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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雪,知道当初我们被王家赶出来是什么感受吗?”浮生慢慢问道,看到炎天雪眼中的疑问,又解释,“就是寒衣的家。”
“当初江家生意虽然不大,却也不愁吃穿,后来家道中落,我们无奈之下只能投奔了王家,那是我第一次清楚世态炎凉是什么样的情况,原本和蔼慈祥的长辈一瞬间变了脸色,原本随意进出的王家大门却关得死死的,就连下人也都全然不将我们放在眼里。那时候,我拉着若梦在门外跪了一夜,真的从来没有如此卑微过,”说到这里,浮生轻笑了一下,若梦靠在姐姐身边,眼里也泛起泪光,“若梦当时正病着,我知道再跪下去也没有意义,若梦的病也不能缓,便带着她离开了,可是身无分文的我们也无处可去,更没有钱给若梦治病。”
炎天雪没想到当初浮生若梦居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却也有些明白为何她们始终不肯原谅寒衣,不肯接受他的歉意,当初王家的冷漠,也许只有五岁的若梦已经印象模糊了,但浮生一定记得清清楚楚,难以忘怀。想出言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浮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我不是说当初我们有多凄惨,当时我求着大夫帮忙医治若梦,却被赶了出去,就在那个时候公子出现了,当时的公子一身酒气,眼里尽是绝望,身上还负了伤,可是他不只救下了若梦,还将我们带回去,给了我们一个好好生活的地方。当初,在那样的情况下公子都没有丢下我们,如今更加不会。”
炎天雪皱眉,她没有想到张良会有那样的时候,在她心中永远微笑的男子居然会醉酒会受伤,只怕当初一定受了很大的打击才会如此。叹了口气,也许真的是因为良良一直没回来,自己胡思乱想了。
“好了,夜深了,要等也回屋等吧。”浮生说着站起来,却见身边的两人都没有动,摇摇头,自己也拿这两个小丫头没办法了,只能回屋拿了两件披风给两人披上,被两人推回了屋里了。
“天雪,”直到看见浮生进屋,若梦才开口小声问道,“你说,到底要不要原谅寒衣呢?”语气里带着一分迷惘,那日后,虽然寒衣再没有来过,但是若梦反而经常发呆,似乎有了什么心事。
炎天雪看着若梦,与自己同龄的脸上多了一分哀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连连点头,在她看来,寒衣已经很真诚了,天工坊的都不是坏人,她也很希望见到浮生若梦与他们和好,虽然不知道恨一个人的感觉,但是她能明显看出自从那次事情说开以后,两人都没有真正开心过,就连笑容也少了很多。
“那日,你走之后,寒衣依旧不愿娶我,”若梦有些犹豫地开口,“他有喜欢的人,其实我看得出来的,是……姐姐。”
炎天雪心里一惊,她本来就是比较迟钝的人,原本一直以为寒衣只是想赎罪,居然没有看出来寒衣喜欢的并不是与他有婚约的若梦,而是浮生。过往的事情一一浮现,这才发现其实能找到很多蛛丝马迹的。可是往日若梦看向寒衣时眼中的情愫也是不能掩饰的,如今看来,事情反而越来越复杂了。
“其实,姐姐肯定也知道,所以才会对寒衣更加避而不见的吧?”若梦将头埋到膝盖里,语气里带着一丝哭腔。
第二卷 第七十七章 风起
炎天雪安慰性地拍了拍若梦的背:“先不说寒衣喜欢谁,你原谅他家的所作所为了吗?”
点点头,当初的事情她真的没什么印象,更何况,并非寒衣所愿,他还努力想弥补。
“那你就别再考虑这些了,先让浮生姐姐原谅他比较重要,否则大家心里都不会好受。”至于寒衣喜欢谁,以后再说清楚也可以吧?虽然偶尔喜欢胡思乱想,但炎天雪天生就是乐观的性格,在她看来喜欢就是单纯的喜欢,没有必要为还没发生的事担心。
“嗯。”若梦抬起头,冲炎天雪笑笑。
接下来的时间,在两人一起筹划怎么让浮生原谅寒衣中度过了,后来越聊越起劲,炎天雪竟也将等不到张良的失落抛诸脑后了。
在汉军进城之后的第二日,百姓们的生活就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可张府却不一样,浮生一大早来到院子里,手里还端着两个碗,果然看到两个靠着墙边睡着的女孩,走过去一一叫醒:“喝点姜汤吧,可别着凉了。”
明媚的阳光有些晃眼,炎天雪伸手遮住,眯着眼睛看向眼前的琼花,似乎是个好天气呢。
一夜,良良还是没有回来。
“咚咚咚。”外面传来叩门声,不急不缓,像是有着节奏一般。屋里人听到后面面相觑,若梦则面上一喜,站起身就先一步跑出去开门了,浮生也连忙跟了过去。
炎天雪站在琼花后面,却挪不开脚,原本就连做梦也在期待这个时刻的,可事到如今,心中翻腾着,期待和激动,喜悦和急切,复杂的感情反而让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这么怔怔地看着门口。
直到看见男子衣袂飘飘地走了进来,世界居然就由清晰变得模糊起来,直到一滴泪落到了脚边,却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用手捂着嘴,任由激动的眼泪滑落。
男子只是渐渐走进,却没有开口说话。
“天雪,公子回来了,”浮生笑着冲炎天雪点点头,“我和若梦先去准备午膳。”接着就行礼退下了。
院子里,男子温润如玉,女子天真单纯,只是谁都没有说话,炎天雪原本一肚子的话到头来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吸了吸鼻子,拼命忍住眼泪,努力绽开一个笑容冲张良道:“良良,花开了。”
琼花遍地,他,终于还是守信回来了。
好久好久之后,炎天雪每每回想起当初的重逢,总觉得,也许一直保持着那样期盼的心情,才是最快乐的,如果可以,她宁愿一直等着守着,也比后来所要面对的来得好。
张良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炎天雪,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道:“韩王就是在这里……没了。”或许已经称不上疑问句了,而是无奈的肯定,根本用不着谁的回答。
炎天雪一怔,点点头,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重逢,她兴奋地告诉良良,自己种花的种种,良良会清浅地笑着听她说完,即使没有赞许,眼神也是温柔的,回想以前那样拍拍她的头,透着些许的宠溺。
可是如今见了面,他的第一句话无关于琼花,更不是这么些日子你过得好吗,而是韩王死在这里,甚至连半点温柔都没有。
“是你杀了他?”
