你是妖怪,他一时无法接受,才刻意压抑了心中情愫,就想设法将他的情牵引出来;谁知道探了进去,居然发现他心里空空如也,情弦尽断,早已如同枯萎衰草一般!之后,来不及再仔细查个究竟,便被破了咒法。」
「情弦尽断……情弦尽断!」宇文刹口中反复低喃几句,突然抬手,一拳砸下,身边桌案及杯盘碗筷,尽数粉碎!「怪不得我几次想要诱他动情,他都痛苦得好像遭到凌迟一般!原来蓝凌早对他下了毒手!」
第八章 小劫 血祭
宇文刹在送初无修回到风都之前早已计划好一切。透过初无修,利用初无极,设法牵制蓝凌。因为他几乎已经可以断定,不管是蓝濯彦兄妹,还是即将来临的千年天劫,一切症结的关键所在就出在这个已活过了漫漫三千载的魔怪身上。
但可惜的是,世间变化永远会比计划的发展来得更快,也更突然。就如同眼前,他发觉自己的计划实际等于失败,此刻事不宜迟,再考虑更多反而会让对方占尽先机,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向蓝濯彦道明一切,先将他带离再说!可是,当他与紫翊匆匆离了酒坊,却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一个人拦住去路。
「宇文刹。」那人在他面前立定,唤出他的名,菱唇含笑,如同芙蓉盛开。
蓝濯天?为什么是她?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别忘了,她才是你真正的血魂。就算你心中另有其人,她与你的牵绊却是改变不了的。倘若她想,同样可以像那人一样找到你。」紫翊察觉到宇文刹的茫然与惊愕,悄声在他耳畔提醒道。
孽缘,果真是孽缘啊!这般相互追逐,你你我我他他,缠绕得丝丝缕缕,纠葛不清,总希望自己心中所念那人心上也念着自己,可真正能如意的又会是谁?看着眼前的她,短短一段时日之内,已与当初大不相同,少年郎变成了美娇娘,那一袭罗裙胭脂但为君故,怎奈何他眼里心上早连半分空隙也无。他修行千年,最终也不过落得与这小女子一般命运罢了。
「宇文刹,我有话要问你,可否进去酒坊中坐了一叙?」
就在宇文刹皱眉考虑着如何脱身的当口,濯天已经又开了口,半敛了一双柳叶眉,盼着他的回音。谁知那银妖勾了薄唇,急躁的开口便问:「血魂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血魂?」濯天闻言笑了起来,「我已都知道了,四王爷都告诉我了,血妖与血魂究竟是什么关系。你的血魂是我,我不会看错!血魂不会认错自己的血妖!」
「初无修?」宇文刹听了,眉锋反而蹙得更紧,暗骂初无修还没帮上忙,就先来添乱,加之担忧蓝濯彦,心下急切,口中语气自然越发不好:「我问的不是你,而是蓝濯彦,你的兄长,你可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现在应该正在国师府中,和师父在一起。师父一早起来曾说过,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濯彦商量。」濯天终究不是寻常女子,不但一点也不在意那毫不怜香惜玉的凶恶口吻,反而当真回答了宇文刹的问题。
「你有什么想说便等过后再说,我此时无暇与人多言,先去了!」宇文刹听闻濯天所言,心下又是一惊,干脆使了个妖咒蒙了周遭众人的眼,自己一跃而起,踏云而去。
紫翊见状,也只好叹息一声,跟着纵身追去了,独留下濯天一人呆呆立在原地。隔了半晌,咒术过了,才有酒坊小二上前,抬手在她眼前晃晃,不耐烦道:「姑娘,这位姑娘,您究竟是要进来还是出去?可否不要站在小店门口,挡了我家生意?」
那小二如此反复喊了两三遍,声音也拔高了许多,濯天才突然如同大梦方醒般看向他,道了句「抱歉」,急急避开众人目光,转身而去。直走出好一段路,转过一条巷子才停了步,自言自语道:「不好,我无端到了那家酒坊却不自知,大概又着了师父的道……可是,到底该不该将此事告诉濯彦?几次三番如此,一直摆脱不得也不是办法……」
想了又想,她暗暗一咬牙,闪身到了隐蔽处,拔了血魂出鞘,在那剑锋之上狠狠一划,在左掌心中割出一条血槽,之后取出帕子包了,快步朝着国师府方向而去。
碧色裙裾上几点红梅妖艳盛开,一路上引了无数少女心中艳羡,不知是何处染出的布料,满目苍翠之上只有那几点鲜红,竟是如此夺魂摄魄,美得触目惊心。如此这般的风姿绰约,一个女人倘这一世能拥有一回,便是死也甘愿了!
蓝凌施法催动自己深埋在蓝濯彦兄妹体内的魔咒时,同样计划好了一切。在天劫来临之前,他要飞身上界,脱去妖胎,永世为仙。所以,濯天便成了引子。
濯天与濯彦不同,她的情弦完好无损,而且成长得十分茁壮。在与那血妖相遇之前,她与濯彦一样从未动情。可一旦相逢,触动了她的情弦,情窦初开,情潮如泉水般翻涌而出,便一发不可收拾,进而迷失了本性。情之于她就是一切,为了这个「情」她可以抛弃亲情、抛弃所有,甚至抛弃自己。她将为情而疯,为情而狂,为情而死!
