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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刺说 “我是让你出来,可,没让他出来。”
这话什么意思?是菊不应该出来,还是菊不应该还活着?恐怕是指后者吧。
我斜起嘴角,说 “他?他是你扔下去给我的食物。你给我的,给了,就是我的了,我的食物当然可以由我决定,什么时候吃、吃还是不吃。我决定过去不吃,现在不吃,将来,将来我的决定是什么,与你无关~。古语云,好汉不吃嗟来之食。你扔给我什么,我要什么,我不是什么好汉,现在你说我不应该留着他,怎么?你想要回去了?跟我这么一个吃嗟来之食的人抢东西,你自尊心受得了?”
迦刺也斜起嘴角,说 “他的命是你的,我要拿走的时候,不是你几句狡言就能挽回的。不要在我面前耍嘴皮,永远记住这一点。走吧~”
“等等!” 迦刺转身欲去,我喊住他。
迦刺顿住身,回眸的眼神相当不悦 “什么事?”
我指着还在他掌中,瞪着小眼的锅贴,说 “放了它,它还小,不能这样抓。”
“奇怪的生物……” 迦刺喃呢了一句,松开手。
我把锅贴揣在怀里,左手牵着菊,跟着迦刺往迷宫一般的重重宫门走去。
“喂,你要带我去哪?” 有些不安,我忍不住还是开口。
迦刺一路飞行,见我紧跟其后,好像心理上也没有那么排斥我了。他说 “去见殿下。”
殿下?哪个殿下?焰摩,不可能,他已经是魔王了,不应该称殿下。夜叉王还没复活,难道是KALI MA的其他儿子?迦刺拿着象征KALI MA权利的血碗,有哪个魔王如今能让他称臣?再说了,为了让我完成鬼木的契约→夜叉王复活→KALI MA觉醒,没有什么比这个事情更重要了吧,如今还差最后一个就能成事,半路横出个殿下,还说要带我去见他……真是让人云里雾里啊……
我说 “喂,我说,名单上还差最后一个,你现在带我去见什么殿下,该不会是KALI MA其他儿子就是最后那一个吧?你不能弑小主,所以全程都让我一个人上,让我背着黑锅去送死?喂,到底是怎样啊,你说清楚啊,好歹别让我被人卖了还替人点钱吧~”
迦刺突然停住,转过身,盯着我。那叫一个强忍呦,搞得我毛骨悚然。
我回看他,闭上嘴,耸耸肩。好吧好吧,不问就不问,如今从井里出来了,呼吸新鲜空气,下一步怎么走,爱谁谁拉倒~
菊和锅贴貌似练过龟息大法,一直处于隐身状态,让我佩服了一小下。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迦刺最终还是忍住了,扭身继续往前飞。
过了一会,飞在前面的迦刺说话了,他说了一句让我激动了好长好长时间的话,这句话刚说的时候我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惆怅。惆怅什么呢?也许是惆怅KALI MA又要开心的笑了,而天下生灵面前又多了一个屠宰者,还有,还有我们又要见面了,那个在三十三天上跟我打了50年仗,却死的不明不白的敌人……可当我真的见到他时,我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激动,浑身都在颤抖,不仅仅是躯体,还有灵魂。
那一刻,我一生中所有的情绪都纠集在一起,夹杂着喜悦、自责、顿悟等等等等,它们浩浩荡荡冲过我血管中每一条激流,像群起的飞鸟奔向朝阳。
迦刺说 “夜璃殿下复活了,他要见你。”
你的临终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千古之悲
在心灵的天幕上
绘画了你离去时的落日霞光
留下一条泪水小径
横跨大地
通向火红的墓园
在三十三天的云海彼端
在满月之弓的鸣响里
生与死在我们的身躯中合为一体
你在那儿点亮了你的灯
在高高的亭台上守望
