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时正值中午,烈日当头,人们纷纷穿梭着寻找一处避暑之地。然而,小店里的客人除了一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外族客商,当地人倒没见得有多少。菜已经上来了,闻着久别的菜香,镜儿忍不住吐了吐口水,但她面前的雪儿却没有动筷的意思。“姐姐,”她轻轻问道:“菜都凉了。”雪儿看着桌上不再冒热气的菜,但耳朵却听着隔壁外族客商的交谈。只听一人用粗哑的声音骂道:“这几天真是见鬼,老子以前来这里的时候,这里的小娘们对老子多么巴结,恨不得立刻投怀送抱。嘿,可我今天来这里,她老娘却告诉我这个小娘子死了。”他顿了顿:“可我昨天确实看到她了,当时很晚了,我还奇怪她那么晚还敢在街上晃悠。不过,说到昨天晚上,在大街上晃悠的人还真不少啊,怪事,进了西平白天都看不到那么多人的,他们的样子也很奇怪,眼睛里空洞洞地,根本就不看我一眼,我还以为碰到了鬼。我拉那小娘们,她竟然一把把我甩掉了,好像不认识我似的。这个臭□,呸。”他气愤之余,竟然把手上的酒壶“咣”的一声砸了下去,在店里造成了很大的声响。刹那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向了他们,一片鸦雀无声。
那男人身旁的人感到不对劲,急忙拿起酒杯说道:“诸位朋友,我这位兄弟今日喝酒喝多了,惊扰了大家在此的雅兴,还望大家海涵。作为赔罪,小弟我罚酒一杯。”说罢便仰起脖子,将整杯酒痛快地喝下,喝完后亮了亮杯底。客人们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在相互敬酒后稀稀拉拉地散了。雪儿的眼睛从菜肴上挪开,转目望向那桌异族男子。只见那里坐着三个人,一位带着斗笠,大半张脸藏在了草帽下;一位满脸横肉,正在给自己灌酒,一位则担忧地望向四周,在接触到雪儿的目光后愣了愣,随手碰了碰正在喝酒的男子与戴斗笠的男子,三人旋即消失在门外。
雪儿收回目光,终于吃饭了,而她对面的镜儿看到她拿起筷子,高兴的也开始吃了起来,一阵风卷残云,刹那间,桌子上的食物便被一扫而空。雪儿看着意犹未尽的镜儿,不禁莞尔一笑:“够不够?再要一些吧。”镜儿脸红了,急忙摇头道:“不要了,姐姐,我吃饱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眼角仍然不时地撇向桌子上的残余。雪儿轻笑一声,结帐后拉着她往外走,两人踱至一烧饼铺,雪儿向老板要了几块烧饼,用麻油纸轻轻包好后递给镜儿,笑道:“这家的烧饼做的还是不错的,你尝尝。”镜儿手捧着麻油纸,感觉烧饼的酥香透过那一层正隐隐传来,她不禁咽了一滩口水,雪儿笑着扭过了头:“大街上吃东西可不雅哦,那边有个小旅店,我们今天就住那里吧。”
客房里,镜儿正狼吞虎咽的吃着烧饼。这烧饼实在太好吃了,完全不像家乡的烧饼那样硬梆梆。这里的烧饼很脆,面团是用鸡蛋黄泡过得,很香。里面夹着切有香菇的鸡丁,烧饼外侧还撒了一点椒盐,真是将烧饼的好处发挥的恰到极致。很快,几个烧饼就被她解决了。雪儿在里间换衣服,待她出来时,看到了空空的麻油纸,不禁笑道:“真是贪嘴丫头,小心吃肥了没人敢养你。”镜儿憨憨笑道:“姐姐说笑了,我从小食量就很大,几乎把家里都吃穷了。不过吃了十几年,我的身材还是如此。空有一身蛮力罢了。”“哦,蛮力?”雪儿打趣地问道:“如何蛮力?”镜儿看了看雪儿男装的衣饰:“不瞒姐姐,我自小便有千斤之力,可以举起巨石。姐姐莫不是为此嫌我吧。看您这身,是要出去吗?”雪儿笑了笑:“是,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知道么?”镜儿听了,急忙说道:“姐姐,您还是带我去吧。我有千斤之力,可以保护您的。而且,这个地方看着很诡异,我,我自从踏上这里后心就一直怦怦的跳。”
