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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钰睁着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显然是不明白她此话何意。
荭雪对太子萧灵玥那一行人并没什么兴趣。亦不关心他们是死是活,然而方才在阮府中见到的那个女人却让她有一瞬间的畏惧。她也说不出那女子哪里不同寻常,但绝非轻易对付。
恍恍惚惚间,荭雪对她甚至有一些若有若无的记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然而那些记忆也是碎裂的,拼接不起。
萧钰拔开她的手,问道:“敌人?”
“难道不是敌人?”荭雪伸手一揽。隔着空气将兽像托举而起,“要与我们抢东西的人,不是敌人是什么?”
萧钰仍沉浸在得知萧灵玥安然无事的喜悦中,对她的说辞未能立即明白过来,目中依旧透着疑惑。荭雪不免有些恼怒:“难不成你并不想把那位王爷当做敌人。你是不舍得罢?我看你方才动手杀他时不怎么利落,末了还手下留情!”
少女微微一怔,看来荭雪早就来到江淮,躲在暗处看了不少热闹罢。虽说她能在三日内从西南郡奔波来此并不值得奇怪,毕竟魔的身手不是常人所能媲比的。可萧钰并未和太子说自己住在阮府。如此,他自然也不会告知荭雪,那她又是怎么找来的?
然而,还未理清这些疑问,被人看透心思的不悦却先涌了上来,萧钰旋即辩解道:“我不是手下留情!我只是失手!”
荭雪嗤笑一声,将兽像移到两人跟前,话锋一转:“这东西坚固得很,你可有办法弄碎它?”
“你都没办法,我会有办法?”萧钰说的理所当然,“我现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荭雪显然不信:“你?你是拥有护之力量的神女,怎会手无缚鸡之力?”
萧钰反问她:“神女不是刀枪不入么?即便被你掏心挖肺,也不会流一滴血,危及性命。”
“这是自然。”荭雪忽然叹息,低低喃道“否则,我哪里还能活千年,正是因为这副刀枪不入的躯体,不会衰老,不会死去……不过,离死的日子应当也不远了吧,等解决了这里的事,我就离开这,到璇鹭岛去……”萧钰并未注意到她眉梢的忧愁,自顾说着:“我前些日子里被人刺了一剑,痛得不得了,流了好多血不说,还害我养了十几日的伤,耽误不少时间。”
话方落音,荭雪眉间的愁苦忽的散去,转而换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你是神女!是天神赐予贺楼族的神女,有谁能害的了你?”
“你们每个人都说我是神女,可……”她想起障林里与那道光影的谈话,犹豫了一下,“可那个人说过,我是亘古以来唯一一个失尽护之力量的神女,既然没有了护之力量,还算什么神女?”
从幽林掏心之苦,到江淮受刺之痛的转变,萧钰对这些所谓神女的说辞也迷糊起来,只能是半信半疑。
荭雪忽然拽住她的手:“即便没有了护之力量,你也还是神女,是天神赐予贺楼族的,再说……”她伸手探向她心口,“护之心还在!”
第七十二章 画谜(3)
这院落不知还住不住着人,荭雪与萧钰在外头弄出这么大动静,按理说会惊醒屋主才是,可屋子里半日也不见灯火亮起。若说是座空院,可在这寸土寸金的江淮城,有谁那么无趣会买了一座院子空放着。
萧钰见荭雪说到了重点,自己也犯疑:“‘护’之心?对,那人也这么跟我说过,可到底是怎么回事?”
荭雪松开她,一面掸兽像上的细尘,一面把幽林里那些化身为护之力量的神女们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大约是每相隔五百年,天神便会在人间寻出一位血统尊贵的“神女”,将护之心交予她,让她继承万年的力量继续保护贺楼族云云,甚至还提起了关于玉屏卷的典故,末了,自己补上一句:“不过看来,你我倒是个异物!我没有把自己化入护之心,可护之心被贺楼羽取走时也未将我体内的力量带走,因此缘由反让我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物;而你,明明是神女,竟还会被剑器所伤,真令我刮目相看。”
萧钰对她这番说辞报以浅浅的笑意,但她提到的玉屏卷典故却令萧钰起了兴趣:“那个天魔从何而来?为何会这般丧心病狂?那些百姓又没惹他,他杀他们做什么?”
