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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话?”
见到他不以为然的表情,不知为何,我心头却燃起小小的火苗。
总觉得,他的态度不尽情理……
总觉得,这样的反应让我很“倒弹”!
“你还问……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像我这么平凡的人,凭什么让日浦会长一直喜欢我!”
“所以,你就改投入稻叶的怀抱?”
“不是的!”
一这么嘶喊,我的泪珠又滚滚而落。
“……不是……不是那样…的。”
排解不开涌上心头的苦楚,我只能缓缓地左右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又是为了什么?”
“我本来觉得无所谓的……就算受到再深的伤害也好,就算再怎么痛苦也好,就算你对我厌倦了也好……即使有天日浦会长变了心,我都觉得无所谓!只要这一刻,我能待在你的身边,我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太郎。”
“所以,我才敞开胸怀去爱你的。我一直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再自欺欺人,要自己承认我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你。就算我们的感情是昙花一现,就算为此我必须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不在乎!”
“那你为什么又——”
“因为我害怕呀!”
我呐喊道。
像在逃离即将吞噬我的恐惧般喊道。
“我害怕我们有一天会结束……怕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不会结束的。”
“一定会!就算我再怎么喜欢你,我们也不可能维持长久的!假设你真的对我始终如一好了,我们还是会被迫分手的!到时候我一定无法承受这个打击,发现到这点之后,我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你就像稻叶求助?”
“稻叶学长要我彻底忘了你,但是,我办不到,因为我已经爱你爱得太深了,光是想到你可能轻易就把我抛弃,我的心就好象被撕成两半一样!”
“太郎,你……太郎!”
日浦会长的双臂紧紧将我拥住。在狭窄的车内、不自然的姿势下,他拥抱的力道让我有种骨头都要折断的错觉。
“我怎么会抛弃你,怎么会对你厌倦呢?你看不出来我这么深爱你吗?每次只要一想到你,我就狠不得随时随地都腻在你的身边,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骗人!”
我在他的怀抱中翻转抗拒一心只想挣脱,曾经有时让我安详平静、有时让我心跳加速的那双臂膀,现在只带给我极度的不安,甚至是一种不快的折磨。
“你说谎!骗人!”
“太郎?”
“我已经听纱织小姐说了,这一个星期以来,你不是左拥右抱、很吃得开吗?”
“所以,你吃醋了?”
听着他微带高兴的口吻,我不由的心头一把火起。
“你不是跟穿着长袖和服的小姐去相亲了吗!还来找我干嘛!”
“不是的,你误会了!”
“我不相信!”
我很想相信……但是却无法相信。
因为,我不是女儿身。
我虽然并不以己为耻,但是从日浦会长的角度来看,我的确拥有太多的缺憾!
“那都是为了家里的面子,我也是不得已的啊!正好上个礼拜你为了照顾爷爷,没办法跟我约会。所以我才想趁这段空挡把麻烦事一次解决的。要不是硬逼自己出席那些场合,我恐怕顾不得你爷爷卧病在床,就闯进你家,把你绑到伊豆了!”
“……这么说……”
“什么相亲,根本是一派胡言。”
听到这番话,我的胸膛不禁因欢喜而颤动。
但是……
但是……
但是……
“可是,你迟早有天也会结婚的。”
“……结婚?”
“日浦会长,你总有一天必须继承家业,成为日浦财团的总裁,到时候,你一定会被要求结婚生子的。就算你不是出于自愿……就算你是被迫的好了,你禁得起周围众人的强大压力吗?”
“我明白你想要说什么了,现在轮我解释好吗?”
“我不想听!”
我像个耍赖的小孩一样,用两手捂住耳朵,拨浪鼓似的甩头。
我不想听!
我不想听!
我才不要听日浦会长的结论!
我不想让他的话,成为我恐惧不安的最佳左证!
“……太郎!”
日浦会长一筹莫展似的叹了一口气,忧郁的神情是那么俊逸出众,让我不禁看得痴了。
即使在这种剑拔弩张的状况之下,我的视线依然紧紧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
即使在这种状况下,我依然为他的一切倾心。
这样的自己,是多么的卑微、多么无可救药……
“其实我……虽然一直想象这段关系的结束,事实上我却对它视而不见!我不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还偷偷希望我们两个可以永远在一起。直到我听到纱织小姐说的话,‘想象’才突然变成了‘事实’。为了不知道何年何月会发生的事伤心成这样,我知道我很傻!但是——”
我淌着满恋的鼻涕、眼泪,放声大喊着。
“我就是没办法忽略那个‘未来’!……既然他迟早有天会来,我觉得我至少该做好准备!”
波涛汹涌的情绪让我不住的抽噎,泪水和鼻水也滴滴答答地直流,将定做的皮质座椅都打湿了。
“但是我还是无法忍受跟你分手,一想到要跟你分开,我就难过得不得了!要是被你抛弃的话,我一定会变成废人的,我一定会身心都崩溃……一定会死掉的!”
“太郎!”
日浦会长突然向我压来,我楞了一下,才发现他是将椅背往后倾倒。
在原本便不宽敞的车内,这么一来我更加行动受阻,只能吧嗒吧嗒地挥舞着双手双脚。
“太郎,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反……反正我就是个傻瓜啦!”
