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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仁善的母后在得知这一计划后,竟为夺药,毒死了他。”袁授的声音和缓平静,仿佛说的一切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仿佛那些受药物折磨生不如死的日子全是幻影,“他也没有想到,你虽贪恋与他的感情,但更放不开的,却是镇北王妃的身份,所以你怎会让袁北望受制于他人?要掌控,也得掌控在你的手中,只不过你一直没有等到最佳时机罢了,你知道袁北望的野心,可他这一准备就是十年,他老了,又有许多继承人,所以你始终在观望,希望能一举掌控将来天下的拥有者,多幸运,这时你的儿子出现了。”
“不会……不……”太后的声音已然微不可察,她的双唇一直在颤动,精神也到了崩溃边缘,但她仍不忘问,“你为何……会知道……”
“不是我知道。”袁授站起身,走到太后面前,居高临下地将她溃败的丑象尽收眼中,“是顾天德,他是天医,就算身中巨毒,也总有办法暂时保得性命,将一些事情,告诉他想告诉的人。太后猜猜,他告诉了谁?”
“是袁北望。”袁授轻轻吐出这个名字,“不过顾天德很聪明,他明白报复最极致的方式,他隐下了我,隐下了药物,只说了你与他的奸情,否则,你以为袁北望会留着你的性命,等你去害他吗?”
“但,只要是做过的事,总是有迹可查的。其余的事,袁北望查到了一些,半年前,袁北望饮下鸩毒之前,对我说了这些事,其后我又查到了一些,敢问太后,儿子所说……可有遗漏?”
“什么?”太后闭了闭眼,“王爷……王爷他……”
“太后以为,朕的天下,能容忍这样一个野心勃勃之人,随时觊觎么?”
“那昭和宫躺着的……”
袁授轻笑,似是听到了一些好笑的话,“如果今日之后太后出了什么差错,一样会有人代替您,在慈安宫安稳地生存下去。”
话至此处,太后的身体顿时一松,整个人瘫至椅上,似乎被抽走了最后一丝气力。
良久过后,太后忽地又振奋起来,“不,你骗我,如果真是天德带走了你,你又为何……执意立顾氏为后?”太后怒目圆睁,声音凄厉万分,“她是他的女儿。”
“是啊……”袁授紧绷的神情也猛然一松,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眼中变得清明起来,“她是他的女儿,但这并不妨碍我爱她。”
第192章 报复
说完这句话,袁授顿觉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可笑,他以前怎会认为,她在他的心中重要性,要远次于这个江山呢?
原来,没有了她,他就连努力的动力都失去了。
没有她的期盼,少了她的喝彩,就算他做得再好,再受万民拥戴,又有什么意思。
原来这才是他拒纳后宫的原因,并非是嫌女人麻烦,也并非是只习惯她一个人,由始至终,从她在陷阱前有如神降地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刻起,她就住在他的心中最重要的那块地方,再移不开了。
也正因如此,就算他觉得自己即将失去她,也拒绝忘记,如果让他用余生来后悔自己的错误和时时怀念她,他也愿意。
没有后妃?这世上还有一种生物叫和尚,少了女人一样可以活下去,没有子嗣?他自己都应顾不暇了,生儿子来干嘛?无人继承大统?他同样不是泰康帝的儿子,不也一样坐拥了这个江山?凡事种种,在解决面前,没有问题。
不过,他现在觉得自己还是过于悲观了。
他还是有机会的。
撇下受了过度刺激而暂时神智不清的太后,袁授大步踏出殿外,去想他的解决之道。
“皇上……”
秦福紧张的声音自他身后飘来。
袁授停步,看着满眼期盼的哈千影,扭头对秦福说:“带她去看看冷宫的环境,如果喜欢,就让她住下。”
怎么样?他很善解人意吧?
袁授对自己善良的行为可是十分满意的,他独自一人出了宫,打马出城,直奔郊外千云山,又步行一个时辰,翻至千云山后山。
隐密的竹林之中,当年的医庐仍在,袁授停于医庐外摸出一支骨笛吹响,尖锐的声音惊起飞鸟无数,又待一会,竹林内现出一个人影,渐渐近了。
“这才三个月,皇上给的时间未免太短了。”来人似乎有些不满。
“不是为了那事。”袁授接过来人抛过的药丸含入口中,这才随他穿过竹林,来到医庐之前。
“顾长生。”袁授站定了身子,“给我弄一种解药出来。”
那人回头,俊美无筹的面上此时装载着满满的无奈,“这不还是那事么。”
“真不是那事。”袁授认真地说。
半年后,三觉庵中。
“娘娘访友还没回来吗?”几乎每天都来报道的左东权一副忍耐到极限的模样。
“我已说过了,还没有。”青桐闲闲地喝着茶,“左大将军耳力似乎不佳,我最近自己摸索了几招治耳疾的针灸之法,不如给左将军试试?”
左东权几乎疾跳而起,“不用,我明天再来。”
开玩笑,要不是顾晚晴对他有医治之恩,他怎么可能接下这个差事每天都跑三觉庵?当他闲得无聊吗?
不过他也的确挺无聊,居然抹不开面子拒绝上次青桐的提议,真让她扎了几针。
摸着至今隐隐作痛,似乎关节还有些不灵便的左臂,左东权痛定思痛,说到底还是他承了顾晚晴的情,这才应了青桐的要求,可也不知她是趁机报复还是医术当真那么烂,在天医身边待了五六年,竟还是那半吊子医术,说出去真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怀着悲痛的心情,左东权打马回京,入宫面圣。
“还没回来?”
听着御案之后传来的声音隐含着咬牙之意,左东权第一百八十次地点头,“是。”又第一百八十次地问:“可要臣前往济州接娘娘回京?”
