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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位并不算久,驾崩时不过不惑之年。」蓝凌望了初无极,面上仍是平静无波。上苍将龙种下在初氏一族的血脉之中,他们的血天生便比常人少了几分温度,他早已不以为异。说来,那瑾王初无修却是一个异类,竟为了殷燮佯装痴癫,两日前伺机自密道逃逸了,只留下反书一封,称倘若不将殷小妖还他,便要另立大旗,起兵造反!
「对朕来说,等他十数年已经够久了。你可知,在朕登基救你脱困之前,这小妖已被无修带进了瑾王府。说来,也难怪无修如此意气用事。他们朝夕相处,也该有四五年的时间,无修的心魂恐怕早巳被他摄了去。」初无极说着,敛了眼眉,松了琥珀让它落回蓝凌胸膛。「凌仙,你说,除了放回这小妖,可还有其它方法将无修安然劝回朕的身边?」
「这……办法定然是有的,只是四王爷并非寻常之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一时也难答你。」蓝凌略略蹙了眉,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初无极,究竟是他迷惑了这个男人,还是这个男人迷惑了他?为何以往他从未察觉,他『专注』地望着他时,眼中总是一片深不可测,深到空茫一片……他终究只是一个人类,莫非当真是他太过自信了吗?
如此,心下狐疑忐忑,难免一时岔了神,直至身下密处突如其来一阵麻涨,瞠大了双目,见那人俯首笑问:「凌仙,你心中又在想着何事?或是,希望朕为你做些什么?」
蓝凌略略一怔,望进那人深潭般的双目,仍是一如既往淡淡一笑,反问道:「无极,我欠你一条性命。我只想知道,此时,你还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
「朕贵为天子,又身处太平盛世,却也别无他求了。有你在朕身边,助朕守护这片天下,不被妖孽所祸,朕已十分满足。」初无极轻叹,与身下激昂强悍的律动形成鲜明的对比。
或许,他以为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不过,有那么一瞬,他的眼神又落在那枚琥珀之上。只有一瞬,短得不能再短的一瞬。但对蓝凌来说,一瞬却已足够,足够他窥得面前之人的真心。
「太平盛世吗?」他眯起双眼,抬了臂,轻抚那人的面颊,开始迎合他的抽送。「无极,不可掉以轻心啊。我助初氏夺取天下时,前朝亦是太平盛世。」
「前朝……是啊,凌仙所言不错。」那人闻言,仍是笑着。「不过,朕是一心信你的,无修之事,朕也只会相信你一个人。」说罢,降下身去,含了他的唇吻,无尽缠绵。只是,唯独少了那颗心。
相信?为何相信?蓝凌笑拥了那副精壮的躯体。
他今日才知,初无极为何相信他,他果真是个极端聪明的男人。便是他,有生之年看尽俗世凡人千姿百态,如此聪明之人也是寥寥无几。他必然已经发觉了自己那一瞬的动摇,却依旧阵脚不乱,不动声色。倘若他也如凡人一般有情,恐怕也难保不将一颗心陷在他的身上。
险,好险!情之一字,仍是万祸之首!这可怕的人间俗世,总是要尽速挣脱了去的……他只需再等,再待心等待一些时候……
又是一日清晨,朝霞惨红,霞色如血。
「人呢?」紫翊皱了皱鼻,却嗅不到半点人气。
「走了。」宇文刹答道。他身后榻上,摊了一袭红衣。「昨日他替我取钉后便向我讨那些自他身上搜走之物,我也就全数还了他。本想消耗了那么多功力,他总要睡上一晚方可恢复精神。谁知,夜间便悄悄去了。」
「你看到他去了,却未加阻拦?我以为,你会趁此机会将他留下。」紫翊皱眉,总觉越发难以猜透他的心思。
「留是要留,不过,并非将他留在我的身边,而是我要留在他的心中。至少,他走前未再说过要取我性命。」宇文刹望了那袭红衣,如同望着那人。有什么自眸中闪过,如焰火,却比火柔;如水波,又比水烈。那人用自己的一滴血施法为他取了钉,他也同样还了那人一滴血。此时,他们便是彼此心尖那一点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不说,是因为他不敢。不敢说,也不敢做——」
紫翊开口,正要反驳,却忽听耳边传来叮叮当当一阵脆响。
「有人来了?我在门前施个法咒原本只是为了好玩,想不到真会有人送上门来,也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
「不论是何人,总要先去看了再说。」宇文刹边道,边一抖袍袖,化作一阵白雾去了。
紫翊见状,也不再多言,随之消失在房中,只余紫烟袅袅。
待到了前面院中,尚未显形,二妖却都愣了一愣。原来这摸进紫翊宅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殷小妖的「血魂」初无修!但不知为何,这堂堂四王爷竟是蓬头垢面、破衣烂衫,形容凄惨,狼狈不堪,此刻正没头苍蝇一般乱撞,口中不断高声呼喊:「宇文刹!出来见我!我知道你不在自己宅中,必在紫妖这里!」
「他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莫非是痴癫了不成?」
紫翊口中道着,宇文刹已显了形,落在初无修身后,一把捉了他的后领捉住,试探问道:「初无修,你可认得我是谁?」
