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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没有乱来呢……」阙军嘀咕著,转头看著易缺,易缺的眼睛好像总不是看著某一个定点,望向自己的视线到处乱转,像是在找寻什么……瞎子会这样吗?阙军不禁停下了脚步,仔细凝想。
易缺无法分辨远近,能知道阙军的位置都是靠著声音远近来判断的,阙军此时不再说话,又突然停下,易缺哪里知道?
易缺照著平常的方式走,迎头便要撞了上去,阙军本能想伸手去扶,但易缺的手更快,手掌一摊便按上了阙军的胸膛。
阙军吃了一惊,双手高举,只觉得易缺的手心微烫,心口不禁一阵骚动,脑子胡乱想著易缺看不见也是好的……
「你为什么停下来?」
「什么?」
「原来这儿是胸口啊……」用眼睛看的时候只知道这儿是一大片靛蓝的颜色。
「呃……」看不出来,易缺还真开放啊!
易缺感觉阙军的心跳撞击著胸腔、也撞击著自己的手心,易缺一时忘了在人间这样触摸别人是一件不合礼法的事,他只是突然很想知道人类看起来和摸起来的样子是不是一样?
被一个如天仙般的美人儿这样摸著,真是说不上是折磨还是享受,阙军举著手,双眼炯炯地看著易缺专法的神情,呜……看得到吃不得……
「你的手呢?」
手?阙军看著自己高举的手,一时之间居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易缺的话,而且,他想让易缺摸的,可不是手啊!真是太可耻了!
易缺微皱眉,「你没有手?」
「有的。」阙军轻笑出声,「你自己摸摸看啊!」
哦!我真是坏心啊!阙军笑得像只坏猫。
听到阙军的笑声,易缺突然像想起什么,往后弹开一大步,表情千变万化,阙军饶富兴味地看著易缺,只见易缺慢慢垂首:「对不起,吾逾礼了。」
「没关系啊!挺舒服的。如果你下次还想摸,我的身体可以借给你喔!」
易缺本来还以为对方会生气,因为阙军一碰到他,他就会摔开阙军,可是,阙军居然毫不在意。
「吾一时……吾向你赔罪。」
「呵呵……别放在心上啊!要不然,你下回……」也让我摸好啦!「……请我吃饭好啦!」
「等一会不就要去客栈了吗?」
「这次不一样,这次的客栈是我找的,你如果想赔礼,也要自己找一间客栈来请我唷!」
人间的礼数果然多不胜数,易缺点了点头。
两人再度往前走,这次易缺清楚地闻到了饭菜特有的温馨香味。
「就是这儿啦!长富馆,别担心,门前没有阶梯,绝对好走。」阙军往前慢慢移动,一边密切注意易缺的行动。
只见易缺像在不断搜寻著什么似的,目光不曾定在同一点上,阙军感觉易缺的视线在自己的头发、脸、肩膀,有时会飘到别的地方,不停地游移。
「易缺。」阙军在易缺的视线严重偏离到另一个穿著和他同颜色的人身上时,不得不出声唤他。
易缺迅速回头看著他。
阙军突然有一种感觉,易缺其实是「听」见他,而不是「看」见他。
易缺在听见阙军的叫唤时,行动迅速地靠近,阙军不停地出声和夥计说话,也不停地和易缺聊上几句,易缺的行动不再有著迟疑和停滞,总能跟在阙军身后一步之处。
两人落座之后,易缺心情似乎很好,「这儿的颜色很漂亮。」
「哦?」
「哪儿,」易缺指向馆中的几处,长富馆的特色便是以一叢叢的绿竹区隔空间,「绿的,你没看到吗?」
阙军闻言惊愕不已,「你……你不是看不见吗?」
易缺微微一笑,「之前也有人问我同样的问题,我看的见。」
「你看不见我。」阙军不禁脱口问出,忘了这问题似乎有点蠢。
「你的衣服是靛蓝色的。」
阙军著实呆了,那之前易缺的表现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是什么?」阙军突然指著他们座位左侧一个花瓶问道。
「嗯……红色,该说更接近赭色比较适当?」
阙军盯著易缺好半晌,突然脑中像有什么一闪而过,「那,你说的绿色是什么东西?」
「呃……」
易缺显得有些困惑,突然将手往左方伸出,阙军看著易缺的手在空中像是想抓握什么似的,易缺已经不只一次有这样的动作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易缺伸手一抓之后,才知道原来那片绿色和自己有些距离,并不是触手可及的,怎么老是学不会呢?
