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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表情严肃,接过她手中的盒子,颠来倒去看了半天,笑道:“这世上还有这么稀奇的事儿,拿个盒子就要求见王上,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她睃了那侍卫一眼,眼中的几分神气让那侍卫一惊,才正眼打量一眼,只见她穿一身蜜合色长裙,外罩月白纱衫,本是得体至极的衣服因长时间奔波而一身尘土,一头乌黑的头发有些散乱,只一张绝美的脸,不因污垢而失去颜色,略带忧伤的眼睛更是闪出不容置疑的神气——这风度似贵不贵,似贱却又不贱,再猜不出个什么身份。
“你去禀告就是,忒多话作甚?你若不报,我离去便了,但,且当心你项上人头!”唐影说完,不再看他,索性坐在了汉白玉的台阶上。
侍卫愣愣的看了她一下,满腹狐疑的从仪门去了。
待到落日西下,皇城逐渐陷入黑暗之中,檐下的西瓜灯被逐一点燃,那侍卫才从仪门飞也似的跑出来,见到坐在台阶上的唐影,一躬身,“王上有请露华楼!”
随即,两个奴才从仪门抬出一顶青衣小轿,掀开轿门,请唐影入座。唐影坐将上去,小轿穿过仪门,迤逦向西折北,走了约半刻钟才见得一片蔷薇缠绕的廊门,上面一块金色匾额,上书“露华楼”。
这露华楼是天启王平日休闲之地,里面放了不少他喜爱的瓷器。进得雕花门廊,两旁的书架上琳琳落落的满是各朝各代的珍品,走到里间,并不见人,唐影伫足,随手拿起书架上一个豆青釉云龙大盘,釉质细润的大盘有玉质之美感,胎质坚硬,触手滑润,盘心刻云龙纹,刻工精细,生动传神,有腾跃之态,只在盘沿,有一道磕碰的裂纹,翻过背面,在盘底印刻“天启元年制”两行小篆,下书“皇儿桑格恭祝安泰”。
唐影心中泛起一阵厌恶,刚想将龙盘放回,身后一阵咳嗽,惊得她手一抖,这精美如玉的上好瓷器落地生花,零碎了一地。
“碎了好啊……”唐毐走到她身侧,弯腰拾起一块碎片,“这龙盘端的是上品,只可惜有了冲口,损了它的价值,放在这里,我始终惊叹它的精美,舍不得扔掉,你这一摔,倒帮我下了决定。”
她缓缓转过身来,刚与起身的唐毐面对,记忆中精神矍铄的他已显得有几分老态,细若鱼鳞的小细纹在眼下和眼尾细密着,胡须已然全白了,唐影喏喏,轻声叫道:“老爷……”
“你已知道事情始末了吧?”唐毐又咳嗽了几声,踱到桌边,端起一杯浓酽的普洱,呷了一口。
“你生病了?”唐影移步到桌前。
“前几日夜里着了凉,现在除了咳嗽几声,已好多了。”
“那你注意身体……”
唐影与他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问候的话宛如舔犊之情极深的祖孙,似乎无一丝一毫的怨念和恨掺杂其中……
“此行回来是想长住还是暂留?”唐毐看着眼前的唐影,她与当年的唐菁菁宛若一人,那举止,那神态,如她再生一般……
自从他将天下握于手中,心境也悄悄的发生了变化,当年对唐菁菁绝情的一幕时时在他脑中盘旋,他爬到了权利的最高峰,却失去了至亲,俯看当年的所作所为,真不知是对是错?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长住。”唐影的目光与他对视,唐毐却惊异的发现,从那双失去光华的眸子里,似乎看不到她的灵魂。
“发生什么事了?”唐毐皱眉。
唐影低头不语,沉默……
唐毐也不催促,就这样倚在太师椅上静静的看着她……
“我要嫁给他。”良久,唐影开口,漠然的双眼看向他,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唐毐愣了一下,才将她口中的他与已回皇城的桑格联系起来,难道这么短短的时日已让两个年轻人走到了一处?!为了桑格她离开雷震千里迢迢追了回来?!但,为何桑格回来之时却没有带她?!