“诡异?”雪儿皱了皱眉:“此话怎讲?”镜儿低下头,怯怯说道:“姐姐别怪镜儿多嘴。西平处在南诏与天朝的交界之地,来往客商很多,但今日在街上所看到的人却大多是外来的客商,本地人竟然寥寥无几。按理说,这是天朝的边境,天朝人应该更多才对啊。而且,我感觉这里很奇怪,死气沉沉的,都有点害怕了。”雪儿眉头轻展,刚才镜儿好像说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西平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城里流动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可她也说不清这古怪到底在哪儿。如今,她突然想起了过去的小伙伴飞鼠他们,也许他们可以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暗巷里,小乞丐飞鼠正在吃自己偷来的午餐,一个白白的包子,刚出笼的,还在向外冒着热气。然而,他才咬了一口,还没咬到肉馅,包子就被人一脚踢飞。看着辛苦偷来的午餐咕咕的打了一个转掉到地上,他登时跳了起来大呼道:“哪个不怕死的敢动老子的东西!”话音刚落,一道愠怒的声音便想起:“才几个月不见,你就落魄成了这样?”这声音听着很熟悉,好像是……飞鼠惊喜地转过身,看到乔装的雪儿正冷冷地看着自己,眼里带着一丝心痛。他也登时痛了起来,只想抱住雪儿大哭。“老大,”他飞快的扑向雪儿,但后者身形一转,他立马倒在地上与潮湿的大地亲了一个长长的吻。雪儿嘴角含笑:“你该早知道我回来的消息了吧,怎么不来找我?木牛水娃他们怎么没跟你一起呢?”一听这话,刚从地上爬起的飞鼠黑黑的眼圈里翻起了一堆雾气,脏手往脸上一抹:“老大,我们好惨啊。他们都被抓走了,如果不是我会轻功,恐怕今天就见不到你了。”雪儿一听,眉头蹙起:“被抓走了?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飞鼠抬起被他那小黑手摸的黑乎乎的脸,哽咽地说道:“老大,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短短几个月,这里就换了三位县令,前两位都死于非命,第三位来了就不管我们这些小民了。没多久,城里的青壮年男女就莫名其妙的失踪,后来连小孩子老人都失踪了。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水娃说是去找吃的,但他去了就没有回来。我和木牛出去找他,却发现街上多了很多奇怪的人,明明是认识你的,但见了你却面无表情。几天后,我和木牛发现了水娃,但他只跟我们打了个照面,似乎也不认识我们了。我和木牛越想越不对劲,便一路上跟着他,那时是晚上,街上好多人啊,但脸上都挂着冷冰冰的表情,吓死人了。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笛声,水娃就停住了,伸出手来掐住木牛的脖子,我想松开他的手,可我旁边的人却伸出手也想掐我脖子,我看事不妙,又拉不开水娃,只好顺着柱子爬了上去,然后又跳到屋顶上。这时,我看到屋顶有个人在吹笛子,他的脸很白,嘴唇血般的红,就跟鬼似的。我想跑,可有人却从后面用石头砸了我的腿,害得我从屋顶上摔了下去,我看不对头,就躲到了筐子里。笛声后来停了,当我出去看时,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连木牛都不见了。呜呜。这些天,只要到晚上,就会有笛声响起,然后那些人就会出来掐人脖子。这里的人,也突然间变得好怪。”雪儿听到这里,脑中灵光一闪。是,这才是不对劲的地方啊,诺大的街上,行路的竟然都是外族人,那些和她一起长大的人又去了哪里。
别后西平(下)
雪儿回到城中时,天色差不多黑了。尽管天色已黑,但家家都不亮灯,仿佛这是一座无人之城。雪儿走在街道上,由于太黑,今晚又没有月亮,所以只能凭着记忆摸索回去的路。记得以前的西平,晚上可是家家不闭户的,而且也不至于这么早就熄灯,是被那可怕的笛声吓得吗?