「我看不出来。」易缺诚实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下阙军也被易缺搞糊涂了,「你没有看过竹子吗?」
「原来那是竹子!我以为那可能是屏风呢。」
那也差太多了吧?阙军突然倾身向前,「你的眼睛是不是受过伤?」
「我不知道。」
「这样吧!我认识很多有名的大夫,改天让他们看看可好?」
「为什么?看眼睛吗?但是我看的见啊。」
「可是你……」恐怕比看不见还糟!阙军实在不知如何用言语具体描述出这种怪异的感觉。
「客倌,菜来啦!要不要来壶白毫银针呢?」
夥计的到来打断两人的谈话,不一会儿,夥计布好了菜,替两人倒好茶之后,便赶到厨房端菜去了。
易缺的物指沿著桌面滑动,拿起竹箸,然后再以竹箸沿著桌面滑动,等到竹箸碰到盘缘,再将竹箸往上提,到盘中挟菜。
动作虽然怪异,但动非常迅速,阙军看著易缺神情专注,盯著盘中菜肴的表情活像盘子里的菜会站起来跳舞似的,不禁咧嘴而笑。
易缺没有察觉,努力和箸下的菜奋斗,应该是挟到了吧!易缺右手扶著自己的碗,左手将挟到的菜放入碗中,才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将碗捧到嘴边吃了起来。阙军突然玩心大起,「易缺,这鱼很好吃哦!要不要来一点?」
鱼?易缺望著桌上一块块五颜六色区域,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痛,怎么人间的东西都长得让人分不清呢?
而且更今易缺头痛的是,他知道人间在饮食习惯上也有变化,以前在尧的时代,他偶尔还能用手拿食物,但是现在,好像只有西边和北边的人民会这样用餐,在这里,吃东西只能用竹箸夹。
「你先吃鱼吧!我慢慢来就好。」
「就是这盘啊!还是我帮你挟呢?」哦!要把笑忍住。
「不用了。」
哦哦!易缺的口气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阙军迅速丢开玩笑的心情,认真道:「易缺,我当你的眼睛好不好?」
「为什么?」
「如果你看不清楚东西,我可以帮著告诉你;如果你不喜欢走阶梯,我会替你找好走的路……」
「你有什么企图?」易缺打断阙军的话。
「呵……因为我喜欢你啊!」
「你不用对我这么殷勤,我不会领情的。」
「啊!别这样冷淡嘛!」
「多谢你的招待,下回换易缺向你赔礼。」
易缺说著就要起身,阙军慌了手脚,赶紧移到易缺身边:「好好好,我不说这些了,你没吃多少东西呢!再吃一点好不好?」
「只要你不再说奇怪的话就行了。」
见易缺态度软化,阙军微微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对易缺讲一些他经商时遇上的趣事,阙军妙语如珠,常逗得易缺笑出声来,周围投来惊艳和痴迷的眼光也越来越多。
也就因为如此,两人才都没有发觉在临窗的一处座位,投来愤怒和算计的眼神。
「客倌,小的帮您换壶茶。」
「哦!易缺,你喝喝看,这可是上等的白毫银针呢!」
「白毫银针?」易缺方才就听见伙计说起这个名字,但不知这又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白毫银针其实就是大白茶,在东南一带的山区才种得起来,摘取时间相当短暂,只摘取大白茶发芽时前四天的新茶,而白茶的新芽非常细小,形状就如同针一般,而颜色如银般的白,才又名为白毫银针的,这可是东南一带的贡品呢!」
