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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说,其他人纷纷附和。
横竖他们现在都成了祁成昊造反的同党,此事成了,他们便是功臣,自然是要按功行赏的。
若不成,终归难逃一死,那还不如那些真正做了实事的痛快值当!
“都他娘的精神提起来!”
最先停下来说话的人斥道,“一个个本事没有,学娘们磨嘴皮倒有一套,老子花了多少银子才给你们争取到这不用去送死的好差事?还怨声载道,走走!别磨蹭,别说老子没给你们留油水,王武那队人奉王爷的命令,押璟王和袁家的千金小姐去元都,虽说璟王要毫发未损,那袁洛星可是得王爷开了金口任由咱们处置的,寻完了这儿,我们追上去,哥几个先乐一乐,野味算个屁!你们这些没出息的!”
得那人边说边骂,他的手下听了却淫笑起来。
京城望族的嫡女,谁不想去尝尝鲜?
这些人都知这造反要豁出性命,又岂会在乎自己多做几件孽事。
只听了他们的对话,那并也不难猜了。
恐怕元都有灾情是假,引皇上入那处加之迫丨害谋反是真!
原来在船沉之时,祁璟轩和袁洛星被抓了去。
祁成昊让手下将他们送往元都,那么这元都内外定早就已经唯他马首是瞻了。
更没想到的是,祁成昊还下了那样的命令,存心羞辱袁洛星,是想以此报他在汤山上被她出言不逊的羞辱之仇吧……
汐瑶被张恩慈设计过,故而比常人更加深知那是种怎样的痛苦。
且是她在那之前便得救,想起仍后怕不已。
听那些说话的人的语气,也能想象是如何无耻下流之徒。
袁洛星若被他们糟蹋,莫说她无颜活于这世上,只怕袁家都会将她当作洗不清的耻辱来看待。
可这会儿要汐瑶对她生出同情,又是决然不可能。
有因必有果,谁让袁洛星不识好歹在先,她若能善待他人,只怕祁成昊也不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汐瑶心里唏嘘感慨着,不知那行黑衣人早就走远。
等她慢吞吞回过神,无意识的抬眸,便无征兆的撞入一潭深渊里。
这距离——
她微微怔愕,才反映自己的身子几乎完全在他怀中。
虽两个人的衣裳都已湿透,却因为彼此贴靠在一起,温度互相交替,这使她暖和了不少,故而也放松不少。
可就在和他四目交接时,她又完全紧绷,僵硬得像块石头。
而祁云澈那肆无忌惮默然打量她的眸光,简直让她无处可藏,他在想些什么,她大概也能猜得出来。
“王爷,你可以放手了。”
轻声说罢,汐瑶试着想离开他将自己环绕的双臂。
岂料祁云澈并没有那个意思,两只手如铁钳一般,牢牢将她禁锢其中。
汐瑶蹙眉,只以眼色向他投以不满。
前世和今生,她分得很清楚。
即便救他是毫无意识的举动,趋势她那样做的,也仅仅只是过往的情。
如今,什么都没有。
“为何要救我?”祁云澈沉沉哑哑的声音响在她头顶,他低眸波澜无惊的看着她,像是想要看穿她心底所有的秘密。
“那般情况谁我都会救。”汐瑶干脆回答。
他却不信。
“那为何哭?”
“你太重了,我拉不住,救了之后我又有些后悔,可若放手任由王爷摔死,我又于心不忍,又怕自己也跟着掉下去,怕极了,自然就哭了。”
她说得眼皮都不眨半下,发自肺腑。
祁云澈也终归对她有了些许了解,故而并未因这白目到了极点的回答感到吃惊。
但停留在她小脸上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开。
她飞身扑来救他那一幕实在太过震撼,饶是那时祁云澈已经做了等死的决心,却在眨眼间被一双小小的手紧拽住自己的性命。
那姿态奋不顾身,说是全然为他都不为过。
可再一转身,此时此刻,她却恢复寻常那只与他保持距离,生人勿进的防备模样。
尤其那被冻得发白的小脸上,满满的溢着全是有恃无恐,反正她救了他,她便觉着他断没有再为难她的道理。
可他堂堂大祁亲王,没事总刁难她一个小丫头做什么?
