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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东西借著借著,两个人就逐渐熟络了,汪承像麦哲伦发现新大陆一样知道那邻居的名字,那邻居姓白,李白的白,名字叫德伦,亚兰德伦的德伦,天生帅哥的名字,……然後汪承又非常讶异知道白德伦的年龄,之前他估计白德伦的年纪应该比自己大一点,所谓大一点不过大个一、二岁,顶多两、三岁,却没想到白德伦的年纪足足比他大上十一岁,1、2、3、4、5、6、8、9、10、11,噢!MY GOD怎那麽会保养?这下要谈兄弟恋了(汪承的暗恋幻想)……。
但这还不够霹雳,真正霹雳的是那男人原来是专吃女人饭的小白脸,怪不得他总是挑中年的贵夫人下手,汪承有一次不经意的问他有没有吃过男人饭?白德伦想了许久跟他承认有过一次,但那次的经验糟透了,不但不爽,还痛死了,有了那次惨痛的教训,他以後宁愿拚命的在床上做运动,也不要舒服的躺著让人动,虽然男人给的钱会比女人多一点,不过那种钱他赚不起……汪承默然了,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能不能跟他做一次,让自己体验一下那种感觉,最好能看在自己大方借那麽多东西给他的份上打个八折,但男人把话说的那麽绝,大概没希望了……。
其实汪承是个很单纯的人,白德伦所讲的事,是他三个月来认真做功课才知道的,为了白德伦,他去买很多如何爱男人的书,那些书里把男人的生理构造都画得很清楚,旁边还有附上插画及使用说明,每个晚上汪承守著大门的视镜时,他就边注意邻居的开门声,边翻手里的书,每到零晨去房里睡觉时,他会在睡梦中把图片上教的事复习一遍,和白德伦……。
当汪承潜入幻想世界里的时候,白德伦用他那甜死人的笑容以及迷死人的声音,凑近汪承的耳朵,就在汪承幻觉白德伦好像要吻自己的时候,却在耳边响著一句有点冷漠又有点得意的话:「千万不要爱上我,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汪承听了吓了片刻,但很快又沉浸在那甜美的声音里面,汪承的性格是一丝不苟的,虽然和气但既龟毛又吝啬,从不让人白占便宜,但他却在白德伦面前,迳是唯唯诺诺的和稀泥,还常常担忧便宜被占的不够多,依他精明的个性早就发现自己的前途可能会死的很惨了,可能被借东西借到穷死,或一不小心出门被争风吃醋的老女人砍死,或被像我这种对他暗恋的惨兮兮的男人偷偷干掉……总之下场不大妙,可就是会忍不住啊,动物的本能就是这样,不然你叫飞蛾不要朝火光冲冲冲。
後来白德伦还公然向汪承借房间睡,汪承但半旧不新的公寓很狭小,并且以他的经济能力还在分期付款中,里面的设备就是简单的三房而已(卧房、厨房、书房连客厅),白德伦向他借房间,当然不可能那麽好康的和他睡,白德伦也吃定汪承对自己的爱慕,很自动大喇喇的占住那唯一的房间,房间门还锁著死紧,害没有做错事的汪承只能抱著一件挂在客厅里的外套,含糊的应付一晚。
天亮的时候,整夜睡不著的汪承还得赶去公司上班,临走时他对著那个依然紧锁的房间,怎样都提不起生气感,甚至还偷偷觉得很荣幸,汪承明知自己犯贱,但他犯贱的很幸福……直到上班的时候,汪承才糟糕自己的粗疏大意,这下自己不在,万一他闯空门,把自己的东西搬走怎麽办?更岌岌可危的是自己把存摺放在房间里的小桌中的第一个抽屉,很醒目的位置,里面的金额是自己这两年来的所有储蓄,连印章都放在同一个抽屉中,找都不用找……这下万一他存心不良,就全完蛋了……。
汪承想过十几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但唯一能补救的方法就是立刻赶回家,只是汪承边帮狗洗澡边想著(他是琐事秘书,许多总经理私人的杂事都交给他做),却迟迟没有提步赶回家,并不是公司的临时假难请(顶多其他的狗狗晚一天洗澡),也不是他贪图全勤奖金,而是他不想当面与白德伦撕破脸,而是他怕将来碰面时的尴尬,以白德伦的个性他会装作什麽都没发生,没发生就没发生吧!当做自己欠他的,当初自己的老爸替自己取的单名叫作「承」,就是要自己勇於承担,事情来了就不怕事,和爱人计较什麽劲(一厢情愿的想法)?
