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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阿桑达朝地上“啐”了一口,手粗略的拂过被浇湿的脸,大声喊道:“妈的,我说你也是个死脑筋,咱离总坛还有那么远的路程,你他妈的就不能先找个地方避避,淋了这么大的雨,还得兄弟们在这鬼地方转来转去。”
那个黑衣人“哼哼”了两声,这种鬼天气,他难道就愿意在外面挨淋?可是,附近的地形他非常清楚,除了那座山庙,没有容身之地了啊……山庙?他眼睛一亮,对,山庙就在离这里的不远处,现在去那里正好能避过这阵雨去呢。
决定之后,一行人匆匆赶到了附近的山庙。由于段清云与侍卫们被束缚着,且吸入了一定量的软筋散,走路多有不便,抓着他们的喽罗有些不耐烦,咒骂着将他们推搡进了庙里绑起,随即迫不及待的坐在火堆边取暖。落雪也被粗暴的推了进去,她疑惑的看着这座破败不堪的山庙,只见庙中供着一个面相凶恶的男神,男神神像下,摆了无数的骨灰坛,大大小小散乱的排放在一起,庙里隐约带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这可是自己被挟持的那晚,所寄住的山庙?
阿桑达由于在教中的身份不同于一般,料定那些喽罗们也不敢对他怎样,所以他也就大咧咧地坐在了火堆旁,并且蛮横的推开了原本坐在这里的小喽罗。随即,他的眼睛在扫了一圈后,直直落在了落雪的身上。刚才的那场雨,将落雪身上的衣服全打湿了,此时她的衣服紧巴巴地贴在她的身上,隐约可见她那玲珑的身材。更诱人的是,她那白净的脸,映衬着她那红润的唇,仿佛一支红杏,就要伸出墙外。阿桑达不由得咽了几口口水,身下的欲望又蠢蠢欲动。
感到阿桑达那□的目光,落雪紧张的向段清云处靠拢。然而,反常的是,段清云一直背着身低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开来,遮住了他的大半脸颊。面对着惊骇的落雪,他竟然连动都不动一下。难道这软筋散的效力就这么大,竟把狂傲的段清云控制成如此?然而,不只是段清云,就连他身边的侍卫,也都低着头,默契般地坐在他的身边。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大有倾泻而出之感。山庙中,火苗诡异地跳动着,照着火堆边众人或明或暗的脸。落雪感到越来越多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那些目光中,有探究,有欲望,有恐惧,她不由得低下了头。庙外,风仿佛聚集在这里一般,疯狂咆哮着向庙中袭来,结果震得整座庙宇都晃动起来。刹那间,门窗被撞发出的“呜呀”声,神像灶台上烛台的滚动声,其掉落时砸到骨灰坛发出的“怦怦”声,火苗“嘶嘶”的蹿动声,还有人们“咚咚”的心跳声,无不震撼着人们的神经。
那个被称为“堂主”的黑衣人,此刻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落雪。这个女人,竟然是个至纯的至阴之体,以致于招了那么多的晦气。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就看到她的肩膀上趴着一个小鬼,那小鬼一身红衣,一脸诡异地看着他,直到他全身发毛。而如今,那小鬼不见了,但这个女人的身后,却凝聚了一股黑黑的鬼气,一般人是不会招来那么大鬼气的,除非此人是至阴之体。眼看着她身后的鬼气越来越重,他突然间有了不祥的感觉,心中暗暗懊悔不该跑到这里来避雨。
雨仍在下着,风仍肆虐着。阿桑达再也沉不住气,他“霍地”站起,直直向落雪走去。看到阿桑达逼向自己,落雪本能的向后退去,可不想阿桑达迫不及待的抓住了她的衣服,将她从侍卫中拉了出来。
“阿桑达,”黑衣男子喝住了他:“这个女人,你还不能碰。”
阿桑达“啐”了一口:“妈的,齐格,你一个小堂主少教训老子,今天,要不是老子把他们带到乱坟前,你也不可能抓到他们。说到底,还是老子的功劳最大。”
“功劳?”齐格冷笑着:“若不是你贪生怕死,你又怎么会带他们进入我们的地盘。如果遇到我们的人,捉了他们,你倒成了功臣;如果没有碰到我们的人,他们跑了,也怪不到你头上。”
