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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茶水略微凉了一些。
秦家小四咕咚咕咚的喝进了肚子,只觉得嗓子处卡出了几片茶叶,胃里冰冰凉凉,愤怒的将茶杯拽向了欧阳秀脸上,愤怒道:“你们这是什么破水,凉死爷了!”
欧阳秀顿时气愤异常,腮帮子鼓鼓的大口喘气,她眉眼一挑,见秦家小四凛然有几分要动手的架势,忍不住退后几步,往秦家小六坐着的台阶处躲了过去。
秦家小六听到四哥哥的吼声,见周围引来数名世家夫人的侧目,不由得劝道:“四哥,你对个手无寸铁的小和尚发什么火!”
“我是客人,他给我们喝凉水,难道不应该发火,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祖父常说在外面亲兄弟要互相帮助,你莫是忘了不成,快帮我揪住那小和尚,别让他跑了。”
秦家小六倒是一把抓住了小和尚,不过不是推给秦家小四,而是拉到自己的身后。
他的心里疑惑了片刻,这和尚的手腕可真够细的,而且皮肤太过柔软呀,只是秦家小四根本不给他思索的时间,冲过来就要对小和尚动手。
秦家小四拦在中间,抬起头扬声道:“四哥!但是祖父也说了不可以随便仗势欺人,这头达官贵人很多,你这般行事,大伯母会忧心的。”
“小六说的不错,四弟你快过来,不许和他人较劲!”秦宁桓从远处走来,他不过不在一会,小四就又奔着闯祸去了。
秦家小四见二哥哥秦宁桓居然向着小六说话,一时间恼羞成怒,将手里最大的石子使劲的砸向了秦家小六脸上,不客气的说:“二哥哥教训我就是了,你一个没爹没娘家养的懂个屁!有什么资格告诉我该做什么,滚!”他撩起袍子,转身大步离开。
石子擦着秦家小六的脸蛋飞过,留下了红色的痕迹,秦宁桓眉头成川,吩咐小厮,道:“快去帮六少爷寻点伤药,切莫让他留下疤痕。”
秦家小六攥着拳头,咬着下唇一动不动,良久道:“二哥,我没那么弱不禁风,一点小伤而已。”他默不作声的坐回远处,耳边隐约传来四哥哥同大伯母哭诉的声音。每次都是这般,不管四哥做了什么,只要他委屈的同大伯母哭诉,认真认错,大伯母便会原谅了他。
小六低着头盯着手里书本,目光无神,不一会终是忍不住的吧嗒吧嗒的掉下眼泪。
他不过是十二岁的孩子,心里哪会没有委屈,但是有了委屈又能如何,若是告到了祖母那里,祖母但凡偏袒他几次,便会传出有人说他骄纵成性的流言。
再说祖母那般年纪,他又哪里好意思总是有点事情就告到祖母那里。
至于母亲,呵呵,他娘总认为自个是秦府外人,自从爹去世后边一心向佛,万事不关,只会说他任性,不懂得兄弟亲近互相恭敬!秦家小六随意擦了下眼角,努力的仰了仰头,一阵冷风袭来,将他眼角的泪痕吹干,他用力抿了抿唇角,将那些委屈咽了回去。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本委屈的,委屈的前提是有人疼爱,他,又有什么!
秦家小六始终沉浸在自个的思绪里,并未发现小和尚并未离开,而是一直站在他的旁边望着他。欧阳秀叹了口气,坐在台阶上,轻声说:“刚才真谢谢你了!”
