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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都不消说了,有一件事是要问清楚的。
小嘴刚张开一丝缝隙,就见他扬起俊眉,道,“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
还好还好!
汐瑶暂且松懈了少许,没人知道就好!
见她小脸一松,祁云澈遂即不悦的蹙起眉头。
自在藏秀山庄与她长谈过后,虽没解开他所有的疑惑,但她不愿与他有诸多牵连,他也总算知道少许缘由。
要避他的是她,屡屡出现在他面前的也是她,祁云澈不知自己的脾气何时好到这般程度,能容个谁任来任去了。
这早晨十二和平宁先后来寻过他,虽无意,他却还是替占了他床榻睡得懵然不自知的人掩饰了下。
此时见慕汐瑶那庆幸的模样,若是让人看见了呢?若她嫁定了他呢?
她可会宁死不从?
听祁云澈肯定的说罢,汐瑶虽放心了几分,而又想眼下自己这不得体的模样,还有……他的脸色似乎越来越难看了。
正是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忽见他阴郁的深眸轻轻一荡,再听他极其不耐驱赶道,“还不走?”
他话语里不乏听出个厌烦的意思,汐瑶一怔,忙是溜下地去,快步往外面行。
还没走出内室,又听祁云澈沉冷道,“站住。”
她僵僵的定在原地,没有回头,脑海里已经浮出他冷峻淡漠的脸容。
此事错在她,她无话可说,然而被他厌恶,却是她从不会去想的……
“若你实在不想和本王多有瓜葛,以后最好谨言慎行。”
告诫的话响在身后,带着分明的疏离和凉意,比他平日与人说话时更多了几分威肃。
汐瑶无从辩驳,但心头不知为何,又是一震,连那无力的身子都发了麻!
强压下这丝不适,她轻声应道,“是汐瑶冒犯了王爷,今后……不会了!”
说罢,她迈开步子跑出了出去!
……
外面早就大亮,烈日照在头顶,强烈的光线晃得人眼前一阵发白。
空气里有阵阵湿热的风涌了来,汐瑶置身其中,压抑得呼吸困难,不得不止步下来,适应那阵无法控制的晕眩感。
就在此时,一人从院外踱步而来,她闻声想躲,却为时已晚。
抬头,便与刚转入院中的冷绯玉四目相接,两个人均是一僵,汐瑶更是吓得小手一松,手里的蝴蝶钗便掉在了地上。
“慕汐瑶,你——”
这是云王的所住的小院,她怎会在此?
如此也罢了,可她衣冠不整的模样实在是……
得他那复杂的眼色投来,汐瑶更加羞愧,眉间一紧,低下头一言不发的快步与他错身,狼逃得狈。
冷绯玉被弄得满头雾水,追也不是,再进也不是。
神思闪烁间,忽而瞥见地上有什么被耀阳照得发亮,走进一看,竟是支做工精美的蝴蝶发簪,他弯身拾了起来,捏在手中望得出神。
慕汐瑶穿的还是昨天的衣裳,她和云王……
……
正午刚过,又是日头最毒的时候,故而汐瑶一路跑回自己住的那院,一路上再没遇到任何人。
回了房,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隔绝了外面窒息的闷热,靠在门上,喘个不停,心跳更难平!昨儿个她实在是太掉以轻心,虽皇上与淑妃娘娘在太守府,但沈家住的皇亲国戚也不少。
且不说进错了屋子,就是先三更半夜的与二哥哥饮酒,若让外人见了,那闲话是少不了的,待回了京城,还不知道会被编排得多难听!
还有祁云澈。
即便他给了她冷脸色看,但实在是她无礼在先,还平白占了他的床,也不知他昨夜是在哪里歇的,外厅的长榻?
汐瑶胡思乱想着,越发的气恼自己!
明着她就要与他疏远的,却趁着酒意糊里糊涂的钻进他的屋子里去,这不是自打嘴巴么?
正是在心里对自己暗骂不止,又得人往里推了推她身后的门,唬得本就不安的她差点没叫出声来!
“表小姐可是醒了?”
