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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寥寥无几,她在哪里又有什么差别?利用与被利用,算计与被算计,只要少倾注些感情下去,这些自然不是问题,那么,回到顾家又有何妨?
她不是健忘,而是自认找到了保护自己的方法。
“这样筑起心房……很累吧?”傅时秋问着话,他的神情,却正是应了他的话,无比疲惫。
听着他了然的问话,顾晚晴蓦然喉间一紧,眼眶随即跟着热了起来,累吗?或许一开始的时候会因为不适应这种时时提防的生活而感到疲累,但现在?她早已麻木了。
她甚至已经忘了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情绪,高兴、不高兴,她都是那个样子,就连与袁授的感情,她走出的那一步,也是理智地说服,到底添了多少感情进去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本期待着袁授那小子能医好你的心病,但显然,他也没这个能耐。”
傅时秋的话让顾晚晴又是一阵黯然,正在这时,车外传来几句对话,傅时秋立时噤声,麻利地起身转到帐帘之后,顾晚晴侧耳听了听,听出是每天来给她送晚饭的伙头军,想来此时天色已然不早了。
果然,没一会叶顾氏就半掀了车帘送进一盘饭菜,又是有酒有肉,还散发着热气,这么久了,袁授对顾晚晴的照顾是不肯有一丝疏忽的。
顾晚晴正想把酒饭送到里间去给傅时秋吃,又听叶顾氏在外低呼一声,“世子。”
第119章 昏迷
听到这声低呼,顾晚晴当时就是一惊,现在已快要到了扎营之时,以往这个时候袁授都在忙,根本腾不出功夫来这,通常要等到入夜后,才会有时间到她这来说说话,这也是顾晚晴为什么这么放心把傅时秋留到现在的原因。
回头看了一眼拉上一半的帐帘,顾晚晴起身钻出马车,正见到袁授从马上跳下。
“行营有人过来接应,我今天可得闲了,来找你一起吃饭。”袁授一边说一边笑着把马缰扔给最近的一个亲兵,无视那小兵几乎快把眼珠子瞪出来的神情,也不叫停仍在行进的马车,单手按在车辕处一撑,人已跳了上来。
这下,顾晚晴想拦也拦不了了,心里急得厉害,不过她挡在车帘之前,袁授也进不了马车,两人与两个车夫及叶顾氏一起留在了马车驾驶的位置之上,幸亏这马车宽大,前面地方也开阔,这么多人在车上也不致于挤到。
只是他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顾晚晴心思急转之下开口道:“我要去找顾思德有事相商,你陪我去?”
“好啊。”袁授笑着答应,人却没下车,反而一侧身子钻进车里,顺手也把顾晚晴拉了进去,“先吃完再去,我特地叫伙头军提前弄了点吃的过来,等吃完也扎营了,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商量。”
袁授已经进去了,顾晚晴更是心急如焚,但她还是递给叶顾氏一个安抚的目光,跟着进了马车。
马车里仍然看不到傅时秋的踪影,不过顾晚晴却知道他就藏在那半扇帐帘之后,当下挑靠内侧的位置坐了,正坐在帐帘之前,才又伸手把刚刚送来的酒菜端了过来。
这一端顾晚晴才发现这食盒设计得精巧,分上下两层,下层装着热水,中间铺以蔑帘,上放饭菜,以此保持饭菜的温度。以往收拿食盒的事都是由叶顾氏来做,她竟到今天才明白个中巧妙。
“好玩吧?我想出来的。”袁授抬了抬头,年轻英挺的面庞上染了几分孩子气的骄傲,等着听人夸奖。
顾晚晴仅是笑了笑,便低头把酒壶拎出,显然酒壶也是事先烫过的,现在还留着余热。
她抬手想给袁授倒酒,手才抬起又顿了顿,“你晚上没事了么?可以喝酒?”