那儿是万物始与终相会的地方
你将死亡之杯举到我的唇边
你以来源于你自己的生命
注满此杯
这里是,'第十八层'无间地狱,阿鼻。
建立在死亡和黑暗上空的冰封之城,日月的光辉也无法照耀到这片土地,远古的风,刮过远古的冰层,人鱼咏唱着古老的冥海长诗。
此刻,我们站在阿鼻左侧的顶峰,一座由烈焰珊瑚修建的宫殿。
契约没有完成,可那人确实是活了,就在眼前的宫殿里。为什么会这样?名单上最后一个人难道无关紧要?他,到底是谁……
关于鬼木契约的种种疑问,并没有长久占据我的注意力。
你看,那些火红的,似在燃烧的珊瑚比以前加高大,来自喜马拉雅深处的'大梵天的血液',即使被挖出来,即使放在寒冷的极地,依旧显露出非凡的生命的力量,生长着,生长着。
也许,生命之光是可以传染的,那个躺在珊瑚宫殿里的王,终于醒了。
守卫将我们拦在门外。菊不可以进入,迦刺说,夜叉王只要见我一个,这个动物也不行。我想坦白的告诉迦刺,我一点也不信任他,谁也没有对我保证我进去以后,留在这里的菊的安全。我没有谈判的资格,只能随对方的意。
走过珊瑚丛林中的大道,绕过雕刻着KALI MA怀抱婴儿的巨型喷泉,拾级而上,进入华丽而空旷的宫殿。
那些来自各地的稀世珍宝陈列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它们异常安静的姿态,仿佛告诉参观的人们这不过是普通的摆设。血染过的纱曼,从上百米的穹顶垂落直下,紫色的熏香在纱曼间穿梭,变换成各种美丽事物的形象。
宫殿中没有卫兵,唯有满头珠翠、遍体幽香,身着寸褛的女子,几近透明的筒裙上缀着用珊瑚雕刻的六角铃,当穿着它们的主人身姿轻摆,便发出悠远悦耳的叮泠。看不尽的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
我们走到长廊的尽头,一个宽大的露台,在那儿,在层层纱曼的后面,在闪耀着莹彩的烈焰珊瑚围栏前,矗立着一个高大的男子。
他有着一头火红的长发,早上侍女为他梳好的发髻已经被凛冽的风吹散了,就那么随意的飘在空中,仿佛每一根发丝上都住着火的精灵,每一次律动都是赤潮的舞蹈。同样火红的长袍,显得暗淡了许多,垂落在精美的地毯上,长摆徐徐,偶尔翻起一角抚摸着擦身而过的风儿。
迦刺跪在地上,叩见。
我看着纱曼上隐现的男子的身躯,感觉那么熟悉。
这种熟悉的气息越过万年的光阴,越过厮杀的战场,携着热烈的飘着酒香的暖风,翻阅重山,趟过激流,停留在一片青青竹林的上空,回旋,回旋,击落挂满枝头的凤凰花,那些火红的花儿零落在白雾缭绕的河面上,变成了大地女神的眼泪,远去了……
包子给我讲了一个故事。面条和馒头都是面粉做的,所以他们从小就是好朋友,包子虽然也是面粉做的,但是包子内心有一块肉,所以包子妈从小就教育他,包子和面条、馒头他们不一样,是冤家。
包子说须弥山太高,他爬上来一次很费劲。
包子问我叫什么。
包子让我叫他哥,开始我不肯,他一脸坏笑盯着我的手腕说,如果我叫他哥的话,就教我拉弓射箭的秘诀。
包子哥问我父亲是谁,我摇摇头,他又问我母亲是谁,我摇摇头。他开心的将石片儿扔到水里,激起好几圈水花,转头对我眨眨眼,说…你跟我走吧。
我不明白,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夜叉王站在云海的那端,一动也不动,他没有去看天空中流星般划过的凤鸾羽箭,而是直直的望着云海这端的我。
那是,多年前微风和曛的三月天,那时候春的细语是慵倦的,芒果花正掉落在尘土上。粼粼的水波激荡,水花舔吻着放在河岸踏级上斜倒的铜壶。悠远蜿蜒的恒河水,已被众生的鲜血染得透红,闹春的喜鹊叫得比鸦雀还难听……这个三月,在带着血腥味的微风里,我想起了一双眼。凝着惊讶与伤悲,不知道为了什么。
面条说,你杀了他,现在轮到我了吗?