雪儿在大街上慢慢摸索着,诺大的街上此刻一个人都没有,平静中透着诡异。她走了一段路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走回了原来的地方——街口的大牌坊。天,自己在西平生活了十几年,如果被人知道她迷路了那不丢死人。她揉了揉眼,继续向前走去。然而,无论她怎么走,最后都会回到这个牌坊。难不成这里有古怪?雪儿索性不走了,直接坐在了牌坊下面,如果真有古怪,那就让她见识见识吧。手掌里依然有血流出,雪儿很无奈的摸了摸自己身下的裙子,事到如今,只能……于是,“嘶”的一声,裙子的一角被雪儿撕了下来,缠绕在她的手掌上。然而,由于撕扯过大,雪儿的小手火辣辣地疼痛,好像伤口裂开了般,血,顺着她的小手流了下去,滴在了地上。缠上布后,手上的痛感稍微缓解了。雪儿叹了一口气,,蜷缩着身体在牌坊下。巨大的牌坊,在夜色中仿佛如同一巨兽,张着巨大的嘴等待猎物的降临。突然,一阵笛声想起,笛声冷冷的,冷淡中却带着阴戾,仿佛要摄人心魂般。雪儿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身边突然出现了很多人,这些人正在向自己靠近。雪儿忽然想起了飞鼠说过的话,笛声,突然出现的人,难道他们也要掐自己的脖子?天呢,雪儿急忙站起身,顺着牌坊跳了上去。牌坊很高的,她只爬到了一半,只能抱着柱子。
下面聚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在不停的走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雪儿听到了他们凌乱的脚步声,不禁向下一望,下面的人很多,依稀可以看到他们惨白的脸,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其中的一些脸是她非常熟悉的,有过去在她家帮忙的大婶,有在街上摆摊的小贩,其中就包括那位甚至还有衙门中的捕快。这儿有什么聚会吗?雪儿继续望向旁边,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瘦瘦的影子,那竟是水娃。此刻,他也在人群中盲目地走着,惨白的脸上透露着一番诡异。无量天尊,雪儿闭上了眼,身体没由来的一阵寒冷,他们到底怎么了?由于在柱子上抱得太久,雪儿的手臂又麻又胀,直觉想往下坠,糟糕,她快支持不住了。雪儿的额头上泌出一颗颗汗珠,她的身子正在向下下滑,虽然她用力抱着柱子,但这样下去她是支撑不了多久的。雪儿不想低头去看下面的诡异,她的耳中,始终飘荡着可怕的笛声,如果说下午听到的曲子让她想起了过世的母亲,那么现在的笛声则让她如临地域。而就在此时,笛声悲呛的停住了,一声长啸,街上的人影在瞬间全部消失,大街上又恢复了刚才那诡异的宁静。雪儿抱着柱子,双臂酸胀的已经无法支撑,笛声停了后,她疑惑地向周围看了看,发现下面的人早已散去,此刻她也不管那么多了,急忙跳了下去,头也不回地狂奔出这里。这一次,她没有迷路。
屋顶上,一双暗红的眼睛注视着下面狂奔的人儿,冷冷的看向那个搅了他好事的人:“为什么要对她手下留情?”那人悠闲的卧在屋顶上,手里抓着一串五色的石子,淡淡地说道:“因为她是我的猎物。所以,不要打她的主意。”他说的很悠闲,但语气里却透露着不可拒绝的霸气。对面的人冷哼道:“能被血鹰看上的人,是幸,还是不幸呢?我能要她的命,说不定她去了地府,还会感激我。”话音刚落,一个五色的石子便从他的耳畔斜飞过去,一缕黑发随之飘落,这是今晚,他第二次被这种石子打到。然而,那个罪魁祸首却不见了踪影,空气里留下了他淡淡的一句话:“冥音长老,好自为之。”“好自为之?”他嗜红的嘴唇念出这四个字,竟缓缓的向上勾起,在黑夜中,划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