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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什么目的?」
风宁瑄略一挑眉,神情仍未放松。
「大哥,别那么严肃嘛,跟四玉门结仇的又不是只有绍怀,我呢,和四玉门下的玄武堂堂主也有些私人恩怨,不趁这次机会去寻寻他的晦气我可不甘心。如何?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玄武堂主,姜擎钧?你跟他有什么过节?」
玄武堂为四玉门中的执法部门,平时多坐镇四玉门总坛,他没跟姜擎钧打过照面,只听说是个五十来岁的稳重人物,功夫仅次于掌门人殷仲舒……若说陆松筠是和其它三堂有过纠纷,那他还能理解,但玄武堂主?
知道杜绍怀的眼神里透着些许怀疑,陆松筠却不以为忤,只是再开口时,声调已是略沉:
「他伤过我娘。」偏过头去,纤指略点颊上一道几不可见的细小疤痕,「也伤过我。」
陆松筠所指的伤疤虽细微难辨,但大家也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就凭着回春子的名号,却没能将女孩儿家最重视的脸蛋恢复到光滑无瑕,可以想见那伤痕在当初必是重创!
「详细的原因一言难尽,有机会再向你们解释吧。」
洒脱地一甩头、一扬发,爽利身姿落在风宁琛眼底,正是他初初相遇的陆松筠……
※ ※ ※ ※ ※ ※ ※
「驾!」叱马与爱妻并辔疾驰,又回望后头默然的两人一眼,风宁琛暗自微笑了起来:一定没人想得到,向来平淡度日的风家长子、次子,今天居然会双双为了所爱的人而涉足武林!
「绍怀,你觉得如何?」
风宁瑄知道现下是拿自家兄弟没办法子,然而揣度杜绍怀的心思,却是怎么想都想不出他会有任何理由认同这件事的发生。
「你倒说说我还能如何?」
似笑非笑地回了风宁瑄这么一句,看他十分委屈地垮下脸来,他又忍俊不禁:「别别扭了,老实说我是无奈,但又能怎样呢?即使知道他们是拐弯抹角的想帮我们,但陆大夫所言亦是实情,这点我还看得出来。情况不容我拒绝,我想他们也晓得分寸的。真要怪的话……」
瞅了风宁瑄一眼,他叹口气道:「只能怪我当初怎么没下定决心一走了之,如此也不必累得你们一大家子为我涉险奔波……」
「你说那什么话!」听得杜绍怀竟出此言,风宁瑄只恨自己现在身在马上,否则他不把杜绍怀抓来狠狠修理一顿他就不姓风!至于怎么个修理法……这就还有待商榷。
「你明晓得我不会让你走!何况大家也是拿你当自家人看才会这般待你,你难道还不懂……」
「好啦,我懂了我懂了,你别激动,万一摔下马可不是好玩的。」
好不容易把风宁瑄劝住,回过头来专心策马奔驰的杜绍怀却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是不是变了呢?在风宁瑄身边待得愈久,他发现自己倾注在他身上的心思也愈来愈多,在意他的眼光、喜欢每晚共枕时与他相触的体温、眷恋他总是绵长而温柔的吻,甚至像方才那样地偶尔逗弄他一下,看风家向来以稳重着称的长子为着他的三言两语而方寸大乱……如果人世间有所谓爱情,那么他想,这就是了。
所以,即使变了又何妨?他本就不是无心无情的人,如今不过是渐渐回归本性,寒梅的称号终究是个面具,再不久就可以舍弃的,再不久……
※ ※ ※ ※ ※ ※ ※
悦来客栈,近悦远来。
官道上来来往往商旅众多,赶车的、骑马的、两条腿走遍天下的,一路行来总是风尘仆仆,遇着客栈,或打尖儿休息、或住上一宿,倏忽来去,谁也认不得谁。
晚膳时间,一楼的食堂正是喧腾鼎沸,除了眼尖的店小二,自然不会有旁的人去注意到甫进店的三男一女。
「钦,四位客倌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住店,麻烦给我们三间上房。」
「行,您等会儿,我叫人给您带路。」
店小二说着又回身拉开了嗓门儿:「掌柜的,三间上房,叫阿元来给带个路啊,我这儿忙不过来啦!」
只听里头传出了一声「好!」,便有一名小伙子小跑到跟前,而店小二又自去张罗东西,好不忙碌。
「客倌请跟我来吧!」
小伙子打了招呼,回身便领了他们四人往二楼上去,往左拐个弯,然后就直直走到尽头的房门前,边开门边问道:「客倌您看看,这房间行吗?」
「可以了,还不错。」
「那么就是这间和隔壁两间房,您看缺什么再吩咐一声。」
「嗯,我们待会儿下楼用膳,麻烦替我们留张空桌。」一枚碎银随着白衣男子的交待落至小伙子手中,那小伙子自是一迭声的没问题,眉开眼笑地自去了。
没多久,那三男一女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一楼食堂中,被唤做阿元的小伙子一见他们下楼,立刻热情地迎上前招呼、引他们落坐。
「不知四位客倌……」
「你们这儿有什么好酒好菜就都拿上来吧!先来两壶酒,要你们店里最好的!」一身黑衣的男子打断了阿元的殷勤,神色间有些不耐烦。
「是是是,马上来、马上来!」
那阿元也的确动作麻利,不一会,两壶香气四溢的剑南春便端到他们面前。
「大哥,你看是不是要先给他们一点见面礼?」
身着红衣的女子朝远处另一张桌子瞥过一眼,红唇弯起一抹冷艳弧度。
