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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朗的脸上窘迫愈加地深了,方堂鹤真的很恼火,为什么这个小子总是能把事全给看破了,真是危险得要命,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我们得把尸体处理掉,然后赶快离开,天龙帮的人会撕了我们的。”他不想继续敏感话题,伸手要推开粘着自己不放的身体。
“回答我,否则……”
“否则什么?”又威胁?
“这样……”柔美的唇欲迎过来,带着致命的芬芳气息。
“阿战,别这样!”
方堂鹤急急地后退,避开毒药般地用力推开了人,他不敢看浮上屈辱的眼睛。
“他妈的,看来我就是贱!”唐战怠慢不了受伤的自尊,“喜欢对男人投怀送抱的,还真难为方先生您了!您还是捧着我妈的画像,守节到死算了!”
“战……”
方堂鹤愣了片刻,刚想安慰,而纤细的背影已经奔出了屋门。
·第六节·
埋好尸体后,两人不得不走。
天龙帮人数众多,老大陈埔士死了之后,帮会里面必然会乱成一团,而急于当上新任龙头的野心家们自然会以报仇的名义追杀他们俩,所以蔷薇别墅不宜久留。
张庭的爽约让唐战很不安,毕竟张庭也是曾经最照顾他的人之一。虽然方堂鹤嘴上没说什么,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担心唐战的样子,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一起上路,自然是向着张庭的诊所出发。
又是两个人的逃亡,这次方堂鹤有备而来,手头钱财宽裕,不过相较于前,这次的旅行显然没有上次的好玩。
一路上,唐战的脸绷得紧紧的,他不愿搭理时刻保护着自己的男人,有时还会故意捅点小麻烦刁难人家。
方堂鹤明白他在闹别扭,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装聋作哑冷淡处理,这让耍性子的家伙心头火气越烧越旺,脸色也愈来愈难看。
考虑到安全问题,晚上在旅馆里落脚时,方堂鹤想要两人共宿一屋好有个照应,而唐战不依不饶定要两个房间,而被爽快地应充了后,他的火气更大了。
“我就知道你嫌我麻烦,装腔作势的家伙!”
“呃……”
方堂鹤暗呼冤枉,以前只听人家说女孩的脾气大多很麻烦,可他现在发现闹别扭中的男孩也很难伺候。他不知道其实恋爱中的人无论男女都会脾气很大,尤其对情人生闷头大气的时候。
“阳痿的王八蛋,有本公子这样的倾城大美人在身边也不懂得疼爱一下,笨到死!”唐战独自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破口大骂,他希望隔壁的人能听到,可惜这间旅馆的墙壁蛮厚的,隔音效果好得让他咬牙。
墙上挂有供客人整装的镜子,他走过去照了又照,洗干净了故意涂上的污垢,恢复容貌却无法带来一丁点的信心。
这张脸比母亲青出于蓝,可在方堂鹤的心目中比不上母亲的一个手指头。如果是女人的话,大概会因为和母亲形似而有些机会,而作为男人的他,恐怕就连这点机会都没有。
想到那天晚上自己故意献身给方堂鹤玩弄的情景,羞耻已是淡了,只剩下又酸又涩的悲哀。
唐战不觉气苦,恨不得动手砸镜子,他前所未有地强烈希望起自己是姐姐唐薇雨,至少有正大光明地勾引人的条件。
有人突然敲门。
“谁?”
“我。”门外的声音略一顿,“要……不要出去玩?”
“咦?”唐战惊讶,现在正处在避人耳目的非常时刻,这个呆板的男人居然会带自己要出去玩?他要搞什么鬼花样?!
“嗯……那个,刚才听到旅馆里的人说,今天晚上离这里不远的西湖街有开春灯庙会,好像很热闹的样子……我们不妨过去看看?”
打开门,方堂鹤一身素布长衫,背手站在门外,神情忸怩得像对着女孩子提出约会要求的小男生,眼锋一瞟门内的少年又迅速垂下。
“你洗好脸……要睡觉了吗?”
