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来祁云澈本身就带着些许神秘色彩。
他外表俊美,性格冷漠,偶尔在适当的场合恰到好处的显露一人所不能,最吸引京中贵女私下热议。
不是才有传,南巡之后,东郊马场那风起云涌的一小战,最后是云王堪称绝妙的一箭,定了输赢。
像别的亲王,如祁煜风、祁明夏,包括祁永晨都姬妾无数,可偏从没听谁说他收了哪个女子。
是他洁身自好,还是……不能人事?
总算沾璟王的光,得入此地一探究竟,除了那辰宴该有的热闹劲之外,不难看出真正的云王府,简单得可谓乏味。
由是如此,一众贵女们更加好奇,这祁云澈到底是个怎样的男子。
谁能掳获他的心去?
难道是……慕汐瑶吗?
提起不久前的大婚,平宁的双颊登时绯红起来,压低了声音佯嗔她道,“你这丫头就是嘴上不饶人,将我和七哥哥一并都编排去!好了好了,这酒不喝也罢,我在府上闷得不行,你改日多来与我做伴,否则再有这样的事,我可不帮你了。”
汐瑶眉开眼笑的应声,这边贾婧芝已经起身来,将自己的位置让与她坐。
看她待人处事不像那难说话的,京城里向来以讹传讹的多了去了,汐瑶落落大方的谢过之后,便入了座。
也是坐下后,她才得闲大致看了看这一桌的人。
除了袁洛星、慕容嫣之外,还有四位平时点头之交的大臣之女,但望见平宁右侧的两个女子却都是生面孔。
挨着平宁坐的,大抵与自己年岁相当,模样那真是一等一。
富贵逼人的穿戴,竟不显庸俗,反而与人一种大气雍容的感觉,那眉心点着牡丹花钿,衬出她一点隐隐丛生的媚态,更是明艳动人。
只叫人看一眼便在心中认定了是个美人胚子,看第二眼,便觉此女长大后,必能倾国倾城。
相比之下,她右侧的女子就显得逊色些,可她也有自己的特点,若单单欣赏的话,也能赞一个娇俏。
谁都有爱美之心,环视一圈后,汐瑶的视线自然而然的移回这桌最美的那个身上。
平宁看出她在端详那女子,神色间不乏欣赏,便乐和着笑调侃她,“这位美人儿,你可不认识了吧?”
“总觉得有些眼熟,可我这记性真是……”
汐瑶自责般的蹙了下眉,那美人嫣然一笑,接过话来,“怨不得慕小姐,清雅和小妹随家兄自河黍来,初到京城宝地,莫说清雅自己识得的人不多,要人人都识得我,岂不是强人所难了。”
一听‘河黍’二字,汐瑶霎时明了。
是说这女子眼熟,那眉眼间与慕汐灵竟有几分肖似,不正是声名远播的璃雅郡主么?
张恩慈去时,张家凉薄得只有张悦廉的一纸书信,寥寥数字,将所有都交由慕坚去操办了。
眼下听张清雅的话,她家三兄妹都来了,为的是什么?
汐瑶想不在意都难!
而此时心中比她起伏更甚的,却另有其人!
慕家三姊妹一道来,汐瑶坐到了平宁身边,慕汐婵在她们打趣那会儿就寻了素日在国子监要好的伙伴,到别桌说笑去了。
独独剩下慕汐灵,呆呆的僵立了会儿,才发现处事之难!
她自然是想与汐瑶坐在一起的,那缘由不言而明,更甚她还识出了本家的堂姐妹在座上!
可见她们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全将她忽略得干脆,甚至张清雅连看都未曾多看自己一眼!
不由的,想到母亲惨死,外祖父和张家的态度,她那藏在袖中的双手,狠狠的捏成了拳头。
“这位是灵儿妹妹吧?”
