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张大娘还是被镇住了,放下手来,悻悻地朝院子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找回面子似的说:“敢打我?咱们走着瞧!”
第七章 礼物
温暖如春的前厅里,徐掌柜和苏氏已经结束了与姜雨晨的谈话,诸如姜雨晨有没有在易县定亲、有没有中意哪家千金、姜老爷夫妇对姜雨晨的婚事有没有什么要求等等,都含蓄而巧妙地问过了,并得到了比较明确的答案。
徐慧玥蒙姐姐重托,站在父母身后,对姜雨晨的长相、肤色、身高、胖瘦、举止、言行等等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
徐掌柜满意地站起身来,将姜雨晨送出了前厅,并叮嘱他不必客气,想来表舅家里玩耍,随时都可以来,并且,自己还可以吩咐两个女儿陪着他在京城四处走一走看一看。
姜雨晨对表舅的热情表示了感谢,并说自己这几天得先去办公事,需要住在衙门里面,等到事情办妥,他就会来叨扰表舅,在徐府小住几日。
然后,姜雨晨放下父母给表舅一家带的礼物,就告辞走了:“表舅,这一次来得匆忙,也没有准备像样的东西,这是家父家母的一点心意,还请表舅表舅母和表妹们笑纳。”
其实,姜雨晨也明白,依着苏氏小妾的身份,是不能够被称作“舅母”的,可是一则,他在易县的时候,就听父母常说,表舅母早已过世,在表舅家中做主的,是苏氏,因此,对人家还是要尊重的。二则,自己是个晚辈,又是来亲戚家中做客,所以,还是有礼貌一些比较好。因此,姜雨晨就自然而然将苏氏称为“表舅母”了。
徐掌柜立即客气道:“你看看你,这么远的路,还带什么礼物啊!你能来家中做客,我们全家就已经很高兴了。”
苏氏和徐慧玥客气了几句,然后一同陪着徐掌柜将姜雨晨送出了徐府大门。
目送姜雨晨骑上马走远,消失在巷子的劲头,徐慧玥兴致勃勃地说:“爹,娘,咱们回去看看表哥给咱们带来的礼物。”
徐掌柜不由得大摇其头:“慧玥啊,你能不能有一点点矜持?不过就是一点点礼物罢了,看你急的。”
徐慧玥不服气地翘起了嘴巴:“爹,我已经很矜持了啊!这不是都等到表哥走了我才要去看的吗?”
苏氏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我看雨晨这孩子这次带来的东西还真不少,咱们去整理一下吧。”
三人回到前厅,吩咐管家徐安打开了装礼物的箱子。
要说姜老爷夫妇的出手还是很大方的,给徐掌柜、苏氏和徐家的三个女儿都准备了丰厚的礼物,并且每人的礼物都装在一个木匣子里面,木匣盖上写着名字,哪个匣子属于谁,一目了然。
苏氏看见了徐心然的名字,赫然写在其中一个木匣子上面,于是命徐安打开了这个木匣子。
徐慧玥也十分不高兴:“这是怎么回事呢?表姑和表姑父竟然给她也带了礼物!”
管家徐安已经打开了写有徐心然名字的匣子。
徐慧玥眼睛一亮:“好漂亮的锦缎啊!”
匣子里面是一匹锦缎,似烟霞,似云雾,闪烁着古雅温润的光泽。
徐掌柜呵呵笑道:“表姐和表姐夫真是费心了。说来真是惭愧啊,咱们家就是开绸布庄的,居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的锦缎。”
苏氏又命管家打开了徐慧瑛和徐慧玥的匣子,倒是琳琅满目,有香珠串儿,有扇子,还有玉器首饰,可是,这些东西加起来,恐怕也抵不过徐心然的那匹锦缎。
苏氏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可碍着丈夫也在跟前,不好发作,只是勉强笑道:“表姐和表姐夫真是有心人,这么多年了,还记着嫡庶有别呢。”
徐掌柜瞪了她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慧瑛慧玥的东西也不错啊!”