“不是,脸上有东西很难受诶,你不也是洗掉了吗?”唐战懒洋洋地倚着门框,飞他一个大白眼,“这个样子出去不怕被认出惹刀砍啊?”
“可以用这个。”方堂鹤盈盈地笑,手从背后伸出,握着两条不厚的棉纱围巾,“现在早晚温差极大,白天走在外自然不便用这个,可晚上用这个避春寒是正常的,不会惹人注意。”
唐战也嫣然笑开:“原来你早备着。”
方堂鹤看他笑,然后把一条围巾递给他。
“帮我围好啦!”唐战轻转秋目,白了呆子一眼。
稍作犹豫,方堂鹤轻轻地把围巾在细洁的头颈里绕了两圈,然后扯高一点遮住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双溜溜转的桃花美瞳和形状姣好的额头。
或许还应该买个帽子,把黑发和额头也遮起来才好,他边整理边愣愣地想,这张脸比莲的更出众,太容易招惹事端。
吹糖人的、卖春糕的、爆米花的、炸豆腐的、拉西洋画片、大戏,跳神舞等等全凑在一块儿的庙会热闹非凡,人自然也极多。
团团红影的灯笼串成一线沿路挂起,还有用金纸和花绒制成的盘龙不时舞动着从身边跑过,实在好看得让人眼接不暇。
被方堂鹤揽着肩走路的唐战刚开始还板着脸,可在难得看到热闹的情景之下,孩子性情就暴露出来了。
“我要看那个,那个在演什么啊?”跳啊跳地指着前面花台上的戏,人太多,他又太矮,站在后面急得直抓身边人的手。
王八蛋,只管自己看,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方堂鹤烦恼地直搔头,谁叫这小混蛋还没他肩膀高,看不到活该!虽是这么想,还是得想办法解决喋喋不休的聒噪。
瞥到后面众多的亲子对,他只得叹气,但愿自己这样做不要太突兀,毕竟这小子不算太小了。
“你做什么?!”唐战莫明其妙地看着自己的腰突然被掌握在一双大手里,然后眼一花,视线蓦然高出众人一等。
他得感谢脸上的围巾,没有把脸皮快滴出血的恶心景致大白天下,只怪抱着自己的某人好死不活地把手托在他屁股上,一只手臂还穿插在胯下以稳固力量,并紧紧地隔着布料附在敏感区域。
台上的精彩大戏无法再进入他的耳目,全身的细胞全集中在肢体接触的感觉上。
“放……放我下来……”他简直能听见血液在皮肤下爬动的声音。
“怎么了?”
“快放我下来啦!”再不下来就要管不住丢人现眼了!
“别动,你很重诶!”
笨男人,压死你算了!唐战差点又要破口大骂,还好总算被放落地面,身体已经热得有些怪异。
“你又在生什么气?”方堂鹤奇怪地看着露出围巾的一双美目射出杀人死光,明明刚才还很高兴的嘛。
温和的质问让唐战羞得无地自容,只叹自己好像饥渴得快已成疾,只要接近源头就浑身叫嚣着需求,可笑的是作为源头的人可以置身世外,一脸该死的无辜!
越想越悲哀,脚步也跟着加快,身小步轻在人缝里游走如鱼,赌气般地抱起了甩掉人的念头,于是更加不顾后果地疾行起来,唐战真有种找个无人的地方痛哭一场的冲动。
“喂!你又发什么疯?!这儿人多,挤散就麻烦了!”
他的冲动没有机会实现,方堂鹤还是一把拖住了没事又闹脾气的人儿。
“我是在发疯,就是发着你的疯,怎么样?”暴怒的美目里全是委屈和怒意。
“方堂鹤,那晚的话我说得不够明白吗?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老子没空跟你瞎磨!你现在就跟我说明白了,你到底爱我不爱?!”
