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少了多少?”袁天野表情淡淡,却目光深幽。
林小竹一个一个数了一遍,再一个个又数了一遍,抬头望天想了老半天,一脸欢喜地道:“还差二十五个。”
“噗。”刚喝了一口茶的袁天野又全都喷了出来。这丫头,她是真不会数数呢,还是装的?给她那一把,明明是八十个铜钱好不好?她干嘛不少算些,说差十五个?嗯,上次……似乎也多说了一个!
袁十为袁天野那一袭白衣默哀了一柱香时间。可怜的公子,平时喜欢湛蓝色的衣衫。今天好不容易骚包地穿了一身白袍,就这样毁在林小竹手里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下回公子召唤林小竹,一定要伺候公子穿那种深褐色的,这样就不怕茶渍了。
反正这身白袍算是毁了,袁天野也懒得再擦了。放茶杯放下,掏出手帕来将手擦干净,表情又恢复了风轻云淡:“错了,应该是还差二十个。”说完将手帕扔到案台上,抬起眼静静地瞅着林小竹,“今儿本公子身上只剩银子了,没铜钱。差你的二十个,下回再给。”
林小竹瞪着袁天野,磨了磨牙。什么叫差二十个?什么叫只有银子没铜钱?叫了她来,却又不把钱准备好,哄鬼呢!
可对面那个俊美得跟神仙一般的家伙就是个无赖,自己的卖身契还拽在人家手里,要讲理也没处讲理去。
她眼珠一转,甜甜一笑道:“那没事,公子哪时候有钱了,再给小竹就行。不过这数目却是不对。虽说这钱在公子看来多几个少几个也无所谓,但如果差了小竹的钱总是不好。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子耍无赖就想昧下这几文钱呢。这样好了,我一会儿回去,让大家帮我数数。不过她们跟我一样,也没数过钱,也不知对不对。到时梅管事或是阮教习哪位有空,我让她们也帮我数数。明儿就可以给公子回个信了。嗯,到时我再问问张夫子啥叫调侃,明天一并将那俩字的意思告诉公子。公子看行不行?”
第一部 山中学艺 第二十七章 原因
袁天野顿时黑了脸。
要是让她这么一数一问,他今天的所做所为不得全山庄的人都知道了?他苦心维持的翩翩佳公子形象,就跟这身白衣一样,可不就毁了吗?这丫头,他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却不想她还能绝地反击!有趣,实在有趣!
看到袁天野终于把那副淡定的表情收了起来,林小竹心情大爽。哼,小狐狸,跟我斗?门儿都没有!还是乖乖认输吧。
不过,饶是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小狐狸还是挺可爱的。要不是他的宽容,她哪能这么蹦跶?两人的交锋,就是互相试探。他在试探她的胆量和能力;而她也在试他的容忍度和底线。至今为止,她不知道自己的表现他满意与否。反正他的表现,她是极满意的。一个主子能容忍下人威胁自己,她自然不会认为这是因为她是特殊的,只不过是因为袁天野本身就是一个宽厚的人。
有一个宽厚的主子,作为下人,何其幸也!
“也不用这么麻烦了。”袁天野转过脸,对袁十挤挤眼,“去,无论找谁,先借个三十文钱来。”
“……咳咳。”林小竹轻咳,“公子,这样不妥。要是有人知道公子向下人借三十文钱,这脸可就丢大发了。再说,就算借了来,我这数都还没数清呢,可不敢接公子的三十文钱。”
袁天野怎么可能真去借?少给那二十文不过是想让林小竹跳跳脚气气她,试试她的精明程度和胆量罢了。说这个借字,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可被林小竹这一说,这三十文似乎也不能“借”了。
袁十收到公子的暗示,赶紧道:“公子,前一阵小人给您收拾东西,似乎在角落里发现过一些铜钱。您等等,我去找找看啊。”说完,撒腿就往屋里跑。不一会儿,就从屋里捧出一堆铜钱来,据林小竹目测,起码也有五、六十个。
袁天野用下巴往林小竹那里示意了一下:“都给她吧。”
“啊?”林小竹睁大了眼睛,“看样子,这可不止三十文。公子您确定都给我?”
“多出来的,赏你了。”袁天野淡淡道。
“小竹谢公子赏。”林小竹喜滋滋地道。有钱不拿是傻瓜。这些钱,明显就是封口费,她要不拿,袁天野就得担心她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所以说,就算是为了袁天野心安,这钱她也得拿着。唉,她真是太善良了!
果然,看林小竹接了钱,不放心的袁天野又叮嘱了一句:“今天的事,就不要跟大家说了。那什么调侃,不是什么好词,也不必再问了。”
“是。”林小竹得了便宜,见好就收。不过,这利息嘛……她将钱收好,又恭敬地道:“不过小竹还有一个请求,请公子能应允。”
这丫头,还真打蛇随棍上啊!袁天野斜了她一眼:“说。”
“虽说我天生体寒,练功可能效果不大。但不管怎么着,总要试试才知道,对吧?所以,还请公子允许我跟着大家去练武吧。至于扫院子冲茅厕这种事,我打听过了,这其实是下役做的事。我又没犯什么错,现在不光剥夺了我练功的机会,还罚我去冲茅厕,小竹心里不服。所以,恳请公子允许我跟大家一起练功。”
“那不行。”袁天野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你这体质,再苦练十年八年都是空的,没必要再做无用功。而我这山庄可不养吃闲饭的,你既无法练功,以后成不了我要用的人,做不了我交待下去的任务,那你就得干活。至于干什么活,也是公子我一句话的事,可不是你能挑挑拣拣的。”
见林小竹似乎还想辩驳,他眉毛一沉:“就这么办吧。”说完向袁十示意了一下,又补充一句,“对了,奉劝你一句,那钱藏在墙上的砖头里,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你可要好好保管着,丢了可别找公子我哭鼻子。”
林小竹张着的嘴半天没合上,背脊凉飕飕地差点儿打了个寒颤。这山庄里的事,还有什么是袁天野不知道的?