无可无不可的,青衣男子微顿一下头,那女子便在阿元接着送菜上来时,将一壶酒和一枚银子都塞到他手里,微笑道:「你把这酒拿过去那边桌上,就说是我们送的。」
有钱人的行径总是特别怪异,不过有钱好办事,何况只是送区区一壶酒?阿元接了酒和银子,便往那女子指定的桌位走去。
「客倌,这是那桌的客人要我给您们送来的酒。」阿元一边把酒搁下,一边在心里纳闷:怎地这么巧,这桌也是三男一女呀。
「这是剑南春?」这桌唯一的女子拿过酒壶轻嗅了下,便向阿元问道。
「是,这是本店自酿的酒。」
「那我们就不客气收下了,替我们道声谢。」
待阿元走后,女子随即掣下发上一根珠钗,纤指按动钗侧机柱,珠壳儿应声掀了开来,露出里头丹青色的粉末状物事。
倾了些许药末入酒,原本坐在女子左首的青年便巴过去好奇道:「松筠,这怎么回事?」
「朱雀堂门下送来的东西,你说还能有怎么回事?」
陆松筠边回答边替大家斟酒,风宁琛却继续好奇地盯着酒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发问:「是不是有毒?」
「对,有毒,毒死你这个大笨蛋!」
听得陆松筠这样回答,风宁瑄和杜绍怀便知道她还在为先前一点小事跟风宁琛闹别扭,不禁相视而笑。
「好了,干杯吧!」
斟完酒,陆松筠率先举起杯子,四个酒杯相击出清脆的声响,接着,一饮而尽。
有意无意的朝后方亮了亮杯底,陆松筠现下可是心情大好、笑得灿烂。
「三妹,看来你棋逢敌手喔。」
白衣男子浅笑着开口,没忽略掉红衣女子流露出的一丝不忿。
「我说了,这只是见面礼而已!」
「绍怀,你说我们要不要送份回礼给他们呢?」
挟了一箸莱,陆松筠就像在谈论天气般的随口问着。
「不必了,那穆后霜最是耐不住性子,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 ※ ※ ※ ※ ※ ※
五天,不算快也不算慢。
见到那四人走进客栈时,杜绍怀是这么想的。
出杭州城后,他们并没有拣小路走,反而大咧咧地竟日在官道上奔驰,因为他总有个模糊的感觉——殷仲舒,他此生唯一的仇人,已在他将要去的地方准备好一切,等待他。
所以,没有什么好逃避的了。
当然他们也不会刻意招摇,白梅剑搁在了行箧里,四个人都是寻常打扮,布衣东袖、腰悬秋水,和一般江湖人别无二致,尤其数日来,往洞庭湖贺寿的各路人马愈见增加,混在人群里头,竟是无人怀疑他们的来历?
想当初大家还无聊地赌起了要几日才会碰上麻烦呢,却是未曾料到,这一路的顺畅会终止在如此棘手的人物手里……
青白红黑,四色服饰代表了四玉门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然而若只是寻常门徒也就罢了,可那四名青年男女却正是各堂堂主的子息!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身分?和他们打过吗?」
从风宁瑄的位置望过去,还可以见到那红衣女子的一脸不甘愿,但其它三名男子似乎没怎么搭理她,兀自谈笑。
略略迟疑了一会,杜绍怀才答道:「不,除了穆后霜,我没和其它人交过手,但都打过照面……怎么说,他们好象不愿和我动手。」
「不愿和你动手?那又怎么会来这里?他们可是摆明了找我们麻烦耶。」风宁琛讶异道。
「这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想他们会在这儿并不是领命而来,多半是穆后霜听到了什么风声,才硬要其它三人一起来拦我们。」
「你怎么每一句里都有穆后霜啊?」从来没有一个名字会在杜绍怀口中出现那么多次,风宁瑄不禁有点吃味。
「你在不高兴什么?要不是她,恐怕我也不会和你们相识了。」
「什么,你是说……」
「嗯,那时就是因为误中了她的圈套,才会中毒而致负伤的。」
「哎呀,那可就伤脑筋了,我是要怨她害你受了那么多苦,还是要感谢她把你送到我手上呢……」
没理会风宁瑄的胡言乱语,他们三人仍旧聊着天。
「如果说其它人不愿和你动手,那么其实穆后霜也无意置你于死地,这你知道吗?」
经陆松筠这么一提,风宁琛也想起刚救起杜绍怀时的疑惑:「你是指绍怀中的毒对吧?不是朱雀堂中最厉害的一种……」
「没想到你还不笨嘛!」过去想不透的原因,现下算是有了初步的解释。
「那当然,我笨的话你还会嫁给我吗?」
看来他们夫妻俩是快要和好了。杜绍怀微笑着,在耳畔絮絮的语声中,沉默。
他忆起曾有一次在山谷中被围,率众的正是青龙堂少堂主,季檀乐,但他自始至终都负着手立在高处,仿佛那战局与他无关。
而当谷中只剩下他还是卓然挺立于地面上时,他抬头望见,季檀乐的眼中有一抹跃动的剑意。不是杀意。
所以他们终究没有交手,季檀乐转身走了,走得很自在、很从容。
后来也有一回,如今已忘了确切的地点,只记得那里有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一阵风过,他已让整片苍茫大地染上了血的颜色。遍地沭目的腥红中,远处两道仍是纯然的白与黑便显得特别突兀。
白絮飞、姜重玄,白虎堂和玄武堂的少堂主。挥剑酣斗时,他隐约听见白絮飞的指挥调度、姜重玄的助阵呐喊。然而当一切干戈止息,他们却似乎无意与他拔剑相向:「你的功夫很好。」
那两道身影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