正在她暗中饮恨时,张清雅终于向她递来一眼。
“你母亲的事我与哥哥早已悉知,只昨日半夜才入京,没来得及去慕府探望你,今个儿在这里见到,我心也安了些,改日我们再好好一叙。”
话虽如此说,更让听得人都觉大方得体,可那当中更多的是台面上的礼数。
张清雅说完之后,她右边那笑容十分喜庆的女子也站了起来,主动道,“灵儿妹妹,我是你清影姐姐,我可比你长了足足一个月,你定要唤我姐姐才行!来,到我这里来坐。”
得张家姐妹和慕汐灵说话,汐瑶才意识到不小心忽略了她。
却想这张清影刚让出位,慕汐灵也正往那处走,忽得旁边一个看似教养嬷嬷的老婆子低声道,“三小姐怎能随便与人让座!”
言罢众人都是一愣,这奴才莫不是在训斥主子?
稀奇的是张清颖还真憋了小嘴,露出一脸只能听命的委屈模样。
再看张清雅,脸容显得颇为尴尬,却是反驳不得。
苦了慕汐灵,进退不是,还要受着众人看向自己的各色目光,流光四溢的美目倏的就发了红。
她这会儿倒硬气,凭那眼泪不停的打着转,就是死死忍着!
张恩慈去得凄惨,留下她没了依附,怪是可怜的,远处慕汐婵见了这幕都替她不平,急得站起就打算过来将她拉走。
如何都是她家的妹妹,断不能让人在大庭广众下欺了去!
“都是自家姐妹,还让来让去的作甚?”
关键时刻,汐瑶随和的说道,罢了也不等人反映,回身对后面的丫鬟吩咐道,“给这里再添张小凳,天冷了,挤挤暖和,灵儿,来与我一起。”
“是啊,这礼数多了怪见外的!”平宁嗅出几丝不和谐,也跟着道。
得汐瑶解了围,慕汐灵总算有了一席之地,气氛没过多久又热闹了起来。
听张清雅所言,原来张家兄妹此次入京,特地为送小妹入道观修行,替张家积福积德。
自来祁国佛教与道教并存,除了东北境多信道,其他地方,包括京城皇族,信奉的都是佛教。
也因为此,自太祖皇帝开国后,佛教便渐渐兴盛,而被前朝视为国教的道教,便渐渐呈没落之势。
此番张家请旨入京,送小妹入祁国最大的紫霄观出家三年,今日受邀来璟王的辰宴,只是凑巧而已。
也正是得此,汐瑶忽然留心到这一点。
大祁皇族信佛,张家崇道,莫非这正是张家造反的真正根源?
毕竟宗教信仰的力量,自来都不容人小视啊……
蓦地!!
汐瑶脑海里闪过慕府二叔从不让人进入的小书房!
那里面有成堆的道家典籍,墙壁上更挂起供奉道派真人的画像……
那还是幼时婵儿贪玩,不小心闯入才使得她匆匆一瞥,为此,二叔大发雷霆,一巴掌将婵儿打得破了嘴皮,流出鲜血来!
实难想象平日性情平和的二叔会对亲生女儿动手,他凶神恶煞的癫痴表情,给与汐瑶的震撼太强烈!以至过了许久,她回避的强制自己忘却此事,而今忽然忆起,非但历历在目,更让她周身至寒,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
真的是这样么?!!
真的是这样么……
所以慕家真的参与了云昭五年的造反?
所以祁云澈才会废了她的皇后之位,将她贬为庶民,更抄斩了她全家?!
所以他没有……冤枉她?!
“汐瑶?”
忽的,身旁一个极其近,却又似隔世之遥的声音唤自己,汐瑶惊醒!诧异至极的看向平宁。
平宁好似也被她的表情吓着了,一时僵僵的说不出话来,只睁大了眼睛与她对望。
坐在对面的慕容嫣恍若无事般淡声提醒道,“该慕小姐行酒令了。”
酒令……
汐瑶总算回神,整个人已是一身冷汗,沁湿了背脊,该她行酒令了。
呵……真是天下太平!
……
入夜,宾客们把酒言欢,喜不自胜。
也是此时,有心人才得见璟亲王的真正实力。
这并非限于朝堂争斗,单是周围赶来贺璟王束发之年的领国来使都有十几个!当中,蒙国第一王爷的小儿子更亲自带着侍从乔装而来!