“年轻人的事,我本不该过问,但越老这好奇心反倒越旺盛了……”唐毐突然忆起十八年前,唐菁菁对他说过相同的话——她要嫁他,却嫁给了一场悲剧……
唐毐端起紫砂杯,又呷了一口浓茶,静静的等待唐影的回答。
“我……已是他的人了!”她这次的回答尤其快,语速也很快,让唐毐吃了一惊,她的回答与当年唐菁菁的回答竟然同出一辙!
“……”唐毐没有回答,却重重的点了点头,背着手一步步踱出了雕花门廊,口中喃喃自语,不知所云。
片刻,进来一个女婢,对着唐影道了个万福,“姑娘,王上安排你入住澹宁居,请随我来。”
唐影抬头看了那女婢一眼,随她走出房门……
翌日,天启王下了两道诏书:
第一道,封他唯一的孙女唐影为影公主;
第二道,将影公主赐婚于他的义子桑格!
第十七章 龙凤花烛(2)
布酷城
亮黄黄的太阳下,毫无遮盖的顶层露台显得格外焦灼,烤得干燥的沙粒仿佛一阵呼吸就会让它们飘散开来……
雷震呈大字躺在露台的边缘,双腿悬空掉在边缘之上,旁边放着几个空的酒坛,残余的酒液从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酒坛中晕出,慢慢积成一条小小的水流,弯弯曲曲的从露台边缘滴落……
雷震将手臂放在额头,小臂在他脸上投下的阴影勉强让他睁了些许眼,他看向那片刺眼的光,强迫着自己不去躲闪,直看得眼泪婆娑也窥不见它的全貌……就像他看唐影,穷尽脑汁也猜不透她的举动,为什么那样帮桑格?为什么在桑格强暴她后还嫁他?难道她真的认命了吗?
不,他绝不允许她有这样的想法,他绝不让出在她心中的位置!只要他杀到京城,将桑格碎尸万段,她还是他的!
抓起身旁的酒坛,将剩余的酒水兜头淋下,萎顿的精神在冰凉的酒水中为之一振——他要与魏子源继续合作,即便他在利用他,即便他杀了玉娘!
而他何尝不是也在利用他呢?!
“主子,吉吉送亲队伍已到了三十里开外,请准备迎接!”珊瑚从悬空的楼梯一路小跑到露台,见得雷震一身的酒气,颓废的面孔,无不担忧……
两天前,京城册封和赐婚的消息就传入了雷震的耳朵,从那天开始,他就很少言语,常常独自一人到露台喝酒到很晚……珊瑚觉得他很可怜,带着一副沉重的枷锁,拖着锈迹斑斑的镣铐,一步步艰难的走着,无法挣脱,无法吼叫,那种悲伤与隐忍让他看着也是一种煎熬……
“知道了……”雷震懒懒的答道,这一日,他要为自己再增加一道锁链——政治婚姻的束缚!
送亲的队伍终于到了布酷城外,城门大开迎宾,夹道清一色黑衣的“追魂”部众,与洋溢着喜庆的红色送亲队伍形成鲜明对比,肃杀的气氛倒不像是来迎亲的,像是“送葬”的……
雷震站在城门口,对领头牵马的长者一抱拳,道声“幸苦了”,便头也不回的率先往城中走去……
珊瑚站在城门边上,眼尖的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人被抬在一副担架上——这也是送亲之人?不然是陪嫁?
疑惑下,紧走几步,待到跟前一看,担架上躺的竟然是石虎!
“虎子!”珊瑚见得石虎浑身上下被绷带捆得如木乃伊似的,还不忘裂开大嘴,露出那口洁白的牙对他嘿嘿一笑,心中简直大喜过望,他一直对那天的逃生心存内疚,见到石虎还活着,终于放下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
“我们吉吉向来敬重勇猛之人,这位勇士虽杀我近百族人,但他骁勇善战,视死如归,着实让人佩服,现将他送回,以示我部落诚意!”石虎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头戴彩色鸟羽,身穿红色比甲滚边绣着黑色花纹的女子,只见她,眼如点漆,唇若涂丹,两道剑眉直插两鬓,透着一股子英气!
