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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要去的。”
“你是决心要去找姐姐的?”萧钰又问。陈煜屏远军士,有些不耐烦:“难不成我吃饱了没事干去西南郡游玩?”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拜托太子殿下您帮我一个忙,还望您能答应我。”萧钰忽然变得客气起来。少女的声线细柔动听,让他很是受用,旋即便点头:“我答应!”
萧钰一笑:“我恐怕要比殿下晚一步到西南郡……”
“这是何意?”陈煜脸色一变,“你不同我一路前往西南郡?”
萧钰看了看四周,附耳过去:“我朋友看我看得紧,在他眼皮底下溜走恐怕很难,就算溜得走,那也得需要很多时间,姐姐等不了那么久。再说,我意外得知了一些事情,只怕还要在江淮多呆上几日……”
陈煜头一摆,张嘴正要说话,又被萧钰拽过了脑袋:“太子,凭你愿意犯险与我前去西南郡找姐姐,我信你,你定会想尽办法找到姐姐护她周全。”
陈煜只觉得好笑,这丫头态度的转变令他开心,但有那么一刹那,又让他压抑:“你倒是信我,只是,你姐姐就算没在楚徽宫丧命,可西南郡正值战乱,听闻昆玉城中就死了许多人,你姐姐她真能活得下来?”
萧钰忽的一梗。
“你也不能肯定你姐姐是否还活着罢!”陈浚保持着垂头在她耳畔的姿势,一笑,“我只是奇怪,你先前不是很关心你姐姐?你哭着闹着要回西南郡找她,怎么,如今找着脱不开身的借口不回去?是怕西南郡的混乱会伤及你的性命?”
他带着几分戏谑,在她耳旁吐着温热的气息。
萧钰恼羞成怒,退开两步对他怒目而视:“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担心姐姐,可你再带着我只会是带着一个累赘,我那位朋友会想尽办法拦下我,而姐姐不能再等了。晚一个时辰,她便多一分危险。如今只有太子殿下你才能保护姐姐!我知道你早就在青云郡召集了人马,等你前去汇合后会一同前往西南郡,姐姐若能跟在你身边无疑是最安全的!如今,恐怕只有你没存着害姐姐的心思。”
陈煜挑眉,这回却是他把萧钰的脑袋揽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青云郡召集了人马!?”
萧钰顿了顿:“其实你在接我入东宫的第一天便想动了要去西南郡的心思罢,昨日,青云郡送来的信你瞧过后便压在我枕边,你忘了?”
陈煜这才恍然:“哼!我说再去找怎么找不到了。”
那一日萧钰还昏睡着,他去瞧她时碰巧接到了信,索性就在她房中把信瞧了,谁知赵良媛忽然进来,他一急便将信塞在萧钰枕下,后来与赵良媛说一番话后便忘了这一事。之后也找过两回,但他以为是赵良媛拿的便懒得追问,反正他召集的是她父亲的兵马,若她敢向皇帝通风报信或是将此事泄露出去,赵家也不会好过。
岂知,竟是这丫头拿的!
萧钰哼道:“你倒是会骗人,宣阳城的老将军以为你是到西南郡去杀敌建功,他哪儿想到,你并无此意!”
“你既知道我会去西南郡,又何必装模作样的要逃走!”陈煜诡异的笑了笑。
“我并非装模作样!”萧钰急忙道,“我是不知道你哪一日才出发,自然是想办法尽快离开江淮……那一天在景州,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姐姐在火海里向我求救,没想到后来西南郡真的出事了!我只盼事情并非我梦中看到的那样。”或许江培还顾念着江昭叶的性命,会救姐姐离开。只是,这样的几率又有多大,她离开西南郡半个多月了,谁知道那边情况究竟如何。
望月突然袭击连羽骑都没能发觉,想来局势也不会好到哪里。
或许,连西南王府都会毁于一旦。
眼见萧钰目中的氤氲,陈煜也有了几分沉重:“但愿你姐姐是福大命大之人!”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忽然又问:“你那朋友到底是谁?既是朋友,为何会阻拦你回去,他难道还不知晓你姐姐并未死?”
