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道——他又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吗?!
不知道是为他,还是为也跟着一天不吃喝的我——但当我欲要走到门前敲门时,仅移动了脚的我,倏忽跪倒在地。
我的脚刺骨地痛,原来,我不止声音被冻哑,连脚都冻到僵硬。
脚上传来那被无数只虫子穿刺般的痛,连痛呼都发不出来的我直冒冷汗。
我跪在冰冷的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最后却连跪都跪不直。
因为痛苦,下巴僵住的我的嘴巴里牙齿不受控制地啃伤我的口腔。
虽然痛苦,但我却不曾为自己担忧。
成为孤儿流浪的时候,我受过比这个更严重的冻伤,当初我都能顽强地活下来,我不信就这样的冻伤能拿我怎么办。
既然现在的我站不起来,我只能尽量把身子缩成一团,以便取暖化冻。
我就这样倒在地上,挣扎着,缩紧身子。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昏过去的,但当我张开眼睛时,我发现躺在原地的我的身体上盖着一张不是很厚的毛毯。
这张毛毯是纯白色的,这让我轻易地就联想到了我的主子——那个身着白衣的神仙。
这张毛毯不是很厚,但却为我挡住了冷风,让我的身子暖和。
这样的毯子,一定很珍贵吧……
我心想着,慢慢地坐起身。身子已经不是那么的难受,只是站起来时身体有些痛。
此时天已暗下,我没想到我一昏,就昏了一天。
这也倒好,不用忍受饥饿的困扰。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我刚一这么想,就听到肚子在抗议。
可现在的我没有心情去理会我的肚子——抱着纯白的毯子站起来的我看到了屋子里亮着灯。
我抱着暖和的毛毯一阵踌躇,最后,伸手在门上敲了敲。
屋里亮着灯,代表此时屋里有人吧?
“进来。”我敲门的声音刚落下,屋子里就传来了冷静却柔和悦耳的声音。
没对会有人回答我这件事抱有多大希望的我着实呆掉了好久。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我把手小心地放在门上,接着,稍稍一使力,就把原本紧闭的大门推开了。
当门开启,我就看到了那个神人般的人坐在正对大门的圆桌上看书,推门的声音没有影响到他,他依然静坐在桌子旁没有移动分毫。
我站在门外不敢进去,而他的声音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再次响了起来。
“有事吗?”他是视线也不抬一下地问这句话的。
听着他没有情感基调的话语,我静了静紊乱的心后,抬脚慢慢地步入屋子。
屋子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暖香,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就快要走到一直维持原样的他的身边时,我停下脚步,伸手把手中的毯子举向前。
我这么做是在告诉他,我想还毯子给他。
空气在无言中变得凝重,我跟他就这样维持原状片刻后,是他先有了动作。
主子把目光慢慢地移向我,他被烛光照耀的黑眸深邃而幽远,让看他的我有种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的情悸。
“你是哑巴?”配合着他冷漠眼光的,是他面无表情的脸与淡漠的话。
我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张开口,仍是不能发出声音。
于是我空出一只手摁住我的嗯喉,竭力发出声音:“喉……喉咙……”
就这几个字,我几乎嘶哑了喉咙才吐得出来。
曾经的我因为捺不住饥饿在冰天雪地里狂吞了好多冰雪后把喉咙冻伤了,虽然以后还能较为正常地说话,但只要稍稍受冻,喉咙就很难出声。
主子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后,似是明白了我想说什么,他的眉在他开口说话前微微蹙了起来:“你的喉咙被冻伤了?”
我点头。
主子移开了视线,望着桌上摇曳的烛火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我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不知道怎么用行动来表达我的意思。
他沉默了片刻,又把目光投放在我身上。
“是因为陈总管让你在外头站着,所以你不能离开?”不知怎地,他在说这句话时,他脸上闪过冷冽的寒意。
我轻轻摇头。我先是用坚定的目光望着他,随后冲他深深鞠了个躬。
“你的意思是——你在等我的吩咐?”他稍微抬高了脸看我。
我用力点了点头。
他垂下了视线,在同时,我似乎听到了他在叹息。
“那我现在给你的吩咐就是——回去休息吧。不要再站在门外了。”
说完后的主子坐回了原来的姿势,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
我环顾了屋子一下,看到不远处有个睡椅后,就把一直被我紧搂在怀中的毯子放到了上面。
当我放下柔软的纯白毛毯时,我的胸前一阵冰凉空虚。
他无语,我不能言。我就在这样的沉静气氛中一步步退出房间,最后把门轻轻关上。
如他吩咐,现在,我要回下人们住的地方休息了——不过,我想我得违背他的吩咐了,因为我想到厨房看看现在还有没有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填充一下我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
我从连云阁里出来的事很快就让陈管家知道了,我还没走到厨房,就被人叫到了陈管家那儿。
我跪在地上,等待陈管家的问话。
“你刚从连云阁里出来?”坐在我面前的陈管家在我一跪下来便问道。
我点点头。
“怎么不说话?”颇具岁数的陈管家看出了我的异样。
我抬头,指了指我的喉咙,并咳嗽了几声。
“你的喉咙冻伤了?”陈管家很快地便明白了。
我点头。
“那好,我问什么,是的你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陈管家不以为意,换了另一个方法得到我的回答。
我点头。
“你昨天到方才一直都呆在主子那儿吗?”陈管家开始问了。
我点头。
“主子有去哪里吗?”
