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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呢,吃着呢。”袁知柏一连声地道。又转过头去,跟唐宁远寒喧了几句。马教习和俞教习这两个老下属也给主子磕了头请了安。伺候他喝了药让他安歇,大家这才退了出来。
安顿好父亲,袁天野出了门,将父亲的贴身随从袁全叫去,细细地询问京中的情况。
袁全可知道虽说公子前头还有个世子,但王爷家的事,现在大半是这位刚满十八岁的公子作主,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自打公子您给皇上吃了药,皇上这口气便一直这么吊着。端王等了这几年,早已按捺不住。
但皇上可是他的亲爹,就算再馋涎那个位子,皇上的气不咽下,他也无可奈何。所以现在脾气愈发暴躁,前几日还发作了王公公,说他不好生伺候皇上,欲要惩罚王公公。还是钟将军劝了几句,这才作罢。不过这回又把钟将军给恼上了,拿了他的错处,发作了一回。而这一回,大家便没人敢劝,任由他把钟将军臭骂一通,气恼之余还让人赏了跟随钟将军上进战场的一个老家将的嘴巴。不过钟将军却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主儿,端王都这样落他面子了,李安源用话去试探他,他也不肯说端王一句坏话。看那样子,一时半会儿还争取不过来。”
袁天野败了眉头。朝堂之上,已有七成的朝臣倒向了他这边。可那位手握部分兵权的钟将军,一直对端王忠心耿耿,对他的招揽丝毫不为所动。夺不过那一股兵权,就算把端王毒死,端王的儿子还在,国内也必起战争。到时招来轩辕圣上的维和大军镇压,无论是他们敬王府,还是端王府,那都是一个死。
见公子脸色不好,袁全劝道:“公子也别心急,那端王吃了这么多年的药,那病痛发作起来真是生不如死。依属下看,没准他比皇上走得还要早。钟贵武当年受端王提携,跟随他出生入死,对他自然忠心耿耿。可只要端王一死,端王世子却不一定能收伏住他的心。到时候,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袁天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我等得,我担心我父母等不得。”
袁全一愣,便知道袁天野指的是什么事,不由笑了起来,道:“公子真是心思细腻,料事如神。王爷和王妃,可不就等不得了么?公子您今年十八了,王妃哪里能不急?这几天相看了好几位闺秀,对安庆王妃的侄女儿喜欢得不得了。一直说要把你的亲事订下来。无奈您这身份不恢复,亲事也名不正言不顺。王妃对于这事,可愁得不得了,整日长吁短叹的。王爷为这事,也睡不好觉。这一次,可不就是被王妃唠叨的;心里又惦着您,便来了,劝也劝不住。”
袁天野无奈地皱眉:“我都劝过多少回了,我的亲事,不用他们操心。偏他们都不听,在那里着急上火。”
王爷的家事,本不是袁全能多嘴的。但袁全是袁知柏心腹中的心腹,资格老,极得信任,来这一道,也是肩负重任,受了王妃的嘱托,来规劝袁天野。当下便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世子不过比公子大那么三岁,孩子都有三个了。最大的已有四岁。王妃看着世子那满堂的妻妾,三个孩子,再想着您孤零零一个人凄凉地呆在这深山里,心里越发的难过。她这张罗张罗,心里远好受些。”
袁天野听了,一阵默然。
袁全又劝道:“安厦王妃王氏的侄女,闺名一清,是镇国候爷嫡出的二女儿,今年也有十五岁了。长得花容月貌,性格贞静贤淑,才华很是出众。做出来的诗,便是连翰林院里的老爷们都说好。”说完,从怀里掏出一迭纸,“这是王妃抄的诗,公子看看。”
袁天野淡淡地看了那纸一眼,却是不接:“你回去告诉王妃,说我还是那句话,我的亲事,我自己拿主意,不需要他们操心。我这身份不恢复,便是操心也操心不来。总不能把我还在世的消息说出去吧?让他们只管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便是。少则半年,多则两年,我便会认祖归宗。到时候,在亲事上我自会给母亲一个交待。让她放宽心,不要想那多。”
袁全的话都还没交待完,一听袁天野这话,他便急了:“这些话,王妃让属下转告,而不让王爷跟您说,就是怕您听不进去,跟王爷顶起来,伤了父子情份。公子,属下是个外人,也是看看你自小长大的,无论是王爷、王妃那儿,还是公子您这里。属下这旁观者清,也有许多感慨。还请公子且听属下几句劝。”
袁天野叹了一口气,指指椅子:“坐下说吧。”
“属下站看便好。”袁全却不肯失礼,听得袁天野肯听他的劝,松了一口气,接着道,“王爷和王妃的身体不好,便是这皇位夺了下来,也是您或是世子去坐,王爷和王妃不过是多些尊荣罢了。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公子您。这些年,他们觉得亏你良多,只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放到您面前。而现在,除了那件大事,王爷、王妃最操心的莫过于您的亲事了。他们让您娶的,无论是家世、性格、容貌,必然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您既然说少则半年,多则两年,便能认祖归宗。那让王妃张罗张罗亲事,又有何不可?让王妃高兴,也是公子您尽了孝道不是?王妃说,只要你同意,身份的问题,她来解决。大不了让您下回到京城去,先收俘了王姑娘的芳心,她再认您做干儿子,把亲事先订下来。成亲的时日,再根据情况而定。”
袁天野忽然就觉得手边的茶碗很是碍事,将它往旁边一推,满脸的不高兴:“母亲觉得那食物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可我偏就不喜欢呢?母亲既要为我好,就应该随我的意才是。何必非要强迫我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
袁全一愣,继而很快反应过来,惊异地道:“公子的意思是,您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了?”