“不必了,让她……多散散心吧。”
嗯,忍的很辛苦啊。左东权凭着声音暗暗猜测袁授现在的表情,同时对顾晚晴有种一去半年了无音讯的举动表示深深的敬仰。
“给朕召悦亲王回京回京。”
左东权眼见着一枝朱笔掷于自己眼前,立刻判断他崇拜敬爱的皇上……真的失控了。
“他竟胆敢把一个野男人的地址给她,看他回来朕怎么治他。”
“是……”左东权为悦亲王深掬一把同情之泪,又在心里偷偷反驳,谁让你当初为了尽快完成大业同意了他的提议,饶了他的性命,现在又来后悔,还说是什么野男人……人家才是皇后娘娘当初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好不好?是你撬了人家的墙脚啊,大哥。
但显然,他敬爱的皇上大人并不认同这一点。
春去夏来,夏去秋至,又是三月过去,腿脚越发麻利的左东权终于带回了好消息。
听到顾晚晴归来的消息,正提笔书诏为悦亲王再次减俸的袁授手哆嗦了一下,看着圣旨上写槽的那笔,愣了良久,指着门外厉声道:“快去,宣顾……”话没说完,他的人已消失在御案之后,他差点忘了,左东权根本不知道顾长生隐居在深山研究解药那事。
过了两天,当一脸胡子头发槽乱形如乞丐的顾长生出现在三觉庵时,差点没惊掉了顾晚晴的下巴。
“你干嘛这个造型?”顾晚晴撇着嘴,“难道你终于离开了顾家,又落魄到这种地步?”她又摸摸下巴,“不应该吧?就算你医术废了,也还能靠脸吃饭啊。”
“少废话。”顾长生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让他那清朗不再的面孔变得十分有深度。
“想必你知道皇上因服食了‘九转灵窍丸’而产生了头痛的症状,一年前皇上拿了些抑制此症的血竭丸给我,要我入深山的一座医庐研究解药,那医庐中有许多这方面的记载,所以我终于查清了‘九转灵窍丸’的药性,也终于制出了一枚解药,不过这解药同样有后遗症,服食过后‘九转灵窍丸’的药效全解,你懂得全解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他会忘得一干二净,包括他学过的东西,经历的事,他会变成从前的那个傻阿兽,所以你自己考虑要不要给他吃这个药。”说罢,顾长生从黑得油亮的前襟里掏出一个小瓶,“啪”的往顾晚晴面前一放,一副解脱的样子,转身就走。
“喂……”顾晚晴叫了几声也没能挽留他毫不犹豫的离去,不得不猜测他是不是远离人群太久,变得孤僻了。
目光转回到那个小瓶上,顾晚晴将之拿起,在手里掂了掂,本来已放松了许多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她知道回来就要面对他的,她以为过了这么久,她已能做下决定,原谅,或是放弃,都可以轻易说得出口了。
可没想到,原来准备了这么久,她仍是在犹豫。
他的病又犯了吗?原来那时秦福说的“病”是这个,他发病的模样她见过,生不如死,但他不吃药。为什么不吃?是怕有依赖性?所以才要顾长生去研究?又为何去了医庐,医庐中……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关于“九转灵窍丸”的记载?
她不明白的事太多太多了,还包括她这次去探访的人,虽然早在傅时秋给她那个地址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可当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是觉得很神奇,也有许多疑问。
不然……在决定之前,再见他问个清楚好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顾晚晴立时皱了皱眉。
怎么?她的心里还是想原谅他的吗?他曾经对她的伤害,她已经准备全都忘了吗?
绝不。
“青桐。”顾晚晴把正在制一双男鞋的青桐叫过来,“你去趟宫里,约他出来见个面吧。”
青桐微微一笑,“哦,好。”
“不是左东权。”顾晚晴提醒了一句。
青桐囧囧有神地出去了。
是夜,云淡星疏,弯月上弦,顾晚晴伸展了一下有些疲惫的身体,起身至门前,将房门拉开。
门外,一道颀长身影伫立,长指轻曲,似正欲敲门。
“终于知道敲门了?”顾晚晴只扫了他的轮廓一眼,便迅速地别开眼去,“进来吧。”
身后脚步轻响,顾晚晴头也不回地走到桌旁复又坐下,眼角瞄见他在对面落了座,轻轻抿了抿唇。
“我在济州见到了聂清远。”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还有……聂世成?”这句带着疑问,“他为什么还活着?”
“还记得在我登基之前,聂清远曾经回京吗?”他的声音清朗如昔。
顾晚晴浅浅地吸了口气,“嗯。”
“他是来找你的。”他说着,“准确地说,他是想通过你,找到我,与我达成一个协议,只不过后来我……因故秘密回京,顾明珠便将他引见于我,以致你并没有见到他。”
秘密回京……顾晚晴暗中摸了摸手腕上的碧玺手串,又想了想,“难道……宣城并非攻破……而是里应外合吗?”
“差不多。当时的情况,就算聂世成再坚持,也不过再撑月余,宣城必破。”他回忆着往事,想着当时自己到底为何答应了聂清远的那个提议,自嘲不已。
他是为了早日回京,与她相聚啊,所以才宁可放过聂世成,放过这个向世人展示他力擒乱臣的机会,只将一具烧焦的尸身用以交差。
“原来……是这样……”顾晚晴低下头去,沉默半晌,又问道:“听说……你的病又犯了?”
“嗯,”他应声,“一个月一两次吧。”
顾晚晴皱皱眉,抬头看他,“那么频繁?你怎么挺?为什么不吃药?”
听着她语气中的恼怒,他笑,“因为在你因受孕而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发过誓,只要你能醒,往后无论什么病痛,我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