“他知道!”萧钰压低声音,“正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我才更担心。”
陈浚决心要解开画谜,定会想尽办法获取祭司之血,他如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行踪,西南郡又有他上万羽骑,凭她萧钰一人,很难在这样的境地下护全姐姐,而姐姐若是到了太子身边,事情才会有转机。
陈煜不解:“什么都知道?他是谁?”
萧钰忽的拨开他的掌心,点指在其中画了一个图案,避开他的问题不答:“我会去西南郡找你的,您沿路刻下这些记号,等着我。”
陈煜不傻,知道她这般刻意定是不愿与自己多说,按他的性子也不会死缠烂打追问,索性就由着萧钰。与她相处这几日下来,陈煜看得出她对萧灵玥感情很深,想必这丫头是遇到了棘手的事,否则不会与他分道扬镳。
“我得赶路,你自己小心。”陈煜收回手,亦不想再耽误时间。
萧钰又附过去说了几句。陈煜的神色由无关紧要逐渐变为惊讶。
萧钰说罢,抽回身神色严肃的盯住他:“姐姐若是逃出昆玉城,很可能会去那里,这路线你可要记好了。”
陈浚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郡主竟然如此相信在下,在下真是受宠若惊!”一朝太子在恭维郡主,这看似奉承谄媚的话,其实更多表达的是陈煜的不敢置信。这样天大的秘密这丫头竟然随口就与他说了!还真是不把他当外人,想想前几日,他们可还在燕淑楼如宿敌般大动干戈!
而今,萧钰竟然这样信任他!
陈煜说罢,她倒是很大方的道:“如此你可别辜负我所托!”
他故意恭恭敬敬的对她做了个揖:“自然!”
暗处里,陈浚在盯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萧钱与他堂弟的”面”才算见完。只是陈湿要走的时候,萧钱不知又拉住他说了些什么。他站得远,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也看不清陈熔的表情。只是这之后,陈爆离开的步子却比先前的凝重许多。
第六十九章 一斜烟雨(1)
树影斑驳。
落了一地碎裂的月光。
看见萧钰折身回来,陈浚终于将脸上的阴霾扫去,两人互相面对着却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她眼角掠过他臂上被一方丝帕包扎的地方,出奇的平静。
“太子……果真是往西南郡去?”陈浚最先打破了静谧。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沙哑,谈吐微顿,已不像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怀瑞王!
萧钰抬起头来,态度十分冷淡:“你们陈家的事怎么反倒问我?”
陈浚眉眼一跳,胸口无端一股闷气:“你与太子一齐从东宫离开,他的去处自然是问你才知道。”
“问与不问是你的事,答与不答是我的事!”萧钰踱了几步,见他岿然不动,问道,“还不走?怀瑞王难不成想在此处过夜?”
萧钰特地重重咬道“怀瑞王”三字,以显两人的生疏。果然,陈浚的脸色更难看了些。
离开障林回阮府的路上,他不知怎么的,眼望着夜半的月光,忽然回想起了往事:“你想听听烟离的故事吗?”