秦家小六一怔,歪着头,入眼的是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他倒是没注意小和尚容貌如此俊秀,不过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秦家小六淡淡的摇了摇头,说:“是个人便不会坐视不理的。”
“呵呵,刚才周围又不是没有其他家的子弟,我怎么没看到他们有出手的意思。”欧阳秀眨了眨眼睛,友好道:“你是秦府六少爷吧,你那个哥哥太过可恶,以后我有机会绝对让他好看,你莫要担心,日后没人敢看轻你。”
秦家小六愣了片刻,不由得失笑,冷漠的说:“我不需要别人是否看重我,只要在乎的人知道我的好便够了,况且我也从未看轻自个过。”说到此处,秦家小六想起了希宜姐姐,若是他同她抱怨今日委屈,她一定不会不理她吧,此时此刻,他也只想同她说说心里的难过伤心。
欧阳秀垂下眼眸,若是最初她不过是因为对方家里人口简单,是她想要的那种人家才特意过来相看的话,那么此刻倒觉得眼前的小孩有几分特别的韧性。
听说他才十二岁,便能清楚外人的眼光并不重要,这种懂得不妄自菲薄,又低调隐忍的人早晚有一日会成功,然后扬眉吐气!
欧阳秀笑眯眯的盯着秦家小六,郑重道:“罢了,反正我只是告诉你,日后不会有人再轻易欺负了你去,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过的极好,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秦家小六望着眼前神神叨叨的小和尚,只觉得那笑容特别的明亮,又充满几分诡异,心里偷偷想着,这个小和尚才多大呀,就有了几分神棍的潜质,还是远离的好。他点了下头,客气道:“我还有事儿,先离开啦。”说完,他整理好书本,放入怀里转身离去。
欧阳秀看着他故作大人状的举动,唇角微微扬起。
在秦家二少爷秦宁桓的吩咐下,已经有小厮特意在台阶旁边等着六少爷,急忙给他的脸颊做了下处理,然后一点点擦干净,省的回到府里被老太太看到了,对四少爷又是一顿打。
秦家小六收拾完毕,同二哥哥还有大伯母在院外汇合。
秦府大夫人望着侄儿脸上的轻伤,不好意思的宽慰了他几句,当面训斥了亲生儿子几句,见小四瞬间眼眶胀红,泪水盈眶,心底终是有些不舍的,便不再多说什么。
秦家小四冷冷的盯着小六,似乎有点回去还要秋后算账的意思。秦家小六自认自个没错,懒懒的偏过头,不愿意再搭理他。其实他觉得今日好生遗憾,听说定国公府的希宜姐姐也在庙里呢,却是陪着秦府二夫人上了山,要是可以见她一面就好了,顺便让她看看自己多么的可怜,脸颊都弄伤了。
秦家小六清楚梁希宜心里喜欢的是二哥哥,但是那又怎么样,反正定亲的是他和希宜姐姐,日后希宜姐姐便是他的人,会心疼他,照顾他,凡事自然向着他,帮他说话了。
祖父说,定国公答应定亲的一个前提便是要求,等梁希宜真正嫁给他后,要把他们这一房分出去单过。按理说老人在的时候不允许分家,但是此事儿双方都已经认同,分出去也好,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养活希宜姐姐,希宜姐姐那般出色的女子,定是可以治理好一大家子的,所以他一点都不怕!甚至在心底隐隐有些期待,秦府上下,除了祖父祖母以外,对于他来说再无任何留恋。
婚姻这种事情从来是冷暖自知,至于外人的眼光,小六自个不在意,他相信希宜姐姐那般明朗爽利的姑娘,更不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欧阳秀这般女子同梁希宜类似,都是可以把自个日子过的很好的人。
不过梁希宜比较柔和温婉,欧阳秀因为背景缘故,难免会多了几分眦睚必报。
都是好女孩呀!~~~
79
西菩寺的大师今日对待定国公府二夫人徐氏分外热情;还邀请她去后面的小客室听经文,始终有几分缠着不让徐氏离开的意思。这一年来;位高权重的欧阳家大公子对西菩寺多有照顾;除了这处西郊整座山头都转手给他们盖分寺,还许诺了西北一处土地,允许他们将西菩寺的光辉延伸至边关;所以对于欧阳家大公子的要求,只要不是特别没有道德违背礼法,大师一概予以应承下来。
而且他看过欧阳家大公子同梁希宜的面相以及八字生辰,真真的天作之合;有夫妻姻缘的呀!