汐瑶无可奈何的同他对望,生怕那眼波少许震荡,都会引来他新的疑惑。
小心思里也有那么几分不忿!
心说上辈子她以为与他相濡以沫,却从未见过他对自己固执过什么,无论在王府还是皇宫,日子都过得不咸不淡,安宁平和。
而今生她处处对他避之不及,反倒让他对自己生出兴趣。
她后知后觉,难道男人都是这般么?
不理他的,他才觉得稀奇,觉得稀贵!
罢了,祁云澈总算依言将她放开,起身来稍作整理,再提步继续前行。
眼下祁成昊造反,身后那运河上不知形势如何,汐瑶心里挂着的太多,又不知祁云澈到底要去哪里,有何打算。
她也只能跟着他,自己若落了单,再像之前那样遇上那些四处巡视的爪牙,她可要遭殃了。
于是想想便开口问道,“王爷打算去哪里?”
祁云澈头也不回,冷酷得要人命,“救十二。”
他行的方向,也是元都那面。
汐瑶一听便僵愣了下,站在原地不走了。
祁云澈没听到她跟上的脚步声,人是停下转身望来,“如何?”
他也知道,此时她是只能跟着自己的,幸而让她跟着,他并不觉得有多麻烦。
可她这会儿对他投来的眸光是个什么意思?
前生汐瑶是见过祁云澈习武的,刀剑枪棍,他都耍得有模有样,登基为帝后,在演武堂也见他和羽林军、神策营的总统领比试。
可那时他是皇帝啊,臣子与他对阵,定要悠着不是?
眼下他云淡风轻的说要去救璟王,若按照刚才经过的那队人来算,那至少也有十五人,他以寡敌众,对付得来么?
再者汐瑶自认虽然勤学苦练了两个月剑术,却没有真正作用过。
方才拼杀起来,立刻将她吓傻了,所以此行她不添乱已是帮祖上积德,这人要轮回多少次才能重活一回啊,她的小命可值钱了……
做完一番思绪沉淀,汐瑶正欲劝祁云澈去搬救兵,她自然认为这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却一抬眼,正正看到他那张被月光晒得冷意十足的俊庞,那脸上就写得对她心中顾虑回应的两个字,只有——鄙视。
……
月色越发的暗淡了,这夜却又过得太漫长。
祁云澈决定先救璟王,便再不做迟疑,快步往元都方向行去。
汐瑶心中也知,必须赶在之前那队巡视的人之前救了人,否则一场打杀,后果难料。
所以纵然她双腿早就毫无知觉,且是人又累又饿,也不敢放松警惕,牢牢跟在他身后。
终于在一个时辰后,发现前面有火光,依稀,还能听到话语声。
此时约莫已近五更,月亮已经落了山,密林中也泛起丝丝缕缕白色的薄雾。
汐瑶随祁云澈压低身子前行距离那方十丈开外,便不再靠近了。
借着那边燃起的篝火,可见祁璟轩被五花大绑,就近靠坐在一颗树边,瞧着周身虽狼狈,但那些血迹都应该不是他的。
而袁洛星则坐在离火堆较近的地方,她没被绳子绑起来,却被十几个黑衣壮汉围得毫无逃离的死角中。
她抱着双膝蜷缩在那处,那双水蒙蒙的大眼睛不停的掉着眼泪,看上去楚楚可怜,柔弱非常。
但看她衣装整齐,应该只是受了惊吓。
汐瑶默默细数,总共有十二名黑衣人。
彼时这些黑衣人已经将面罩取下,露出脸上纵横的狰狞刀疤,并且每个人的身形都魁梧壮硕,那不离身的兵刃武器,泛着森冷骇然的光,她又不禁侧眸看看身旁的男子。
心里忍不住琢磨,祁云澈正专注的盯着远处,似在思索着该如何动手。
那方橙红的火光将他纯黑的眼眸映衬得流光辗转,熠熠生辉。
他的容貌和身份自不必多说了,可她却从未见他杀过人。
即便之前在船上,他也由侍卫护着,只下命令便可。
尤为到了此地,汐瑶抑制不住的担心起来,就是此生没打算与他再多有瓜葛,她也着实不想看到他死啊……
正是担心之余,前方传来一声惊叫,竟是有黑衣人起了色心,对袁洛星动起手脚来。
她当即吓得哭喊求饶,岂料那黑衣人动作更快,张狂的骑在她身上开始撕扯她的衣裳。
祁璟轩被绑着,眼看她被轻薄侮辱,除了大骂他们‘畜生’,却是无能为力。
那围在一旁看的黑衣人一个个笑得淫丨荡至极,听到祁璟轩叫骂,抬起腿便狠狠他踹去几脚,他随即往旁边侧倒下去,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汐瑶看得触目惊心,直担心他骨头都断去几根!
