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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让林小竹高兴的是,俞教习并没有半点不悦,脸上笑眯眯的,样子还挺得意:“看看,我叫你当初不愿意收林小竹进厨艺班。现在知道错了吧?这么聪明得一糟胡涂的徒弟,教导她,就有如顺坡下驴,不但不费一丝劲,还如六月酷暑喝雪水,那叫一个爽。你没看到教她时这孩子那全神贯注的劲儿,只让你恨不得把脑子里所有懂得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地教给她,身心那个舒畅啊!所以,你用不着在我面前挑拔离间。林小竹做的菜比我强,我只会更高兴。老头子我也五十多了,没几年好活了。能教导一个这样的徒弟,没白往这世上走一遭,花脑筋研究一辈子的厨活。这辈子,值了!哈哈……”
“谁说我不愿意收林小竹进厨艺班了?”当着林小竹的面被掀了老底,马教习顿时黑了脸,眼睛瞪得老大,全然不见了平时那严厉的模样,“我只是担忧她力气不够,颠勺不行,影响上灶。这是实情,我这担忧,才是真心实意为她好。像你这样粉饰太平,只会误导她。”
“我粉饰太平?马老头,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到这个时候,还像一只煮熟的鸭子。这么嘴硬?你看看林小竹,只看了一遍就能做出比我味道还好的菜来,这样聪明绝顶,就算颠不起勺,又有什么关系?做出的菜照样比你做的好。”
俞教习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让林小竹对自己印象不好,马教习心里很郁闷。但他前期表现确实说不上好,心虚地看了林小竹一眼,这才闷闷地解释道:“这样的好苗子,如果在颠勺上再好一些,岂不是能做出这世上最顶级的味道来?”
两位教习为了她跟个孩子似的争吵,林小竹一直笑眯眯地在旁边听着,并不插话。直到这时,看马教习那一脸的郁闷,这才出言抚慰道:“马教习,我知道您是对我的期望高,所以才会对我严厉,您放心,我会在颠勺上努力练习的。再过一段时间,或许颠勺就会好了。”
一面说着,一面跑到俞教习身边,扶了他的胳膊,甜甜地笑:“俞教习,今天做菜的时候,我最担心的不是公子会不会责罚,只担心会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呢。毕竟这道黑鱼片,是您教我的。”
老小老小,人活得越老,情绪就越像小孩子,虽然林小竹这话的真实性有待商榷,但听到俞教习的耳朵里,却如仙乐一般动听。伸手拍了林小竹的脑袋一下,哈哈笑道:“那是,这黑鱼片的做法是我教给你的,你做得越好,我功劳越大,谁也抢不走,谁也挑拔不了咱们师徒两人。”说完,还得意地看了马教习一眼。
马教习听到林小竹那句话,心怀大慰。便是俞教习这意有所指的话,也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这样聪明的徒儿,真要跟他生份了,不肯跟他学厨艺,他非得哭去。还好这孩子能理解他的一番苦心,这样的孩子,真是招人疼啊!
见两位教习倒了个个儿,争相着在林小竹面前邀宠。一向对林小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马教习,也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被林小竹一句话就哄得这么开心,跟在后面的吴彩云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每出一件事,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让林小竹化险为夷,最后的结局都是使得她在山庄里的受宠程度又提高一层。这样的结果。怎不让吴彩云气得牙痒痒。有这样的妖孽存在,她跟哥哥还有活路吗?
不过让她略感安慰的是,心情人好的俞教习,回去后炖了黑鱼汤,在早饭时奖给第三组人的同时,也给了她一碗。奶白色的鱼汤鲜香扑鼻,入口后一股甘爽鲜甜的味道顺着舌头流淌而下,徐徐下咽之后,口腔中仍然泛着一种甘鲜的味道,舌口生津,极为美味,让她受伤的心灵好歹得到了一丝安慰。
当然,晚饭时大家都没被叫去打下手,所以马教习和秦管事所做的两道菜,她再没得分到尝上一口。
吃到了梦寐以求的美食,再从周玉春嘴里听到这样一段故事,杨羽对林小竹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从那时起,虽然大多数时间还是懒洋洋的,但只要林小竹一叫他,那就跟上了发条一般,勤奋地转动起来。当然,此是后话。
如期喝到了张东煎的药,虽然感觉到药的味道跟头一天喝的有所不同,但药老爷子走之前抓好的,林小竹以为是根据不同的时间所调整的方子不一样,倒也没有怀疑什么。张东家的情形,她也知道。为了生病的老父,他守着家,放弃了许多赚钱的机会,二十来岁也没见娶妻,敦厚诚实的人品,是四邻们交口称赞的。再说,相处这么久,他是怎样一个人,以她两世人的阅历,她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所以心里倒没有什么疑虑。
喝了药,回到山庄吃过跟同组的人幸福地吃过美味的晚餐,她如约去到袁天野的院子提水。然后当她进了院子,来到了水缸前,却意外地发现,坐在那里的不光有袁天野,唐宁远也赫然在座。
第九十一章夜谈
“小竹子,你来了?”唐宁远这骚包,大冬天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一看到林小竹进来,就“哗”地一声打开扇子,摇了两摇,笑嘻嘻地道。
“……”林小竹对他这个亲昵的称呼和那把寒风习习的扇子弄得一头黑线,这位唐公子,能正常点么?
袁天野斜睨了唐宁远一眼,摇了摇头,一脸的“我不认识你”的表情。
“见过两位公子。”林小竹敛衽行礼。肃容垂眸,眼睛都不往唐宁远那边瞄。
袁天野似乎对林小竹的态度大为满意,颔首温声道:“去提水吧。”
“啪”地一声,唐宁远合上扇子,坐直身子,两眼发亮地道:“喂,小竹子,刚才吃晚饭的时候,我听袁十说了你不少事。听说你不光是聪明,舌头也相当厉害?要不,咱们做个游戏,就是品尝味道。如果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要是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怎么样?”