“这问题我还真答不出来。”荭雪淡淡的回答最后一问,“你问魔为何杀人,魔也不知道。”
萧钰这才想起,荭雪自己也是个魔物。
转而便问了另一件事:“那画中的天魔,真是贺楼祭司以血封印的?是不是换言之。必得以祭司血祭才可让天魔出来?”
荭雪一只手托着兽像,一只手平摊开:“此事我也是听来的,要问,还是问护之心。”说罢,示意的看了少女心口一眼。
萧钰旋即低垂着眉:“它现在就是一颗没有魂魄的‘心’。因为历代的‘护’已经不在这儿了。”要不然她的那些疑惑也不用等到此时还没问,说着指了指兽像,“那天晚上,她跑到画中去了,说什么要以毕生的护之力量困着天魔……”
“这么说来,你还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神女了?”荭雪明白了萧钰口中的“她”指的是谁,有些惊讶,“不过。你还有雪玉鞭,那可是贺楼族的神物。”
萧钰看了一眼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忍不住叹气:“雪玉鞭我早便给姐姐了,当初我本是要去望月找段渊的,担心姐姐被别人欺负,就把雪玉鞭给她,可我没去成望月。阴差阳错被陈浚劫持来了江淮……”说起此事,似乎早被平息的怨怒又冲上了脑海。
话题仿佛岔远了。萧钰回回神,说道:“天魔好像是自己破开封印了。”
荭雪托举着兽像的手微微一颤:“这不大可能罢,难道贺楼祭司竟是如此不中用,既然天魔能自己破开封印,何必为了锁住它赔上性命,那不是白白浪费气力?”
“这也是我疑惑的问题之一。”萧钰尽量让自己严肃一点儿,“那些个神女们总是说,陈浚便是天魔!可魔是魔,陈浚是个凡人。他们怎会有牵连?”
“这事,我看还是找她问问清楚才好。”荭雪将兽像递给她,言下之意便是让萧钰想办法弄开。
“这个古怪的东西,我还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萧钰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过来。
荭雪皱紧眉头,不知为何,竟然有几分萧钰调皮天真的神态。她认真的端详着兽像,一面喃喃:“我来的路上,历代的神女们还给我指路,可这会儿倒是消失得一干二净!”说着忍不住扬手拍了兽像几掌,“你若在里头,倒是说句话。”
兽像在掌力下只轻颤了一会儿。
她们本来也没希望这样便能将这东西弄开,然而,这一颤之后,竟从里传来了细微孱弱的说话声。携着江淮徐徐的海风,隐约落入耳中。
“说了什么?”萧钰拉着她凑过去,问道。
荭雪摇头:“我也听不清……”
因着好奇,两人越凑越近,就在只差没把脑袋塞进去之时,两人同时听到了一句惊呼。
对,就是惊呼!并且,正是滞留画中的神女们的声音!
“小心!”
她们喊的是这一句。
不待两人有所反应,身后便有一股冷风袭来。伴随着迅速划来的剑芒,扑向了她们。还是荭雪反应快,迅速带着萧钰腾空一跃,躲开了那凛冽的击杀。
而因只顾着躲避,她们一时不小心遗漏了兽像。
此刻,一道白影翻身过来,从地上捡起了它。看清楚来人之后,萧钰满身只剩下冷汗:“阮……阮姐姐?”
“萧钰,别以为你耍了阴招就能甩开我!”阮梦兰一改往日对她的恭敬,冷冷说道。
阴招?萧钰有些怨怒:“我的确看到陈浚往皇宫那边去了,是你自己紧张着丢下我追过去的!反倒赖我?”