萧钰骑马在前,陈浚那一匹在后,隔着两三丈之远,但她竟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想起前几日在仪香楼的屈辱正是因这位名叫“烟离”的女子,萧钰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
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说不想听,可她好奇得很,但听了难免又会多一股怒气。一想到陈浚对自己有好感只是因为自己长得像“烟离”,萧钰心里很不是滋味。
然而不等她回应,陈浚便策马上前,也不管她要不要听就自顾说道:“十年前,我在燕州遇到烟离之时,还只是北唐国亲王府傲气难敛的公子……”提起旧事,陈浚眉目里忽然多了些难得的笑意,萧钰看过去,竟被他温煦的笑容吸引住,这位执掌十万羽骑、位极人臣的皇亲。还不曾对她这样笑过。
此时的萧钰还不知道。这抹笑容里埋藏了他此生最无暇美好的记忆。
萧钰看得入神,甚至忘记了要去听他后来的话。
直到他说起那女子的容貌时,她才回过神来。
陈浚勒着马缰,缓缓的驱马前行:“烟离的容貌也许算不上美,比起那些秀外慧中的官家小姐,她更普通一些,可她的眉眼却是令我最难以忘记的……”
“听你这么说,那她也不算是很美嘛。”萧钰下意识的发表出自己的意见,话一落音才觉得自己此刻的立场很是尴尬,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这位在陈浚眼里与她相貌相像的女子。
见陈浚忽然沉默。萧钰耐不住问道:“你……你喜欢她什么?”她直接问了出来。说到“喜欢”两字,她也并未犹豫。能让陈浚铭记的女子。定是他恋慕之人。
陈浚看了她一眼,凝神片刻后才说道:“遇见她的那一日,我与随从去了燕州城内常去的一家酒肆。那时候,她就坐在楼上我早已订下的雅座里,闲暇的饮酒。一袭绿衣倚在窗边,在燕州的秋日里分外明亮,亦是醉人……”
“酒未醉人人先醉。”萧钰又忽的插嘴道。
但陈浚并未有一丝不悦。只等她自己闭嘴,才继续说:“我身侧的仆从走过去,正想与她理论,谁知才说了一句‘这是我家公子定下的位子’,话未落音,她便抬起手中的剑鞘打了我的随从。这等烈脾气,让当时年少气盛的我瞬间便生了怒意,燕州城谁人不知我陈浚乃皇室子孙、父亲又是统领羽骑的陈王殿下,燕州城中的人向来见着我恨不得掏心掏肺想尽办法巴结。可这丫头却不知好歹,打了我的随从还扬着脸十分不屑……”
萧钰不自觉也放缓了骑速,此时向她说起过往的陈浚,倒有些在陈煜身上才看得到的闲然之意。
“我当时自持身份贵重,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我的人,我自然是要讨回公道的,因此,我便吩咐那些随从拿住她。烟离虽然不畏权贵,可她一介弱女子,说实在的,她的功夫也见不得有多好,而她脾气这样冲动显然是要吃亏的。不过几招,她便被我那些仆从捆住手脚,我走近她,正想着要怎么处置她时,她却忽然说要与我比酒,她说,酒肆里的雅座是留给能喝酒的人坐的,谁能喝谁便有资格占有这个位子……”
听着陈浚描述那个从未见过的女子,萧钰兀自在脑海里绘着烟离的模样,她一定也是个眉眼灵动、机灵古怪的女子罢,这样想着,萧钰莫名的对她有了些好感,先前的那些不满和怨恨竟然一时褪去了一半:“真是奇女子,明知道你是皇亲,还敢这么放肆要比酒,换做我,可不一定敢!”
“你不敢?”陈浚轻松的对她笑了笑,“如此你还偷我的马?”
萧钰迎上他的笑容,忽的一顿,突然觉得自己此刻还与他说笑真是罪恶,瞬间便冷下脸撇开脑袋。芙岚伤重他手,而为玉屏卷他早有杀害贺楼祭司的预谋,他心中的阴谋到底有多少她也不敢想象。萧钰暗暗咬牙,她怎么能与这样深不可测的人如朋友般相谈欢笑。
陈浚轻轻的叹息一声,转过头继续说道:“我当时盯着烟离的眼睛,莫名就被她目中的灵动吸引过去,鬼使神差答应了她。没想到我这个决定是一个极大的错误,烟离的功夫虽然不尽人意,但她的酒量却出奇的好。不过三坛,我便知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可她虽双颊泛红,眼里却露出冷静的光芒,之后我履行诺言,将位子让给了她。并答应她,今后只要来到这间酒肆喝酒,酒钱一律我付。而我与烟离便是因那三坛子酒结识……”
萧钰这回不再发表言论。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