如果胆敢睁眼瞎扯吐个“不”字,他就保不准自己会不会气到当场咬死他!
方堂鹤怔忡之下,眼里竟泛起些柔和的笑意,手伸进口袋里掏了掏,然后两个指头钻进唐战的围巾里,硬是掰开正激动不已的唇片。
一样带着桂花香的东西就抵在舌头上。
“什么东西?”唐战瞪大眼睛,使劲用舌头吮着这个东西,清甜芬芳,味道很不错哦。
“桂花松仁棕子糖。”方堂鹤浅笑着看他啧嘴的可爱表情,淡然解释,“是你妈最喜欢的东西。”
我妈?!唐战瞪大眼睛,喉头一个气闷差点把不规则块状的糖硬生生地哽进气管,他扭头又要跑,再不跑会疯掉的,一定会疯掉的!
这个见鬼的男人真他妈的残忍得够可以!
“等等,阿战,”男人紧握住了使劲要挣脱的手,声音像磁铁,立刻吸住了蠢蠢欲动的脚步,“有些事……看来是不能瞒你了。”
他把他拉到了路边垂枝茂盛的柳树后,神色严峻而悲哀。
要说出口的话一点也不复杂,可是对着充满情意的美眸,竟变得那么的残酷。
唐战用眼神警告他:关于我妈的什么废话,那就免了吧!
方堂鹤蹲下身体替气呼呼的人儿整理了一下围巾,在过路者眼里,正是一幅和美的父子图。
“阿战,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譬如……我和你妈有结果的话,你可能就是……” 他小心翼翼地启了口。
“什么?”在扯什么废话,唐战痛恨着这个男人总是挑起自己对亡母的妒忌,真是太讨厌了!
“还记得自己的生辰吗?”方堂鹤的声音愈发地温柔,像暖日下的阵阵微风。
“你想……说什么?”
望着欲言又止的温唇,唐战突然有所察觉,不甚干脆的神情不该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他觉得身上的体温在缓缓泄漏,和煦的微风怎么突然变得好冷?吹在皮肤上,刀割一般地痛。
“对不起,或许早该说了……阿战,你有没有想过你、你极有可能是我的……”方堂鹤吃力地想说完,可就是没有办法,了尖锐的心痛堵截了喉咙里所有的话语。
本应该是件天大的喜事,不是吗?可为什么会迟迟地拖着不敢讲明?他心如明镜却不愿多想,也不敢想。
“别说!”唐战冷得全身发抖,他用力甩开握住自己的手,忙不迭地后退,“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他和他……太可怕了!
方堂鹤固执地紧牵住少年冰冷的手,深吸一口气,他决定把事情挑明,有些话必须得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天夜里,我在玉莲画像的背后发现注有你生辰的字迹,按日期推算那就是……”
“不要说下去!你肯定是看错了,看错了!”嘶声力竭的尖叫阻止了话语。
“阿战,你必须听我说!”方堂鹤抓紧准备捂耳朵的手,急切地凝视着疯狂挣扎的人儿。
虽然撕心裂肺,但眼下的境地让他明白,有些事非讲明不可了!
“你不是唐琮的儿子!玉莲没有其他的男人,我与她交好后,一直出门在外,她定是没有来得及告诉我!”
唐战不再挣扎,蓦然顿住了所有激烈的举动,他愣愣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死一般的寂静弥漫了好久,连四处嘈杂的人声也似乎消了踪。
“阿战,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面对苍白如纸的脸,方堂鹤恐怕回答不了。
“所以,你才会回来拼死救我?所以你才违背誓言杀了陈埔士……”沉默许久,唐战空洞地笑了开来,“因为你知道了我是你的儿子?!哈哈哈,真是个伟大的好父亲啊!”
原来他只是在救自己的儿子,而不是一个情人,这个冷酷到极致的混蛋!
方堂鹤也快要承受不住心的绞痛,可他必须得忍住,作为历经苍桑的成年男人,有些事早该看破。
“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