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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现在说不好,寇大人原先那职位,按说,是怎么也影响不到的,如今竟因为一个喝酒误事的罪名,便被罢了官,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朝中党派之争,寇大人被卷了进去,正是因为他那官职不上不下,又不是重要的位置,所以被人踢了出来成了替罪羊,二是,他真的是因为喝酒,误了上面的大事,才获罪的。不过,依我看,前一种更加有可能。无论是哪一种,眼下,对我们都是十分不利的,没有了仰仗,那苏刺史摆明了是要动咱们家的。”
楼洛书揉了揉额角,他最近本来就已经是忙的焦头烂额,如今寇大人一倒台,他们家有好几条通商的道路,原先因为寇大人帮忙上下打点,一直畅通无阻的,现在货物却莫名被扣了下来。若是不能按时交货,只怕赔付的钱财都将是一笔巨额的款子。更不要说眼前今年冬季上贡的那一批绣品了。那原先就是人家给设的套,眼下就更是分不出人手来去解决那些被扣的货物,真是让人头疼了。
“那那些被扣的货呢?就不管了?那些买家可是咱们家多年建立的合作对象啊,每一笔都是上十万,甚至是上百万的大单,若是三郎不去,真要赔款,只怕就能将咱们家给掏空了。”一直没有开口的楼沁欢皱着眉头问。她虽然平时不怎么管事,但是也好歹跟她娘学了几个月的帐了,对于自己家里的一些生意,多少有些了解。
楼沁欢的话一出口,顿时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沉默的气氛,使原本因为天气而沉闷的空气,更是显得压抑了几分,楼家多年打拼才有今天,突然之间,竟有了倒塌的危险,怎么能不让人觉得心慌。
“依我看,咱们必须分出一个轻重缓急来,冬季的绣品是绝对不能出问题的,那一个弄不好,就是要掉脑袋的事,所以,三郎你绝对不能离开苏城,家里必须有个能做主的人在才行,至于那些被扣的货物,咱们可以派商行里的管事先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若是可以,尽量想办法将问题解决,尽早交货,若是实在不行,也只能做好赔款的准备。”
六十七章
“再说,离交付贡品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月了,你这一趟过去,少说也要一个多月,若是事情处理的不好,只怕还要耽搁更久,到时候,谁去交付贡品,咱们家可是就剩下一群妇孺了,莫不是叫二房的大哥去?”就算是让楼齐鸣去,人家还不定会愿意呢,这个时候,谁不知道楼家的贡品是烫手的山芋,那苏刺史明摆着一定会刁难他们家,怎么应对还是问题呢,何况那楼齐鸣还从来没有在商行里做过一天的事,对自家的东西可说不出那么个三五道道来。
人家明显是想对付他们来的,家中这个时候若是还没有一个能主事的人在,只有一群妇孺,这些个事情,哪一样不需要一个男人去主事,若是那批贡品再出个什么问题,只怕,他就成了畏罪潜逃了,到时候情况只怕会更糟。
婳贞的话一出口,小花厅里的几人,都跟着皱眉,她说的确实是在理,如今,这苏刺史明摆着是要动楼家的,那这一批的绣品就决不容有失,否则便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了,至于楼齐鸣,他们倒是不介意让他来主事,眼下毕竟是到了关键时候了,也顾不得家里那些小矛盾了,都是一家人,便是大房二房的,可也都是姓楼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商行里的事,更何况是交付贡品这样的事,只怕应付不过来。当初二房那边的分出去的一部分产业,也因为楼齐鸣无心打理,而一直是沈氏在处理,楼齐鸣连自己的产业都管不了,更不要提大房这边楼家主心骨的产业了。
而那几笔被扣的货物,合作的对象都是大户,也是老客户,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就想楼沁欢说的,要支付的赔偿,也绝对不是小数,极有可可能就此一举,便让整个楼家倾然倒塌。只怕他就更加应付不来了。家里另一个能处事又熟悉情况的楼河图又出了门,要到八月底才会回来。可真是能急死人了。
“眼下只能这样了,派几个咱们家最大店铺的掌柜亲自去处理那几批被扣下的货物,让他们想办法,能拖就拖吧,咱们这边先全力以赴的解决贡品的问题,那边误了事最多不过时赔款,这边要是误了事,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楼洛书皱着眉头道,显然已经将轻重缓急分了出来,甚至做了丢车保帅的准备,舍弃大部分的家财,尽量保住家里人的平安。
楼洛书拍案定板,眼下先解决贡品的事。家里的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照顾好自己,不让他再操多余的心思。
就在他们商量着该怎么处理这次的事情的时候,李年白着一张脸跑了进来,原本有许多的话要说,结果,看到小厅里坐着的人,却半响也吱声不出,只是嘴巴一直在喏喏的砸吧着。
能把一向处事都干净利索老练的李年都弄成这样,肯定是出了大事了,楼洛书脸色一沉,心也跟着一沉,眼下能让他急成这样的事,除了那一批正在赶制的贡品,他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事了。偏偏李年现在竟是急得不知道要如何说话了,只得大喝一声:“说!”
李年被楼洛书一声大喝吼得浑身一个激灵,然后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哆哆嗦嗦的道“刚刚绣房里的师傅来报,说这几日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原先堆积在库房里的丝绸因为房梁年久失修,破了一个大洞,遭了水泡了,眼下全都不能再用。”
“什么?”李氏蹭的一下从矮凳上站起来,丝绸泡了水,那可就不能再用了,这可如何是好,便是有足够的绣娘,又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上好的丝绸来绣。这是连老天都跟他们家过不去啊,这不是雪上加霜是什么。一阵气没有顺上来,李氏眼前一黑,便不知道事情了。
“大家!”“娘!”