“你……”阿桑达怒气冲冲的拽起齐格的领子,却不想用力太猛,以致于手臂上的伤口突然间裂开了。阿桑达痛得登时捂住了手臂,他直觉的走向段清云,骂道:“妈的,臭小子,你要是不赶快把那半颗解药给我,老子马上就送你上西天。”说罢,他狠狠踹向了段清云。段清云低着头,也不躲闪,任由他踹着,连句愠怒的话都没有。看到这里,落雪有些不忍,可她双手被紧绑着,终是无可奈何。突然间,她瞥到离自己不远处有块小瓷片,瓷片的一头尖尖的,用它来割断绳子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于是,她悄悄移到了那里,捡起小瓷片,在绳子上来回摩挲着。还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阿桑达和段清云身上,她这边倒轻松了许多。
阿桑达狠狠踹着段清云,然而,他越动伤口疼痛就愈剧烈。一股眩晕突然席卷了过来,他的头,仿佛登时变得很重很重。阿桑达捂住头,身子向后踉跄着,却不想“砰砰”几声,后面的几个骨灰坛应声而碎,而阿桑达的鞋上,盖满了薄薄的一层粉。
“够了,”齐格喝住他:“大统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然而,阿桑达捂着头,踉跄了几步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个不停。秋心散发作了,这是在场人的头遭反应,只是,秋心散这次的发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阿桑达抱着身子在地上不停地颤动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然而,现场的每个人都在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上前施以援手。也许,对一个背信弃义、吃软怕硬、欺凌弱小的人而言,痛苦的死亡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落雪的绳子磨得差不多了,扣结那里松了很多,只要她用力一拉,绳子就会脱落了。她不禁望向阿桑达那里,不想却与齐格的眼光相遇。齐格深沉地看着她,眼里又露出了之前的恐惧。只是一瞬间,他急忙扭过头去,不再看向落雪。
外面的雨仍然下着,雨势比刚才小了很多。在地上折腾了半天的阿桑达,终于停住了身子,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
“堂主,统领他,他死了。”一个上前探试的喽罗颤巍地说道,统领,在这里的权威不容小觑,虽然此人素日里跋扈,但碍于他的权势,人们也就敢怒不敢言了。如今他死了,长老若追究下来,那……
“死了就死了吧,万般都是命,怪不得我们的。”齐格语气平淡,心中则是说不出的畅快。他转过脸去,看向庙外,雨水顺着屋檐,滴答滴答的落下,溅起了小小的涟漪。雨已经很小了,是时候离开了。
在短暂的集合后,齐格领着众人离开了山庙。没有人回头看看阿桑达的尸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段清云和侍卫们走在后面,一个个低着头,看不清他们的样子。而落雪,也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小巧的脸上满是疲惫。
齐格带着大家在前面走着,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里的地形,他不是不熟悉,可是不知为什么,雨后的山里突然多了很多小路,一条条蜿蜒着埋入山中。以前的这里,没有那么多小路啊。齐格皱着眉,凭着记忆,他带着大家走上了其中的一条路,开始走的时候还好,但越走附近的景色就愈熟悉,好像走过了一遍似的。当这条小路蜿蜒着快消失不见时,大家惊讶的发现,他们竟然又回到了山庙那里!
“堂主,”喽罗们见此情况,登时六神无主,全都如救星般看着齐格。齐格则忿忿地看着落雪,这个女人,自从遇到她,倒霉事就连接不断,先是阿桑达,现在,轮到他了吗?