看着祁璟轩对众人举杯,侃侃而谈,虽那脸容中的稚气一如往昔,但到底是有不同了。
他说他想做储君,更要做将来的大祁天子,他便向着那高阶上的皇权宝座一步步的靠近,连祁煜风和祁明夏都感到越来越威胁。
可是啊,可是……
这一切统统都是假象!
他越在众人眼前显露自己卓越的一面,所能成就的,是祁云澈那坦荡无阻的帝王之路。
到头来,还是为他人做嫁衣。
汐瑶始终不明白,为何将来君临天下的,是云王,是她前世的夫君?
为何,他明明可以连她一起杀死,却又只废了她,将她贬为庶民,赶出深宫。
难道真的只想饶她一命?
那么为何,他要给她那些美好的蜜语和柔情,更要亲手粉碎,连她腹中的孩儿都不放过……
他说爱,那到底何谓‘爱’?
……
离了筵席,汐瑶忽然生出逃离的念头。
逃出京城,立刻就走!快马加鞭,再也不用管任何人,任何事……
天涯海角,去她想去的地方。
可是走出喧闹的厅堂,得一阵凉风迎面袭来,她霎时清醒,再见眼前熟悉的景致,恍然自己置身在云王府……
不知前路。
“姑娘可是乏了?”就在此时,那阿鬼不知打哪儿钻了出来,躬身到汐瑶身侧,难得贴着心窝关切问道。
侧眸望得他一眼,人还是一样的人,景还是相同的景。
她笑,似有凄凄然。
这世间,仿佛唯独只有她变了……
“去给我沏壶雨前龙井来,我去听风小阁坐会儿。”
说罢,也不管身后的人讶色爬满了那张诡异的脸,汐瑶便自顾迈步远去了。
深夜夺魂(万字)
7
云王府本就按照五行阵法所建,因此很多地方,乃至入府多年的下人,常年都只照阿鬼管事所规定的范围行事,别处,根本没那胆子探寻当中奥秘。爱殢殩獍
听风小阁藏在木锦院和火璃台相隔的花园里,那花园讲究一个‘奇’字。
当中假山流水,相互交错环绕,鸟语花香,怪石林立。
小阁建在假山最高处,人在其中,能望山,能赏水,还能远远的观望火璃台上的比试,若木锦院里有戏班子来唱,更能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若人站在花园任何一处,无论怎样打量那假山,都无法看到上面的小阁亭,就连登上去的入口都藏得极深缡。
如此占尽优势却又极其隐秘的地方,这王府里知道的人一只手都数得完,阿鬼在得了汐瑶那云淡风轻的吩咐之后,人早已经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她是如何得知的?
再者说了,雨前龙井……他们王爷每每坐在小阁内静思的时候,也必要饮钔。
慕汐瑶竟还能原样照搬!
望着她消失在夜色里,阿鬼半响才回神来,掉了个头,往茶坊那边走,泡茶去。
心说这个女子可真是奇了!
……
清风冷月,几颗孤星。
夜色里得远处热闹厅堂不断传来的声响,继而更加显得幽静。
汐瑶不费吹灰之力的寻到了那小阁亭的入口处,顺着并不整齐的石阶,攀到最高处。
上面视野开阔,凉意尤为明显,那记忆中的一草一木,此时只显枯败,掺了泥土味儿的薄雾,隐隐流动。
已是冬月的天了,前世在王府的岁月,她还从没在这时候爬上来过。
因为……他担心她着了寒气。
想到这儿,汐瑶撇撇嘴,清秀的脸容上晃过几许缺憾。
并非刻意要忆起,只身在此景,情不自禁罢了。
借着稀薄的月光,她将周遭环视了一遍,而后默默的走到夏日中最喜的那个位置坐下,双手交叠放于腿上,闭上眼,沉吟。
从前……从前……
坐时是哪样,站立时又是哪样,走路步子迈出多远的距离,笑容如何得体……她对自己要求得近乎于苛刻。
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