袁天野没有作声,算是来了一个默认。
第一部 山中学艺 第一百二十五章 哪位姑娘
袁全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袁天野,忽然一拍脑门:“属下真是糊涂。公子自小在西陵国长大,跟西陵国公主青梅竹马。这公子有了喜欢的姑娘,不是很正常吗?属下回去便把这事说给王妃听,王妃听了一定欢喜,不会再给公子添乱子。”
袁天野用眼锋扫了他一眼:“有损于西陵国公主清誉的话,又岂是你能说的?你只管告诉王妃,我有喜欢的姑娘就行了,让她别再张罗我的亲事。等我认祖归宗,自然会把人带到母亲面前,让她给母亲尽孝道。”
“是是是,属下高兴过头了,尽说糊话,还请公子恕罪。”
袁天野哪里会追究他的错处?一摆手道:“行了,你去伺候王爷吧。有什么不适,及时来告诉我。”
“是。”袁全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回到正院,见袁知柏一觉醒了,他赶紧上前便把这番对话细细相告。
袁知柏一听儿子有了喜欢的姑娘,自是大喜:“扬儿竟然有了喜欢的姑娘?这是好事啊,好事!亏我还跟他母亲担心他亲事没着落,没想到这小子,不声不响就有了喜欢的了。”又揪着袁全问,“你没跟他打听打听那姑娘是哪家的?”
“属下旁旁敲侧击了一下,是不是西陵公主。可公子说属下那是有损西陵公主清誉,不让属下问。”
“西陵公主?”袁知柏想了想,想起一个粉雕玉琢的身影,笑看点点头,“那姑娘小时候便长得很漂亮,这长大了自不会差。扬儿自小就跟她一块念书,一直到十岁回来才分开。这两人要有什么情谊,也很正常。”又担忧,“不过西陵公主跟扬儿一样大吧?这姑娘家,十八岁再不订亲,可就不正常了。”想到这里,他蹙眉道:“原来扬儿就一直拦着我们,不让我们给他张罗亲事。这西陵公主的事如果是真的,他不会还这么不紧不慢的在朝中布防,只求稳,不求快。你说,西陵公主会不会是他放的烟雾弹?”
袁全赶紧宽慰他的心:“王爷,公子也没说就一定是西陵公主啊!反正他既如此说,您跟王妃那就等着吧。公子可是纯孝之人,必不会跟你们二人打诳言。他既说人事定时,会带着媳妇给您二人看,那一定错不了。”
袁知柏想想,觉得袁全说的大有道理。可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忧:“要不是西陵公主,又会是谁呢?他这些年,便是到京城去办事,也没见跟哪个姑娘有过接触。府里的丫环也没几人,便是打小伺候他的听雨,王妃打听过了,也没收房。扬儿不会喜欢上这山庄的什么下人吧?要是他真喜欢上这里的下人,那可怎办是好?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到头来却娶个出身寒微的妻子,这份凄凉我可受不了。”
他这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渐渐地便有些躺不住,道:“不行,你去叫袁十来,我问问他。”
袁全见袁知柏挣扎看要坐起来,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又唤随从小厮端水来,自己伺候他洗了一把脸,然后劝道:“王爷,属下觉得吧,只要公子有了心爱的女人,那就是一件大好事。如果那姑娘还是这山庄的下人,岂不是更好?您跟王妃不一直担心公子一个人在这深山里孤零零的吗?有人陪伴、阙心他,打理他的起居,岂不是好?至于门户不对,那也好解决,到了大事成时,您让公子将那姑娘纳了作侧妃不就行了吗?”
“袁全啊,还是你想的周到。”袁知柏想了想,喜笑颜开,“总之,扬儿有了心爱的姑娘,就是好事,值得庆贺。你去叫老马和老俞来,问问他们今晚给我做点什么好吃的。”
“王爷!”袁全无奈地道,“刚才没听公子说吗?您这饮食,要吃清淡一些。”
袁知柏一瞪眼睛:“我还能活几年?不趁着活着多吃些好东西,岂不是亏死?要是让我天天吃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赶紧的,去叫他们来。自打把这两人给了扬儿,我许久没吃他们做的菜了。”
袁全没法,只得让一小厮去叫人。
小厮刚出门,袁天野便进来了,看看父亲睡了一觉之后,气色好了许多,再摸摸他的脉相,放下心来。
“放心吧,你爹我死不了。”袁知柏一挥手。本想问问儿子那姑娘的事,但想了想,便觉没必要再问,只道:“叫老俞和老马来,给我做一顿好吃的。”
袁天野却道:“您来之前,山庄里正举办了一届厨艺人赛。我正准备让进入决赛的三位厨子给您做一桌好吃的,让您来评判评判,挑选出第一名来,您看,哪时方便见一见他们?”袁知柏子生最喜欢热闹,一听这事,顿时来了精神,道:“现在就见吧。”又警觉地看看儿子,“不过你要知道,你爹生平唯一的爱好,就是吃了。你可不能对那三个小学徒说,要给我做三桌素菜。到时评判的可是我,我要是吃的不高兴了,可唯你是问。”
袁天野苦笑一下,只得把自己心里的小九九灭了下去。他虽然希望父亲能长命百寿,却也不希望他活得不开心。既然想让他吃素的打算没办法执行,那便顺他的意吧。
袁十来唤的时候,林小竹正坐在后山的草地上,望看远处曾经通往清溪镇的山涧发呆,这两年半虽然过得很充实,学会的东西很多,但却没有自由。这对于以前每个假期都背着背包去旅行的她来说,是不可想象的。现在,她想山外的生活了。
可自由,对她而言,却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玉牌,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林小竹,秦管事唤你到公子的院子去。”远处传来周玉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