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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汐瑶!”冷绯玉僵了半瞬,遂厉声大斥,“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对皇族大不敬可是死罪!
更之余祁云澈还救过她的命。
若这一巴掌落下去,她可真要将命抵给他了。
汐瑶当然明白,她太明白了!
只因今生的她早就打定主意,与他绝不会再有半分关系,所以连这样的交集都不要有。
“我在做什么,无需定南王世子焦心。”再开口,声已冷,凭空的怒意也顿时消散了。
瞥向冷绯玉,她收回了什么都没碰到,却已然发麻的手。
再望了祁云澈一眼,勉强的挤出一丝复杂非常,却要强装不在意的笑。
“汐瑶不过是好心提醒这位公子,如我这般粗野之人,公子还是远离些的好,不若被圣上指了婚,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留下这叫人似懂非懂,又与之前发生之事全然无关的话,慕汐瑶转身往莲台去。
“你……以前识得她?”冷绯玉忍不住问。
那人儿情绪太激烈,又太冷心,若没有个什么,怎会如此表现?
祁云澈亦有些怔愣,望着那远去的人,一时无言。
她那身形太娇小柔弱,穿着身鹅黄的纱裙,随着她轻缓的步子,轻飘飘的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让两个将她收入眼底的男子看了,不约而同的生出莫名的错觉。
本是她一场无理取闹,何以此刻瞧着却觉怜惜?
明明都要流下眼泪来,又生生给她压了下去,隐忍到了极致。
仿若这世间所有负了她一般。
尤是那对着祁云澈发的无名火,都师出有名了。
而她不哭,只因不值得哭!
“不识。”
他淡声。
……
莲台是天烨初年,集千名能工巧匠,耗费半年时间,在皇宫中最大的碧池上打造而成。
此台造工精美,清雅又不失奢华,统共能容下近三百人,其中又分九台五桩,从正高处往下看,成莲花图案,真龙天子位居正中,造型更有‘九五至尊’之意。
池子里的荷花经花匠的改良,能从四月末断续开过的八月间,但凡雨季之后,日头渐暖,每逢宫宴便在此举行。
良辰美景,君臣同乐,共饮佳酿,赏舞曲听美乐,再合适不过。
汐瑶刚步入禁军戒严的范围,就听见以莲台为中心,接连不断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她抬眸望去,便见到那当中靠近圣驾的池台上,独独得一清逸洒脱的男子孑然而立,他双手托举皇上赏赐的金樽,微仰着下颚,崇敬的正对绮璃宝座上的帝王。
即便汐瑶只能依稀看个身形轮廓,心中也能勾画出他此时的表情。
眉眼含着柔顺谦和的笑容,嘴角上扬出傲然的弧度,罢了再以那清荷,以那金樽,甚是以那风,那月,那星,那碧池中荡起的涟漪,即兴作诗一首,异彩大放,惊为天人!
那是她才绝无双的修文哥哥,时隔多日忐忑,总算见着了。
这会儿莲台上正热闹着,皇上开了金口,允这些朝臣家的公子小姐们随性作诗,作得好了便有丰厚的赏赐,甚至是求个赐婚,都是可能的。
汐瑶随等在那里的宫婢前往苏氏她们的坐处,因她在外台,离圣驾有些远了,那方又热闹得不得了,根本顾不上外面,故而连礼数都未使。
苏月荷母女先见到慕汐灵红着眼入座,才看到的慕汐瑶,看她脸色也不怎么好,顾及白日已经在宫里掀起不大不小的风波,于是也没有多问。
带人坐定后,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照样吃吃喝喝,跟着傻乐。
沈修文无疑在这夜出尽了风头,慕汐婵细细同汐瑶兴致勃勃的说,皇上已经连赏了他三次,就连一向在朝中争斗不合的左右两位丞相,都齐声对其赞不绝口。
沈家的大公子得蒙圣恩,就连沾亲带故的慕家都跟着沾光。
只坐了不到一个时辰,那些周遭看过来的目光都变化了。
谁还会惦记着慕汐瑶被罚抄经的事呢?
