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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追!别让他们逃了!」
向井姊惊慌失措地叫道。
(虽然以后的日子一定还会受到向井姊那班人的骚扰,但只要惠介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永远保护我,我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我们下午逃课吧!」
我边跑边向惠介提议。
惠介露出粲然一笑,比出OK的手势说:
「好!」
在凉风的吹拂下,我们两人手拉着手,怀着幸福的心情大步向前跑。
END
以下兩章就是尾原的番外篇。。。
第九章
番外──意外的消息
明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但我还是忍不住向妈妈说出这第一百零一句话:
「我想回家了。」
「等一下嘛!阿真,这件衣服好可爱,你去试穿看看。」
妈妈兴致高昂说道。
「还要试啊?唉!」
我无奈地轻叹一口气。
「赶快去试穿啦!妈妈好意想替你买入学时穿的新衣服,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妈妈,我们男孩子根本不会在乎入学时要穿什么衣服。」
我嘟起嘴来抱怨道。
事实上,在妈妈连哄带骗下,我已经陪她逛了好几间百货公司,也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可是妈妈的手里还抱着一大堆等我试穿的衬衫、夹克、T恤和长裤。
「阿真,你穿每一件衣服都很好看耶!」
妈妈微笑着赞美我。
一名年轻的男店员马上凑过来说:
「是啊!这位小帅哥的确很可爱,长得跟您一模一样。」
妈妈听到他的恭维,开心地笑咧了嘴。
男店员不想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于是乘胜追击说:
「说老实话,我刚开始还以为您是这位小帅哥的姊姊呢!」
妈妈听得乐不可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真是个马屁大王!)
我站在一旁瞪他。
男店员对我的白眼视而不见,整张脸依然堆满笑容。
「请问您的儿子是不是今年要读高中?」
男店员笑着问妈妈。
「才不呢!阿真今年要上大学了。」
男店员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口中喃喃说道:
「啊。。。。。。真的吗?」
(干嘛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
我天生有一张娃娃脸,再加上矮冬瓜般的身材,当然看起来会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啊!)
我一向不喜欢别人说我年轻,但是妈妈却跟我完全相反。
不过老实说,妈妈看起来真的非常像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
「妈,今天是大学联考放榜的日子,我想赶快回家打电话向尾原道贺。」
(妈妈最欣赏嘴巴甜、温柔体贴、人长得又帅的尾原,所以我把他的名字搬出来绝对错不了。)
「对哦!那我们要赶快回家。」
妈妈看了手上的衣服一眼,马上果断地说:
「先生,麻烦帮我把这两件衣服包起来。」
「是的。」
「请你动作快一点,我在赶时间。」
等到我们离开百货公司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妈妈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全丢给我,自己以优雅的姿势走在前头。
(说什么要帮我买衣服,我看妈妈的东西就占了一大半,根本是要我来帮她提东西的嘛!)
我真是有苦说不出。
当我们经过一家咖啡厅时,妈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我:
「要不要喝点饮料?」
「好啊!累死我了。」
说完,我马上冲进去咖啡厅里。
我把那堆厚重的袋子放在地上,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请问要点什么?」
我看着服务生送上来的菜单,用低沈的语调回道:
「给我一份牛肉堡和一杯大可乐。」
此时,妈妈露出讶异的眼光看着我。
「阿真,你中午不是才吃过咖哩饭吗?」
「话是没错,可是我陪妳逛了那么多间百货公司,那些热量早就消耗光了。」
「哦。」
妈妈应了一声,旋即向服务生点一杯摩卡咖啡。
没多久,服务生将我们所点的餐一一送上来。
「唉!」
妈妈忽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我好想要有一个女儿,这样就有人会陪我出来逛街了。」
「妈,妳想生就生嘛!反正妳在四十岁以前,还可以和爸爸一起努力再『制造』一个女儿。」
说完,我用力咬了一口牛肉堡。
妈妈仔细端详我的脸说:
「阿真,其实妈妈很想要一对一男一女的双胞胎。」
「我知道。」
(妈妈不晓得说过多少次,我的耳朵都长茧了。)
妈妈浅啜一口咖啡后,自言自语地说:
「男孩叫真周,女孩叫真莉良。。。。。。」
「妈,原来妳连『妹妹』的名字都取好了啊?」
「咦?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妈妈以夸张的语气反问我。
我一边喝可乐,一边摇头。
「阿真,在你出生之前,我原以为自己会生出双胞胎,所以把男孩和女孩的名字都想好了。」
「原来如此。」
我表面上装作很镇定,内心的震撼却相当大。
(还好妈妈不是生双胞胎,不然我的名字就得改成「真周」了。
不过,「真周」这个名字听起来也满不错的。)
我们离开咖啡厅以后,又到附近一家超市买菜。
妈妈在前头推着推车,突然间停下脚步。
「阿真、阿真,尾原的妈妈在那里。」
妈妈用眼神暗示我,轻声说道。
「真的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伯母。」
我刻意放低音量。
实际上,我和妈妈都觉得伯母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
此外,我总认为尾原和伯母是一对完全不一样的母子。
在大家的眼中,尾原是一个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大帅哥。
可是,伯母除了是一个不会打扮的黄脸婆之外,平时还板着一张脸,让人看了都不禁退避三舍。
妈妈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之后,才鼓起勇气向伯母打招呼。
「妳好!」
「上野太太,你好。」
伯母对我们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伯母好。」
我对她深深一鞠躬。
「阿真,好久不见了。」
我听到伯母说出这句话,只能「呵呵呵」地傻笑。
(其实我才不想见到妳呢!)
