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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句话他并未放轻声音,周围一些听到的将士起哄声更甚,顾晚晴也知道军营之中虽然军法极严,但将士私下相处时讲的却是肝胆相照,起哄自然不算什么,明知这些,可她还是红了脸,连忙低头,却被袁授一把抓住手腕,带出了校场。
袁授拉着她一路朝医帐而去,顾晚晴震惊过后也猜到他定然伤势加重,一路上少不得运用异能给他疗伤,虽然异能对外伤的作用不算大,但终究可以起到一定止血止痛的作用。
两人进了医帐后,顾思德等人还在忙着,袁授停也没停,直接朝大帐内侧的布帘隔间而去,又朝后吩咐了一句“在外守着”,沈良便麻利地住了脚,充当守卫。
“疼……”进了布帘隔成的单间里,袁授哪还有什么英明神武的世子形象?扯着顾晚晴就往竹榻上倒。
顾晚晴差点没气歪了鼻子,拇食二指用力一拧,已让他松了手,没好气地道:“你个色胚,小命就快不保了还想着不着调的事情。”
袁授摸摸鼻子,也知道是赖不掉了,乖乖地除去外衣趴到榻上,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顾晚晴本来有一肚子的教训等着他,可掀开他的外袍后见了那渗着血迹的绷带,又训不出来了,径自出去寻了药物剪刀绷带等物,默默地给他擦换。
“下次不敢了……”半天没听到教训,袁授闷着头道歉,说完就觉后背一阵火辣辣地疼,他“哎哟”一声回过头去,眼睛还没瞪起来,气势就在顾晚晴的注视下尽数散去。
“刚才手重了点,下次不会了。”顾晚晴也道歉。
袁授干笑两声,“不疼,真的,你再按按。”
顾晚晴不理他,他又道:“都是沈良的错,要不是他太不中用,也不用我亲自下场了,要不然他被干掉了,我们镇北军的面子都丢了。”
袁授说得正气凛然,守在外头的沈良默默流下两行宽面条似的眼泪……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应该和那人力拼的,而不是抱着想要必胜的信念,稍稍犹豫了一下……
“听说你今天展示的叫‘九星连珠’?”顾晚晴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担心袁授的伤势是一回事,但为了维护军队的名声毅然应战又是另一回事,气也气了,罚也罚了,总不能揪着不放。
“是啊……”袁授回头瞄了一眼,见顾晚晴脸上没什么恼色,这才放了心,笑道:“好看吗?”
“好看,没想到你现在是个神箭手了,到了战场上,定然让人闻风色变……”顾晚晴处理完他挣开的伤口,又让他坐起来包扎绷带。
“哪有那么夸张。”袁授抬起双臂方便她缠绕,“这个‘九星连珠’就是看着花哨,实战之中讲究一招致胜,顶多再补一箭,要是都依着这个,射了九箭才直中要害,人早就跑没影了。”
顾晚晴听着倒也有理,轻轻点了点头,突然叹了一声,又让袁授紧张起来。
“我是觉得,我好像了解你得太少了。”看着他的神情,顾晚晴失笑,之前的紧张氛围终于如数消散。
袁授伸手揽住她的腰抱在自己身前,“那有什么好急的?你想知道什么,我一件件都告诉给你听。”
“还是让我慢慢发现吧。”顾晚晴推了推他想继续包扎,却没推开。
“等会再包。”袁授的面孔埋在顾晚晴胸前蹭了蹭,“省得一会还得重包。”
顾晚晴一愣的功夫,人已被拽到竹榻上,这几天他们每天同榻而眠,顾晚晴自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可这里与外间只隔了一层布帘,说话说大声点都会被外边听到,当然不好意思任他胡来,硬挺着身子不让他按倒。只不过,想到今天他当真令她刮目相看,心里又有点骄傲自豪,当即环着他的颈子吻了他一记,当做安抚。
袁授相当苦闷,这几天他身上有伤担心发挥不好所以一直没有更进一步,可手上嘴上的便宜他是怎么占都不嫌多的,恨不能把她全身都沾染上他的气息才好,刚才在医帐里那些将士双眼放光地围在顾晚晴身边,他已经忍了好大一通了,最后是实在气闷又不想坏了顾晚晴的心情才避出去,现在只得他们两个,他哪里又忍得住?迫不及待地想要宣示所有权了。
不过他们两个相处败下阵来的永远是袁授,看他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坐在竹榻上,衣服也只是半披着没穿好,顾晚晴忍着笑戳了戳他的胸口,“刚想说你让我大吃一惊的,结果你还是那个没长大的阿兽,让我怎么放心……把自己交给你。”说到最后,声音已微不可闻。
可袁授还是听见了。
没有嘻笑,袁授居然还怔了怔,好一会,喜色才渐渐染入他的眼中,“你……不走了是吗?真的决定要我了,是吗?”
