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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腔悲愤,虽然并未过多宠爱,但弘盼毕竟是我的儿子,我的骨血,我居然来不及见上他最后一面。我恨兄弟们的挑拨,恨皇阿玛的无情。我至亲的亲人们面对生死,居然会是这样无动于衷的漠然。想起平日里他们便是这般,为了争宠于皇阿玛,私下里哪个不使出些手脚,我虽已见惯这些见不得光的玩意,仍时常愤懑,若要皇阿玛的宠爱,直管做好自己的差事便好。踩下了别人,抬了自己又算得了什么本事。
如今我更加恨,恨我必须面对这些龌龊之事,恨我必须面对的生离死别,心里生出些许倦怠,皇阿玛几十个儿女,我再认真,再出色有能得到几分他的爱,为了这微不足道的宠爱,我便要面对更多的腌臜。那我宁愿每日里只守着颜儿和弘晖便好,只有颜儿,才能涤荡我也日渐粗陋浅薄的心。
我希望颜儿重拾往日的无忧,我似乎却再也回不去曾经的平静,心头似乎总被沉沉的忧虑和烦恼覆盖。记得颜儿小时候给十四讲故事的时候曾经说过,有些地方是再也回不去的了。而我,似乎也是走在一条我并不知道终点的路上,不知道走向哪,不知道要什么,却也不知道怎么回头。
我的颜儿其实一直是个从容的女子,鲜少有失措的时候。可是当她听到弘晖病重的时候,一路跌跌撞撞闯进来,居然鬓发散乱,衣衫不整,涕泪交流。她似乎被吓坏了,晖儿只是偶感风寒,她却面临生离死别一般绝望仓皇,寸步不离,也许是弘盼的早殇也吓到了她,我陪着她守了弘晖整夜,直到确认弘晖醒来无事,她才疲倦而释然地倒在我的怀里。颜儿啊,你和弘晖都要好好的,你们每一个,因为你们是这世上我最亲的人,没有你们我实在不知这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弘晖一天天好起来,颜儿幸福而安逸的笑容又时常挂在脸上,我被皇阿玛带着出门的日子却越来越多。不能时常陪在她的身边,她居然丝毫也不埋怨。颜儿说,我们总要先做好自己才能做好彼此的爱人。我的颜儿呀,我以为不谙世事的颜儿,其实是如此通达世情。我何尝不知,只是不愿去想罢了。还记得小时候,只想着以后做个闲散的阿哥,每日里有颜儿陪伴,只抚琴弄诗、栽花烹茶,二人如胶似漆、缱绻缠绵便好。谁知道这世上事情哪有如此简单,莫说我仅仅是个皇子,就是皇阿玛也并不总能随心所欲。
而我的颜儿居然早已洞悉,她一早便知我会背了曾经的许诺,不能做个时时陪在她身边的体贴情人,但她却无丝毫抱怨,反倒教我不能太拗着性子做事。
颜儿温柔、体贴、从容、大度,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却从不懂手段,有着深切而炽烈的爱,却从不求回报。她知我、纵我,惜我,宠我,我胤禛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能给她的却唯有一颗真心尔。
塞外之行总算被弘晖盼来,终于圆了他的梦,可这小子的好体力却累坏了颜儿。看着她沉睡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吵醒,和皇阿玛告了罪没去狩猎,带走精力旺盛的弘晖,给颜儿留个好眠。
远远看到颜儿来寻我,还不待我走到近前,却听到她的惊呼,我来不及反应便被她扑到在眼前,一只箭瞬间插入她的肩背,我绝望看着仍在颤动的箭羽,竟无力阻拦。