大概是心情好的关系,伯母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我偷偷看了伯母提在手上的菜篮一眼,这才发现里面不仅有生鱼片、小蛋糕。。。。。。而且还有一打猫罐头。
(她一定很高兴,才会花钱买罐头给尾原所养的猫吃。)
「今天是尾原大学联考放榜的日子,妳一定感到很欣慰吧!」
妈妈微笑着说道。
伯母则以得意的笑容代替回答。
其实我一直觉得尾原很可怜,因为他从小便在伯母的严厉管教下,以律师为人生唯一的目标。
再加上尾原是一个相当听话,孝顺的乖孩子,因此他总是将父母的希望摆在第一优先,而渐渐失去了自我。
此刻,我看着伯母那张喜不自胜的脸,不禁开始同情起尾原来。
「对不起,上野太太,我要先回去了。」
「哦,说的也是,妳还得回去准备庆祝的料理呢!」
伯母听到妈妈这么说,笑呵呵地对我们挥挥手,随即快步走到收银台去。
等到伯母走远后,我忍不住嘲讽说:
「妈,妳还真会说话。」
「这不算什么,我只是把做生意的那一套搬出来而已。」
妈妈耸着肩说道。
「妈妈,老实说,妳会不会羡慕伯母有个那么会念书的小孩?」
「不会啊!至少我的儿子还可以进入三流的大学读书呀!对了,你即将成为大学生,我们也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这值得庆祝吗?」
「当然喽!」
妈妈认真地笑道。
(唉!真是累毙了。)
我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妈妈的屁股后面,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
当我们正准备进门时,妈妈却忽然叫道:
「尾原!」
(尾原?有没有搞错。。。。。。)
我连忙抬起头向前望过去,只见尾原正坐在大门前。
「尾原,你怎么来了?我正想打电话问你。。。。。。」
我话说到一半连忙住口。
(尾原那张铁青的脸上毫无表情,看起来十分不对劲。)
这时候,妈妈大概也发觉尾原的神色有异,于是轻声对我说:
「阿真,先不要谈放榜的事情。」
「哦。」
(不,不可能吧!
尾原应该会考上他父母理想中的T大才对。
更何况,刚才伯母还特地去超市买菜,就是为了要庆祝尾原上榜的,不是吗?)
我感到一头雾水。
尾原站起身,轻轻拍掉沾在屁股上的尘土。
「真,对不起。」
我楞了一下,旋即才反应过来说:
「你干嘛要跟我道歉?」
尾原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苦笑。
我偷偷对妈妈使了个眼色,她立刻接过我手上的东西说:
「我先把东西拿进去。」
等到妈妈进入屋内后,我马上转头问道:
「伯母知不知道。。。。。。」
尾原摇摇头。
我想起伯母刚才笑得一脸灿烂的模样,心里实在很难过。
事实上,尾原的心相当脆弱。
虽然尾原平常总装出一副无忧无虑、十分洒脱的样子,但在他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态下,其实尾原所承受的压力非常沉重。
「对不起。」
「笨蛋!你没有必要跟我道歉啊!」
(现在你的心情一定最难过,为什么还要故作镇定?)
我叹一口气,旋即推着尾原的背说:
「走,进去屋里再讲。」
我带尾原到客厅里的椅子上坐,妈妈也为他冲了一杯热可可。
「伯母,我这么唐突地跑来打扰您,实在很对不起。。。。。。我很快就会离开的。」
「尾原,不要跟我客气。」
妈妈对他露出浅浅一笑。
我的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此时的尾原像在沙漠中发现绿洲一般,两手紧握着马克杯,轻轻啜饮热可可。
我一直静默地观察尾原的表情。
妈妈感觉气氛太凝重,故意夸张地叫道:
「糟了!我忘了把生鱼片放进冰箱。」
「真是迷糊!」
「喂!阿真,你忘了提醒我,还敢说我迷糊?」
「反正我们母子俩都一样是迷糊蛋,这样可以了吧?」
尾原见到这一幕,忍不住轻笑起来。
我和妈妈看到尾原笑了,索性继续闹下去。
「我才不是迷糊蛋!昨天我买生鱼片,就记得要放进冰箱里。」
「那是我提醒你的。」
随后,我将嘴巴凑近到尾原的耳边小声说:
「前天我妈妈买了一盒冰淇淋,但是她居然把冰淇淋放在冷藏室里,害得我只能喝到『奶昔』。」
「真的吗?哈哈哈!」
尾原发出干笑声。
我和妈妈同时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我悄悄望了妈妈一眼,只见她的眼中正闪着泪光。
其实我很想对尾原说:
「很多人都没有考上大学,但他们绝不会因此而丧志。更何况,你已经考上好几间私立大学却不去念,说什么非上T大不可,所以你也不能再自怨自艾,应该打起精神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才对。」
可是我一看到尾原的脸,又不禁把这些话全部吞回肚子里。
「阿真,糟啦!」
「怎么了?」
妈妈突然大叫,害我吓得跳了起来。
「我们刚刚买的生鱼片好像掉在屋外了!」
「啊!赶快去拿!」
尾原看到我和妈妈慌慌张张的模样,忍不住在一旁窃笑。
我和妈妈冲出客厅,站在大门外,同时「呼」地吐一大口气。
「妈妈,谢谢妳。」
我小声说道。
妈妈微笑地响应我。
接着,她又蹙紧着眉头说:
「阿真,你说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尾原会落榜。。。。。。」
那间,我的心隐隐作痛。
(要是伯母知道这件事,尾原铁定会倒大楣的。
今后伯母在尾原的面前,一定会经常把「低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