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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十三弟真的从此被皇阿玛圈了去不能转圜,您也帮着给说个情,让十三弟把已经指婚了嫡福晋娶进门。”
德妃微微点头:“这是家事,我会跟皇上说的。”
言已至此,似乎多说也无益,十三若真是书里写的命运,我原本也不能指望德妃真的能帮上什么忙,如今答应能给求个情,答应大婚的事,也算是和了我当初的心意,十三若真是面对十年幽禁的日子,总有个知心知意的爱人可以陪在身边。
我起身要告辞,德妃却忽然拉住了我的手,“颜儿啊,额娘知道你心里怪额娘了。”
我连忙跪下回话:“儿媳不敢。”
德妃一把拉起我,抓着我的手说:“颜儿,说句不该说,勾你心思的话,如今若是你的弘晖还活着,弘昀有了事,弘晖只是或许能救得,万一救不得可能还把自己赔进去,你这个当额娘的会怎么选?”
我心中一震,这似乎是个太过艰难的抉择了,这若换作是我,难道就真的毫无犹豫地抛出弘晖只是去为一个莫须有的可能吗?一时间心乱如麻,默然地看着德妃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德妃淡淡一笑,“我累了,你回去,老十三无论如何也是性命无忧的,让老四也别慌,保住自己,才有机会救老十三。”
我默默走出永和宫的大门,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德妃的话一遍遍在脑子里翻腾着。心中只反复地想着四个字,换作是我。是啊,换作是我,面对亲子和养子,甚至哪怕两个都是亲子,我又能怎么选,这不是偏心谁的问题,不是丢车保帅的问题,只是必须忍痛割爱要把伤害降到最低罢了。
我之所以只是想着让胤禛可以去救十三,也不过是因为心底笃信,这一废太子之时胤禛并没有遭遇圈禁或者更悲剧的命运。可那只是历史的记载罢了,历史上的胤禛或许果然就是采取的明哲保身的做法,所以得以保全自己,若是今天胤禛并非如此选择,那么事情或者就未必如历史那样发展下去了。
如果救出十三付出的代价有可能是扯进去胤禛,那我,还会这么迫切的想要用尽一切努力来让十三免于十年幽禁的命运吗?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说着:“不会。”
心头似乎有嗖嗖的凉风吹过,是的,我一直是个自私之人,哪怕面对最亲的弟弟,我内心深处最不舍伤害得仍是胤禛。而我那可怜的十三啊,额娘、嫂子,他最亲近和最在意的人,此刻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他的四哥,他若知晓我们这每一步心路,心里一定比我此时更冷上百倍。
其实,我有什么思量要费,绕了一圈来,最后还是让我的胤禛去按照历史的雍正那样去做最好,因为那样的话,至少胤禛此时不会有事,而十三在雍正登基之后至少还能翻身。德妃说的如此正确,保全了自己才能救十三,而德妃未说出口的,大约应该是,强大了自己,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是的,一切都是对的,是的,事已至此,符合原本的历史轨迹才是最好的。可是,我却无法安慰自己此时不揪心,不难过。
失魂落魄地走着,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扭头面对着的是八福晋大大的笑脸。心里有些气恼她这时居然还能有这样真切的笑脸。
拉住我胳膊的八福晋也不说什么,只是问我是不是回府,看我点头,便邀我坐她的马车回去。我原本心乱如麻只想拒绝,却耐不住她一路拖着我上了马车。
“四嫂,我有话问你。”马车上才一座稳,她便开口。我心中仍想着十三的事,便也以为她也不过是和李氏她们一般八卦下废太子事件,有些心不在焉。
她说的话却让我心里着实一惊。
'正文 沮丧'
八福晋一脸兴奋的样子,等不及我应声便继续说着,“四嫂,我们爷说打小便是四嫂带着他们哥几个玩大的,所以打见你那一刻,我就跟你特别的亲,也从来不曾当你是外人,说是当成亲姐妹一般也许是夸大其辞,但是众妯娌里我唯独与你最亲,最愿意说几句心里话。”
“太子被废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今天我这当弟妹的只想问你一句,四哥可也惦记着这个位子?”