一门之隔,崔氏专门从身边拨来伺候她的静儿站在外面温声问道。
听得来人是她,汐瑶忙整理了心绪,应了一声,问,“有什么事吗?”
静儿再回,“早先二少爷吩咐说表小姐昨夜歇得晚,不让奴婢们来扰,夫人见这天太闷热,就命奴婢送些冰砖来,给小姐震震暑气。”
闻她言,汐瑶猜想应该无人知道她不在房里睡觉,思绪一转,接着问道,“其他院子送过了吗?”
“表小姐放心,都送了的。”
静儿是沈府的大丫鬟,办事稳妥得很,听汐瑶问了,料想她记挂着住在府上的王爷公子,公主小姐们,便细细答来,“一早夫人就细致打点过,因奴婢怕扰了表小姐,所以这院是最后来的。”
“那璟王爷他们现下可出去了?”
“没有,今儿早上二少爷本提议去游湖,先是平宁公主觉着太热,说要在屋中休息,待凉些了再出去走动,经她一说,其他爷和小姐也这般应和,故而此时诸位贵客都在各自的院里,只冷世子半个时辰前去了太守府,不知回来了没有。”
听她回了话,汐瑶总算安心了些。
昨夜大哥哥受了罚,祁羽筠应是担心着他才不愿出去的。
不过也多得烟雨城这潮闷的天气替她打了掩护,其他人应当不知她闯下的祸事……
祁云澈定不会说,那么冷绯玉呢?
静儿说他先前去了太守府,却不知他已经回来了,之前他去寻祁云澈,许是有公事要谈,反倒撞上落荒而逃的她。
在洛瑜节时,她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嫁他呢,也不知他会怎么想她了,唉……
叹了口气,汐瑶朝外吩咐道,“我起了,你替我准备下,我想沐浴。”
……
一番梳洗,换上干净清爽的衣裳,站在镜子前,又是焕然一新的慕汐瑶。
崔氏嫌她带来的衣裳都太素,昨天酒宴还没开始前就差人专为她忙活了一番,因此她这一身,是时下南方最受小姐们喜欢的款式。
高腰曳地裙,大带束胸,外面罩一件双面绣牡丹花的半透纱衣,脚上穿方口云头履,鞋面上缀满了大大小小的珍珠,而头上佩戴的首饰,也以珍珠为主,两相呼应。
这样瞧着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又别有一种婉约贵气的美感。
望着镜中的自己,容几个侍婢前后忙活整理,但见静儿从一个雕工精美的红木盒子取出支漂亮的钗来与她戴上,再听她笑说道,“这支琉璃钗是夫人的爱物,上面的东珠粒粒连城,夫人说这次表小姐伴驾南下,连咱们府上都沾了荣耀,所以特地命奴婢将这支钗送来与表小姐。”
对崔氏的好意,汐瑶并不推辞,抬手调整了下钗的位置,她却是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己那对鎏金蝴蝶簪子。
那自己刚入金钗之年时,爹爹特意请宫里的司珍为她打造的。
方才沐浴前她才有所察觉,她记得一支掉在祁云澈那院子里,还有一支只怕在他房中……
这对蝴蝶簪对汐瑶来说意义重大,无论她去哪里都会带着,现如今却被她糊涂得丢在哪儿了都不知道,加之昨夜犯的糊涂事,她真是……
“表小姐,不好了啊……表小姐!!”
随着那阵由远及近的声音响起,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打断汐瑶懊恼不已的思绪。
“方才京城来了消息,说长公主的送嫁队伍在路上遇到狂匪,人已经没了,这会儿璟王爷正闹着要去找皇上理论,二少爷劝不住,命奴婢来请表小姐过去……”
那丫鬟还在不停的说着,汐瑶人已惊呆,那心忽的落空——
长公主……没了?
……
盯着烈日,快步走在去祁璟轩所住的那苑。
汐瑶心潮翻涌不止,更忐忑得整个人近乎无措。
长公主在出嫁的路上遇到狂匪,不但送嫁队伍遭残杀,她人也从高崖坠下,连副尸骨都找不到!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比叫人亲眼见到成王造反还要措手不及。
汐瑶听了都觉得荒唐,那抹翩翩倩影还存留在她脑海中,不失风雅的举手投足,女扮男装的俊朗脱俗,还有她最不离手的折扇,只在手中一挥,比那些男子要俊俏千百倍!