一屋子的人,随着李氏突然的昏了过去,都吓得够呛了。李年见状,连忙往外边冲,去请大夫来。而楼洛书则是将李氏一把抱起,就往厢房里冲,楼沁欢和婳贞紧随其后的跟着。
屋漏偏逢连夜雨,家里顿时乱作一团。
等到大夫来瞧过之后,施了针,开了药,然后让下头的家丁跟着去拿药回来,煎药,直到李氏醒来,一大家子人使劲安慰她,缓和了她的情绪,到药效起作用,她安静的睡了过去,都已经入夜了。
回到自己房里,婳贞只觉得今天这一天简直就像是在做一个很长的恶梦,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能够清醒过来,不过才一天而已,家里的事情,居然就这么多,情况也变得这么严重了,她之前一直担心那批贡品,也终于应了她不安的感觉,果真是出事了。
楼洛书刚刚从书房过来,手中拿了一只木盒,看见婳贞还没有睡,知道她多半是担心得睡不着,也只能苦笑,也罢,他正巧还有事情要交代她,没睡也好,不然还要将她弄醒来,明天还不知道会是一场怎么样的硬仗要打,今晚该做的准备,该交代的总归是要交代清楚的。
婳贞见他拿着盒子,像是有事要说,便打起精神来看着他。楼洛书只是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她,然后道:
“这盒中是几张地契,是我私下里以你的名义购置的私产,不属于楼家,将来楼家若是真有什么事,起码不至于没有容身之处。那些地上缴的租子,每月会定期送到城南那间庄子里去,这可是咱们家最后的保障,你好生收着。”
“有这么严重吗?”婳贞脸色发白,整个事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如今连这样的招都使出来了,可见情况真的是到了很坏的地步了。
“还没有到那一步。”楼洛书见她脸色都白了几分,连忙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揽进怀里,用力抱着她,安抚着她,过了片刻才接着道:“我也不希望会有那一天,只是,未雨绸缪总是需要的,眼下,咱们家的情况可以说是风雨飘摇,朝不保夕了,这么一大家子的人,总是要吃要喝的,我总要留些后手才行。”
他说完,顿了顿,用脸摩挲了她的脸颊一阵,直到感觉她微凉的面上有了几许温度,才接着说:“娘那里,你今天也看到了,我不敢再刺激她,而沁欢,她到底年纪还小,而且也没有什么处事的经验,眼下,我能放心交代的人也只有你一个,事情糟不糟糕,我不敢说,但是做最坏的打算,该交代的交代了,家里能有所保障了,我在外面做事也比较能够放心些。”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收好这些地契,希望我能永远收着它,没有用到它的一天。”但凡需要用到最后的保障了,那么代表事情的发展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他们已经没有路可以退了。
“你明白就好。我也同样希望它们永远都不会有被用到的那一天。”楼洛书松开婳贞,亲眼看着她将那木盒收起来,总算稍微安心了一些,这些私庄私地他从前段时间开始,就在悄悄的购买了,自从她的兄嫂上门,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尤其是年前他新婚当日就去了洛阳,当时在洛阳,他就感觉到时局有些说不明朗了,心里就有了计量。
后来,看着她将地契送给了兄嫂,他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以她的名义,私购了几个庄子和几块田地。以她的名义私购的这些产业,是属于她的私房,便是将来楼家因为这次的事情而获罪,要抄家,起码她那里还有能养活这一家子的资本,不至于要流落街头。
这些田地和庄子,有几个是在苏城,还有几个是在杭州,若是将来那苏刺史卯足了劲要跟他们过不去,那他们将很难在苏城过活,自古民不与官斗,到时候也只能被迫离开,起码杭州那边还能有他们住的地方。
总之,他把能想到的退路都给他们想好,这次寇大人一倒台,苏刺史对他们家步步紧逼,也许是看中了他们楼家的那一笔巨大的财富了,他们每年给苏刺史送的钱财,又怎么会有将这一大笔的钱财拽在自己的手里,来得要更加有吸引力呢,尤其是当楼家仰仗的后台现在也没有了,还有什么是能够阻挡他来霸占楼家财富的阻碍呢。那苏刺史也算是步步为营,小心算计,下了一个大套,只等他们上钩了。
“早些休息吧,你也不要想那么多,离交货还有一段时间,我会再想办法的,咱们一定能渡过这次的难关的。”楼洛书见婳贞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也知道他刚刚的话有多沉重,过于忧思对孕妇的影响不好,看着她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今天一天,她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更没有好好休息,这样下去,只怕会撑不住。
“恩。”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婳贞也只能点头,不能再让他为了自己而伤神了。
六十八章
累了一天,婳贞这一觉躺下去,再醒来,就已经是隔天近中午时分了。待她起身,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下来,分外疲倦,一点也没有休息好了的感觉。红娟只是强扯起一抹笑容,说她肯定是夜里睡觉的时候,踢被子,被楼洛书裹成了粽子,无法动弹,才会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的,还央着她再去睡一阵,说是这阵子她也没有休息好,而且如今她身子重,李氏那边自然也不会让她再去陪着用早膳。
婳贞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头想着昨天的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总觉得一种深深的不安徘徊在心头。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坐立难安,更别提还能睡得着了,既然已经睡不着了,她也就不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