徐氏跟随大师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嘱咐梁希宜要去拜拜观音,然后分了两个强壮的男丁小心跟着主子,才安心离去。梁希宜一阵头痛,不过她的亲事确实有些一波三折,或许真应该拜一拜吧。
梁希宜带着夏墨,两个家丁一同上山,山里的空气十分新鲜,她出了点汗,神清气爽,心情倒是非常愉悦,尤其是抵达山顶后,她望向远处雾蒙蒙一片中若隐若现的山头,着实有几分一览众山小的畅快!右手边是一座小寺庙,据说里面供着菩萨娘娘,她吩咐家丁在侯着,让夏墨陪她走了过去。
梁希宜环顾四周,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里是求姻缘的地方,反而没有什么人气呢!她哪里知道,这处寺庙尚在修葺中,安全起见并未对外客开放。
西菩寺大师不过是为了平复欧阳穆怒气,才特意同徐氏私下讲的。梁希宜撩起裙角,刚要迈腿,就听见脚步声迎面而来,她抬起头,诧异的对上一双墨黑色的瞳孔,岂不是到同欧阳穆走个大正脸!
梁希宜本能的转身,发现身后的夏墨早就没了身影,不由得右手握拳捂住胸口,又转回了头,不快道:“欧阳穆,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欧阳穆沉默不语,他见梁希宜不跑了便没有追出来,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了寺庙略显破旧的大门侧面,平复下心绪,直言道:“曾经同你说过的,就是想娶你,自然想经常看着你!”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或许是经过了前几次的回绝,此时的欧阳穆倒是锻炼出一副厚脸皮了。
梁希宜脸皮薄,瞬间红了脸蛋,整个人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语无伦次道:“你,你知道不知道自个在说什么,你我男女有别,又无太深交情,我祖父不是拒绝过你了吗?你还提这些有意思吗!”
欧阳穆沉默了一会,扬声道:“拒绝了吗?”
梁希宜一怔,说:“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况且,想必你应该晓得,我同秦府六少爷已经定亲!这事儿虽然不曾宣扬,但是双方早已认可。”
“哦?”欧阳穆冷冷的哼了一声,道:“秦家老太爷那个贼老头,既然已经让小六同你定亲,为了又愿意求娶我家堂妹呢?”
梁希宜顿时尴尬起来,欧阳穆这人说话太不给人面子了,这不是当众打她脸面吗?
“那种人家,用孩子的亲事做文章,你嫁过去何谈尊重可言!照我说,率先退了去才是正途。”
梁希宜望着他丝毫不觉得愧疚的脸色,一时无语,越想越觉得气愤,说:“我同秦府的婚事,就算做不成了,同你何干!你管的未免太多了!”
欧阳穆深吸口气,垂下眼眸,故作镇定的说:“梁希宜,你说这话才是太没意思,我早就说过,嗯,我喜欢你了,你若是同他不成了,自然肯定要和我有关系。”
“喜欢?”梁希宜胸口闷闷的,扯了下唇角,嘲讽道:“你的喜欢就是欺负人吗?”
欧阳穆咬住下唇,眯着眼睛盯着阳光下的高挑女子,轻声说:“不就是多看了你几眼,我也算欺负人?那么秦家呢?那个秦家二少许诺了你,却转脸同表妹纠缠不清,那个秦家小六,所谓真心求娶于你,却跑来让我堂妹相看,他们不欺负人了吗?”
“你……”梁希宜被他呛的憋屈,想起最近发生的种种不顺事情,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眼底涌上了晶莹剔透的泪水,哽咽道:“欧阳穆,你有完没完,当初在宫里对我口出成脏也就算了!现在还揭我们家伤疤,有意思吗!定国公府是败落了,我伯父,父亲,叔叔身上没有官职,所以秦家一而再再而三的举棋不定,那么好吧,关你何事,这便是你在这里同我理直气壮的理由吗?我好歹是公府嫡女,什么叫看了几眼,你凭什么看我几眼,你……”梁希宜两辈子加起来都不是善于吵架的人,一时语塞,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特不舒坦,难受的不得了!
欧阳穆顿时傻眼,大步走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