“原是我们不配拿好东西!”苏氏阴阳怪气地接话道,“说得好听,是一番心意。可既是一番心意,那就不该分个三六九等。”
管家徐安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剩下的那两个匣子,打开还是不打开。
徐掌柜冲他点点头,意思是全都打开,徐安这才重新上前,将写有徐茂林和苏若兰两人名字的匣子都打开来。
徐老爷的匣子里,是一件墨狐皮的大氅,苏氏的礼物也十分不俗,是一对镶着翡翠的簪子,还有一块上好的丝绸。
看见自己的东西比徐心然的要贵重得多,苏氏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吩咐管家派人将这些礼物送到各人房里去。本来,她是极不情愿将那匹锦缎给徐心然的,可自己是一家主母,面上总得过得去,何况来日方长,想那徐心然就算是拿了这匹锦缎,也不至于怎样。
徐慧玥却对这匹锦缎恋恋不舍,看着她说:“娘,我想与心然换一换。”
徐掌柜看着她:“换一换?怎么换啊?”
徐慧玥说:“我想要这匹锦缎。”
徐掌柜沉吟不语。其实,他觉得,大女儿和三女儿的礼物交换一下,也未尝不可,本来么,他就不喜欢大女儿,平素也不愿意将好东西给大女儿,而这匹锦缎又是如此名贵,他也不想让那个窝囊丫头给糟蹋了,心想不如就给了三女儿好了。但是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来母亲临终前的叮嘱,善待心然,于是,一时间倒犹豫起来。
徐慧玥看着父亲沉默不语的样子,十分不满意:“爹,您是不是舍不得呀?还是我不配有这样的好东西?”
苏氏生气地斥责女儿:“玥儿,胡说什么呢?”
徐慧玥才不害怕母亲生气,大声道:“我不过是想要这匹锦缎而已么!再说我可以把我的礼物给她么!又不是什么都不给她。”
其实徐慧玥一开始真的打算什么也不给徐心然的,反正徐心然也不知道有这份礼物,不如自己都拿了好了,可是看父亲脸色不太好,再加上那些首饰扇子什么的自己也不稀罕,所以才提出来交换。
苏氏恨恨地道:“你也配吗?你不过是个小妾所生的庶女罢了,竟敢和人家嫡出的大小姐相提并论!”
“罢了罢了。”徐掌柜叹道,“好端端的,又说这个,不怕孩子笑话。”和颜悦色地对徐慧玥说,“你若是喜欢,就拿去好了。”
徐慧玥喜出望外:“谢谢爹爹!”
“唉……你这孩子……”徐掌柜最喜欢这个小女儿,所以,小女儿只要撒撒娇,他就什么都会答应,何况只是一匹锦缎而已
看见丈夫表明了态度,苏氏心里的不痛快立刻烟消云散,说:“老爷,方才听雨晨那孩子的口气,应该在易县还没有定亲呢,也没有中意的女孩儿,而且表姐和表姐夫也不反对咱们两家亲上加亲,所以呢,我打算等慧瑛额头上的伤好了,让她和慧玥多陪着雨晨出去走走,看看雨晨是不是对慧瑛有那个意思。”
徐掌柜吃了一惊:“额头上的伤?慧瑛何时受伤了?你方才不是说她染了风寒所以才不能来见客人吗?”
刚才苏氏带着徐慧玥进来招呼客人,因为当着客人的面不好说家里的事,所以一直没机会告诉丈夫,徐心然把徐慧瑛推倒在炉子上,致使徐慧瑛额头擦伤了。她只是歉然地告诉姜雨晨,这几天天气太冷,徐慧瑛不小心染了风寒,在房中休息,因此不能来,请他谅解。
苏氏冷笑道:“都是咱们家大小姐做的好事。瑛儿好心去看她,她却出言不逊,一言不合,还故意将瑛儿推倒在炉子上面。幸而瑛儿伤得不重,否则,我一个好端端的女儿,就要破了相了。”
徐掌柜惊讶道:“心然竟敢做出这等事来。那你罚她没有啊?居然对自己的妹妹如此心狠,不好好责罚一下是不行的。”
徐掌柜因为近几年福盛祥绸布庄生意愈来愈不景气,所以整日在外头忙碌,家里的事情,全都交给了苏氏打理,加之他十分信任苏氏,对于其如何处理家事、处理的结果如何,一概不闻不问,因此,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大女儿受了苏氏很多欺凌。当然,家里的下人们都是知道的,可谁也不告诉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对大小姐十分厌烦,压根儿就不关心她的冷暖悲喜。
苏氏说:“罚她跪了一个时辰。”
徐掌柜又问:“那么慧瑛伤得重不重啊?我看还是请个大夫来家里看看吧。一个女孩子家,额头上若是留下伤痕,那怎么好?”