濯天死了,才能激怒濯彦;也只有激怒了濯彦,才能经他之手顺利取到千年血妖的性命!因为血妖只会被为之动情的那个人杀死,或可说,他们并非死于血魂之手,而是亡命于心中的那柄情剑之下……
今日是七月十五,离天劫之日尚有整整一个月。不过,却恰是百年一次的小劫,必须以血相祭。
血祭……上一次的小劫是什么时候呢?
「天婵,你应该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夜吧?从那天夜里开始,你才是真正只属于我的血魂。便是升了仙,你我仍会永世相伴……我也会如我们约定的那般,永远庇佑你的初氏王朝,你的子子孙孙……天婵……」
想到此,蓝凌喃喃自语着,露出了一个笑意浅淡、却意味深远得难以揣测的微笑。
这才是真正的秘密啊,他与那个女人以血相约的秘密!
午后·瑾王府
蓝濯彦没见到濯天,只见到了初无修。但见人不见面,他根本无法与他交谈,询问濯天去向。
他借口摆脱蓝凌来找濯天,设法混入瑾王府,可坏却坏在,他没想到会在初无修房中看到那个男人,那个本该身居大内的九五至尊——初无极!更加想不到,会看到兄弟二人为情而战的一番龙争虎斗!
「皇兄,你怎么会突然到我府上来?」
初无修同样没有想到面前之人会突然降临,惊愕之下,也唯有立时起身跪拜相迎。那人却一伸手,扶了他的双臂,微微笑道:「起来说话吧,无修。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不会为了那小妖背叛我、离开我。」
「皇兄,我——」初无修正欲开口辩解,却又被那人拦住——
「此时不在宫中,我也没有皇袍在身,还是像从前那样,叫我二哥吧。」
「不,皇兄,臣弟此时有件极为重要也极为急切之事要与皇兄相商,还望皇兄成全!」初无修边道,边重又跪倒在地。
「便是有事商量也无须如此,你且起来说话吧,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初无极笑问,面上神情却已不像适才那般喜悦。显然,他已猜出初无修究竟要说些什么。
「恳请皇兄下旨,命令蓝凌立刻放了燮儿!」初无修说着,转了身伏在初无极足边,磕下三个响头。直磕得额上红肿一片。
「无修,你当真如此在乎那小妖?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初无极半沉下脸道。
「是!燮儿就是臣弟的性命!她是血妖,而我是她的血魂!血魂为血妖而生,血妖为血魂而活,彼此牵绊,姻缘天定,无论骨血魂魄早已融为一体!求皇兄放过燮儿!」
初无修心下担忧殷燮落入蓝凌手中遭受折磨,一口气将心中所想道出,未曾留意面前之人脸色已是一片铁青!只听他低低冷笑几声问道:「她是你的性命……那我呢?我与她相比,在你心中究竟孰轻孰重?」
一句话出口,惊得初无修哑口无言。抬了头,只见面前之人满面怒色,心下一急,便越发语无伦次起来:「这——皇兄,我——」
「怎么,答不出吗?原来,我在你心中,还比不上一个妖孽?」初无极呵呵冷笑数声道。
「不,皇兄,臣弟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两件事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啊!」初无修急道。
「为什么不能相提并论?无修,你早就不是不识情滋味的孩童了,莫非真的感觉不出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一片用心?」初无极伸手迎向前去,冷不防扣了初无修的下颔,缓缓抚过他的双唇。
「用心?臣弟——臣弟不懂皇兄的意思——」
初无修全身一颤,摇头欲避开那令人背脊发寒的碰触,谁知初无极早抢先一步,一个用力反扣了他的手臂,将他按压在自己的双腿之上,俯首逼问道:「不懂?是真不懂,还是不想懂、不愿懂?」
「皇兄!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莫非你中了蓝凌那妖孽的妖术了吗?」初无修大惊之下,用力挣扎起来,拼了命般自初无极手中脱出,爬将起来,戒备地退向门边。
「疯了?我许是疯了,不过却并非中了妖术。你以为我为何明知蓝凌是一个妖孽,一个已经修炼了三千年的魔怪还对他如此执着?因为他可以帮我收了那小妖,既不伤及你的性命,又可以像从前那般,让你只属于我一人!」
一石激起千重浪!只是这浪不在表面,而在心中。而且,不止是初无修心中,还有隐了身形伏在梁上的蓝濯彦!
魔怪……妖孽?蓝凌是一个妖孽?他不是仙,更不是人,而是一个妖孽?他若是妖孽,为何偏要杀妖成仙?他若是妖孽,他与濯天岂不是被一个妖孽养大?他若是妖孽,他所说的话中又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几分可信?
妖孽!妖孽!妖孽!
蓝濯彦的心——乱了,急了,惊了。
七月十五,月圆。百年轮转,小劫。
血祭。
月色猩红如血。淡淡的血,像少女唇上的胭脂。至真,至纯。
心中微微一动,蓝凌此时才发现,那天上婵娟的音容笑貌在自己心中恍如昨日。他偶尔会为初无极所迷惑,因为他有一双与她极为相似的眸子。他将濯天当作男孩养大,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