「宇文刹!」初无修见了宇文刹,居然几近眉飞色舞起来,倒好似见到了上神仙君,「宇文刹!我就是来找你的!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
「找我?找我做什么?」宇文刹见初无修还算清醒,便一松手,暂且将他放开。「不要说是你没有看好殷小妖,又被她惹出了什么祸事来!」
「不是我没有看好燮儿,也并非她在外惹出祸事,是那蓝老道无端闯来抓了她,将她封在一枚琥珀当中——」
初无修闻言,慌忙开口辩解,只说到一半,便又被已显形落在宇文刹身侧的紫翊打断,「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件事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也休想我们帮忙救她!你明知那蓝老道专门收妖,难道要我们自动送上门去等着被他收不成?」
「不救?为什么不救?你们是血妖,燮儿也是,为什么见死不救?」初无修看向紫翊,转而捉了他的袍袖,慌乱地惨白了一张俊脸。
「我们是妖,不是人。妖眼中只有同伴,没有同类。何况命数如何皆是上天注定,倘若我们随意出手,破了这人间俗世原本的轮回平衡,可是犯了天条,要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紫翊冷笑数声,轻轻弹指,便将那纠缠之人推开四、五尺,看他踉踉跄跄跌倒在地。
「好,我不求你,只求宇文刹一个!」初无修爬起来,又冲上前:「宇文刹,倘若我拿一个秘密,一个与蓝老道有关的秘密与你交换,你可愿帮我救出燮儿?」
「蓝老道?」宇文刹一皱眉,心中一动,且听初无修究竟有何说辞。
「不错,蓝老道!而且不仅是蓝老道,还有、还有蓝濯彦兄妹!」
初无修急急喊道,生怕话未说完,已被赶了出去,一双眼直瞪瞪地盯了宇文刹,直等他开口。而事实却不若他所想的那般艰难。有了「蓝濯彦」这三个字,对那妖来说已是所有——
「好吧,你先说出是什么秘密。倘若这个秘密值得交换,我自会出手帮你设法救出殷小妖。」
第六章 蓝老道 他是妖
有了宇文刹一言,初无修便开了口。他一开口,便立时惊呆了面前那银紫二妖。他只说了一句话,短短一句话,却是石破天惊!
「蓝老道他不是人,而是一个妖怪!」
「什么?你说什么?如果你胆敢戏弄我,看我不一口吞了你!」紫翊只觉背后机伶伶一颤,惊得险些现出红眸獠牙,不是惊吓,而是震惊!
「不,我根本不怕被你吞掉一死,只是必须为了燮儿活下去!这绝非戏言,我所说的千真万确,你们要相信我,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这是我亲耳听蓝凌对皇兄所说——蓝老道他是一个妖怪!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杀妖的人!他是一个为了成仙,而专门斩杀同类的妖怪!」初无修情急之下瞠目喊道。喊得声嘶力竭,震天撼地!
「你说他是妖怪?他是什么妖怪?」宇文刹闻言也是一颤。不过,不在身躯,而在心头。颤抖过后,整颗心蓦然收紧,一种极端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血妖,与你们、与燮儿一样的血妖。只不过,他比你们任何一个活得都要长久。他存于世间,已有两千九百九十九年!」初无修一边回答,一边不住干咳,显是适才过于激动,喊破了嗓子。
「两千九百九十九年……难怪,我们自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妖气。他活了近三千年的光阴,尽收天地精华,已经修练成魔,不再只是寻常妖怪。魔物的法力并不比上界诸仙弱上几分,只是有『血魂』之劫,血妖能修炼成魔的几乎绝无仅有。」宇文刹面色一沈,看向紫翊。
「不错。如你我一般活过千年已是少之又少。但像殷小妖那样,才修成人型不过一百多年便与血魂遭遇的倒霉妖也同样少有。」紫翊斜眼嗤哼,心情大为恶劣之下,便拿初无修泄气。
果然见那刚刚年过十八的少年郎眼眶泛红,忍了又忍才未立时难过得落下泪来,只是倔强地梗了脖颈,对他不理不睬,单单冲了宇文刹道:「你可知道,蓝老道究竟如何逃过血魂之劫,已经修炼成魔的妖怪又要如何才能修炼成仙?」
「不知。」宇文刹皱眉。「莫非他是个异数,活了三千年竟还未与血魂相遇?」事实上,并非不知,而是根本从未听说过血妖竟可逃过血魂之劫,甚至道而修炼成仙。
「你只说对了一半。」初无修摇头。「的确,他是个异数,活到了二千八百九十九年,已经修炼成魔,他的血魂才姗姗来迟,降临人世。那人,便是初氏开国之君,初天婵。而且,她与蓝凌一样,也注定了是个人间异数。」
「这……你是说……初氏开国之君乃是女子?」紫翊愕然。
「不错,初氏的开国之君正是一名女子。她的父亲乃是前朝大将军,因昏君听信谗言,含冤被杀。不仅如此,还株连九族,全家上下百条人命就此葬送,唯有初天婵侥幸逃过一劫。死里逃生之后,一心报仇雪恨的她便女扮男装,以胞弟少将军初天膺之名,联络父亲旧部,暗中集结兵马,终于三年之后另立大旗,与前朝开战。因缘际会之下,竟在一次负伤时被蓝凌救起。」
说到此,初无修又干咳了几声,顿了一顿,方才又急急继续下去。
「其后,我不说你们也猜得到。血魂与血妖一旦相遇,便是抵死缠绵不休之情。自然而然,蓝凌成了她的军师,不出一年,便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