袁授点点头,把置在小桌上的酒杯端至酒壶壶口处,直到顾晚晴给他倒了一杯,他喝了入肚,才呼出口气,“明天就到行营了,我这次来名为抚军,所以一切事宜都需由孙将军定夺,现下孙将军派了人来接应,我自然乐得清闲。”
这二十多天袁授的辛苦顾晚晴都看在眼中,让他得以休息她自然开心,只是这时机不对啊她这车上还藏着个大活人呢,虽然一直有马车行进的噪音干扰,但在袁授的授意下,她这车轮上早包了厚厚的棉胎,以致让这种噪音减至最低,可以说现在傅时秋连喘气都得小心,更别说发出什么别的声响了。
顾晚晴现在只希望他们能快点吃完,然后就去找顾思德,其间可以让叶顾氏给刘思玉送去消息,有她帮忙,傅时秋转移起来也会方便不少。
打着这样的主意,顾晚晴也陪着袁授喝了两杯,而后将胡乱地吃了几片酱牛肉就算将就过了这顿饭,袁授倒是吃得开心,大概是少有的放松时刻,没一会,一小壶酒已然下了大半,两盘菜也都吃得差不多了。
“你怎么样?还能走吗?”顾晚晴已经开始动手着装了,但看袁授眼带迷离地靠在车厢上,像是喝醉了。
“我觉得……”袁授甩了甩头,“好晕……这是什么酒啊……”他说着伸手来拿酒壶,可抓了两次都抓空了,最后倾身过来,却是再没了动作,直接倒在那睡着了。
顾晚晴吓了一跳,这玫瑰酒是袁授特别吩嘱给她预备的,她也喝过,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烈酒,以她的程度也要喝上五六杯才会感觉微醺,怎会……才想到这,她也觉得一阵晕眩袭来,连忙扶住车厢壁稳住身子,可那眩晕来得异样迅速,连带着身上也软绵绵地失了力道,她倒地之时眼前已是一片摇晃,隐隐约约地,她见到一个人影从帘后转了出来,朝她走近……
怎么了?顾晚晴晕沉沉地睁开眼,顿觉头痛欲裂,眼前的人影晃悠了半天终于看清……“娘?”
听到她的声音,叶顾氏连忙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吁了口气,“可下醒了,你可真是,喝多少酒能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
头晕得厉害,顾晚晴握住颈间的天医玉,另一手覆上额头,没一会,疼痛消散,她才算好过了一点。也在此时她才能想叶顾氏说的话。
“醒?”有醒必有睡,可她的记忆分明只是片刻之间啊。
叶顾氏拧了手巾过来给她擦脸,“你看看外头,天都黑了。”
顾晚晴连忙凑到窗边,果然,马车早就停了,巡营的火光在夜色之下慢慢移动,显得格外光亮。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顾晚晴问完便是一滞,她才发现,她刚刚所在的位置就是帐帘之内,这么说……“他呢?”声音无疑压低了许多。
“你在问谁?”叶顾氏收回她手上的手巾,叹了一声,“你要问的是世子,他比你醒得稍高一点,脸色很不好地走了。你要问的是傅公子……大概是扎营的时候趁乱走了,我那时见你和世子都睡着了,也没进来打搅,下车去帮忙了。”
听了这个回答,顾晚晴怔在那一动不动。
她和袁授的昏迷决非偶然,也和酒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从他们的症状上看,分明是被人下了迷药,而迷药,正是下到了酒里。
酒菜是袁授派人送来的,伙头军的人自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来迷他们,那么……顾晚晴想到袁授刚来的时候她迎了出去,那时,车里只有傅时秋……
会是他吗?他怕被袁授发现,所以在听到袁授有意在这里吃饭后便在酒里动了手脚?
这件事,顾晚晴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站在傅时秋的角度,因地制宜适时而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他这一举动,却是连她也瞒了,或许是因为来不及通知她?或许是不想她左右为难,所以干脆连她一起迷倒?