◆◇◆◇◆◇
这一天汪承在公司就这样既担心又不担心的挨过一天,没想到回家时,触目所及的家当一件不缺,让他的心高兴了一下,此时白德伦还在厨房忙著呢!好像真有那种家庭生活的幻觉,然後汪承吊足了心,去开房间里小桌的抽屉的时,还好!存摺还在,印章也完好无缺,咦!等等,存摺的内页的最後一排明细,里面的金额赫然是一百三十二块钱,我两年来用心计较的存款啊……不过还是要感谢主!至少他没有把我的钱全领光,留个馀额给我,证明他对我还有情分。
「汪承晚餐我煮好了,快来吃吧!」白德伦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好!」对於白德伦对自己破天荒的输诚,汪承只能要笑不笑的苦著脸回应,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被红杏出墙的老婆骗光所有钱的糟老头,但却只能闷不吭声,怕一生气把老婆吓跑了,自己就会变成一个独居的孤单老人。
白德伦煮的菜很难吃,看得出他不常做家事,也是,要一个大男人会煮菜干麻?可是那顿饭汪承却吃的异常滋味,因为两个年来的储蓄就换来这样一餐,随便一口就是一个月的心血……他试探性的瞄白德伦几眼,白德伦比平常正常的他还正常,关於盗领存摺的事一点也没提到,只是吃完晚饭後,白德伦很深情的对自己说了两个字:「谢谢!」汪承的魂魄就不知道飞到哪个天门去了,就算要他为白德伦肝脑涂地也没关系。
没有人知道汪承这种普通、平常、毫无特色,随便在街头抓就一大把的路人型男人,竟然对感情用情至深,当晚他睡在沙发滚著棉被时(汪承的书房是和客厅连在一起用的,因为前车之鉴所以他在沙发上放了一条棉被,以备不时之需),他还是为那两年的储蓄闹心疼,一会儿骂自己犯贱,一会儿又飘飘然的觉得自己很幸福,此刻白德伦还是借住在自己的房间里,汪承一会儿想著以後没值钱的东西让他觊觎了,所以没有後顾之忧,一会儿又担心没值钱的东西让他觊觎,不知他还肯不肯借住下去,整晚浑浑噩噩的,怎麽睡都不踏实,突然汪承听到房间门打开的声音,他以为白德伦是夜间起来上厕所,所以不以为意,没想到白德伦朝著客厅走过来,喀搭一声,大门开了,汪承顿时警觉地用比抓小偷还快十倍的速度从後面拉住他,白德伦也被汪承吓了一跳。
「你还没睡啊?」
「嗯……睡不著……你要出去啊?」
「嗯…犯了烟瘾……想去便利店买包香菸。」说著白德伦自顾自的走出去…门内汪承的心中一千个警铃大作,不对劲……白德伦穿得太朴素了,而且身上还挂著背包(赃物?)……最可疑的是那种说话的样子,那种漂浮在空气中的氛围……汪承当下有个预感,白德伦这一去不会再回来。
「你打算把我的钱领光了就一走了之吗?」汪承心中犯急,也不管这样说话的後果。
「给我时间,我会还你的,了不起陪你做一次银获两讫。」白德伦没有否认,但他说话的表情很是严肃,汪承从来没看过他这麽严肃。
「你……你……你……你说什麽鬼话?……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强迫你的……你……你……你把我当做什麽人?」汪承像一个被打到痛脚的糟老头,气急败坏的好像被人扼住喉咙讲不出话来,整个脸胀红胀红的,声音像老太监尖叫著,会令人从脚心里生出一股疙瘩的恐怖。