荭雪将她带到房顶上,她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的人,见她目中的恨意,更是莫名其妙:“就算你赖我,也不能动手伤人吧!”
“你是人!她可不是人!”阮梦兰说罢,瞬间掠起踏在空气中,整个人与她们平齐。
萧钰震惊道:“你,你也会用踏云术?”
她不答话,转眼间手上已凭空现出一柄宝剑,如闪电般划过夜空刺向了萧钰身旁的荭雪。
“诶……”小心两字还未说出口,剑芒已至跟前。幸好的是,荭雪忽然化为一阵疾风躲开。不好的是,萧钰却遭了秧。她整个人被剑气震开,摔倒在房上,震得瓦片簌簌掉落。转瞬身下已只剩几根横梁。
萧钰胸腔里似乎被震得四分五裂,发现自己连说话都艰难,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小心……”当然,她这话是对红雪说的。
眼前已掀起一场争斗。
疾风时而无形,时而有形,若换做他人别说要攻击她,能不能从她手下逃命都难说,可阮梦兰的身法实在是令人震惊。即便荭雪极力躲开……萧钰心中的确是想到了“躲”这个字,荭雪在这场战斗里显然占了下风,不谈什么反攻,能躲开阮梦兰精准的剑法就算不错了。
可荭雪拼力而退,还是抵不住阮梦兰的追击。
“该死!”荭雪暗骂一句。不再幻为疾风,转瞬变成了红衣女子。
红衣翻飞的那一霎,阮梦兰微微顿了顿,顷刻后冷笑道:“荭雪,实在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当日看见萧钰,阮梦兰便曾以为她就是眼前的红衣女人,差点失手掐死她。
后来才知道,萧钰只是萧钰,是千千万万的贺楼族“护”中的其中之一,而并不是那个被封印在幽林里的贺楼族神女,不是那个被贺楼朝奕爱护一生的女子!
荭雪眉目一沉,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不记得了?”阮梦兰一笑,“不记得也罢了,我差点儿都忘了,你已失心成魔!”
话落,一击“流云”迅速杀来。
荭雪侧身躲过,袖中在那时蓦然飞出几丈长的树藤,将无形的剑气生生绞碎,那声音就同寒冰碎裂一般,竟有着震人心魄的力量。然而,阮梦兰眼里一丝惊讶也无,毫不停滞的举剑刺向了树藤。漫天舞动的藤条瞬间便将跃来的阮梦兰围困住,只见荭雪双手一动,将树藤微的拽紧,一袭白衣很快就被黑沉沉的藤条卷进去。但荭雪的优势也只占了半刻不到,一道剑芒突然从团住的树藤中间破出,刹那将树藤砍得四分五裂!
荭雪面色一变,将那碎成几段的树藤收回袖中,转身掠了出去。
萧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入神得甚至忘了施展踏云术,那几根横梁根本就是枯朽之木,才这么一会儿便断裂,将她狠狠的摔了下来!
一声闷响后,屋子里陷入了寂静。
良久——
“你们合起来欺负本郡主是不是?”萧钰睁着眼看着摇摇欲坠的房梁,忍不住低低骂道。但被这么一摔,倒是能说话了。她一面揉着腰,一面狼狈的爬起,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后,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间屋子久无人居。倒不是从桌椅上细尘的厚薄来辨别,而是从铺了满屋的稻草看出来的,也多亏它们,才没将她摔成两半。
萧钰无心疑惑这座寸土寸金的皇城怎会有这种地方,她此时更想知道阮梦兰为何会对荭雪恨之入骨!
没错,就是恨之入骨这个词!看看阮梦兰方才的那些招式,若是常人早就被她削成肉泥了。
哆嗦了一下,萧钰便要往门口走去,谁知才迈开一步,脚踝却袭来一阵痛意。
“呀!”她低呼了一声,竟是扭到脚了。伤到哪儿不好偏偏伤到脚,她逃命可还要靠它。现下,她只能一瘸一拐的走动,若阮梦兰追不到荭雪,返回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