顾晚晴微感恍惚。
原来他并不像这几天表现的这么自信,在他心里,竟还是担心她会随时离开的。是她让他产生了这种错觉吗?
“我是个很死心眼和怕麻烦的人。”顾晚晴想了想缓缓开口,“做了决定,就不想改变了。是,我就要你了。”
说完了这番话,顾晚晴突然觉得心里一松,好像有什么放不下的事终于放下了,而出乎意料地,袁授并没有什么过于兴奋的举动,怔怔地看了她一会,起身穿戴齐整,转身撩开布帘大步踏出,面色深沉地朝外走去。
顾晚晴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反而是他反悔了吗?
这一想法让顾晚晴心中微紧,连忙追出隔间,却见袁授严肃地站在顾思德桌前,“给你一天时间,把我背上的伤治好,不要耽搁我的大事。”
第127章 年关
大事?大事个头啊。
顾晚晴走过去,“世子既不放心我的医术,那就请世子移居顾大夫帐中,以方便将养吧。”那面色肃然的,比袁授装得更像样。
袁授只是太兴奋了,此时哪还敢造次,连忙表示不必了,又陪着顾晚晴在医帐内坐诊直至月色初降,这才回了自己帐中。
连接几天,袁授都只是陪着顾晚晴到处看诊,眼看十日之期已过大半,顾晚晴也没见他交什么人给孙将军,当下又担心起来。袁授自己却是浑不在意,还振振有辞地说:“这么麻烦的事,怎么能提前完成?最好再挨一次鞭子,在下次期限之前交人才最稳妥。”
还挨鞭子?顾晚晴才一皱眉,袁授又道:“不过挨鞭子的代价太大,这次还是不挨好了。”当下不知溜到哪去想主意了,日落天黑才回来。
又过两天,顾晚晴便听说偷了那图纸的人已然落网,上交到孙将军处消息却又被压下,此后再无声息。
“你交了个什么人上去?”顾晚晴好奇得很,回到帐内便迫不及待地打听。
袁授伤势渐愈后也已开始接手处理自己的公务,但仍是住在顾晚晴这,此时顾晚晴回来,他正坐在桌前看书。
“想知道?”袁授放下手中书卷,斜睨着顾晚晴,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
顾晚晴白了他一眼,回过身去到炉边拎起水壶倒了盆热水给跟了自己一天的叶顾氏洗手,脸上却微微红了,再迎上叶顾氏揶揄的目光,更是大羞,自顾地到屏风后换衣了。
叶顾氏并未在帐内久留,朝袁授呶了呶嘴便出去了,袁授自然明白,叶顾氏刚出去他就蹿到了屏风后头,不管顾晚晴的花拳绣腿连抱带拉地连偷几个香吻,而后咬了下嘴角,稍稍犹豫了一下。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给你,反正你以后也要知道的。”袁授突然松了手坐到床上,“是我二哥的人,已经死了,我没有明说,但给出的线索已够孙将军查到他了。”
顾晚晴一怔,袁授的二哥袁摄是刘侧妃的儿子,顾晚晴以前见过几次,但都没有交谈过,只记得那人与刘侧妃一样常常微笑,待人也比较和气。
“为什么……”顾晚晴咬了咬下唇没再问下去。还用说么?袁授一早已说过了,他要交的人定然是那些看他不顺眼、是他仇家的人,至于他兄弟间为何有仇……
“不仅如此,上次……我们的事,也一并栽了他。”袁授说这话时神色十分平静,不过他一双锐眼紧紧盯在顾晚晴面上,似乎不想放过她任何神情。
顾晚晴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定然就是镇北王寿辰之时他们“被下了药”,而发生的那件事。