“公主,你怎不回轿中落座?!”石虎听得说话,抬头一看,本应在轿中安坐的公主不知何时走到队伍的后方,站在他身旁与珊瑚讲话。
“走了近一日,在轿中闷得慌,我见到了布酷城,便出来透透气。”女子低下头看了石虎一眼,爽朗一笑,在烈日下光彩照人。
“你便是公主?!”珊瑚看着她一怔,忙抱拳请安。
“免了吧。”女子蹙眉环视了一圈,道:“这城中半点喜悦气氛也无,看你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模样,怎么,是不欢迎我吗?!”
“岂敢,城中最近发生了点变故,大家的情绪难免受影响,请公主切勿怪罪则个。”珊瑚见她说话举止透着一股子豪爽劲儿,也不拐弯抹角,便实话道来,让她心中略宽,不要误解“追魂”对吉吉的诚意。
果然,那公主听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重拾笑靥。
待到晚间,布酷城才稍微有了一点喜庆的气氛,前不久众人才经历了一番生死的斡旋,应该举办的婚礼被推迟到了今日,尽管女主角有所改变,但这样的庆典,让他们沉溺于悲痛的心稍稍有了些慰籍……
雷震疯了一样的喝酒,每桌都敬酒,与每个人喝酒,抓住谁就与谁对饮,他大笑着,仿佛满心喜悦,掩饰着内心的伤痛,压抑着痛苦的灵魂,他要喝醉,才能麻木自己的神经,不去想他的所爱已另投他人怀抱,不去嫉妒、不去发狂……
不去想,这场婚礼,本应该是为她……
第十七章 龙凤花烛(3)
拖着灌了铅的腿,雷震踉跄着,在珊瑚的搀扶下来到他的寝宫,推开门,那薄纱渺渺的房间里充斥着玫瑰熏香浓郁的香气,仿佛迷幻药一般,让他眼中的空间不断的扭曲……
“砰!”寝室的门被珊瑚带上了,发出一声沉重的叩门声,这个声音让雷震的心一紧,迷离的眼不由自主的移到坐在床边的新娘身上……
大红色的衣裳浸染着她小麦色的脸庞,一双眼说不出的清澈,她的嘴角微微上翘,说不出的娇羞与期待……
雷震收回自己的目光,摇摇晃晃的走到床的另一侧,扑倒在床上,将头转向另一边——就当我醉了吧!
良久,未听到旁边的新娘子发出任何声响,既没有叫他更没有碰他,雷震恍惚着,在酒精的作用下真要昏昏欲睡之时,一阵衣裳的悉索声让他的双耳竖了起来——她宽衣了,是放弃他,想入睡了吗?
这个念头才刚从脑海涌现,一具带着芸香的柔软身子靠在他的身侧,一手扣着他的肩膀将他用力一翻,让他面朝上躺在了床上。
雷震依然没有睁眼,暗自惊叹这个女人强劲的臂力,想到荪尧那句“五大三粗”,不禁暗自苦笑不已。
思索间,那女子竟然跨在了他的腰际,伸手来扒他的衣物,当那双柔荑游移到他的下腹时,他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睁开眼睛瞪向她,“你是霸王吗?”
刚睁眼,雷震就后悔了,他看到的是一副活色生香的躯体,她竟然褪尽了身上的所有衣物,赤裸着身子,像蛇一样缠绕在他的身上,看到他一睁眼,她发出一声轻笑,湿润的嘴唇堵住了他的质问。
“放手!”雷震双手抓住她的双臂,将她从身上拉开。
“我就知道你装醉!”女子娇嗔了一声,用手点点雷震的鼻尖,“我叫木筝,从今天起就是你的妻子了。”
“把衣服穿好!”雷震将头侧到一边,他久与吉吉部落来往,素知他们民风彪悍,没想到竟开放到这种程度——一个未婚的女子,在新婚之夜毫无娇羞之态,反客为主,欲要霸王硬上弓?!
“不!”木筝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反而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那丰满得过分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