跌跌撞撞冲过来的是十四,快步奔跑而来的是老八,居然是他们,居然是他们伤了我的颜儿。我却顾不了太多,抱起颜儿即刻去寻太医。太医处理好伤口,告诉我虽未伤到要害,但出血过多,能否醒来呀要看颜儿的造化。
哈哈,造化,我的颜儿是生是死,是去是留,岂是造化说得算的。颜儿许过我的,定不会离我而去。倒是伤了颜儿的人,我绝不会放过。还不待我处理,十四对我说,那是老九的奴才,此时已经下令乱箭射死,其余奴才也被打了板子。
我心中发冷,十三和我狩猎遇到了老虎,若不是十三勇猛怕也遭遇不测,加上今天的事,难道一切只是巧合,我是断然不信的。今天他们应该不是冲着颜儿来的。害我们性命,他们倒是断然不敢,只恐是想伤了我们,延了我们手底下办的差事,好趁机去皇阿玛跟前邀宠、献媚。这便是我们从小一起玩大的兄弟,这皇城里可还有半点的亲情。
然而,颜儿居然并不相信,她纯净的心里,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些龌龊,她善良的头脑里甚至不懂得恨。好,就让我的颜儿远离这些她永远无法理解的争斗,我定会护她周全让她无忧。我们定好了今世也订好了来生,颜儿说:“我们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好,我们一定相守到百年。
颜儿恢复的很好,她似乎并不挂心那日的受伤,再去塞外似乎也毫无防备,我却不敢再放她一人出门,我并不确定如果伤不到我,他们会不会对颜儿和弘晖下手。还好有十三和十四可以替我陪着她们娘俩。无论十四对我怎样,我倒是信他对颜儿的一片关心,绝不造作。
我们捉鱼,野餐,却被大哥扰了兴致。颜儿抱怨说我态度太冷硬。她心中对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原来如此清明,但她仍是想简单了,如今早不是我的低调和谦卑就能换来和乐的日子了,但还是听了她的话。
我们再次去烤鱼的时候,歌声引来了皇阿玛。一首波澜壮阔、荡气回肠的歌让皇阿玛也对我的颜儿刮目相看,我心中无法不骄傲。更有一丝安心,如果皇阿玛能宠爱颜儿,那么别人便对她更小心和敬重,虽然她并不在意,但是,我要。
再次难巡,皇阿玛居然点名带上了颜儿。真好,只要她在身边,我便永远能气定神闲。路上,府里差人说,皇阿玛连夜派人查了索额图,他是朝廷重臣,想来定是有事发生,我原以为我们会就此回京,不想却是皇阿玛招了他来。
或许真的有事情要发生了,我隐隐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的气息。天要变了,这皇城大概要有翻天覆地的事情发生了。
但是,再怎样的翻天覆地,我确信我和颜儿是不会变的。因为我们的名字已经刻在了三生石上,我们早已定下了三世之约。
第三卷 风起云涌
'正文 太子'
太子的悲剧就要发生了吗?想着南巡路上的太子爷,虽说并未有过多的接触,但是面却是常见的。仍是旧日时见他那副模样,优雅而和气,虽贵气浑然天成,但眉眼间却有些不易察觉的卑微,小心翼翼的卑微。
他会是一个想要杀父弑君的人吗?我无法想象,我甚至更多的愿意去相信太子的悲剧是他身边的人对他期望过高,而他的父亲也太过强大的缘故。
他何尝不是个可怜的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从出生便被架在那太子之位,万众敬仰,却也万千瞩目。于是他不能行差踏错半步,不能不勤勉,不能不优秀,只是近三十个年头走来他是不是也会觉得疲惫,是否也会觉得力不从心,是否也会觉得彷徨犹豫,是否也会觉得前途渺茫?
