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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小时候有哮喘的毛病。虽然我也不能算特别的娇惯他,但是从结果上来说他确实非常的任性自我。再加上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是由于我的缘故才变成了单亲家庭,所以也格外助长了他的毛病。”说到这里,优的表情明显产生了激烈的动摇。“可是……可是,我原来以为至少把他抚养成了能够理解他人痛楚的孩子。我明明一直告诫他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为什么?为什么?”
优用和慧非常相似的长长的手指覆盖住了脸孔,微微地呻吟了出来。
几首不成调的恸哭,撞击着明的心灵。
“至少证明……他有多么不想和优分开……”明低着头嘀咕了一句,在心中咬紧了牙关。
曾经抗议解剖活兔子的慧,应该是可以理解他人的痛楚才对吧?可是明却被他施加了暴力。虽然不想承认,但慧的这个行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试图破坏晶夫和优的关系,但是反过来同时也意味着他并不把明当作人来对待。
他对自己的讨厌真的是很彻底啊。明拼命控制住了想要哭泣出来的感情。如果在这里被优看见哭泣的脸孔的话,两个人的在系也许就会完全被破坏。这一点他无论如何都想避免。
“请您对慧体贴一点吧。因为我没事。绝对没事……”
抬起脸孔,明尽可能努力地笑了出来。
那天晚上,看到明在事隔许久后再次进入厨方,晶夫终于确认了儿子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
看到面对爱吃的南瓜炸肉饼而兴高采烈的父亲,明唐突的开了口。
“呐,爸爸。不好意思要问你点私人的事情。优是因为什么理由而离婚的啊?”
猛地停下了将食物不断塞进胃袋的动作,晶夫因为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而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一样放下了筷子。
“一句话来说的话,就是他夫人的外遇……”
“外遇?”
听到儿子吃惊地叫出来后,晶夫轻轻点点头。
“对方是优所上的大学的教授的女儿,好像是个华丽好胜的女人。她和一点也不会玩的优,在性格上应该就很合不来吧?听说慧出生后不久,她就只留下了份离婚协议书,然后一个人跑到正在交往的男人那里去了。”
明胳膊支撑在桌子上,因为全速运行的想象力的关系,马上联想到了优拼命安抚着哭泣起来就没完的小婴儿的样子。
“我先把话说在前面,你可不要告诉优我知道这件事哦。”
“哦?你不是从他本人那里听来的吗?”
“优这个人啊,绝对不会说自己喜欢过的人的坏话。这些事情我都是从熟人那里听说的。”
一边对于自然而然为自己的恋人而骄傲的父亲哭笑不得,明一边在心里面想着慧的事情。
一想到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过母亲这个存在,明的心底就隐隐作痛。自己直到三年前都还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所以并没有特别感受过强烈的寂寞。
但是,慧从一开始就没有母亲。不管再怎么哭,再怎么呼叫,也没有母亲会来抱住他。而代替母亲给予他温暖的只有父亲优。慧对于优的独占欲中,包含了十七年的感情。
“明?”
晶夫用食指擦掉了明不知不觉打湿面颊的泪水。
那是再次确认失恋的悲哀泪水。
“明,如果你不愿意见到慧的话,让他转学怎么样?优说过,只要你希望他就可以这么做。”
刚说到这里,明立刻大大睁开了眼睛用力摇头。
“没有那个必要!绝对没有!”
虽然知道这是个愚蠢的问题,晶夫还是向儿子要求着答案。看到儿子拼命恳求的样子,晶夫露出了笑容。
“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剩下的收拾我来做,你早点睡觉吧。”
老实地听话回到自己房间的儿子脸上还带着难得一见的泪水。
看到这些泪水后,晶夫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想了两三个小时前优回去时所说的话。
“虽然我这个做父亲的这么说也许有些奇怪,但是说老实话,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个慧会对他人如此执着。虽然也许那孩子自己都还没有注意到,但是说不定……”
要猜想出优没有说出口的内容并不困难,晶夫看着自己的双手苦笑了出来。可是不管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如果不狠狠揍上那小子一拳,自己这个做爸爸的说什么也不能心平气和,不知不觉中,晶夫已经把指关节搓得嘎吱作响。
在床上足足过了一周后,明才在第二周周一再度走进辉星的大门。
刚一踏进正面的玄关,耳边就鲜明的传来了聚集在职员室走廊下的告示牌前学生们的嘈杂声。就在明探出身体想弄明白他们究竟在因为什么而喧哗的时候,他的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些顽固的老师们也终于肯办一次实事了。”
是冰岛部长。
“你已经可以来上学了吗?”