白德伦显然无意理会他:「你不要我走了,掰掰……」。
还掰掰时麽鬼啊?白德伦这一走之後恐怕天涯海角永不相见,那汪承从22岁以後的人生就黑白的了,从此一定会变成一个要死不活的植物人,一块要行尸走肉的活化石,从此会魂失九霄、魄散黄泉,六月飞雪,大旱三年,汪承不管,趴在地上抱著他的裤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憎他:「求求你不要走…我不要和你要钱……你可以继续跟我借东西…不还也可以……当作我给的……不不…我是说你可以还…也可以不还…反正你想怎样都可以……留下来…求求你……。」
「可你的房间只有一间,我不能老是让你睡沙发啊!」白德伦说著,连转头都不曾。
「我天生爱睡沙发,沙发软软的睡著舒服,睡不著还可以看书,房间就让你睡,……你高兴睡多久都可以。」汪承讲到最後声音愈来愈低,又想到自己从来没在人前这麽低声下气过,又骂自己犯贱,又怕白德伦要走,到最後竟然不可遏止的哗拉拉的泪流满面,像个甘愿戴绿帽子的糟老头。
汪承都挽留自己到这样的情分上,白德伦终於忍不住的蹲下来,并用双手抱起汪承的脸:「汪承,我是一定要走的,我欠人一笔数目庞大的债物,现在债主找上门了,我不走会连累你的……。」
「你欠人家多手钱?我可以帮你还!」汪承感到那双性感的古铜色的手,抚在自己的脸颊时有说不出的留恋,他所有的身家性命都霍出去了,就要他一辈子做钱人家的菲佣也没关系……。
「听我说,你就算赚十辈子的钱也无法替我还债,我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我会永远记得你的。」白德伦说著,汪承恍然觉得好像有那股深情款款的一回事,有那股生离死别的一回事。
「放……放屁……我这麽会赚钱都还不起…你都没赚钱又怎会会还的起?」
「这是我的事,我有我自己的方法。」
「你能有什麽方法,你是不是要去躲债?还是你又打算去卖肉?我不准,不允许,不要,没得商量……。」(自从白德伦像汪承借东西之後,已经有一阵子没营业了……)汪承声嘶力竭的尖叫著,白德伦霍然站起:「我说过这是我的事。」
眼看白德伦又要走,汪承像吃了一打强心剂,弹起来以八爪章鱼的姿势抱住他:「我知道你要躲债……可你一个人躲债…不露面很难……听我说…我和你一起躲……我可以应付你的生活开销,我这个人很普通,随便躲在人群中也不会被发现……还有你看…我对人的警觉性又高……你想要走我都感觉的到……所以债主找上门时我也会立刻察觉……我又很灵巧…当公司换新经理时我不但没有被裁员……而且还升官……你看…我当私人秘书耶…当邵氏国际企业总经理邵其华的私人秘书……可见我的能力有多强了……对了…还有还有……我在大学时代学会三种语言……要是你的债主是外国人我也可以……可以……」一股眼泪一股鼻涕,汪承不顾形象的跪坐地板上,双手紧紧扯住白德伦的裤管,他就是要滔滔不绝的讲话,一直讲一直讲,不能给白德伦拒绝的空档……但出乎意料的……被封口了,白德伦吻住汪承的话,人的心事肉做的,在社会打滚那麽久,汪承对他的心思,对他的情意,白德伦早就一目了然,能不感动吗?
汪承呆住了,白德伦低头吻了自己……这个吻很深很深……直到快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