我原本心里惦着十三的事,又想着德妃的话,便有些心神恍惚,她这话一出口,我猛地抬头看她,头几乎撞在车壁上。八福晋噗哧一笑,“瞧把四嫂紧张的,你就当是妯娌间闲话家常,若是不方便说,不说也罢,我只是才得了这个信,心里压不住话非得问出来才痛快。
“如今太子被废,大哥跟着一起被禁,五哥、七哥一向无心政事,皇阿玛最宠爱的十三弟如今也是跟着被拖累了进来,其余九弟、十弟都是跟我们爷一条心的,剩下的兄弟年纪还都太小。除了我们爷,只有三哥、四哥这会儿子看着最有问鼎太子位置的实力,可三哥毕竟是个文人,这些年也只是掌管礼部,没什么正经的差事做,若是四哥也无意争夺,那我们爷可就胜券在握了。”
我愣愣地看着说的眉飞色舞的八福晋,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虽不知道八阿哥到底是何时被康熙爷厌弃的,一废或者二废太子之时,总之是和废太子定新的储君人选有关的。是的,此时看来,真的是除了我家胤禛便也只有八阿哥有一竞太子之位的实力,而事实上也的确八阿哥的胜算更多一些,因为毕竟他还有有老九、老十俩人的支持,和众多朝臣的拥护。
可是,他最后偏偏也就失宠于这些优势,他太出色,太圆满,此时此刻,太过适合于这个太子之位了。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在某些不恰当的时候,太过优秀显然也是一种罪过。
太子爷也是生来因为是太子才得到了众多人的拥护,而八阿哥却以低微的出身,在只为贝勒之时就得到这样的优势,怎么能不让康熙忌惮。心里闪过那个草原上,独自坐在月下孤单望着夜空的少年身影,想起那个有着双笑眼,自小就俊秀聪慧的孩子。他此刻如此的春风得意,踌躇满志,却怎知道厄运即将降临。
眼前满脸兴奋的八福晋也是一样,她以为即将迈进最终胜利的那一刻,却只是走向失败之路的第一个伏笔。想到此处,原本便乱糟糟的心里,此时更多了几分悲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只是一个老人愤怒之下的一个举动,他几乎所有儿子的命运便从此改写。
车子眼看已经到了府门口,我仍保持着那个发呆的姿势看着八福晋,眼神里甚至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悲悯。八福晋耐不住地拉着我的手说:“四嫂,若是不能说便算了,你也别这样瞧着我呀,你这眼神让我心里发毛啊。”
她的话让我忍不住一乐,这丫头真的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在我面前纯净的如一张白纸一般,这么要紧的话,就这样口无遮拦地问出,该是有多么的单纯与多么的信任啊。而我,面对这份纯净,脑子里忽然冒出鲁迅说过的那句话,“面对他,渐渐的几乎变成一种威压,甚而至于要榨出皮袍下面藏着的小来。”不觉一阵汗颜。
尽量正视着她的眼睛,我缓缓开口:“弟妹,我和你四哥此时早就为了你十三弟心乱如麻,哪还有空想别的。”这话虽然不是全然的真相,在这一刻却也是事实,只能言尽于此的事实。
八福晋脸上猛地浮上一层歉意,晃着我的手直说:“呀,真是对不住了四嫂,脑子里光想着替我们爷高兴,忘了你们跟十三弟这么要好。四嫂放心,十三弟一向最得皇阿玛宠爱,这次就算是迁怒于他,皇阿玛气消了也不会有太严厉的惩罚的。回头,我让我们爷也去给十三弟求个情去,四嫂就别太挂念了。”
我心里暗暗内疚,八福晋待我一片挚诚,我对她却如此虚伪应付,马车已到府门口,我心念一动,下车前对她说:“弟妹也别太着急了,皇阿玛若是一时气愤,难保回头还会后悔今天的事,八阿哥若是这时出头,没准倒会惹皇阿玛生气。”