我跃上前去抓住龙鳞,紫色的那迦血液依旧喷溅在黄金战甲上,浓烈的血腥气,象饿鬼道流沙之滨中漫无天日的热浪,裹着阵阵黄沙,迷住了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的嘴,还有呼吸。
面条斩下了自己的三颗头颅。
黑暗中,金属箱上的铜扣显现出隐约的轮廓,五彩经幡没了颜色,在冷风中猎猎飘扬。他们说,夜叉王…夜璃,喜欢火红的颜色。他们说,二十箱烈炎珊瑚,为你修建墓园。
我匍匐在冰冷的箱子上,细细的触摸着用奴隶鲜血撰写的经幡,心中无数次祈求,夜璃只是夜璃……
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草原
映照千年岁月
纱曼拉开,那人转过身来。
光明的脚镯绕着你不可见的双足摇晃,雷鸣般的记忆的洪水,它们奔流在我心的搏动里,我的血液里涌起了泰古海洋的颂歌。
没有什么能拥有如此耀眼的光辉,红色的殿堂,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帘幕,甚至连'大梵天的血液',都不及它。它曾为我欢笑,曾为我哀伤,它就那样凝视着我,每一次,仿佛要穿透这十八层地狱,穿透那八万四千由旬须弥山,停留在我的心上。
这一次,他看着我,因为我没有跪下,而是挺直脊梁,拼劲全力地让目光每一分每一秒都停留在他身上。
“你,就是那个拿着鬼木的人?”
“……”
“为何不说话,你的眼睛怎么了?”
“风里有沙子……陛下。”
…
他没有认出我,或许,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是啊,他怎么可能还认得我。如今的我,只是一个丑陋粗鄙,毁了半边脸的非天,一个在井底关了几十年,啖人嗜血、衣衫不整的怪物。
相遇的那一年,我15岁,还是少年的模样。我们相处了一个夏天的时间,再见时,是在三十三天上,那时我27岁,装扮成去世的父亲,韦驮天…迦希吉夜。而他,是大地之母KALI MA最宠爱的儿子,夜叉王…夜璃。我们从俱吒天打到杂殿天,从杂殿天打到欢喜园天,最终,夜叉王被战神迦希吉夜一箭射下须弥山……
我开始懂了,为什么他一动不动的站在云海的彼端,硬生生受了那一箭。
夜叉王…夜璃摔部众冲出地狱道犯境须弥山,扬言要强娶战神之女…摩耶,短短数日,已达三十三天中俱吒天边缘,途中血洗人间部洲,恶孽滔天、生灵涂炭。
原来,包子哥也喜欢摩耶,所以,当他看到揭下面盔的我,那张与摩耶一模一样的脸。当心爱的人向自己举起弓箭,以命相拼,他选择了接受死亡。
是我亲手杀了包子哥。
因为包子哥的死,面条选择率纳迦龙族脱离天界,并自斩金身以示与天帝决裂。
因为我,包子、馒头、面条,不再是朋友。夜叉王…夜璃、天帝…帝释天、娑竭罗龙王…流魄,他们回到了各自的位置,成为了敌人。
因为我,父亲失去金身在不安中辞世,摩耶与帝释天的婚姻不幸福,流魄沦为寄生妖刀的孤魂,夜璃被六道众生分尸荒野、尸骨无存……
一切的不幸,都是源于我,源于我的存在。
与其说是阴差阳错,也许在冥冥中,命运之神并没有放弃我,也许,它听到了我卑微的祈求。
一万年的时间,我用手中的鬼木,换得了流魄的肉身和夜璃的重生,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