冰岛看了几眼告示牌后把目光转向了明,关心着这个号称因为感冒而缺席了好几天的学弟。
“那是什么东西。”
明用力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完全康复,然后用手指着告示牌。
“是辉星俱乐部成员的停学处分哦。”
部长坏坏地一知,向明述说了事情详细始末。
“那些老师中也有人试图处理已经成为了恶劣习俗的俱乐部的私刑问题。那个人,和本届学生会,还有我一起把那次的录像带从头到尾彻底分析了一遍。”
但是最后他们也没有找出什么够分量的决定性证据,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去拜托身为受害人的慧和新见来提供证词。新见那方面表示,虽然讨厌被别人按上背叛者的烙印,但是芦田他们的行为更加令人讨厌,所以很痛快就答应了协助。但是,慧那里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看到他好像在说和我无关一样只是用红肿的面孔冷冷无视自己,冰岛只好决定勉强用那个看不清被害人面孔的录像带来决一胜负了。
(我觉得只靠那个是没有的啦。)
慧冷冰冰地如此表示。但是他的这种口气马上就因为冰岛接下来的话而产生了变化。
(就算是没有用也必须试试了。那时候羽根井根本不听我的阻止硬要跑去救你,所以已经被那帮家伙看见过了。就算没有这一点,天黑前他因为找你找了那么久,也和芦田打过照面了。如果这样放任那帮家伙不管的话,下一个受害人绝对会轮到羽根井。就算治不了他们的罪,至少也要剥夺他们行动上的自由。)
冰岛说完之后还没有几秒,慧就开了口。
(我用这个肿起来的脸孔去提出被害申诉。)
在那个男人想都不想撤回前言的时候,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是什么人呢?
冰岛好像为了寻求答案一样,紧紧凝视着眼前的明。
“?”
看着部长恨恨的目光,明一脸莫名其妙。他当然不可能听得见冰岛此时内心的独白。
(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向我告白呢?羽根井……)
跟随着虽然脸上笑嘻嘻,心里面却已经垂头丧气的部长,明在预备铃的催促下走向了自己的教室。
距离晶夫在饭店把优介绍给明的那天,今天刚才过了一个月。对于自己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内的心灵变化,说老实话,明无法掩饰自己的困惑。
明一向是出名的心胸宽大,开朗温和,难得生气,换个不太好的说法呢,就是明哲保身主义。虽然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但是一旦被他人所指摘的话,能不能进行否定他自己也不敢保证。
而此时慧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虽然慧一开始就否定了明的价值观、人生观、思考方式,甚至于存在的本身,但明也只是在最初有一部分的抵触,很快就还是凭借着先天的开朗难点性,为了帮助父亲,而继续以怀柔为目光的不断接近他。
虽然起因是为了晶夫,但是自从发现了慧那些平时难得一见的表情以及意外的一面后,感觉上更多的似乎还是为了自己。
非常在意他人评价的明,不可能做出类似于慧的举动。象慧那样不管别人怎么想,也可以将自己的意见贯彻到底的事情,明绝对是死也做不出来的吧?
人类总是会向往自己绝对无法拥有的东西。这一点上明也不例外。而且,慧其实也是属于这个范围的。
刚一进教室,就被好几个同学关心询问身体状况的明,在坚定地宣称没有问题后,走过了慧的桌子旁边。
“早上好,角南同学。”
经过的时候,明对他打了个招呼。当然,明没有期待什么反应。他只是想让慧知道,如同慧的父亲优所宣言的那样,他真的没有把上次的事情放在心上。如果被别人知道了的话一定会被骂成是傻瓜吧?明浮现出了自嘲的笑容。但就在几秒钟后,他的脊背立刻迎接了慧暴风骤雨般的台词。
“你、你是白痴吗?我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啊!为什么还要和我打招呼?为什么不干脆无视我?!为什么不恨我?”
慧站起身来,颤抖着拳头,用好象利剑一样的目光盯着明。
好像是完全没有把周围不知所措的同学们放在眼里,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明的身边,抓住了明的手臂把他拽了过去。
“啊?怎么了?慧、慧?”
明就这么被他拉到了教室外面。中途和导师擦肩而过的时候,慧在老师开口询问之前,就若无其事地说出了谎言:“委员长不舒服,我送他去保健室。”
直到到了一层的长廊,慧才终于松开了明的手腕。
(他在……生什么气呢?)
明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凝视着眺望着池塘的慧的侧脸。被芦田殴打的红肿已经褪去,慧的面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英俊端正。
即使充满了怒火,对于曾经在那个时候看见了他堪称终极的疯狂和绝望的明而言,现在的慧表情也是说不出的温和。
持续了几分钟的沉默后,有些坐立不安的明为了寻找共通的话题,提起了刚才部长曾经说过的事情。
“听说你协助了冰岛部长他们啊。我也应该好好谢谢你呢。多谢。”
明并不清楚慧和冰岛当时的具体交涉。
“没什么,用不着你来道谢。我也是为了自己才做的。”
尽量装做若无其事地小声嘀咕一句后,慧抬起右手指着后院池塘。
“什么?”
慧的面孔上浮现了意味深长,甚至可以说是自虐性质的笑容。
“看到那个池塘,就让我想起来小时候住过的镇子。虽然当时的房子后院并没有这里那么大,但是也有个小小的池塘,在那里栖息着众多的青蛙,我在等待优回家的期间经常和它们一起玩来打发时间。”
你大概很吃惊吧?慧带着这样的表情看着明。
“有一天,我很疼爱的一只青蛙,就在紧贴着房子的道路上被车子轧到了。它的内脏都被压得一塌糊涂,弄了一地。”
“所以……你开始害怕青蛙吗?”
“光是这样,还不至于讨厌到那种程度。可是后来,优却亲手拿着……带着那种颜色的内脏。”
好像在那之前,年纪幼小的慧只是认为父亲的职业是单纯的医生而已。可是就在那个小学一年级学生因为自己视为宠物的青蛙的内片而大受打击的当天晚上,他又不巧目击了正在处理轧死的尸体的父亲的身影。拿着同样的内脏,以及折断的腿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