八福晋不在乎地笑笑:“就是怕皇阿玛后悔,如今才是好好表现的机会呀,四嫂。”
我刚要再劝她一句,脑子里忽然冒出胤禛那日里严肃的黑眸,那么认真地告诉我,逢人且说三分话,那么担心地嘱咐我,不要与八福晋走的太近。生生咽下去到嘴边的话,和她道别回了贝勒府。
心里暗暗嘲笑自己,空活一把年纪,又知道此时的历史,可是如今每一件事情办的都如此的莫名其妙,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胤禛若是知道,我曾经临走时如何嘱咐的十三,下午如何央求的德妃,和刚刚怎样劝慰的八福晋,怕是要我对我失望透顶了。
我这个一开始便无意参与到历史中的女人,在清朝十多年只是做个无所事事的米虫,自以为淡泊无争,看破红尘,可事到临头却又忽然鬼使神差地牵肠挂肚。若说真的要改变历史,或者我甫一来清朝之时,尚有机会,但以我的智商和能力也未必成事,更何况,此时该发生的大事都已经按步骤开始进行之中,我又有什么本事力挽狂澜。心中充满着深深的无力和自责,我拖着脚步走到书房。
来到清朝这么多个年头,我绝望过,伤心过,焦虑过,但从未有一刻有此时这样的沮丧。我明明知道他们的未来却无力改变,我明明知道他们的命运却还让自己牵扯其中。我明明可以只做个淡定的看客,陪在胤禛身边,弹点小调,唱点小曲,绣花、写字,打理家务,做个心里只有丈夫的温柔、体贴的妻。可如今,我已经不知不觉从看戏之人,变成了戏里的龙套,此时此刻,再想回到看台,却已覆水难收。
坐在书房里默默地写着字,任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紫儿进来点上烛灯,拿了些点心放在书案,也不多言,便悄悄退了出去。我抄着胤禛时常会读的佛经,在那些我始终不能读明白的文字里,却不由自主地渐渐安定下来,什么也不去想,只是写满一篇又一篇的字,仿佛可以一辈子这么抄下去,再无烦恼和牵挂。
门被悄悄推开,我也不愿抬头,直到有人走过来握住我仍不愿停下来抄写的笔。我顿住,抬首对上胤禛幽深的黑眸,那里边盛满着担心与忧伤,我下意识地绽开一丝笑容,胤禛的唇角也微微上扬,低声对着我说:“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我摇摇头,正要说话,余光看见门边似乎还有一个人,回头看见戴铎正站在那里,见我看他,连忙行了个礼。
我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停下手里的笔,立即就有一丝倦意袭来,原本还想问下胤禛可有什么新的消息。此刻看见戴铎在此,显然胤禛与他还有未竟的事情要说,我便起身告辞:“爷和戴先生还有事要,颜儿先回房了。”
胤禛轻轻拉住我:“颜儿,我们要说的也是十三弟的事,你也担心了一天,坐下听听。”
虽然自责半晌,悔不该让自己做不成个单纯的看客,可是此时,我既然已经无法再事不关己,也只能继续关心下去。便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显然他们下午已经和其他门人聊了许多,此刻戴铎只是再与胤禛商议着过几日康熙回京之后该如何行事。
戴铎果然是个聪明的人,我只是因为知道历史,才晓得此番虽然宣告着太子大势已去,但是事情仍会有反复。而戴铎,却只是用分析便得出了同样的结果。
“此番,十三爷的事有两种情况,一是为太子开脱触怒了皇上,二来说了不利于太子的话被皇上迁怒。在下对十三爷的了解不若爷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