汐瑶听她说着,面色上淡淡的,瞧着就没精神,不时应和三两句,不管气氛如何热闹,总是提不起兴致来。
祁云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面前,立刻让她乱了阵脚。
瞧她那点出息,差点就素面挂泪,痛哭流涕。
都风风火火的开始谋算新生了,总惦记着前尘往事作甚?
她是该对祁云澈熟悉至极,可自己于他来说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她既然知晓将来会发生何事,怎还在这处跌一跤?
且不说她对他的粗浅了解,虽这些他不会计较,可他到底贵为大祁的王爷,明明她知道他将来是会做皇帝君临天下的人,她竟还对他撒野,实在是……找死!
再者,真要容她有个准备,她凭个三、五日就能坦然面对他?
汐瑶在心里一面责难自己莽撞,一面又想着今后尽量离祁云澈远些,就算避不过了,也不能再似今日这般莽撞无礼。
这边厢还在默默反省,拧着眉头交缠着小手纠结,懊恼得无以复加。
忽闻不知站在何处的太监提声长报,“云亲王,定南王世子到——”
瞧,人家地位身份尊贵的都有宫人通传,如汐瑶这般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只能悄声无息的缩在角落里仰望。
不过索性,现如今这样是她最想要的。
莲台是环形构造,故而冷绯玉和祁云澈差不多要顺着外台绕过半圈,才能行到里面去。
在经过离汐瑶最近的地方时,冷绯玉故意向她递去眼色,大有告诫她之意。
若说刚才她不识祁云澈,那么太监拉扯着嗓子喊得那么大声,她耳力再差也知道人的身份了吧?
收到他那抹意思明显的眼神,汐瑶心中一动,才将压制的抗拒之意又泛起。
真讨厌,她忍不住浅浅折了眉头,暗恨,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再犯就是。
罢了淡淡撇过脸去,谁也不看。
祁云澈她得罪不起,那利用过自己的冷绯玉她更不想搭理!
得她那淡漠回应,冷绯玉也跟着皱起眉头,合着他还好心被当做驴肝肺,这个慕汐瑶真是——他没法说了!
祁云澈虽是天烨年间第一位被加封的亲王,其后在政事上表现平平,从未受到重用。
于是起初琢磨着是否要将宝押在他身上的众大臣们,在长久的观望之后,发现皇上对这个儿子似乎并没有那么在意,甚至许多重大的祭祀和出行,都不带他,甚至到了忽视的地步。
故而朝臣们私下猜测,那亲王的头衔,也许只是皇上对他的一种补偿,他的生母不详,此点怕是要成为大祁永远的秘密了。
正因如此,祁云澈是没有资格争夺皇位的,且看他的意思,貌似也没那个想法。
也只有他和冷绯玉同时出现,不会引起众人的猜忌。
汐瑶坐在角落的位置,听邻桌的人交头接耳的谈论此事,那语气多为不屑,她依稀听了大概之后,只有叹笑。
将来的事,谁能真正算得准呢?
不过她倒是记得,皇上似乎是在才子宴上给祁璟轩封了王。
想着,她抬眼向莲台中心看去,不想又听太监向她这方高声传道,“武安侯府慕汐瑶,上前听旨——”
听旨?
她?
再移动视线仔细的寻看,汐瑶心头猛的一震!
就见到刚过去行礼的祁云澈还淡然的跪于那处,莫不是他也要听旨?莫不是——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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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我之人,反欺之
“汐瑶,圣意不可违,大老爷在九泉之下定不想看到你因此受罪,你可要三思而后行!”