耳边,又声声回荡着袁洛星那凄厉不止的惨叫声,实在让人难以承受。
纵然她觉得她不值得同情,见成王的同党都是这般禽兽,可想若真让他造反得逞,登上大宝,这大祁江山,黎民百姓,将来定会水深火热。
不忍再望那方,汐瑶将头撇向一侧。
而祁云澈似乎已经考虑周详,又看似什么都未想,只淡声道了句‘你留在这里’,竟就起身向那边走了过去,她连拦都来不及!
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闭合的小嘴也张开了来,该说什么,做什么,全茫然得无措。
看着他赤手空拳的行了过去,每一步都压得极稳,极沉,又给人一种志在必得之感。
很快,黑衣人发现祁云澈的到来,再得祁璟轩激动的唤了声‘七哥’,立刻识出他身份!
不多言,当先那凶神恶煞的,扬起手中的利剑,跨步便向他杀去——
只见那当头一剑,正正劈来,汐瑶被那幕吓得缩了脖子,又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看。
祁云澈身形未移,连躲闪的意识都没有,抬起手便精准的抓住那人举剑的手腕,再狠狠一捏,伴着一声吃痛的惨叫,骨头碎裂的声音响得清晰!
眨眼间,他夺过那人的剑,翻手横扫挥斩,甚至他都未侧眸去看,第二个近他身的黑衣人刚提起脚跟,整个人陡然一僵,前颈上鲜血喷溅而出,遂即倒了下去,便是见了阎王。
转而,那染血的剑回转刺向最先让祁云澈废了手的人的心窝。
利刃穿过热血胸腔,同是听到闷哼的声音,他再松开手,那断气的黑衣人失去支撑,倒地成了一具死尸。
其他人一见,均是愣住不言,就连只能望见祁云澈背影的汐瑶都被惊住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那一身肃杀,干脆利落,使的是最直接的杀招,一击即中,夺人性命毫不留情。
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浮华前兆,杀了便是杀了,他目标明确,就是要这些人死!
看着那背影,连丝毫杀气都不曾容人察觉出来。
却又明显的感觉因为他的存在,一切都便得不同了。
杀戮,血腥,残忍而直接……
有他在,他要你死,你便无法活着。
那竟然是祁云澈,犹如一尊没有魂魄,只为杀伐而存在的石雕,他完美无匹,所向睥睨。
他举手投足,甚至是每个细微的姿态,都让汐瑶为她之前所起的担忧感到可笑……何曾想到祁云澈会厉害成这般。
僵凝了片刻,领头的忽然吆喝了声,众人一拥而上,势要将他斩杀在此。
然而,那些人在他眼前,连尘埃都不如。
挥舞的剑,连缭乱的剑芒都无,就见那猩红翻腾,薄雾被染得如血般灼目。
他斩断他们的手脚,刺穿他们的心窝,割断他们的咽喉,惨叫声凄绝的回荡在山野密林间,这根本不是他在救谁,反而看上去更似他是沉睡在此的恶罗刹,被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