袁授呢?顾晚晴想了一圈才想到他,叶顾氏说他脸色很不好地走了,想来也是想通了迷药一事,那是去找伙头军算账了?想到这个可能,顾晚晴十分愧疚,连忙让叶顾氏去找袁授,请他过来一趟,毕竟这是军队,如果做饭送饭的伙头军被冠以谋害世子的罪名,那可不是好玩的。而她是想等袁授过来后就告诉他关于傅时秋的事,虽然晚了点,但现在傅时秋已然走了,她也不必担心他们之间起什么冲突。
叶顾氏见顾晚晴脸色郑重,连忙披了斗篷就下车了。以叶顾氏的身份,袁授自然早有交待,不会遇到什么拦截。
过了半晌,叶顾氏才回来,却只是她一个人,“世子说他有事要做,晚点再来看你,要你好好休息,别的就没说什么了。”
有事要做……顾晚晴不由更为担心,干脆自己下了车,亲自去找袁授。可没走几步便被匆匆而来的几个面生将士拦住,问明了身份,他们这才道:“刚刚营地内发现可疑之人,请天医大人在车内好好休息,不要随意走动,我们会尽快搜查的。”
顾晚晴的心立时又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傅时秋没逃掉吗?
从车外的声音不难判断营中巡查的人手加了几倍,因无法随意行动,顾晚晴担心得一夜无眠,所幸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听到什么异样的消息,包括抓到间细,或者是处置伙头军什么的。
第二天一早,队伍如常继续出发,戒备也依然加强数倍,顾晚晴不放心,又叫了随车而行的护军来问,都是没得到什么消息,这才渐渐地放下心来,到了傍晚之时,他们已进入了镇北军在宣城外的驻军营地。
这里的常驻军足有三万余人,营地的范围自然也大得离谱,顾晚晴心中暗念希望傅时秋已经脱困,不然入了这营地,再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似乎他运气不错,一直也没有他被抓的消息。
顾晚晴终于不必再在马车上过夜了,她分配到了一个居于营地核心位置的营帐,帐内家具一应俱全,比在车上不知舒服了多少倍。
在帐中用过晚饭后,顾晚晴才想起今天一天都没看到袁授,有心去打听,可离开营帐没走几步便被拦下。这里不比原来的队伍,这是正规的军营,又有别的将军主事,顾晚晴不想太过莽撞,给袁授多添麻烦。
如此过了三天,顾晚晴也坐不住了。
袁授已经连续四天没出现过了,这太不寻常了,就算他再忙,也断不会这样毫无消息。
和上次一样,在营帐附近的小范围活动没人来管,可只要超出范围,立刻便会有人过来拦截。
顾晚晴也不硬闯,只是问那穿着副将服饰的将军,“世子在何处?我想见他。”
顾晚晴这次虽然是以天医的身份来的,但她同时也是世子侧妃,询问世子的去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那副将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世子因遗失了重要公文,被大帅暂时关押,大帅己发急报请示王爷,这两日便会有回音。”
第120章 挨打
丢失公文……顾晚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收在袁授身上的那套投射机解构图,他收在自己身上,时刻不离,怎会丢了?顾晚晴不敢再想,但答案,已清楚地盘旋在了她的脑中。
会是傅时秋吗?那日在顾思德房中袁授透露出图纸的事,接下来迷药、晕倒、傅时秋的失踪……所有的事在顾晚晴脑中串出一条清晰的线,纵然她在心中接连否定,却还是无法拦阻这条线直接答案。
这就是傅时秋要告诉她的吗?
他说她把自己封闭得太深,他要她回复以前、敞开心扉,结果,就是样对她吗?
那一瞬间,顾晚晴的心痛如针扎,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为谁,为傅时秋?还是为袁授?
无妄之灾啊,这对袁授而言,彻头彻尾的是一场无妄之灾。他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世子的,他也可以很好地完成镇北王交待的任务,可因为她……他不应该这么相信她的。
勉强没让自己的神情露出什么异样,顾晚晴向那副将道:“我想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