心中一惊,炎天雪连忙摇头想说不是,可张良已经摆手示意她不必解释,笑容犹在,却已经没了暖意。
“不必解释,我早就知晓了一切,那日,除了你,不可能还有谁有机会杀了韩王,可笑我想只到了陈平,却忘记了你也与他一样。没错,韩王没了,张家再不可能为韩相,我确实能全心辅佐韩王,可是炎天雪,你认为我当拿你如何?莫不是给了你承诺,你就以为自己可以放肆到这种地步!”张良的话语里带着笃定,语气也越来越冰冷,到最后他已经走到了炎天雪的面前,并未半分失态,只是冷冷的陈述着他认定的事实。
风起了,分明是艳阳高照,却为何冷到了骨子里,炎天雪瞪大眼睛看着张良,明明两人近在咫尺,她却觉得早已远在天涯,这真的是当初那个与自己约定会回来的温柔如玉的良良吗?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陌生?甚至,连她都能感觉到他眼中的恼怒和杀意?良良,居然想杀她?
“没有!不是我!”不是的,不应该这样,她根本就没有杀韩王,炎天雪拼命地摇头喊着,她以为,张良回来,大家可以继续当初平淡而温馨的日子,可是却忘记韩王死在这里的事实,当初以为只要解释清楚,张良一定会信,可是如今,他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扣上了罪名。
“不是的!我没杀他,我回来时他就已经死……”炎天雪大声解释,可声音戛然而止,只因为看见了张良瞬间举起的手掌,攻击的架势,却没想到会出现在那个似乎谁都不想伤害的男子身上,对方的眼里怒气更甚,似乎就想这样打下来。
炎天雪愣住,她没有见过这样的张良,委屈感顿时涌了上来,她可以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想,就算是张府里所有人都认为她杀了韩王都可以,可是良良就是不能误会她,可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呢?她想解释,对方却不愿再听,连浮生若梦都相信的事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甚至还伸出手想打她。
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可笑之极,为他辛辛苦苦种下琼花,满怀希望的等他归来,可到头来,对方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愿再听,到底,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个什么劲?炎天雪,他回来不是因为琼花的约定,而是为了指责,是你杀了韩王,而他是为报仇而来的。
“打!有本事你就打下来!”委屈与怒气夹杂在一起,让炎天雪更加不想认输,仰起脸挺起胸膛冲张良嚷道,“韩王就算是我杀的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打啊!”
受不得气的性格让她此时也跟着较起劲来,就算是她杀了韩王又如何,难道他还想把她也给杀了吗?
第二卷 第七十八章 再无瓜葛
张良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可是眼中的恼怒无论他有多么淡然终究是掩饰不住了,手握成拳重重放下,拂袖走向屋内,似乎再多呆一秒都会让他受不了,而至始至终,他的目光从来没有落到地上那一片开得正好的琼花上面。
炎天雪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的举动,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气,她只知道,自己的满心期待的重逢却只有质问和冷漠。眼泪措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心钝钝的痛着,看着张良毫不留恋的背影,就这么跌坐到地上,终究不过是这样的下场。自己的付出,等待,期盼,最终敌不过他心中的一个“忠”字。
这日后来是怎么过去的炎天雪已经不记得了,似乎自己一直都是恍惚的状态,似乎自己走出了主院,回到最初住下的院落,似乎若梦端来饭菜说公子婉拒了汉王赐下的官邸,还是住在张府中。对于两人间的事并不过问。
总之这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在炎天雪的脑子里,浮现出的都是当时张良扬起的手,和眼中的怒意,虽最终没落下,但他也想过要打她不是吗?只是这一点就够了。
呆呆地吃完晚膳,炎天雪坐了一会儿后就回内室躺下,从头到尾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好像瞬间失去了灵魂一般。
若梦从没见过这么安静的她,白日里虽然和姐姐离开了,却还是听见两人在院中的话,她不明白公子为何会这么肯定炎天雪就是凶手,原本想回去帮炎天雪辩解,却被姐姐拉住了。
“公子自有安排。”
姐姐当时的话,若梦听了也只能缄默,跟着走到内室,看到炎天雪已经脸朝着墙壁睡下了,缩成一团,似乎有轻微的颤抖。若梦本想上前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熄了灯向外走去,炎天雪这么久的坚持别人不知道,可是在张府的几人却看得一清二楚,连她,看着也不忍心。
提着灯笼来到主院,下午时已经有新的下人被带到张府里来,一切似乎又回到当初的模样,若梦对这些并没有太多感受,一路跟着公子过来,除了她和浮生,其余下人鲜少有久留的。院中,公子和浮生站在那里,空中是一轮明月,脚边是绽放的琼花,公子也依旧是清雅飘逸的模样,只是如今,终究是有些地方不同了,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