「既是贡品,这儿又如何喝得到?」
「呵呵!这店家的头儿可不简单,况且,皇帝也喝不完这么多茶吧!」
易缺点了点头,将茶杯捧起,马上闻到一股清香,和之前在别的地方闻到的茶香有所不同。
易缺可不管人间品茶的艺术,在阙军还在细细品香之时,易缺便一口将之仰尽了。
阙军似乎吃了一惊,放下手中茶杯,「怎么这样喝茶的?」
「茶不喝,难道你摆着看?」
「呵,这倒也是。」阙军伸手又帮易缺倒满一杯,「来,觉得好喝就多喝点。」
的确是不难喝,入口甘甜、不涩不苦,入喉之后似乎还有余香缠绕,易缺拿起杯子,又喝了一杯。
阙军笑看易缺暴殄天物般的牛饮,将茶捧到唇边,细细地啜了一口,随即脸色大变,急忙阻止易缺将要饮下的第三杯,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了?」
「迷药,」阙军观察着易缺的脸色,「有人在我们的茶中下了迷药。」
话声未落,十几名大汉便将两人围了起来。
「喂,不想受伤就滚开!」一名大汉对着阙军恶声恶气。
「敢在这儿闹事,你们胆子也不小。」阙军摇着摺扇,痞痞地答道。
「少和他废话,动手!」另一名大汉一边说着,一边抡起手刀就往易缺颈子招呼过去。
「易缺小心!」阙军大喊,但是另一人已将他抓了起来,毫无武功的他一下子就被甩到墙边。
阙军只觉得眼前一阵昏黑,但那些大汉的目标似乎只在易缺身上,根本没有人来管他的死活,阙军勉力睁开眼,才发现或许那些大汉不是不管他,而是无法管他。
易缺站在十几名大汉的中心,衣袖看似轻挥,但来者虽多,却没有一个能近得了易缺周身。
在阙军眼中,易缺不像在和人打斗,倒比较像在表演袖舞,一时看得呆了。
「喂!没昏倒吧?」在易缺用衣袖卷开一名大汉时,突然开口。
「啥?」阙军看着易缺的身影穿梭,愣愣反问。
「没昏倒还不快跑?」听到阙军的声音,易缺迅速来到阙军的面前。
「我不会放你一个人的!」
「我可不想背着你跑,快走。」
阙军还来不及反应,易缺已经托起阙军的手肘,往出口的方向冲出,这次易缺不再用衣袖转移敌人的攻击方向,而是扬起手刀,砍向阻挡的人。
一时之间,骨头折断的声音,敌人哀嚎的声音响遍整间客栈,阙军往后看了一下,问道:「这方法快多了,刚才怎么不用?」
「他们若是叫得太大声,可能会盖过你的声音,所以刚才不能这样做。」易缺沿路快奔,眼前是灯笼的光影和黑夜组成的世界,易缺根本无法辨别哪边才是路,但是易缺想到有光的地方一定就会有某种阻碍,所以易缺尽往暗无灯火的地方跑。
「你在担心我吗?我好开心!」
「有时间开心不如花点时间帮忙看路。」
「易缺,这儿好黑,你为什麽走这里?」
「你也看不到路吗?」
「太黑了。」
易缺停下脚步,侧耳凝听,刚才在客栈追出来的人应该只有五个人,怎么来人似乎又多出来了?他们的恶意是如此明显,到底是为什么?
「易缺,前面好像有堵墙,这儿是死巷了。」
「墙?」易缺伸手往前,触手之处果然是一堵砖造的墙。哦!幸好刚刚停下来了,否则一定会撞上的,他方才根本不知道这儿有堵墙。
易缺扶着墙开口道,「我们到城外的树林去。」怎么觉得头有点晕?
「回我家不好吗?」
易缺不想顺着这个话题,「你知道那些人的来历吗?」
「应该是早先被你揍的张谷派来的,也只有他敢在县令大舅开的店撒野了。」
「嗯。」晕眩的感觉好象越来越严重,「我刚刚喝下了迷药是吗?」
阙军开始紧张,他已经听到脚步声了,「难不成药效发作了?」
「头有些晕,不碍事,等一会你要退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