我摇头。
“他有对你说什么吗?”
我摇头。
“那你——为什么呆在连云阁整整两天——”陈管家说了之后才忆起我现在不方便说话,继而说道,“让你呆在连云阁里是他的意思?”
我摇头,并指了指他。
“你的意思是,是我让你呆在连云阁的?”
我点头。
陈管家回忆了片刻,像是在想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后来,他可能是忆起了确有此事,也就不再把问题放在这个话题上。
他望着跪在地上的我继续问:“那你为什么回来了呢?是因为你不想做了?”
陈管家问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望着我的目光变得冷鸷,他以为我是私自离开连云阁的。
我猛烈摇头,紧张地望着陈管家。
见到我的这个样子,陈管家的眉头皱了起来:“是主子让你回来的?”
我用力连连点头。
“他有说为什么要让你回来吗?”
我摇头。
可能是问完了,陈管家静静看了我一会儿,呼出一口气后对我说道:“只要你听话,乖乖做事不多问别的,你会在这里过得很好,反之,你很有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你,知道怎么做的吧?”
我用力点头。
陈管家满意地收回视线:“好了,下去吧。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些热菜给你,你吃完了再去休息吧。”
我对他磕了个头后才起身离开。
啊,一想到有热呼呼的饭菜在等着我去吃,我就开始迫不及待起来。
吃完了我有生以来最美味的一餐后,我还能够在大澡堂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最后,几乎是一沾床就入睡的我更是睡了个饱觉。
醒来后的我估算了下时间,用前两天知道的他练剑的时间,算好了主子大概会几时起床后,我先是找了些漱洗的用具,接着去水房里装了些热水到脸盆里,随后端着盛着热水的脸盆去到连云阁,准备服侍主子洗脸。
这是主子们的贴身役从都应该做的,还没来青崖山庄前,我就已经从别的受过训练的同伴里知道了个大概。
我没想到我会来得这么巧,当我端着脸盆正走到前天跟昨天我伫站的地方时,主子恰好由里面打开了门。
意外地看到我的出现,主子玉人般的脸上的惊讶闪间即逝。
“主子,小的拿热水来给您漱洗。”我冲他鞠了个躬后,恭敬地说道。
提着剑的他盯着我缄默,之后,他越过我走到了院子里。
他当我没有出现过一样,兀自练着他的剑。
尽管这是我第三次看到他练剑,尽管我端着脸盆,但我还是再次为他挥动剑锋时那天人形姿震撼。
身着白衣的主子,一张出尘艳丽的容貌,一头逸扬的绸黑长发,一袭无垢飘然的白衣,一身轻风舞蝶的动作,都深深地、迷惑着我……让我完全沉浸在他的举动投足间,心、因他的行动而起伏。
很快地,在我的失魂中,他停止了练剑,如同前两日,他笔直穿过庭院,眼看就要走进屋里并阖上门——
这次我的反应很快,在他就要走到门前时用身子挡住了大门。
“主子,请用热水洗洗脸,您练完剑,一定留了不少汗。洗一下脸会舒服些。”我弯下腰,手中的脸盆却举高。
“让开。”他这次没有沉默,但也没有接受我的服侍。
“主子?”我抬头,望到了他脸上的冰冷。
“让开。”他复述,这次的声音显得更为凝寒。
我哑然,只得听从命令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位置。
但在他走进屋子时的那一霎,我还是问了他:“主子,您的早膳我帮您拿过来吧……”
“啪。”我的最后一个字音湮没在大门关上后发出的声音里。
望着紧闭的大门,我无声站立一阵子后,端着水已经稍凉的脸盆离开了连云阁,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当我向厨房里的人问道,主子喜欢吃什么东西时,原来因为要准备早膳而忙忙碌碌的伙娘丫环厨师们一个个全都停下动作,直愣愣地盯着我看。
确信自己脸上没有沾上什么东西的我,还是因他们的怪异目光而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
“是主子想要吃东西吗?”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大婶先收住了望着我的视线,向我问道。
“没。”我冲她摇头,并解释我这么做的原因,“我只是想端过去给主子,看看他到底想不想吃。”
这位大婶听到后发出一阵叹息:“没有用的,主子要是不想吃,是怎么也不会吃东西的。除非……”
“除非?”我注意到了她未了的话。
“啊,没、没什么?”大婶可能觉得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冲我挥挥手后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也由这位大婶开始,厨房的人又陆陆续续忙碌起来。
我真的感到很纳闷,但我清楚青崖山庄里的规矩,其中有一条就是:有些事情不能说的不要多说。
现在看来,大婶欲言又止的事,就跟这一条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