有了早先纳兰皇后在御花园责罚慕汐瑶在先,此刻宣她上前听旨的传话声一下,苏月荷忙在她起身时迅速低声道。爱虺璩丣
闻言,汐瑶侧眸看了二叔母一眼,见得她满面焦虑,她只回以宽慰一笑,便向圣驾所在行去。
在座众人看她的目光中多有羡慕,这夜她母家的表兄出尽了风头,加上她父亲与祖父的显赫功绩,只需瞧此刻在皇上身旁最近的皇子是谁便知,还笑她慕汐瑶无依无靠?
人家可是做皇妃的命嫜!
只她每多行一步,心思里的挣扎就更多。
到底逃不过么?
那么老天让她重生的意义又何在散?
莫不是前世今生都只能做祁云澈的陪衬,助他登上帝王宝座?
她不要这样活!
可若抗旨,必定会被赐死,若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她好不甘心……
来到莲台正中,她向祁尹政端肃跪下,臻首以臣服之姿,眼婕微垂,刻意忽视掉旁边的祁云澈。
静。
忽而方才高丨潮迭起的莲台,就这样安寂下来。
祁尹政未立刻让身旁的总管太监宣旨,而是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缓步行到汐瑶面前。
明黄衣袍的一角映入女子垂下的眼帘中,她抬起头来矛盾的一望,便得天子威严问道,“若朕此刻下旨赐婚,你当如何?”
谁也没想到皇上会问得如此直接!
莫说下午她被纳兰皇后责罚抄经,就是这些时日,慕汐瑶要为父守孝三年一说,也早就传得街知巷闻。
皇上怎可能不知道?
所以,这只是祁尹政对她的一个试探。
汐瑶初次直面圣君,想到自己的生死全由眼前的男人操控,不免心中忐忑。
若无欲,便无惧。
遗憾她慕汐瑶是个贪心的人,她还想活!
天烨年间虽偶有外侵,可凭着祁尹政的手腕,这些年大祁国泰民安,周边诸国和部落皆有忌惮,皇子们在他的控制下你争我夺,实则皇权牢牢在他手中。
最后,那个结果汐瑶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样一位深谙的帝王,绝不容人挑战他的权威。
她若抗旨,那就是找死,若屈服,便是不忠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难道她绞尽脑汁去取悦了圣上,就能为所欲为了么?
想罢,汐瑶一言不发,沉沉的弯身叩拜下去,头颅贴着莲台冰冷的白玉地砖,在大祁至高无上的天子面前,臣服膜拜,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见她此举,祁尹政面上似有微动,继而还没有容任何人探寻明白,他便再度扬声,“慕汐瑶,你很聪明,但朕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如此刻一般想得通透明白。”
话罢,他回身走向至高的王座,信手一挥,总管太监再高声宣道,“成亲王祁成昊,裴亲王祈裴元,十二皇子祁璟轩,九公主祁羽筠,定南王世子冷绯玉,沈家长子沈修文,上前听旨!”
一连宣了那么多位皇子和公主,加上跪在这里祁云澈,还有冷绯玉和她的哥哥沈修文,那么这定与赐婚无关了!
汐瑶暗中松了一口气,便听被圣旨宣颂而出。
原是皇上有意在六月南下,被点了名字的,都要伴驾而行,这是无上的尊荣,同时亦是拒绝不得的。
领旨之后,汐瑶强作无事般从地上爬起来,往原先的坐上走去。
早已开始打颤的双腿,一步步行得飘然,同样的路,又比来时多出另一重身不由己的滋味。
她知命更想改命,却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不管她做了多少努力,要与皇族撇清关系,这天下,这河山,是大祁一族的。
她想随心所欲,想守护她所珍视的东西,那么必逃不过一件事——
颠覆这天下!
……
亥时,宫宴散。
这一天繁事太多,好在有惊无险,回去的路上,就连苏月荷都显得有些无力。
慕汐灵在宫中忍得太久,自上了车之后,便开始无声流起泪来。
对此汐瑶与汐婵只当作没看见,而苏月荷心中便多有想法了。
她身为慕家当家的主母,理应将一切操持在手,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