见林小竹出了院门,袁十看着凝望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的公子,张了张嘴,却是没敢说话。
“想说什么?”袁天野忽然出声道。
袁十一个激灵。他明明是站在公子的身后,公子怎么就知道他想要说话?公子总是这样,就好像浑身长了眼睛似的,任何人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脱他的眼睛。
“小人愚钝,不明白公子为何屡次当众将这林小竹叫到这儿来。您没看到那些女孩子嫉妒的目光。这林小竹,人虽然也挺机灵,胆子也大。但毕竟瘦瘦小小,又不懂武功。那些女孩儿要使坏,她可不惨了?”
“怎么?怜香惜玉了?”袁天野似笑非笑。
“公子……”袁十涨红了脸。
袁天野仰着头,看着天边的一朵白云,兀自出了一会儿神,这才道:“一锅油,如果放入一滴水进去,那将怎样?”
“自然是爆起来。”袁十答道。忽然明白了公子所说的意思。
他虽然才被选来伺候公子不久,但也是这山庄毕业的老学员,算得上是林小竹的师兄。想起他们刚进山庄时,同窗之间被激化的各种矛盾,再想想这两天女孩儿们那里的大吵小吵,若有所悟。
“怎么?想明白了?”袁天野虽然坐在袁十的前面,还闭着眼睛,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还是不很明白。”袁十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现在知道了,他自己也是那一滴水。要不是他喜欢饶舌,但相当知道分寸,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也不会在前段时间被选中来伺候公子。公子性情宽厚,但却聪明绝顶,明察秋毫。每做一件事,每说一句话,往往都大有深意,是一个走一步看十步的人。能伺候这样的公子,他很荣幸,同时也战战兢兢,唯恐自己一时领悟不到做错了事。但公子总是耐心地教导他,让他不要怕,不懂就问。
“每一个人,性格都是多面的。有些人看起来很是温顺,可固执起来,令人头疼;有的人看上去很纯良,可到了紧要关头,最有可能出卖你的,就是他。我们刚选进来的这些人,因为刚到山庄来,缘于对新环境和新主子的畏惧,会把自己的本性深深地藏起来,维持表现的恭顺与平静。如果是这样,哪怕一年两年咱们都摸不透他们的底子。不如加进一些水,让油爆锅,从而将沉淀在最底下的东西给搅上来,了解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的本性,好物尽其用。否则,派了不该派的人去执行任务,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第一部 山中学艺 第二十八章 进了厨房
袁十想了想,郑重地点点头。又不解地问:“可为何选了这林小竹?”
袁天野一笑:“何止是她?连我,连你,都是那一滴水。”顿了顿,又道,“你别看她瘦瘦小小,手无缚鸡之力,这丫头,鬼着呢。连我她都能对抗,何况别人。要想让她吃亏,谈何容易?再说,这个人,我一直没看透。只知道她是个懒的,不逼一逼,她就是那沉在锅底最顽固的人,只会将自己隐藏得更深。不如把她拎出来,由她去做那一滴水,效果会比较有趣。”
“可是,您把她藏钱的地方说出来,您就不怕她知道您的意图吗?”
“你以为她不知道?今天这番作为,你以为她真是傻大胆?”说到这里,袁天野笑了起来,“我在试探她,她又何尝又不是在试探我?既然她已猜到了,那我不如再把底露一露,让她知道知道害怕。”说完,他望着湛蓝的天空是那朵白云,眯了眯眼,“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只字未识的小姑娘,哪来这样的见识与胆量?我划出的道,就看她怎么破解了。”
袁十笑道:“天底下既有公子这样的人,再来个林小竹,也就不奇怪了。”
“这马屁拍得不错。”袁天野轻飘飘地表扬了一句。
袁十微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想又问:“小的不明白,像吴彩云、李玲儿她们那样的女孩儿,心眼小,争强好胜,容不得人,估计心肠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样的人,公子留她们在山庄,有何用?”他在山庄学习时全是跟男生在一起,很少接触女孩儿,故而对林小竹有好感之余,对吴彩云和李玲儿这种人特别反感。
袁天野笑了起来,颇了有深意地看了袁十一眼,摸了摸下巴道:“如果某官员后宅太过平静,而我们又需要它不平静,那应该怎么做呢?”
“加进一滴水……”袁十顺着话头就接了下去。说到一半,他猛地睁大了眼睛,“公子是说,如果把吴彩云这种既然漂亮又喜欢争风吃醋的搅事精送到他的后宅去,就能把它搅得鸡飞狗跳,从而让他不能把精力集中在公事上。这时咱们只需再推波助澜搅一搅,找出他的破绽与把柄,就能达到咱们的目的?”
“正是。”袁天野慢慢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哪怕是块烂砖头,只要用的恰当,也能成为致命的利器。”
“小的明白了。”袁十的目光越来越亮,“公子现在要做的,就是摸清她们各自的性格,以致物尽其用!”想了想,他又道,“不知公子让林小竹去冲茅厕,又有什么深意?”
袁天野却不回答,将那杯茶慢慢饮尽,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白衣上的茶渍,抖了一抖,交待道:“把茶具收拾了。”说完,施施然往屋里走去。
而此时的林小竹,怀揣着一百五十文钱,正满脸沮丧地走在回院子的路上。等她走到院子门口时,原来皱着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脸上还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她前世看过一则故事,一队人走在沙漠里,看到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