依着镇北王的脾气,如果这两件事都座实了,袁摄的下场可想而知。
一定是有仇怨的,一定是他害过袁授。顾晚晴强忍着不问出口,袁授却淡淡一笑,“你不必为我想借口,根源便在于我世子这个身份。我失踪十年,本来有些人是有机会的,可有朝一日美梦成空,少不得会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不过他运气不好,迄今为止他并未动到我的根基,可我,却是要对他斩草除根了。”
他说话时仍是之前的神情,眼中的冷酷倒有三分是真的,顾晚晴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可再看去,看到的却是他深沉之下的软弱挣扎,当下上前一步将他的头抱在怀中。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觉得有点恐慌,今日之事越发让她觉得她了解袁授了解得太少。是啊,四年了,袁授回到镇北王身边已有四年,一个不知世事的野小子突然成了尊贵的镇北王世子,多少人眼红?多少人不服?要不是王妃有制约镇北王的条件,恐怕这对母子都没办法顺利地渡过这么多年吧?
什么是狠毒?什么又是宽厚?拿她自己来说,当年的白氏母女想寻求更安稳的生活难道有错?但在她看来,便是要占取自家的利益破坏自家的家庭,所以她片刻不缓地把她们打发给了顾宇生,到泰康帝南下,顾家化整为零,顾宇生自顾不睱,再回城,却是再没有白氏母女的消息了。
她们不可怜么?顾晚晴也觉得她们可怜,但却绝无救助她们的可能,人生在世,总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的,做一件事之前就要想到相应的后果、最坏的后果。
现下看似袁授无情,可若他不行动,谁能保证,将来被栽赃陷害,身陷囹圄的,不会是他呢?袁授可是说了,袁摄的失败是源于他“运气不好”,可不是他不愿意下手。
想到这里,顾晚晴浅浅一笑,“借口就借口吧,像我顾家不过世代医学之家,当中都有无数巧取豪夺无法见光的手段,何况你镇北王府?再说,我与袁摄不过数面之识,你却是我的丈夫,有什么道理我不为你想借口,却要为那袁摄说话呢?”
事有缓急,人有亲疏,但凡是人总要有私心的,顾晚晴不介意自己有这点私心,至于普泽万民之事,这担子太重,还是让庙里的菩萨担当重任吧。
“你这么想,我很开心。”袁授却并不像之前那样喜形于色,长长地呼了口气,身子一仰,任自己摔到床上。
“小心伤。”
顾晚晴慌忙去拉他,袁授笑笑,“早不疼了,这点伤,实在是小意思。”
这天晚上两个人睡得都不太好,顾晚晴是心生感触,袁授则一直拥着她,直到她迷糊过去,姿势都没有变过。
次日醒来,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此事,依旧各自忙碌,时间转眼便到了十二月中旬,已是年关将至了。
这是顾晚晴这几年来头一次在外面过年,还是在军营之中,难免有些期待和好奇,袁授观察了几天下来猜到了一些她的心思,不由取笑道:“但凡驻守在外,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都要提防敌军偷袭,是军中戒备最严之时,就算有庆祝,也是故而疑阵而己,我们可是出来打仗的。”
顾晚晴得了取笑自然不会饶过他,不过心里总是可惜,这可是他们第一个春节呢。