林小竹虽然对自己的舌头极有信心,却对唐宁远这个不着调的公子和他那虚无的许诺不感兴趣,福了一下道:“我家公子命小竹去打水,小竹不敢不从。还请唐公子见谅。”说完也不等唐宁远转头去征求袁天野的意见,躬了躬身,“失陪了。”便转过身快步离开,朝井边走去,拎了桶便开始了她的提水工作。
“不是吧?”唐宁远摸了摸自己的脸,转头看着袁天野,“我长得不丑吧?怎么这小丫头一点也不待见我?”
袁天野仔细地端详了他两眼,摇摇头道:“还凑合吧。”
“什么叫还凑合?”唐宁远不满地嚷嚷起来,“就本公子这英俊不凡,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模样,满北燕也找不出几个。”
袁天野看他一眼,都懒得理他。
“不对不对。”唐宁远看着从井里提水上来的林小竹,道,“听袁十说,这小丫头不是那种沉闷的性子呀?唉,看来还是顾忌着你这个主子,不敢多跟我说话。”
说完凑近袁天野,以林小竹听不见的声音道:“表哥,弟弟我待你好吧?心里这么惦记你,这么老远地来看你,还带给你许多好东西。你说,你应该怎么回报我?要不,把这小丫头送给我吧?”
袁天野顺手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扇子,“啪”地一声轻敲了他一下:“想都别想。”
“袁天野!”唐宁远表哥也不叫了,直呼其名,瞪起眼睛看看袁天野,“我是谁,我可是你亲亲的表弟!这小丫头,不过是从深山里花二、三百文钱买来的,就连这个你都舍不得送给我?你太让我伤心了!”说完把身子一扭,“哼哼”两声,表示他很生气。
这话说的可怜,但袁天野丝毫不为所动,断然拒绝:“别人可以,就她不行。”
唐宁远顾不得佯装生气,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袁天野,继而露出一脸的贼笑:“表哥,你是不是看中她了?”话声刚落,头又得挨了一扇子。
“不是就不是,老敲我头干嘛?本来就没你聪明,再敲就更笨了。”唐宁远了摸头。嘴里嘟嘟嚷嚷。
袁天野正色道:“不是我舍不得,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这丫头虽然是我花二百五十文钱买来的,却是一个可堪大用之人。而且,她甚有主见,不是我说送给你,就能送给你的她要不愿意,你带了回去也必是一个大麻烦。”
“有主见?”唐宁远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如果她愿意跟我走,我就可以带她走啰?”说完,瞪着眼睛看着袁天野,想知道他是如何表态。
“咳。”一向从容不迫的袁天野忽然露出一丝窘态,“你带她走,也无非是做个丫头。伺候你的人那多,又何必非要她不可?我这里,留她有大用。”
唐宁远看着袁天野,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抹促狡,转过头去朝忙碌的林小竹扬声道:“林小竹,过来。”
林小竹放下桶,走过来行了一礼:“唐公子有何吩咐?”
“我问你,如果我让你跟我离开这里,去伺候我,你可愿意?”
林小竹身体微微一震,抬起头来。慌乱地看了袁天野一眼。看到袁天野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别答应,这才放下心来,施礼道:“林小竹才到山庄,什么都还没有学会。愚钝无知,什么都不懂,怎敢去伺候唐公子?”
这就是婉拒了?唐宁远眼睛盯着林小竹,却丝毫不见生气,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什么都不懂,有什么关系?你这么聪明,学学就会了。这样吧,我也不勉强你。你不是味觉特别敏锐吗?我泡几道茶给你喝,只要你能说得出些道理来,我就不再提这件事,你看如何?”
“小竹没有喝过茶,辨别不出茶的味道。”林小竹却不答应,“再说,林小竹是公子买回来的下人,小竹的去留自然由公子作主,岂敢答应唐公子这样的请求?还请唐公子不要为难小竹!”
唐宁远眨了眨一下眼:“你们公子答应了,只说看你的意思。”
林小竹便不说话,只管拿眼睛看着袁天野。
“你可愿意去伺候唐公子?”袁天野却问,眼睛里微不可见地露出一抹紧张。
林小竹想都未想,口齿清晰地道:“小竹愿意留在山庄,跟几位教习学习厨艺,学成之后,为公子效劳。”
袁天野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得意地看了唐宁远一眼,吩咐道:“好了,你去打水吧。”
“是。”林小竹回到井边,提着水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些时日的努力和表现,看来并没有白费。至少在袁天野的心日中,她还是一个有用的人。否则,他的表弟向他要一个人,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在他们的心目中,她们这些人,就跟那桌上的茶杯一样,只是一个对象,送与不送,是没有必要考虑他们的想法的吧?
待她将水缸提满,袁天野与唐宁远已不在院子里了。时值初冬,天气寒冷,两位公子自然不会坐在院子里打水。林小竹看着那刚刚点亮了灯光的屋子,高声道:“公子,水缸已满,小竹回去了。”
“等等。”屋里传来袁天野的声音。紧接着他走了出来,掏出那个小银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她。
“谢谢公子。”林小竹大喜。这是她表忠心奖励,还是每日一颗?如果每日有一粒这样的药,那就太好了。
见到林小竹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笑容如此甜美快活,看得袁天野怔了一怔。
除了刚进山庄时,因为不明白袁天野的底细,林小竹跟他自在说笑过一两回。后来学了规矩,理应明白了上下尊卑,再见面时林小竹变得严谨起来。而袁天野也越来越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