苏氏道:“已经请了大夫看过了,大夫说伤得不深,只要及时用药,不会留下疤痕的。”
徐掌柜这才放心:“这就好。只是心然着实可恶,果然是个不祥之人。徐安,你去将她叫来,我要好好问问她,为什么对自己的妹妹如此心狠!”
徐安答应了一声,跨出门槛,却和一个急急忙忙赶过来要进门的丫鬟撞了个满怀。
“哎哟!”徐安被冷不防撞了一下,忍不住叫出声来。
苏氏立刻斥责那个丫鬟:“慌里慌张的,这是要做什么?”
丫鬟畏惧地看着她:“二夫人,方才在后面,大小姐她……她将张大娘给打了……”
“什么?”徐掌柜和苏氏吃惊地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不可能啊,徐心然不可能打人的。不过徐掌柜很快就不惊讶了,因为他觉得,既然徐心然如今都有胆量对自己的妹妹动手,那么打了一个下人,就不足为奇了。只是徐掌柜没有想明白一点,自己这大女儿一向胆小懦弱,哪怕对一个烧火丫头都没有大声说过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苏氏耐着性子问道:“你说什么?大小姐将张大娘打了?究竟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第八章 风湿之症
等徐掌柜和苏氏带着下人们赶到徐心然居住的院子里时,张大娘已经走了,因为徐心然那两巴掌打得着实用力,以至于她的两边脸都肿了起来,所以她不得不放弃在原地等待苏氏来给她做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下人房里,先找些药膏涂在脸上消消肿。
因此,徐掌柜和苏氏看见的情形,就是院子里面空无一人,徐心然没有跪够一个时辰就回到了屋里,正坐在一把摇摇欲坠的椅子上,吸溜吸溜地喝着那碗绿云特意为她熬制的姜汤。
徐掌柜本来不是很想重重责罚徐心然的,虽然她十分厌恶这个女儿,可他也不愿意向着一个婆子说话,方才那番话,是他故意说给苏氏听的,以此来平息苏氏的委屈和怒气。因此,他打算先过来看看情况再说,反正徐慧瑛伤得也不重,若是徐心然认错态度良好,他就和和稀泥,把这事儿了了。
可是,及至看见徐心然大模大样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惬意地喝着姜汤的时候,徐掌柜对这个女儿的厌恶与嫌弃立刻又涌上了心头,心中暗暗道,果然是个不祥之人,惹了这么多的祸,居然还这样四平八稳逍遥自在,真是叫人头痛。
徐掌柜由此而想起了妻子因难产而亡的凄惨情景,想起了徐家福盛祥绸布庄日渐惨淡的生意,想起了生意场上的人们对他有个“灾星”女儿的幸灾乐祸……却唯独没有注意到,徐心然身上单薄陈旧的夹袄,没有注意到这间屋子的寒冷,更没有注意到女儿膝盖处的裤腿因为多次被罚跪而磨得破损,补了一块厚厚的补丁。
徐掌柜威严地咳嗽一声,厉声道:“心然,你眼里还有没有尊长?见了我和你姨娘,居然还坐在这里!”
徐心然当然知道自己刚才就应该站起来恭迎父亲和庶母大驾光临,可是两个膝盖实在痛得要命,就像针扎一样,所以绿云才让她赶紧趁热喝了姜汤,然后准备让她用热水泡泡脚,驱驱寒气。
由于徐心然时不时地被罚跪,而且这两三年来因为干了很多粗活儿,又吃不饱穿不暖的,尤其是冬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