以为已经深不见底的伤口,又被这么狠狠一捅,让我哭得更加惨烈了。
“你真是傻的彻底、傻得无可救药,所以才这么惹人爱!”
日浦会长在我的鼻头“啾”地一吻。
“在伊豆就已经被骗的够惨了,回来居然又被骗了一次。”
“……被骗?”
“我先跟你说清楚,我本来就打算一辈子不结婚的;当然,如果你愿意嫁给我,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是!”
“她还告诉你,我是独子?”
“难……难道!”
怀着一半期待,一半不安,我大声吞了一口唾沫。
“我只是没机会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刻意瞒你的,而且都什么时代了,一家有七个兄弟实在满可耻的。”
“七……七兄弟。”
的确是现代少见的大家庭!
“日浦家的关系企业大多是由我上面三个哥哥在掌管,而且我是老么,又最得祖父的疼爱的一个,他早就承诺过我了,将来不会干涉我的出路。所以,我是不可能屈就什么政策婚姻的。”
“怎……怎么会这样……可是……”
原先的认知一股脑儿被推翻,我的脑筋顿时陷入短路状态。
那我滂沱的眼泪和感人肺腑的分手场面又算什么……?
“人的感情的确是很飘忽不定的,没有人可以保证爱情永远不变质,所以,我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啊!每次一想到太郎随时都有可能移情别恋,我就着急的辗转难眠。”
“……骗人,日浦会长会没有安全感,这种事……”
是不可能发生的!我摇乐摇头表示否定。
日浦会长看着我,困惑的笑了。
“况且,你还是个孩子,当初又是我强行占有你的,我当然会担心了!”
“不……不要再说我是孩子了!而且当时……你也没有强迫我啊!”
其实,到了中途的确跟强暴没什么两样,但是,那时因为我缺乏经验,所以才会害怕的嘛……
想到第一次跟日浦会长做爱的情景,我不禁一个人羞红了脸。
“此外,我还有一大票强劲的对手。”
“才……才没有什么对手呢!”
“偏偏太郎又迟钝的要命,完全不晓得自己在别人眼中多么‘秀色可餐’,老是乖乖跟着大野狼走,让我没有一天能安心睡好觉!”
“才没有—”
……那么夸张呢!
“你会感到不安,我又何尝不是?我还常常在想,要拿条链子把你栓起来,让你一辈子离不开我身边呢!不过,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我要的是你的心,我希望你能像我爱你一样的爱我,我更需要一些爱的具体表示,让我不会觉得这么患得患失。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永远、永远,一辈子和你厮守,那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日浦会长。”
“我爱你,太郎。在我们分开的这个礼拜,我好几次都想飞奔到你的身边。只要一想到你,我的心就全揪到一起了,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人间炼狱!”
听着他的耳畔呢喃,我的胸口深处扫过一阵刺痛。在既甜蜜又苦闷的疼痛驱使下,我紧紧攀住他的胸膛,主动吻住他的唇。
……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日浦会长!我爱他爱的几乎要迷失自己了。
没想到,他的感情跟我同样深、同样激烈。
没想到,他也有跟我同样的不安。
“……啊……”
一股汹涌澎湃的喜悦,将我整个人席卷、吞噬。
我感觉好幸福、好幸福,仿佛双脚都离开了地面!
“日浦会长……”
我只想更进一步摄取他的气息、他的体温……尽管自己也感到可耻,我还是禁不住在他身上磨蹭。
“真是个坏孩子,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把戏的?”
他捉狭似的责备我,一双有力的臂膀却把我搂的更紧。
之前稻叶学长在我唇上留下的触感,在他甜蜜又激情的攻势下顿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让我全身酥软的颤栗。
“我现在就想要你。”
他将腰部朝我一抵,让我浑身一震。透过布料,他的热度和硬度依然清晰可辨。
身为同性,我能切身体会他的高昂。
“从你口中听到那么热情的告白,我怎么可能保持冷静?听着你的每一字、每一句,我的心里就像在敲着鼓一样,快乐的几乎要晕过去了。”
“不……不要再提了啦!”
回想起一时激动下说的种种肉麻台词,我全身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要不是跟纱织小姐吵了一架,要不是因为稻叶学长被日浦会长责备,那种话就算打死我也说不出口呀!
“我爱你,太郎,乖乖听我的话吧!”
“可……可是……”
在这么狭窄的车内、又是大白天的道路上就地办事,未免也太那个了吧!
“会、会被、会被别人看到的!”
“啊?”
日浦会长一瞬间张口结舌,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我前科累累,也没猴急到这个地步。”
他一面笑着,一面从我身上退开。将座椅调回原状之后,他便再次发动车前进了。
我正猜想着要上哪里去,车子便驶进一座高级的高级饭店。
对方说‘想要’,我再白痴也晓得要干哪档子事了,却没想到目的地居然是旅馆。
“我们第一次是在那种地方,我想说这次还算不错吧!”
他轻轻一笑说道,我却瞬间羞红了脸。
我失去纯洁的场所虽然是在宾馆,但以我一介贫穷老百姓的眼光来看,已经觉得够富丽堂皇的了。
“才刚在伊豆度完蜜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