“邪门了,不过,老子也不是被吓唬大的。把这些人先捆在这里,你们几个,再去探探路。”他的手随意指向了几个喽罗,语气中是不能拒绝的坚定。
那几个喽罗纵然不想,可堂主的意思,他们也不敢违背,只得硬着头皮踏上了那些小路。
就在这些喽罗离去后不久,大雨再次倾盆而下,齐格皱了皱眉,指挥剩下的喽罗将段清云等拉入山庙中。落雪自然也跟着他们再次进入山庙。庙中,还是他们临走前的样子,尚未熄灭的火堆仍发出“嘶嘶”的声响,阿桑达还是以那种姿势躺在冰冷的地上,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甘的看着进来的众人。
齐格面无表情地挑着火堆,直到它噼里啪啦的作响。而段清云他们则是坐在原来的地方,依旧一声不响。坐在众人之中的落雪,再次感到庙中的不寻常。她不由得望向段清云,但段清云仍是低着头,安静的样子让她感到十分诡异。
“今天的天怎么黑的那么早。”一个喽罗不满的嘟囔着,尽管声音小,但落雪还是听到了。她扭头看向窗外,发现阴沉的天渐渐黑了下来,风“飕飕”地席卷着庙里,每个人的心里仿佛都跳着一只小鹿。蓦地,齐格站了起来,他狠狠地提起落雪:“你这个衰神,自从碰到你,我们的麻烦事就不断。以前我们也不是没来过这里,可今天就这么撞邪。你滚,再让我看到你我就割下你的头,听见了吗?还不快滚!”说罢,他将落雪狠狠的扔出庙外,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众喽罗们见状,都暗自松了口气。
落雪摸着疼痛的臀部,眼泪几乎就要不争气的流出。然而,在看到齐格那类似于杀了她的眼神后,她硬生生忍住了。段清云他们还在齐格的手里,现在是他们逃跑的最好时机,如果错过了,那……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段清云在救她时那盛怒的样子。如果他们不是为了来救自己,也不会落到齐格的手中,就当是还他们一个情吧。
想到这里,落雪提起裙摆,狼狈的向林子中走去。雨依然在下,但比起刚才,算是淅沥多了。如果齐格动了离开的心,那这个时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想到这里,她加快了步伐,但愿,时间还来得及。
齐格复杂地看着落雪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冷笑着:女人果然是靠不住的东西,这么快就不顾念现在的主子了。刚才扔她时真该加点力气的,叫她屁股开花。
“堂主,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喽罗中早有人按耐不住了,这个鬼地方,怎么看怎么阴森森的,还是早点离开的好。齐格点了点头,他举起手,示意手下将段清云他们带过来,随即向庙外走去。
喽罗们见要离开这里,高兴的急忙拉起绑着段清云的绳子,然而,对方却一动不动,稳如一座大山。而其他被绑的人也都如此,任凭喽罗们怎么使劲,也不动分毫。
“怎么了?”齐格不悦的从外面走进来,这帮没用的手下,连这些人都搞不定。
“堂主,他们好像被什么拉住了,我们根本就拉不起他们。”一个喽罗如是喊道。
齐格皱了皱眉头,当他向段清云那边看去时,登时傻了眼。喽罗们拉得,哪里是段清云和他的侍卫,根本就是大石块,难怪拉不动。可这不可能啊,自己明明看到段清云他们中了招,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变成了石头!石头,那个乱石堆,妈的,就知道碰到那丫头准没好事!
落雪在林中匆匆走着,很奇怪,刚才还淅沥的小雨,在她进了林子后就突然停住了,林子中只有一条长长的蜿蜒的小路,之前和齐格他们见到的那些岔路突然间都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落雪不由得纳闷起来,越想越觉得奇怪。但此刻,段清云他们容不得自己迟疑,她找了块空地,在地上支了一个木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块打火石,轻轻打起火来。由于她是随军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