虽不恰当,但是每每看到他时,我总会想起来上辈子还在报社工作时的老领导,我初到那一年他不过近四十岁的年纪,顶头上司已经接近退休年龄,论能力,论资历,他都是下一个接班人。在我们心中是,在他自己心中自然也是。
只是,老领导退休之后上边又指派了新领导,新领导调任再次安排了另一个人。他这个万年老二,一当就是十数年。我从来都是个胸无大志之人,也懂得知恩图报,所以他待我极亲。总记得他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到义愤填膺再到最后的意兴阑珊,那时他总会对我说:“有些事情,原本该是你的,盼的久了,等得烦了,反倒再无兴致。还不如从来都不把它当成囊中之物,或许还有些期盼的惊喜。”
于太子恐怕也是,若他生来并非太子,反而他的路会好走一些,但是知道那明明是你的东西,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任谁都会生出些许的心里扭曲。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个庞大的家族,这个家族对江山,对权势有着强烈的企图和**。似乎一切都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注定推上了一条不归路。
如果康熙早亡,和顺治一样只活到二十几岁,甚至哪怕是活到四十多岁。太子爷当时继位,未必就不是个明君圣主,未必就不是个名垂青史的好帝王。只是如同每个人都无法摆脱命运的摆布一样,许多事情生来便已注定。
所谓人定胜天,却也并非妄语,只是此胜非彼胜而已。不是战胜老天的安排,而是让自己在何种命运安排下都能过上对得起自己的日子罢了。逆来顺受,未必不是一种好的生活方式,无论何样的逆运当头,都还能顺下去过日子。两世为人,这大概是我最深刻的感触了。
索额图被圈禁之后,我并未再见过太子,不知道他此时会是什么样子,那曾经的优雅气度会不会已经荡然无存,那眉眼间的谦卑是不是更加昭然若揭。
想得多了忽然意识到,这些年来我似乎愈发的多事,早不是初到这清朝时那个事不关己的颜儿。那时的我,连身在何处是何年份都漠不关心,可现在却连个见面不超过十次的人都同情了起来。
不禁暗暗叹气,这人心果然莫测,别说旁人,自己的心有时都把握不住。这心一旦活泛起来,可并不只是儿女情长这么简单,似乎一下子世间万物都关心起来,连最不感兴趣的时事政治也操心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关心则乱,我毕竟和他们不同,对于一个早知道历史走向,知道每个人命运的人来说,这乱可是大乱啊。还是回归成那个心静如水的颜儿,只守着我的胤禛就好。
圈禁了索额图的康熙,似乎并没有被这震惊朝野的事情扰了兴致,大约这一动作在他心中早已酝酿多时。一个月之后依样巡幸塞外,这一次照例带着太子和十三,甚至还有十四和几个小皇子,却并没有带走胤禛。胤禛和我并不遗憾,只是难过了弘晖,盼了一年的日子居然没有他的份,还带走了时常能哄着他玩的十三和十四,我和胤禛便更加挪出大把的时间陪他。
七月李氏那里再传喜讯,说是有了身孕,心里暗暗感叹,胤禛虽也时有在李氏那里过夜,但次数极少,对李氏和宋氏基本上一视同仁。宋氏自从大格格殇了之后便再无动静,李氏倒是频传喜讯,这命中率也真是高了些。不知道这一次是儿子还是女儿,心里仅有一丝的黯然,更多的却是欣喜。这本是个多子多孙多福的年代,胤禛本就子嗣不丰,又夭折两个孩子,我们的弘晖也不知还有多少阳寿,自盼着能府里能再热闹些。
暗下里还多多劝宋氏要好好服侍,也能尽快要个孩子才好。言毕,自己也暗暗好笑,曾几何时,我也变成了德妃那样的女子,眼睛总是盯着子嗣。我融入这古代社会的步伐也太过迅速,毫无现代一夫一妻制的自觉,还盼着自己的丈夫能和别的女人多生些孩子。真真是丢了现代女人的脸,可是此刻,我的心已经完全只是那个为胤禛一人跳动的女人,搁在现代大抵是要被硬生生地骂上几个“贱”字的。还好这是古时,倒还能成就个贤良淑德的美名。
我其实原本也想再要一个孩子,但是胤禛死活不允,这古时候显然也有所谓的事前避孕药品,并且还挺有效用,这几年来,我竟果然再没有怀孕。不过想到薄命的弘晖,我也并未坚持,若此时再有其他孩子势必分了我对弘晖的心。倒不如把全部的爱都给他一人,真到了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