祁若翾怎可能死?!
刚走近水云阁,就听到祁璟轩失控又悲彻的咆哮——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相信!我要去问个清楚!让我去见父皇!我要问问他为何忍心将皇姐远嫁给垂垂老矣的南疆王?!难道皇姐不是他的女儿么?难道我们生在帝王家就只能做任他摆布的棋子?他还有没有心!还有没有心!!!!”
闻声,汐瑶那迈得飞快的双腿如何都不听使唤了,呆呆的僵在外面,寸步难行。
他竟难过成这样……
“十二弟,莫要再闹了,父皇他也是难过的呀……”祁羽筠连劝声中都带着哭腔。
她何尝不痛,何尝不怕?
身为皇家的公主,即便昨夜才得父皇赐婚,可如果沈家并非江南首富,她又怎可能求得所愿?
随之,众人的劝慰声此起彼伏。
那些话语不单是在说与祁璟轩听,更是字句敲打在汐瑶心上。
明明那日在鸳墨阁把酒言欢的画面还记忆犹新,可此时那女子已不在世上,这是真的么?“我闹?”祁璟轩冷笑了两声,伤心欲绝,由是众人都不及反映时,蓦地爆喝,“今儿个我还就要大闹一回,看他能将我如何!!”
说罢,他便冲出水云苑!
见得汐瑶呆立在门口,他身形一顿,二人相视了一瞬,分明,两对眸子里都泛着相同的伤。
汐瑶从未见过近乎疯癫的祁璟轩,那张往昔纯澈的脸容,此刻只有盛怒,清冽的瞳眸已然被灼得通红,尖锐的光在当中流转,更有山雨欲来的爆发之势!
刹那间,汐瑶好似明白了什么。
宫廷之争的险恶,皇权之斗的残酷,祁璟轩并非不懂,只他想来喜欢简单,故而将那一切都抛诸脑后。
一母同胞的亲姐远嫁南疆王,他笑着站在城楼上相送,不忿藏在心里。
其实他都明白,皇族身份的风光背后有多少身不由己。
这疆土河山是他们祁家的,可他们也是父皇的儿女!
这天下间的父母,难道不都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过得安乐幸福么?
如今亲姐芳魂已逝,他再也忍不住了!
定定的望了汐瑶一眼,才将与她错身,就得一只手紧紧拉拽住自己的袖袍。
祁璟轩回身一望,却是汐瑶!
“你也要拦我?”他愤然质问道。
“王爷,逝者已矣……”
汐瑶并未看他,轻轻垂着眼帘说道,这话语声并不高,却能让他听个明白。
“逝者已矣?”祁璟轩提高话音重复了一遍,再嚯地大笑,清秀的脸容全无从前的洒脱。
“好一个‘逝者已矣’!慕汐瑶,你可还记得在凌翠楼你被歹人所掳,脱险之后,醒来见到谁守在身边?才子宴上你被罚抄经,是谁不顾礼数规矩,跑到佛堂来伴你?更陪你演一场好戏?!你不知所谓刁难自家二叔的妾室,惹了二哥三哥将你当棋子明争暗斗,又是谁专诚为你设宴摆局,解了这无妄之祸?!”
自初见,祁璟轩就总是觉得汐瑶与他有种说不出的缘分,加之皇姐也喜欢她,将她当作妹妹般看待,他与她之间便更加亲近。
他以为就算所有人都不懂,她一定会明白!
饶是谁都可以说他,拦他,但偏她慕汐瑶不行!
连番的质问,汐瑶无话可说。
她知道此时祁璟轩正怒火当头,他心里的怨和屈不比她少,故而连视线都刻意避开,只紧抓他的手不放,希望着他能平复下来。
谁知道自己的不言,反而更加惹怒他。
“不放手么?”他眯了眯眼,脸色更加冷冽,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